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法拯救世界 第10章

作者:丹思里 标签: 英美衍生 轻松 BG同人

  “……”

  戈登凑了过来:“发现什么了?”

  “算不上发现,但是……我见过这个人。”佩斯利指着屏幕,“我和默多克绑架鲍威尔的时候,她给我们指过路。”

  “……你什么?绑架谁?”戈登又一次觉得自己腰间的手铐蠢蠢欲动。佩斯利则看向蝙蝠侠:“第三十九张照片,我想知道她是谁。”

  “……玛西亚.沃克,三十二岁,骨科护士。”蝙蝠侠慢慢转达红罗宾送过来的信息,“药学系毕业,未婚……住在考文特里。”

  佩斯利心头一跳:“考文特里的哪儿?”

  “第五大道,红墙公寓。”蝙蝠侠抬起眼睛看她,“——就在考文特里谋杀现场的楼下。”

第14章

  警车的灯光照亮了考文特里破败的街道。

  佩斯利再一次站在那栋红色的公寓楼下。每一层楼都没有亮灯,年久失修的建筑伫立在黑暗中,仿佛一座巨大的、无人问津的墓碑。蝙蝠侠像幽灵一样十分应景地出现在她身后,透过黑色的面具冷冷地盯着佩斯利:“你还有更多没说的秘密——那些人身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这不会影响到警察立案的。”佩斯利看向楼房的顶端,脸上带着点挑衅般的笑意,“现在你可以使用武力逼供了。”

  “不是今天——之后我会来找你的。”蝙蝠侠放下狠话,随后绕过佩斯利,跟在警察身后走进公寓。佩斯利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对方的披风在自己身侧挂过一阵冷硬的风。

  等到众人都走了进去,佩斯利一个人留在街道上。警灯照亮她的小半张脸。她侧过头,看见之前在这条路上发现的监控摄像头隐隐发着红光。佩斯利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蝙蝠侠可能早就盯上自己了。

  “怪不得这地方的监控比华盛顿特区还密集。”佩斯利喃喃自语,“全部都是私人自费装的吗……中情局和他比起来都要可爱一点。”

  她又在原地等了一分钟,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佩斯利裹紧外套,无奈地开口:“堂吉诃德?我得和你谈谈。”

  渡鸦没有现身,寂静的黑夜中偶尔传来两声遥远的犬吠,冰凉的雾气攀上小腿。或许某个存在的确把目光放在了佩斯利身上,但对方显然拒绝谈话。

  “……胆小鬼。”佩斯利皱眉,“不用再躲了——那几个人说的乌鸦就是你吧?我们早就暴露了。”

  佩斯利仍未等来渡鸦,反而听到什么东西倒下的动静。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只流浪猫蹲在路边,正把脑袋探进翻掉的垃圾桶里寻找晚餐。它似乎被里面的什么东西吓了一跳,突然龇牙咧嘴地后退,随后迅速逃进黑暗的深处。

  她慢慢走过去,用手杖轻轻拨开那堆垃圾。一个生锈褪色的糖果盒正安静地躺在下面。佩斯利蹲下身,费劲地掰开盒子,里面堆满了成卷的破旧钞票和硬币,最下面则放着一支手/枪。

  “……里面有我偷来的一把枪,还有两万块钱。”——佩斯利想起尤金·特纳说过的话。

  她沉默着拎起那支枪,检查里面的弹匣,然后蹲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试图弄清楚特纳的宝贝盒子是怎么流落到案发现场的垃圾桶里的。她抬起头,发现这地方正对着海伦公寓的窗户,海伦的脑袋滚下来时或许还路过了这里。

  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渗进佩斯利的胸口。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好冷。自己已经冷得牙关打颤了,连手指甲都被冻成了青白色,她呼出的水汽仿佛从身体中跑出来的一大团灵魂。整条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远处警灯的光芒渐渐熄灭,世界正在离她远去。

  佩斯利的视线不断上移,直到越过楼顶,看见昏沉的黑夜之上,月亮正散发出惨白的光。

  今天是个满月。

  或许堂吉诃德不敢现身,是因为杜尔西内亚已经离她们很近了。

  佩斯利又听到一阵隐约的声响,像是煤气管道漏气的声音,细微而尖锐。佩斯利握着枪看向巷道的深处,里头影影绰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她走进浓稠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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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登一脚踹开公寓的房门:“警察!不准动!”

