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法拯救世界 第84章

作者:丹思里 标签: 英美衍生 轻松 BG同人

  于是?佩斯利努力把松鼠扔到一边(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一只松鼠):“好吧,不是?松鼠……是?堂吉诃德。”

  “没错,是?堂吉诃德。你和它打了一架。堂吉诃德跟你说了什么?”

  堂吉诃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像一千个男人、一千个女人和一千个孩子同时在说话。

  ——“佩斯利!我?不准你去西伯利亚!”

  时间的碎片被勉强拼凑起来。佩斯利回到了哥谭的街道上——和西伯利亚比起来那地方?简直是?温暖如春。渡鸦的爪子死死抓着音乐盒的一半,另一半则在佩斯利手里。

  “放手。”佩斯利实在不愿相信自?己?的力气没有一只鸟大,但这的确是?事实,佩斯利快要?抓不住了,“堂吉诃德,放开它!”

  “不要?!我?受够了,佩斯利——你这段日子简直是?无法无天?!”堂吉诃德的翅膀扑腾得飞快,“你不准、随便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佩斯利干脆放弃手上的木盒,转而?捏住了堂吉诃德的脖子。渡鸦的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叫声,耷拉着翅膀落进?佩斯利手中。

  “这是?我?们约定好的,还记得吗?”佩斯利把它拎到眼前,“你犯了错,作为代价,和这个音乐盒有关?的事都由我?来处理,包括那个被诅咒的倒霉鬼。”

  “你已经处理完了不是?吗?”渡鸦被捏得直翻白眼,逐渐喘不上气,“那家?伙不会被找到了,他会作为松鼠活得很快乐的……”

  佩斯利把手指收紧:“这还远远不够呢,堂吉诃德。我?才?不要?他当什么快乐的松鼠——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得把音乐盒送回去,让他继续当痛苦的人类。”

  “你要?送到哪里去?音乐盒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别再骗我?了!”佩斯利始终没能捏断渡鸦的脖子,“……那本来是?你偷过来的东西。”

  渡鸦突然不说话了。它开始疯狂地扇动翅膀,用爪子把佩斯利的手抓的鲜血淋漓。见这一招没能让对?方?放手,它便张开嘴巴,整个脑袋向后弯折,直到身体内部出现清脆的碎裂声,在佩斯利手中迅速失去生机。鸟的尸体化成一团粘着血肉的冰冷羽毛。佩斯利把它扔到地上,没走两步就顺着墙壁跪倒下去,仓皇地捂住胸口。滚烫的血透过她的衬衫、毛衣和大衣慢慢渗出,佩斯利听到自?己?的肋骨与?内脏被挤压时发出的声响。她颤抖着敞开外套,解开衬衫的扣子,一只崭新的黑色大鸟又从?她心脏的位置钻破皮肉飞了出来。

  类似于灵魂被抽离的痛苦让佩斯利几乎直不起腰。重新诞生的堂吉诃德站在她面?前伤心地大喊:“佩斯利!你之前那种可爱的体面?去哪里了?你从?来没有对?我?做过这样的事,说过这样的话……你准备背叛我?吗?”

  ——回忆在这里暂停。佩斯利低头看着自?己?被血液浸湿,又被冷风吹得坚硬得堪比铠甲的衬衫:“……所?以这是?我?的血?”

  瓦洛佳点燃了香烟——鬼知道他从?哪里搞到的香烟——随后点了点头:“不然呢?还能是?别人的血吗?”

  “我?还以为自?己?把什么人给剖开了。”佩斯利假装自?己?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好方?便她在半空中比划,“从?下巴到肚脐,血迹正好符合。”

  “没有人被剖开,除了你自?己?。”瓦洛佳深深地吸了口烟,这个动作让他的面?庞变得更加憔悴。佩斯利闻到劣质烟草刺鼻的气息,不由得皱起眉头:“等一下,我?记得你是?不抽烟的。”

  “你从?来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不抽烟?”

