三国之心将明月 第87章

作者:芸花 标签: BG同人

  王老头还在,见我睁开眼睛,上来搭了搭我的脉,许久后,说:“恭喜凤侯,凤侯福泽深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认识这老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么冠冕堂皇的说话,一听就是在胡扯。

  我不搭理他,眼睛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这么大的屋子,只有老头一个人在桌边坐着,还有两个年纪甚小的女孩捧着水盆和帕子来来回回。

  “别找了,孔明不在。”王老见我眼睛在屋子里溜了一圈,就知道我在干嘛。

  小丫头们给我喂了一些温水,暖暖的从喉咙直到胃里,舒服了些,我有些不确定那些昏沉之间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的还是只是我的一场幻梦。

  我问王老:“昨夜,是他吗?”

  “虽然小老儿很想跟你说,也有人嘱咐我告诉你,能把你救活全靠我这一双妙手回春,但是小老儿从来不喜抢他人的功劳。”王老收了搭脉的手,边收拾东西边在说,真是急死我了,“确是孔明,是他给你喂药,也是他给你清理伤处,除去出外处理一应事务,和觐见陛下,其余时间他都在守着你,你昏睡了三天,他三天未合过眼。”

  “他人呢?”我声音干涩虚浮的厉害。

  王老说:“李严从成都赶来了,他去见李严了,还要一起去见陛下,商讨正事。有一说一,孔明,他也不容易,这般熬法,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更何况他也是血肉之躯,他这几年耗的厉害,也一直在服着药。”他写好方子递给药童,说,“煎药去吧。”

  我沉默着,说:“我不喝。”

  王老掀眼皮看看我,说:“你要上天!”

  “就不喝。”

  王老戏孽的说:“怎么,还想要孔明喂?我可以再帮你诈诈他。”说着还对我眨了眨眼睛。

  这老头!一天天的,怎么这么老不正经!

  他知道我骤然病倒,肯定是跟孔明有关,却不知内情如何,刘备两诏都是绝密,是不可能对外面透露出一丝一毫风声的,天下间只有刘备,黄德,我和孔明四人知晓。

  我跟王老说:“我要见他,我有话要问他,他没来见我之前,我一口药都不会喝。”

  为表示我绝食绝药的决心,我还坚定的闭上了眼。

  王老看我这小孩样,噗嗤笑出了声来,吩咐屋外的侍从,说:“去请丞相,就说凤侯绝食绝药了。”

第107章 第 107 章

  过了许久,日头都从东边晃到西边了,我躺在榻上坚定的绝食绝药,王老头就坐在案边翻着医书,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彼此无话,忽听到外面侍从恭敬的喊了一声:“见过丞相!”王老头终于放下了医书,我也睁开了眼睛。

  孔明走进屋来,也不问,也不看,拿起案上凉了的药碗就喝了一口,然后就俯身喂给了我,不容拒绝。

  王老头没想到孔明如此上道,诧异的挑了挑眉,帮我们关上了门,他因医箱还没收好,就留下来收拾医箱,也是不想错过如此好戏。

  这一刻,我们唇齿相依,却是一样的冰冷。

  我呆愣间已被他强灌了一口下去,见他还要去喝第二口,拼尽力气将他手上的药碗打落在地上,而后使劲推开了他。

  他几天未眠,力有不怠,被我推的身子晃了晃。

  孔明看着我,疲惫且平静的说:“你要怎样?”

  老头有些傻眼,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想起之前的事情,我也心头火气,冷冷的问他:“丞相如此纡尊降贵的救我,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只是我还想问一问丞相,丞相救我,为了丞相自己不愿我死,还是为的蜀汉,才勉为其难救的我?”

  如果说刚刚老头没走是想留着看好戏,那现在还没走纯粹是怕我们打起来。

  孔明却看着我,说:“你说呢?”

  “你是为的蜀汉,为了大局才救我的。”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好似有一片无底的深渊,整个人,整个人在不停的下坠下坠。

  “既已知晓,何必再问?”

  王老见事不好,忙走到我榻前护了一护,对孔明说:“她还病着。”

  可能是生病的人本来就脆弱,不似平常坚强,他这般的语气态度,狠狠刮在我心上,我的心里突然就决开了个口子,万种情绪涌上心头,哇的就哭了出来,堂堂一个凤侯,却哭的比小孩都难看。

  “他明明……明明放了我……愿意成全我们……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接那一诏?我、我不想做什么凤侯……我一点也不想做什么凤侯……我只想陪着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为什么你不愿意接赐婚的诏书?……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救我干什么?……谁要你救了!”

  我哭的泣不成声。

  王老惊呆了,见孔明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王老厉目横了过去,第二次喝道:“她还病着!”

  孔明将话咽了下去。

  “你让他说!你让他说!……我喊他来就是要听个明白的!死也要死个明白!”我扑下床想去扯他的衣襟,可我高估了自己,这一下头晕目眩就摔到在地上,孔明下意识的就俯身扶住了我,他的脸近在咫尺间。

  “这是怜悯,还是不忍心?”

  我的泪还挂在脸上。

  他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熟悉的眉眼,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胡乱的吻着他。

  从始至终,他只一手扶住了我,神色不动,任我施为,神情不见迷乱,仿若一尊神像。

  他的定力一向很好,我从来都知道。

  后来,我累了,一指一指的掰开了他扶我的手,反问他:“诸葛丞相,你想怎样?”