  无人回应他。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紧闭,不知何处传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

  几个警察在房间内四散开搜查。戈登小心翼翼地朝着音乐声的方向走去,手电筒照亮了客厅茶几上一台老式的唱片机,灰尘自上空旋转着落下。

  警长慢慢抬起唱针,四周立刻安静下来。黑胶唱片孤零零地空转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戈登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冷意,他汗毛倒竖,举着枪迅速回头,看见比杀人凶手可怕一百倍的蝙蝠侠正站在自己面前。

  “——我的老天!”戈登吓得倒退两步,“你下次能不能弄出点声音?我差点就开枪了!”他心有余悸地回过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楼上死过人,这地方总让我觉得古怪……”

  另一边搜查其他房间的警察传来叫喊:“这里没人!”

  戈登看向蝙蝠侠:“看来那个护士已经跑了。”

  “她跑不了多远。”蝙蝠侠环顾整个客厅,视线锁定在墙边一人高的碗柜上。他慢慢走过去,戈登则举枪跟在他身后。

  柜门被拉开,沉重的东西和许多小药瓶一起摔出来。戈登立即警惕地瞄准:“这是……人?”

  ——一个男人,双手被反绑着,嘴巴和眼睛被胶带死死地缠住。蝙蝠侠撕开他脸上的胶带,露出一张死灰的脸:嘴角下撇,外凸的眼睛大张着,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戈登蹲下身,把手指贴在男人的颈侧,随后打开对讲机:“我们需要医疗,这里有伤员——先生,先生?看着我,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眼神呆滞,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蝙蝠侠紧紧盯着他:“他可能服药了——马西亚·沃克在哪里?告诉我。”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开始缓慢转动滞涩的眼球。他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警长与蝙蝠侠:“我叫……弗兰克……”

  警长用最温柔的语调回话:“好的,弗兰克,你没事了,我们很快就把你送到医院里去。是谁把你弄到这里来的?你能回想一下吗?”

  弗兰克开始剧烈地喘气。他的表情迅速变得惊恐而绝望,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来:“救救她!求求你们!她被带走了!”

  “冷静下来,弗兰克。谁被带走了?”

  “莉娜……莉娜被带走了!”弗兰克仿佛濒死一般地嚎啕着,“她怀孕了!她怀孕七个月了!我的莉娜……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很快就走,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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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斯利踩上一滩温热的血。

  鲜红的液体像寄生虫一样朝四处蔓延开来。她再一次听到管道漏气声,好似有个小孩捏着气球的开口,一会儿松手一会儿又捏紧,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阵水管往外冒水的声音。血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佩斯利浑身冰凉。在巷子的最深处,警察要找的马西亚·沃克跪坐在地上,不停地给另一个人做着胸外按压。血从对方的气管里涌出,顺着嘴巴、鼻孔和眼眶流到地上。刚才的声音就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佩斯利认识那张被鲜血糊住的脸——莉娜,印斯茅斯人的妻子,被驱逐的人类。

  她缓缓地举枪,发出干涩的声音:“马西亚·沃克,把手举起来。”

  马西亚充耳不闻,她镇定地回应:“稍等,我在做急救。”

  “那个人已经死了——把手举起来。”

  马西亚惊讶地抬头,然后有些迟疑地停下动作:“是吗……”

  “手举来放在脑后,跪在那儿别动。”

  马西亚照做了。她温驯地望向佩斯利,眼中带着不解:“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寒意像饥饿的蟒蛇缠住佩斯利的小腿。

  “……她的孩子去哪儿了?”

  马西亚看了看平躺着的莉娜:“孩子?哦……我不能说。”她压低声音,“渡鸦会听到的。”

  “你就是这么告诉海伦的?”

  “你说那两个女孩?不,她们不是海伦……我一开始搞错了,现在我明白了。”马西亚露出宽慰的笑容,“海伦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刺骨的冷变成尖锐的疼痛。佩斯利紧紧握着枪,费劲全力才能说出完整的语句:“你是它吗?”

  马西亚立刻听懂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的笑容扩大了:“怎么会?我当然不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佩斯利说道:“你要杀了我吗?”