  “因为我?读过你的传记?”

  瓦洛佳无奈地看着她:“……起码你又记起来一点东西。”

  风雪迎面?吹来。佩斯利试图裹紧大衣,但很快就记起来自?己?之前意识模糊的时候把外套扔掉了。

  瓦洛佳的烟被这阵风吹熄了。他把潮湿的烟卷攥在手里,另一只手则聊胜于无地捂住自?己?光秃秃的头顶:“这地方?太冷了……不适合做人类的领地。”

  “这里本来就不是?人类的领地。”佩斯利小声回应对?方?。瓦洛佳摇了摇头:“回到之前的地方?吧。堂吉诃德指责你背叛了它,你是?怎么回答的?”

  “是?你、先背叛了我?。”佩斯利让单词一个一个地从?牙缝里蹦出来,努力撑起身体,“是?你背叛我?,把我?当玩偶戏耍,让我?变成你这出滑稽戏里的丑角……马西亚·沃克,或者所?谓的杜尔西内亚,它们才?是?你的同伴。所?以你总是?神出鬼没,把我?扔在一边,因为你的眼睛从?来就不在我?这里——你想让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吗?”

  渡鸦并没有心虚,也没有狡辩。堂吉诃德只有冰凉的愤怒:“那又怎样?佩斯利,我?喜欢你,但是?我?又不会只喜欢你一个人!什么叫‘它们是?我?的同伴’?你也是?我?的同伴啊,佩斯利。我?给予你的容忍和尊重,比那群家?伙要?多?得多?!”

  佩斯利的笑容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这么讲!”

  “因为这就是?事实。”佩斯利重新感受到属于自?己?的急促心跳,这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阻止新的邪神降生’只是?你的借口,或许就是?你一手促成了这件事。你不会阻止它,堂吉诃德,因为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堂吉诃德抖掉羽毛上的血珠:“这又是?从?哪里听到的胡话?”

  “你让我?替你干一些看起来正常的事,因为我?只是?个障眼法,用来掩盖你真正的意图。我?的存在会帮你挡住那些猎人,还有猫的眼睛。只要?我?给沃克的工作添一点不痛不痒的乱子,你和她之间的联系就不会被发现……我?太累了,堂吉诃德。所?以我?不想再去探究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你也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佩斯利,不要?去西伯利亚。”渡鸦看上去比佩斯利更伤心,“我?不会扔掉你的,我?和猫不一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种族能够延续下去……”

  “在赌场的那一次,你就打算彻底放弃我?。*”佩斯利摁住地上的音乐盒,“你想不到我?能活着回来,对?不对??你当然和猫不一样,你比它更软弱,更虚伪……所?谓的人类。”

  堂吉诃德的态度重新变得坚硬起来。生着六只翅膀的巨大虚影出现在佩斯利面?前,软弱虚伪的神明发出沙哑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佩斯利,不要?离开我?。你觉得我?上一次抛弃了你?你不知道我?真正抛弃你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被你选择。”

  “我?无法阻止你去西伯利亚,但我?能阻止你回来——你胆敢离开我?的视线,就永远不被允许踏进?人类的领土。”

  “我?也不想活下去,我?接受之前的命运。我?的朋友们会埋葬我?,我?的照片会挂在办公室的墙上,我?会作为一个正直的人被他们记住,而?不是?……继续腐烂。”

  “你宁愿被自?己?的族群抛弃吗?”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需要?我?。”

  佩斯利冷漠地闭上眼睛。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

  “……”

  西伯利亚的雪像石子一样打在她的脸上。

  “哇……”佩斯利摸了摸脖子,耳朵后面?还有一点未干的血迹,“我?竟然是?这么感性的人吗?”

  瓦洛佳又掏出来一根烟。这一次他很小心地把燃烧着的部分护在手里:“人类有的时候会变得非常感性——既使是?你也不例外。”

  “但是?……这有点奇怪。”佩斯利很别扭地把手上的血擦在衬衫上,“就好像,我?和它分手了一样?”

