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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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过火了?”
早上在洗浴室里被用哀怨的视线盯了好半天。
“你是小狗吗?”
她通过镜子瞪我,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沙哑。先是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张开手臂,指了指自己身上给我看,“难怪我起床的时候觉得浑身痛。”
她鼓起嘴巴,不满地抱怨。
“抱歉,”我站在她身后,嘴唇凑近肌肤碰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吧。”
她像是受不了一样一颤,镜子里映出的脸再度缓慢地攀上红晕,最后放任自由般挫败地叹气,“下次,至少别咬这么多……”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但是下颚用力,舌尖抵在牙槽。
卑劣的占有欲在胸口肆意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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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委托下属去购买所谓的‘咒具’其实很早之前就到了,反正那种鱼龙混杂的市场从来不在乎目标对象是谁。
但是失策了。此次出行并没有来及的将那些带上,所以在这种时候,如果坚决地要和对方一起面对什么超出普通人认知的怪物时,大概率会拖后腿。
要忍耐住自己想挪动的身体,忍耐住想要拉住对方的手。
选择相信她……
即使这样做心理建设,担心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满,像是要漫出胸口一样鼓囊囊地堵塞着呼吸,尤其是列车里的浓雾越来越浓郁的时候……想起了不好的经历。
谅月,还挺怕黑的。
下意识地抽出手|枪,在看到那个突然从车厢那头出现的外国男人时,还是愣了一下,没有扣下扳机。
友人……那个,几个月前,在居酒屋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简单地调查过对方的身份资料,是属于‘那一边’的人。
“你们是……”他对我好像有一点印象,也或许是谅月对他说过什么,他顿了顿,“柳川前辈在前面拖住了咒灵,这边的领域比较薄弱,我会试试怎么破除,不出意外地话,支援的人已经在外面了。”
诸伏拾起弓箭和他一起,我却只能怀着一颗茫然而无措的心脏等待未知的结果……我厌恶这种无力感,就像我曾经无数次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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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我会刻意让自己受伤。
看到伤口里流出鲜艳的血液时,会高兴地跑去医疗所,向那位医生寻求帮助。本质上,是期待那道会落在自己身上的担忧关怀的目光,和她的注意力。
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鲜血无疑是一种对于我自己的救济药物,我依附其中,靠伤痛来获得存在的价值。
等到认识了同伴,考上了警察学校,再之后成为公安……鲜血反而成了自己最不乐意见到的东西。
伤痛意味着危险和死亡。
是我失去的和无法抓住的一切。
因此,谅月受伤的那一瞬间,我仿佛被什么巨大的东西‘哐当’一下当头棒喝,所有的声音都在退散,世界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那些鲜红的颜色,就再也看不见其他。
……我到底在做什么?
明明要好好地保护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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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和同期坐在一起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时间太过久远,已经很模糊了。
但是那种胸口被填满的感觉,像是穿过了时间,从过去的过去踩着星辰而来。
吵闹的声音在夜深之后就消散了,屋子重新变得空荡起来。
她去浴室洗澡,又穿着长长宽松的T恤从浴室跑出来,缩着肩膀喊好冷,然后躲进我的怀里。
……在这种时候,她是属于我的。
我们倒进床铺里,我将她裹住,然后再是被子,她的鼻尖红红的,抬起来看看我,过了一会儿又低头,困倦地搂住我睡过去。
像是一个小婴儿一样,叫人怜爱又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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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要加油哦。”
她套着毛茸茸的睡衣坐在椅子上,向我随意地挥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我做的三明治,“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联系我,谅月大人会像假面骑士一样,开着摩托车去拯救零酱的。”