  佩斯利没有回答。

  “等我死了,你得代替我去见他——弗兰克。”马西亚的脸上浮现出诚挚的喜悦,“告诉他,莉娜诞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我们的海伦,她是一条漂亮的小美人鱼。”

  佩斯利扣动扳机。枪响的瞬间,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抬起佩斯利的胳膊,子弹擦过马西亚的头顶打在墙上。后坐力让佩斯利双手发麻。她转过头,看见马特·默多克喘着粗气站在自己身后。

  律师死死握住她的手臂:“佩斯利,把枪给我。”

  “你来得真快。”佩斯利不动弹。

  “我抄近路过来的,我闻到这里有……”马特面向巷子里的尸体,“——把枪给我,好吗?你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警察们听到枪声后迅速赶来了。戈登的大嗓门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过来:“怎么了?都不准动!”

  直到这时,佩斯利才松开手,还在发热的枪被马特迅速收走了。警长不悦地看着这两个人,随后用手电筒照亮前方:“你们在搞什么鬼……我的上帝啊!”

  众人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戈登身边一个年轻的警察发出细微的哀鸣。他捂住嘴巴转身,把自己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剩下的警察也都脸色苍白。戈登瞪着眼睛屏住呼吸,他看着仍旧跪在原地的马西亚,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不准动……把头低下!”

  “我犯了什么错吗?”马西亚平静地、疑惑地问道。她手指间的血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来,像一条夸张的项链。

  在警察们迟疑着走进巷子里时,马特把佩斯利带了出去,他轻声说着:“佩斯利,我们去一趟医院,好吗?你在发烧,心跳也不正常……”

  他的话语在佩斯利耳中变成模糊的呢喃。佩斯利的手指僵硬地蜷缩着,她抬起头,却什么也看不清,月光洒在地上,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朝她走来。她的大脑一片混沌,连思考的速度都变慢了,但她还是努力辨认着——是蝙蝠侠。

  她彻底昏了过去。

第15章

  佩斯利躺在病床上,注视着身边不断起伏的心电图。

  阳光透过白色的纱窗帘照进来。医生刚刚摘掉她的呼吸机,干燥的空气慢吞吞地滑进呼吸道,带来冰凉的消毒水的气息。

  门开了。一个人影走到佩斯利床边站定:“我相信你已经看到那个花篮了。”

  佩斯利笑着眯起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天呐……加西亚真厉害,我都不知道玫瑰花能有这么多颜色。”

  对方的声音里也染上笑意:“她这几天都靠剪花枝缓解焦虑——这已经是精简之后的成品了,原来的那个有一人高。”

  “哇……我有点想看。”佩斯利的笑容渐渐淡去。她轻轻眨眼睛:“我睡了多久?”

  “两周。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你的腿会痊愈的,但是需要时间。”佩斯利听到对方柔软地说着:“其他人手上都有案子,等晚上你就能见到他们,大家都开心坏了。”

  “我很抱歉。”

  “不要。”温暖的手握住佩斯利的手指,“不要道歉,佩斯利。你没有离开我们,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佩斯利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霍奇,我不能再干下去了。”

  “我明白。”温暖干燥的手掌转移到佩斯利的额头上,“我们都明白。没关系,小佩,没人会因此怪你的。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即使你离开BAU,我们也永远是你的家人。”

  “我不想……我没办法告别……”佩斯利哽咽着,“对不起,原谅我……”

  她睁开眼睛。昏暗的天花板上,日光灯发出冷淡的光。回忆像受惊的鸟群般四散消失,她的身边只剩下医疗器械运转时尖锐的提示音。

  “佩斯利!”渡鸦落到佩斯利的床头,“终于醒了——你腿上的伤口一直在发炎,你竟然不知道吗?要是他们没把你送到医院,你差点就又死一回了!”

  “……”

  “佩斯利,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佩斯利烦躁地扭头:“堂吉诃德,你好吵。”

  “我当然很吵!因为我是鸟嘛。”堂吉诃德骄傲地挺起胸脯。

  “真希望昨天晚上你也能有这份骚扰人的决心。”

  堂吉诃德的脖子心虚地缩了回去:“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没办法出面……就像人类看见腐烂的尸体会有生理反应,我看见那种东西也会浑身不舒服的。别生气啊,佩斯利。我在你睡觉的时候替你喂了罗西南多——用冰箱里的鸡肉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