  “是?啊,你的确和它分手了——我?也觉得你和它之间的关?系有点过于肉麻了。而?作为单方?面?分手的代价……”瓦洛佳摊开手,“你被流放了。”

  寒风适时地掠过两人身边,制造了一点凄凉的氛围。

  “一个人待在陌生的土地,种点土豆,用自?制的炭笔画风景素描,坚持五年后因为精神失常自?杀——这就是?你未来的流放生活。”

  佩斯利盯着手里的音乐盒沉默不语。最后她耸了耸肩:“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个世界上少了两个痛苦的人类,多?了一只快乐的松鼠,听起来是?个好结局。”

  “只是?听起来而?已——快乐的松鼠这个部分倒的确是?挺好的。”瓦洛佳的嘴角出现了僵硬的纹路,就好像这个人这辈子都没有笑过,“现在,你只剩下最后一点东西没想起来。”

  佩斯利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得到处都是?的家?具和杂物:“我?是?怎么突然患上老年痴呆的?”

  “不是?这个。老年痴呆一点都不重要?。”瓦洛佳把第二根报废的香烟塞进?口袋,“——天?呐,佩斯利,你不会真的相信自?己?是?个感性的家?伙吧?你这辈子有过几次意气用事?你自?愿被流放,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你有把握从?这地方?走出去。”

  佩斯利对?此表示怀疑:“或许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最后跟堂吉诃德说的话还挺真情实感的。”

  “那你会直接自?杀,而?不是?陪它玩这种肥皂剧里的白痴情侣之间才?会出现的戏码。”瓦洛佳的声音温和而?洪亮,像是?在进?行一场推心置腹的演讲,“——你还有没干完的事呢,除了把那只快乐的松鼠变回去。”

  “……”

  “仔细想想,佩斯利。把整个西伯利亚都当成你那个糟糕的记忆宫殿——里面?少了什么?”

  佩斯利再一次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一地狼藉:“……我?之前已经试验了一次。”

  瓦洛佳欣慰地看着她:“没错,是?什么试验?”

  “传送到我?真正想去的那个地方?。”佩斯利叹气,“试验失败了……我?的大脑收到冲击,产生了短暂的失忆症状。这让我?像刚从?老年之家?跑出来一样在雪原上傻乎乎地游荡了半天?。”

  “啊……就是?这样。”瓦洛佳很满意地把手背在身后,“现在你已经想起了一切——可以继续试验了。”

  佩斯利抬头看着铁灰色的天?空:“如果我?又失败了呢?如果下一次我?忘记的东西更多?了呢?”

  “那我?会再一次出现在这里,带着你把所?有忘掉的东西都找回来。”

  瓦洛佳将目光转向遥远的地方?,“斯拉夫式的忧郁”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这就是?我?被你创造出来的理由。”

  他消失了。瓦洛佳不是?穿着大衣一脸肃穆的中年男人,他只是?一尊有点破损的列宁半身像,维卡众多?收藏的其中之一。没有生命的雕塑歪倒在雪地中,大理石做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佩斯利转身往回走,一直走到最开始的位置。她重新穿上外套,抖落身上的雪花,最后捧着音乐盒低下头。

  在永恒、永远、永不腐烂的冰冷世界的中央,佩斯利重新开始试验。

第102章

  天色昏沉, 乌云像一块沉重的海岛压在头顶,把太阳的方位遮得严严实实。在没有人类活动的荒芜区域,想要单纯靠自然景物辨别自己的位置变得十分困难——也没什么必要。

  在进行了数量可观的尝试后, 佩斯利终于确认, 没办法传送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问题, 她是真的被什么东西排挤了。这就好像拿着一大串钥匙慢慢试着开门, 试过一轮后发现?门打不开是因为有个家伙在另一侧死死抵着门板。在生理上的疲惫与精神上的厌倦仿佛积雪一般逐渐加深后, 佩斯利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所有的钥匙。

