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知薇想吃蛋糕
难道说她身上带着咒具?甚尔看向晓的眼神里,渐渐带上了探究。
不知是束缚的力量太强大,又或者是之前的战斗消耗了这只咒灵一部分力量,如今这团肉球里窝藏着的咒灵本体,正在晓的手下一点点地被转移出匠海的体内。
毕竟是硬推上来的一级,即使是受肉人类,也不过是□□级别,根本触摸不到灵魂。
短小的手术刀在她手中灵活翻动,仿佛在烈火中跳舞的天鹅,巧妙地避开一个又一个血管与神经,庖丁解牛般丝滑地将依附在正常组织上的多余血肉一一剔除。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这一幕甚至可以称得上赏心悦目。
甚尔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医术好像真的很了不起。
随着最后一个缝合针结束,晓剪断缝合线。
甚尔当即抬手,大刀直直扎进肉团中。
黑气顿时蒸发,若隐若现的尖叫声还未来得及爆发就戛然而止,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看似可怖的东西,只要找到致命点,杀起来也不过如此。
晓低头观察匠海的情况,眼见着他呼吸逐渐平稳,终于松了口气。
赌赢了!
四周宛如大风过境,一片狼藉,而废墟之上,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三人平稳的呼吸声,仿佛末日里劫后余生的幸存者,正在静静地享受着生的喜悦。
晓伸手擦了擦汗,松懈下来,仰头望向甚尔,露出一个微笑。
甚尔怔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晓看了甚尔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干什么?”
“不,就是突然发现,原来你真的不会笑。”
“……”
“超凶。”
晓开怀地笑了起来。
甚尔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本来秀气精致的五官,在他咧嘴一笑的瞬间就莫名蒙上了一层讽刺的意味,此时怔在原地,面容看上去更加邪恶,仿佛恶魔锁定了猎物,要是有婴儿在此,定会被他吓得大声啼哭。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只听“咔哧”一声,之前被咒力风暴肆虐而过的天花板终于不堪重负,直直朝着晓的头顶砸了下来!
甚尔一惊,连忙冲上前去。
晓脸上的笑意还未消失,就感觉眼前一黑,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呀——!”
巨大的水泥块宛如被推倒的积木,纷纷砸落在地,接连发出巨响,半晌后,声音渐息,晓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圈温暖之中,面前紧贴着脸颊的肌肉坚硬可靠,让人安心。
稳健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甚尔一手护住晓的头颅,一手撑开水泥。
月光穿过阁楼的玻璃窗,透过天花板的空洞,洒在男人健硕的肩膀上。
晓一时呆住了。
甚尔低头,见她这副傻样,刚想笑,又压下了嘴角。
“……算了,不说你蠢了。”
他瞥了眼躺在地上毫发无伤的匠海,突然想到,自己应该说点好话。
“干得不错。”
第15章 背后的人
“匠海!天啊!”
眼见着一名温润女子焦急地从病房外冲了进来,扑到床边,晓连忙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这个人……就是匠海君的继母吗?晓默默打量。
这副担心的样子看上去并不似作假啊。
满脑子还是恶毒后妈剧本的晓眨了眨眼,压下心中的疑惑,看向跟在女子后头走进病房,满脸疲惫的西装男子。
如此看来,匠海君的情况,这位父亲也是知道的。
那怎么这么些天也不来探望呢?
正在晓陷入疑惑的时候,确认了匠海情况良好,只是陷入了昏睡的女子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望向晓。
“谢谢你,夏烧医生。”女子似乎是高兴坏了,有些不知所措,真诚地道谢,“我还以为匠海永远都……”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男子走上前去搂住她的肩膀,默默安慰。
“这是我应该做的。”晓正想着自己被对方拉黑的事情有点尴尬,闻言连忙摆手。
难道是我误会了?
甚尔就站在晓的身后,望着眼前感人的一幕,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胸,直到匠海的父亲不动声色地抬头,与他对视,并轻微地点了点头。
甚尔咧嘴一笑。
尾款到账!
就在这时,匠海悠悠转醒。
他朦胧胧地睁开眼,“爸爸……妈妈……”
“我在做梦吗?”
听到这话女子顿时受不住,流下了眼泪。
“不是梦,爸爸妈妈终于能来见你了,别怕,都好了……”
晓见此拉着甚尔走出病房,给一家人留出相处的空间。
走廊上,晓瞅了瞅病房门,还是忍不住凑到甚尔身边问道:“那个,其实是匠海君的继母吧。”
甚尔不明所以,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晓左右看了看,一副要说小秘密的鬼祟模样,想要凑到甚尔的耳边,却奈何身高不够,勉强也只到他的肩膀。
甚尔低头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侧弯下身子。
“匠海君的父母,对他是不是不好啊?”晓凑到甚尔耳边,刚说完,就想起了刚才病房里看见的真情流露,不确定道,“那么在乎匠海君的话,为什么之前从来不探望?”
“是不是继母不喜欢,故意……”
甚尔听着听着,总算明白了过来,无语地斜睨了一眼晓,“看不出来你脑子里装了那么多废料。”
“这哪里是废料!”晓不高兴了,又连忙小声,“要是以后匠海君过得不好……”
“那你打算怎样?”
“报警!”
虐待儿童犯法啊!
“……”
甚尔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你看那小屁孩像是被虐待的样子吗?他细皮嫩肉的简直跟未出厂似的。”
这什么形容……
“难道不是吗?”晓连忙跟上。
“怎么?你被虐待了还会睁开眼就叫爸爸妈妈吗?”甚尔双手插兜,无语至极。
晓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个理,“那他妈妈为什么要拉黑我的号码?”
甚尔面无表情,“说不定她就是接不了。”
前妻的怨念都成咒灵了,他们脑子有病才往前凑。
“啊!对了!禅院!”晓突然想起来,“你……”
甚尔停下脚步。
晓一时刹车不及,差点撞上他的背。
“甚尔。”他淡淡道,“别念那个姓,听着烦人。”说完,他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晓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那,甚尔。”晓高兴地跟上前,“你也差不多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吧?”
“有什么理由吗?”
“过几天我请你吃饭。”晓抬眼状似不经意地瞅了瞅甚尔的脸色,“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
甚尔眯了眯眼,见她这个样子,似乎是想笑,但是又憋了回去。
就在这时,两人拐过走廊转角,发现孔时雨正靠着墙壁,等着他们。
他依旧西装革履,抬头看向甚尔时,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甚尔:“……”
“孔先生!”晓礼貌问好,笑了笑,“你是来接甚尔的吗?”
虽然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是这个哥哥还挺照顾弟弟的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讹的谎言还在生效,孔时雨笑着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甚尔,低头看着晓道:“我是来接他的。医生家住哪里?我开了车,一起吧。”
“不用了。我爸爸会来接我。”晓含笑拒绝,“既然如此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晓挥手跟他们告别。
“记得黑名单哦!”她不忘提醒。
甚尔语气带着笑意,面无表情地淡淡道:“看情况吧。”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晓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谦和给她的护身符。
护身符上粘上了不少灰尘,边角处不知何时还沾上了点点血迹——晓猜想应该是帮匠海手术时不小心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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