她几口咬完三明治,又歪歪脑袋看向我,最后跳下椅子冲到我面前,抬起手帮我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手指将翻起的领口抚平:“一路顺风,降谷先生。”
“嗯。”我回答她。
她捂着脸,不知沉浸在什么幻想里:“哎呀,我现在好像电视剧里送丈夫出门的妻子哦。”
……如果填写了婚姻届的话,确实是一样的。
怀着这样微妙的喜悦,在抵达办公室看到新堆叠的任务后,完全消散了。
外勤任务排在文书任务之后,今天毫无疑问需要加班。
将所有需要递交的文书解决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手机上跳出几条短消息,我一一回复之后,记下外勤地点,准备出去。
风见给我拿来的咒具有不少,一部分是以bourbon的名义购买的,另一部分则是警视厅委托其他特殊部门采购的,做到这个职位,多少还是有了些优先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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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了目标地点,但是连时间都过了也没等到对接对象。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因为废弃而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绕到柱子后的视线死角,给风见发了对接人没出现的情况。
下属回复的速度很快。
【非常抱歉,降谷先生。请问您指的是什么外勤任务?我不记得近期有情报对接的安排。】
飞快地读完那串文字,眼皮一跳,身体的防御本能督促我离开。
下一秒,身后的那根柱子便被击碎,如果不是身体反应让我蹲下,大概就要完蛋了。
嘁,被摆了一道。
是咒灵。
而且是冲我而来的咒灵……看上去想要杀了我。
意识到这情况的那一瞬间,拔|出了手|枪。
里面填塞的是特制子弹,数量不多,但是据说只要不空枪,也足够祓除一只不弱的咒灵。另外还带了一柄造价昂贵的匕首——这是我在离开警视厅前决定带上的所有武器。
比起这些更具有杀伤力的咒具也不是没看到,但外形确实过分到夸张,便衣出行的时候如果带上那样的武器,大概会因为《刀枪管制法》被当作现行犯当场逮捕吧。
……一共有两只咒灵,一只正在我的面前,另外一只躲藏在暗处。
长年累月锻炼出来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带有长长触手,仿佛深海里的造物登上陆地般的咒灵向我袭来,粗壮的触手带着沉重的呼啸声。
对于新手而言,这大概是极为艰难的新手教程——不,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打击。
但是弱点……咒灵也有弱点……谅月曾经提到过。
侧身滚过攻击,躲在墙壁后面,准心对准那一只狰狞的红色巨眼。
枪口迸出火星,子弹旋转着冲出,特质子弹身上刻下的咒文在空气中因感知到咒力的流动而微微闪动,发出亮意,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子弹没入咒灵的眼中,仿佛石子投入水面,仅仅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啵’的声响。
一秒钟后,那只红眼里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破,咒灵吃痛地尖叫,噪音侵袭着这片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哀嚎回荡。
眼中像是燃烧了起来,它痛苦地翻转,触手乱挥,扬起一片尘土。
弱点是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吗……第二枚、第三枚子弹相继发射,擦着触手的边缘精准地射入它眼中。
伴随着爆破的响声,那哀嚎逐渐尖锐上声,变为人耳难以捕捉到的白噪音。
第四枚、第五枚……
……祓除了?
亲眼看着庞大的咒灵变为一片灰尘,最后消散在空气里。
但是还有一只。
躲在暗处。
这种稳定力,绝不是普通的咒灵。
事到如今,大概也能简单地分辨出咒灵的等级了。
是和刚刚那只完全不同的咒灵,聪明、狡诈、有耐心,也足够残忍。
脚步声……?
是要准备逃跑吗?
子弹还剩下两枚。
虽然是受过一点训练的隐匿方法,但对于常年需要追踪与反追踪的公安来说,确实还有点外行。
听声音,是另一个出口,有视觉死角。
空气里的尘灰还没散去,射击很难瞄准。
应该是普通的人型,只要瞄准足腿的话,说不定能够做到……
子弹冲出,卷着空气里漂浮的尘埃,向前方冲过去。
“呃……!”
对方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
是个女人?
我愣了一秒。但是刚才感觉到的那股恶意不像作假。
身形比起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冲过去,跃起、屈膝侧踢。
大概是对准大脑的,对方猝不及防,身体被踹倒,沉沉地砸在地面上。
我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她’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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