  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她平躺在雪地?中?,脑袋旁放着那个音乐盒。从这里开始, 方圆数百公?里的土地?都是供她自由活动的区域, 如果佩斯利愿意,她可以在这地方狩猎、生活、尽情地?制造环境污染, 或者一路北上, 穿过茫茫的雪原和冰海进入北极圈以内的世界, 在那里和一些皮毛厚实的动物?交朋友, 或许还能顺便找到几个躲在北极的外星人?。

  但她唯独去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盯着虚空发问。

  音乐盒没有回答——它甚至都不愿意发出原来的那种音乐声, 彻底变成了一个没用的老旧木盒, 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厌烦。待在西伯利亚的好处就是可以拥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坏处则是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会帮忙回答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

  佩斯利百无聊赖地?侧着脑袋,用冻得发青的手指掀开眼前的一小块硬邦邦的雪,露出埋在最?里面的黑色冻土。泥土比雪块更加坚固,仿佛厚实的盔甲, 让佩斯利不由得开始思考在里面种土豆的可行性。

  这地?方水源充足, 可以破开土壤的农具大概也能找到一点, 但还有一个根源性的问题:她手上没有土豆的幼苗。而且她这辈子?从没养活过任何植物?, 唯一的农业知识来自一部在火星上种土豆的电影。总而言之,如果她一直往南走, 翻过长得很像像罗西南多背上骨刺的山岭,去?到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或许能够找到那条横穿欧亚大陆的铁路。在讨厌的鸟没有发现?自己之前,她可以翻上火车车厢,偷一点土豆或者别的东西回来培育……

  在佩斯利开始纠结要不要养一只?棕熊守卫田地?时,某个细微的可能性突然穿过她被冻得僵硬的脑袋,并及时摧毁了那个由土豆开启的美好田园梦想。她的手掌还贴在贫瘠坚硬的泥土表面,五指张开丈量着一小片土地?。随着自己微弱的呼吸,皮肤下的土地?似乎也在缓缓律动。人?与无机物?相互凝视,并不存在的土豆苗发出可爱的叹息声,随后渐渐萎缩,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灵光一现?的荒唐试想。

  这又是另一个待在西伯利亚的好处:反正都已经沦落到这里了,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不计成果地?试错。佩斯利迅速爬了起来,沿着自己布置的路标向前走,在雪堆里刨了半天,挖出自己不知何时扔在这里的手杖。

  这东西上面被刻满了禁忌的知识,完全称得上是个危险的武器。佩斯利在刻字的时候设想了许多危险的情况,尽力确保这些符文能够及时杀死敌人?或者保护自己,但目前为止这根手杖所发挥的最?大的作用是撬门。

  现?在,它终于迎来了另外一个重要用途。

  佩斯利把危险的武器擦干净,然后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摆好。手杖的长度是五十九英寸,换成公?制单位就是一百五十厘米。保险起见?,佩斯利用手杖长度的四倍规定?边长,在雪地?上画出垂直的线段,最?后围成一块零点三六平方米的正方形土地?。站在崭新的国土中?央,佩斯利捧着音乐盒,再?一次抬起头,灰色的云仍然占据着整片天空。

  她握紧手杖,又开始自言自语:“无所谓……反正我进门从来不用钥匙。”

  片刻的寂静过后,云层开始涌动。北方呼啸的狂风急转直下,裹挟着细小的雪粒扑过来,像无数把尖刀划过皮肤。随后,气压变低,头顶的云层间开始出现?闪烁的雷光,气流从脚下旋转着向上爬,沉默的雪原与起伏的山岭都渐渐退出能见?度范围,变成了灰白色帷幕下的模糊剪影——暴风雪要来了。

  佩斯利不知道这是不是好的征兆,但起码之前的几?次传送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凛冽的风差点把她迎面撞倒。她勉强稳住身形,听?见?狂风钻进音乐盒的缝隙时发出了口哨一般尖锐的鸣音。

  如果音乐盒真的会说?话,它此时大概会崩溃地?大喊:“佩斯利!你想做什么!”

