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会揣上水龙的崽吗 第35章

作者:星闲 标签: 甜文 逆袭 轻松 BG同人

  蒲从舟本来渴望着在钟离和温迪那得到肯定的答案,却见这两位神明出乎意料地都和蒲从舟偏开了视线。

  蒲从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辛辛苦苦建立的世界观喀嚓一声被打了个稀烂,沉默了很久,得出一个最不可思议的答案,颤抖着声线说:“爹地,还有风神大人……我我我我我的那个梦境……不会是……真的吧?”

  “嗯……”

  温迪沉默了,似乎还在思考着蒲从舟的故事,倒是钟离嗯了一声,缓缓抬头,温和地注视着蒲从舟,说:“我认为,你在梦境中经历的一切,大致发生在提瓦特。”

  ……钟离能说出“大致”,那就是绝对了。

  蒲从舟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下意识“啊”了一声。

  “你腹中的……”钟离斟酌了一下,轻一抬手,指尖的岩元素力轻柔一闪,和蒲从舟小腹内的一点水蓝相互呼应了下,这才说,“确实是极致纯粹的水元素之力不错。而元素力……一般而言,是提瓦特大陆所特有的。”

  看着生无可恋的蒲从舟,钟离眸子掠过一点心疼,最后一点想质问的心思也消弭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蒲公英……钟离轻轻一叹,看向温迪,问:“有想法了吗?”

  “差不多了吧。”温迪跳下座椅,笑眯眯地走到蒲从舟身前,伸出一只手,问,“你还记得你那位‘梦中情人’叫什么名字吗?”

  “我……”蒲从舟迟疑了下,绞尽脑汁思考了很久很久,无奈又麻木地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啊,没关系。”温迪笑着说,“能记起多少说多少就好!或许你可以像描述一个故事一样……描述一下他的模样?”

  钟离也放下茶盏,神情凝重地看了过来。

  蒲从舟心里还是或多或少有点侥幸——万一,万一这虽然也是水元素力,但是或许可以是什么平行世界……

  蒲从舟闭上眼,仔细回忆之前在幻境中的一幕一幕,凭借着仅存的记忆回想,勉勉强强地说:“……呃……白头发……有两撮蓝蓝的鳍……水龙……审判官?”

  这话刚落,蒲从舟就见温迪和钟离对视一眼。

  温迪冷笑一声。

  蒲从舟沉默了一下,小心地试探着问:“……呃,真的有这个人——不对,这条龙?”

  “有。”钟离倒是很淡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平静地看着蒲从舟,说,“是枫丹现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

  ……

  那维莱特。

  ……

  “你叫那维莱特,对不对?”

  ……

  “水龙,水龙,别哭啦……”

  ……

  “那维莱特,我接受你的追求。”

  ……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瞬间迸裂开来,蒲从舟紧紧捂着头,痛苦地闭上眼,脑海所有的画面再次明晰、重组,被水元素遮掩的一幕幕再次明晰——

  枫丹廷。

  美露莘。

  枫丹贵族。

  ……

  一幕一幕,一帧一帧……最后是站在淡蓝色光晕之下、蒲从舟抬头望见的“七天神像”——水神芙卡洛斯。

  在那个时候,蒲从舟看见的神像是被水元素扭曲的模样,也正因如此,蒲从舟以为这是异于提瓦特七国的异世界国度。再加上或许是因为水元素对蒲从舟记忆的影响,让蒲从舟无法将现实中的“枫丹”和幻境联系在一起……而如今……

  蒲从舟慢慢睁开眼,呆愣地看着面前的钟离和温迪。

  “记起来了?”钟离轻叹一声,问。

  “应该是……”蒲从舟胡乱地说,“确实是枫丹……是……”

  “原来是水之龙干的啊。”温迪不由笑起来了,对钟离叹了口气,颇有些怅惘地说,“这条龙真的有点本事,居然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

  “是我的倏忽。”钟离严肃地说,沉吟了会,才道,“我会向枫丹递交外交申请。如果可以,我想亲自陪蒲从舟前往枫丹。”

  “刚好我也有空,那就一起去吧。”温迪不假思索,轻快地说。

  “也好。”钟离颔首。

  ……

  蒲从舟原本还被“完蛋原来自己幻境中谈的对象是真实存在的”这个消息打击得不轻,正在傻愣愣地发呆处理着脑海的信息,听到钟离和温迪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噌地跳起来,茫然地说:“等等!你们说什么——要带我去枫丹?”

  蒲从舟忽然开口,温迪和钟离都停止交谈,向蒲从舟看过去。

  “是啊。”温迪笑着说,“那维莱特的小龙,怎么着也该让他负责,不是吗?”