  孔明终于移了目光看着我,我满面泪痕心如死灰。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是我私心里欠下你的,但只有这一诏,不行,就当作,从来都没有过这一诏吧。”

  我微微冷笑,说:“诸葛丞相,你可以走了,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他起身离去,毫不迟疑,也不曾回头。

  五日后,蜀汉皇帝刘备在白帝城驾崩。

  刘备留下遗诏三道。

  其一约:着太子刘禅继皇帝位。太子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克己勤勉,约束己身,光复汉室。令刘禅拜丞相诸葛亮为亚父,着,事丞相,如君如父,不得忤逆,无以不从。

  其二约:丞相诸葛亮,总领大汉一切军政事宜,辅佐幼主,光复汉室。丞相大才,若嗣子可辅,便辅之,若嗣子不可辅,丞相可取而代之,蜀汉上下,俱当遵从。

  其三约:凤侯向月忠贞一心,赐凤侯一品上侯爵,拜天下兵马大将军,凤侯奉嗣子刘禅与丞相诏令,总辖大汉所有兵马,众将皆当遵从,违者军法处置。凤侯向月,护国柱石,愿助力丞相,光复汉室,再现大汉荣光。

第108章 第 108 章

  白帝城全城缟素,给刘备戴孝,刘备的灵前日日哭声震天。

  我因重伤未愈,只在头礼时露了个面,众人见到我,人人敬畏服从,现在已看不到一丝的不敬和不屑。

  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夷陵一力救主,而后受到重创,前几日创伤发作差点殒命,便不敢要求我日日去刘备灵前跪着,我便躲了个清净。

  说实话,我对刘备,当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若不是刘备,孔明不会出山,我也孔明也不至如此。

  头礼时,我见到了孔明,孔明一身白衣素服,孤身站在刘备的灵位前,久久的不语。

  我喊一声丞相,他回一声凤侯。

  仅此而已。

  在白帝城给刘备发丧哭灵,包括新帝登基,前前后后共三月有余,等到一应事宜办的差不多了,我们所有人浩浩荡荡的回到成都的时候,已是凉爽的金秋时节,成都街头,处处金桂飘香。

  轻王给我置办的宅院在王宫的西边,正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场所,宅院选的别致,院内景色也好,小桥流水,蜿蜒曲致,极合我的心意。

  我拖着病体去给轻王致谢,轻王不敢受礼,最后只说:“凤侯不该谢我。”

  我佯作不懂。

  我伤势未愈,谢绝一应会面,闭门谢客,而这日到傍晚间,门有访客来,当时我正躺在花园里梨树下的躺椅上吹着晚风,甚为舒适,小厮领进来一个人,我一见之下,当即愣住了。

  长音素服白衣,抱着一尾长琴,对我微微一笑。

  “你怎么来了?”我震惊极了。

  长音将这尾长琴轻轻的放在花园里那黑石的矮桌上,对我笑答:“轻王殿下将我赎身,从今之后,长音将侍奉凤侯左右。”

  我的确是有跟三寒说过,长音的琴弹的不错,我很喜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在游历天下之后,最后会困在尘音阁,那不是个好地方,若是方便就给人家赎个身,放人家自由。这么惊才绝艳的男子,不该被困于一地,沦为玩物点缀。

  这才是我跟三寒的原话。

  我自己被困的死死的,就没有想过去困什么别的人,也没有仗势想让什么人陪着我,权势这东西,虽然我现在有,但是我不想用。

  “你、你可有不甘?”我叹口气,“你走吧,我跟轻王说的是放你自由,他可能听错了。”

  见我这么说,长音的神色似乎动了动,而后近上前来帮我抚着额上的碎发,说:“来时确有不甘,不过有凤侯这一句,长音心甘情愿。”

  “啊?”因我是在自己的家里,就没戴那凤侯的半面的面具,衬的我的表情格外惊诧。

  长音一笑,出尘脱俗,道:“长音愿此生长伴凤侯左右,至死不渝。”

  我吓住了。

  “可有想听什么曲?我抚给你听。”

  因我对他确实不是很熟悉,一开始还怕拘束了,没想到过了几天之后倒没有什么拘束了,像是多年的好友,已是能无话不谈。

  长音这个人,知识趣,不该问的绝对不问,又很温柔细致,简直应了一个词,相处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我本病着谢客,自黄月英逝世后,这么多年没什么玩伴和朋友,从来眼里心里都只有孔明一人,而孔明终究弃下了我,更是弃了自己身为人的一切情感。我便把自己变的越发的孤独,所以自长音来了后,渐渐体会到了一些安稳,和无话不谈的快意。

  只是我们的无话不谈中,从来不包括孔明。

  丞相这两个字,在我这凤侯府里,一直都是禁忌。

  曾有小厮在外院饶舌,跟同伴说着出门采办时的事情,大谈特谈丞相如何如何,我当时还不知道,后来等我知道的时候这小厮已被宗关打死了。

  黄宗关,黄德的义子,治事冷静,条理分明,且毫不手软,黄德特意将他从后宫拨出来给我管这一亩三分地,真是大材小用。每次我问他想不想回去,我可以告诉黄德让他回去,跟着我难以有大作为的时候,宗关答我:“愿此一生跟随凤侯,别无二心。”

  好吧,你们都无二心,只我略有尴尬。

  天渐渐冷了,寒冬腊月滴水成冰,长音叹着气帮我给手炉里加炭火,说:“天冷,有什么景不能在书房里看,偏要跑到院子里来?”

  长音在我身边,我拿他当朋友,没有尊卑大小之别,他渐渐也就习惯了,该吐槽时就吐槽,该管我时就管我,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也不在意,只笑着说:“起风了,阳光还算好,几日没听你弹琴了,今日能抚上一曲吗?”

  长音便也笑着看着我,说:“你想听什么?”

  我说:“孤鸾,我突然很想听一曲孤鸾。”

  长音的神色终于动了动。

  自他来后,我也时常听他抚琴,只是他从来没有抚过孤鸾,我也没有要他弹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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