  脚下的土地?开始向内折叠收缩,外围出现?了长而深的缝隙。冻土崩裂,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向上抬升,整块大陆都在随之震颤。如果佩斯利能听?见?音乐盒说?话,她应该会好脾气地?向它解释:“既然我进不去?,那就把别的东西送进去?好了。”

  ——比如这块零点三六平方米的雪原,包括土层以下的植物?根茎与岩石,以及土层以上的积雪、音乐盒与佩斯利。要从整块大陆上强行剜下一小部分是个十分艰难而且很不理智的工作,但基本的原理就像挖一块布丁那么简单,佩斯利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让这块布丁在半路碎掉。

  并且,谢天谢地?——这一次她终于能破门而入了。

  有那么几?秒钟,佩斯利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掠过眼角。西伯利亚的暴雪像帷幕般被缓缓掀开,露出了一小片光怪陆离的世界。枯瘦的黑色肢体聚在一起,撕扯着狭窄的入口,它们的背后则露出几?缕流动着的明亮光影,其中?蕴含着无数人?眼无法辨认的恐怖色彩,让佩斯利联想起自己酒吧里的玻璃彩窗。但是那些颜色眨眼间就消失了,似乎吝啬于向外来者展示自己。佩斯利以为自己又会陷入一阵茫然空洞的黑暗,但是黑暗却迟迟没有降临,只?有西伯利亚在逐渐远去?。

  随后,风暴也消失了,一切都突兀地?归于平静。佩斯利短暂地?失去?了感知空间的能力,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能看见?一片柔和的金红色光辉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与此同时,她闻到了潮湿的泥土和腐烂的草木根茎的味道,很适合种土豆——至少她已经离开亚寒带了。

  等到知觉逐渐恢复,佩斯利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她站在一大片漫无边际的芦苇丛中?,地?平线上方挂着一轮温柔美好的夕阳,晚秋的风吹动她的发丝,带来干燥温暖的气息,以及一股巨大的失望和沮丧。佩斯利离开了西伯利亚,但没有进入任何世界之外的地?方,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记忆宫殿。

  音乐盒歪倒在她脚下,被碎裂的冻土埋了半截,就像记忆宫殿里那些随处可见?的尸体。佩斯利站在原地?,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开始冷静且耐心地?安慰自己:“可能是一个公?式错了……”

  就在这时,距离她大概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具埋在沼泽里的尸体突然抬起头:“你赢了。”

  佩斯利收藏的尸体从来不会说?话——不说?话,它们就只?是充满细节的案发现?场,但说?了话,就代表着佩斯利的精神状态堪忧。但即便如此,佩斯利可以确信,目前的自己还不会幻想尸体突然说?话。那是一具年轻的女尸,佩斯利记得是二十一岁,半边脑袋被棒球棍砸烂。此刻它倒在芦苇丛中?,用断裂的脖颈支撑起半颗头颅。站在佩斯利的角度,她能看见?对方腐烂的鼻子?,还有破碎的颅腔里爬满蛆虫的青白色大脑。在吸引了佩斯利的注意力后,它又用僵硬的舌头说?道:“你赢了,好吗?别再?玩这些把戏了。”

  “……”

  佩斯利抓着音乐盒慢慢走过去?:“什么把戏?”

  “传送的把戏。”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了过来,来自一具年迈的侏儒症患者的尸体——他?死于一群患上群体性癔症的背包客。老人?尖锐沙哑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你没发疯。我在透过你的记忆与你对话,因为我的主人?完全不想搭理你,连我都得离你远一点。把音乐盒放下——别再?移动大陆板块了!你在西伯利亚制造的地?震差点让澳洲从地?图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