  蒲从舟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温迪瞧着她状态不对劲,收起笑容,警惕地问:“怎么了?”

  蒲从舟睁大了眼,当着风、岩两位神明的面,源源不断的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一边抽噎着流泪,一边带着哭腔问:“我……我能不去枫丹吗?我能自己带娃吗?”

  钟离:……

  温迪:……

  一时间整个包厢都陷入了沉寂,只能听见蒲从舟压抑地哭泣声。

  最后还是钟离轻叹了一口气,从桌案上取来一方帕子,轻柔地一点点帮蒲从舟擦拭去面上的泪水,轻轻叹息,道:“别哭了。有我。”

  这话一出,原本蒲从舟只是小声啜泣,现在彻底撑不住了,变成了嚎啕大哭。

  “天啊天啊……”温迪头疼地说,双手撑着脸看着蒲从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奈地一直摇头,“看看这蒲公英……啊,摩拉克斯,我的蒲公英……哎……”

  停了停,温迪严肃地说:“看来事态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啊。”

  “我想是的。”钟离点头,坐到蒲从舟身边轻声安慰着她,等蒲从舟情绪稳定一些后,才问,“我能知道,你为何不想去枫丹吗?”

  蒲从舟抹着眼泪,小声说:“……我跟那维莱特不熟,真的。”

  钟离沉默了一会,温迪“啊哈”了一声,驱动了风元素力,将自己的声音只带给钟离,不让蒲从舟听到:“我们家的小蒲公英被大水龙骗啦。”

  蒲从舟瞅着钟离和温迪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有些急切地补充说:“那个……我真的会带崽崽!我连屋子都给崽崽盖好了,就在我房子的旁边!”

  温迪继续补充:“骗去给他生崽。”

  见钟离和温迪还是无动于衷,蒲从舟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才讷讷地又补充了一句说:“我还学会了做宝宝辅食!我可以把崽崽带大的!”

  “还骗舟舟给他带娃!啊天啊,我们的蒲公英啊,我们辛辛苦苦照顾了这么久培养了这么久的小蒲公英啊,就这样被骗没了!”温迪有些无奈的声音在风中卷了两下,落在钟离耳边。

  钟离双腿交叠,目光微垂,坐在软木椅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爹地,你听我说……你不要把我赶去枫丹好不好?”蒲从舟这下彻底急了,匆忙站起身,三步作两步走到钟离身边,颤抖地轻轻拉住钟离的袖口,低声央求说,“是我们的璃月养不起我的崽崽吗……那我去蒙德好不好?”

  “哎?”温迪后退一步,睁大了眼。

  “风神大人,如果璃月养不起,让我去蒙德可以吗?”蒲从舟猛一回头,看着温迪的眼里还带着泪,委屈巴巴地说。

  “等等——璃月怎么可能养不起啊,你在想什么。”温迪无奈地耸耸肩,对蒲从舟说,“璃月可是七国中最有钱的国度了。你别怕啊舟舟,等我和你爹地去枫丹,把那条水龙狠狠收拾了,给你讨个场子回来,我们就带你回家哈。”

  “不是……”听到这,蒲从舟又有点无力了,三言两语她根本说不清自己和那维莱特那摊事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担心,虽然我今时不同往日,但还有摩拉克斯嘛,收拾一条水龙,绰绰有余啦……”

  ……

  就在温迪和蒲从舟说着话的时候,钟离轻轻一叹,站起身来,温和地说:“今日发生了许多,想必各位都倦了,不如先去歇息,其他事明日再说。巴巴托斯阁下,若你愿意,我能为你安排客房。”

  “劳烦了。”温迪也十分见好就收,摊了摊手,对钟离半是抱怨半是调侃地说,“今天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啊……我这才刚醒没几个小时,真的只是惦记着临睡前寄养在你这的蒲公英想看一眼,谁知道会牵扯到这么多事啊……”

  “是我照顾不周。”钟离又是轻叹一声,快一步开了厢门,对温迪说,“这边请。”

  等温迪出去后,钟离又看向蒲从舟,温和地说:“你今日可愿意歇息在月海亭内?恰好这还存放着你的被褥。”

  “好……”蒲从舟这个时候头晕脑胀的,看着钟离,鼻子一酸,泪水又落了下来,对钟离带着哭腔说,“爹地,我真的不想去枫丹……我就想留在璃月。”

  “哟嚯,小蒲公英又哭鼻子啦?”温迪本来已经走了,听到动静又探进一个头来,瞧着蒲从舟笑。

  “……去你的。”蒲从舟边哭边说。

  “唉。”钟离无奈地摇摇头,责备地看了温迪一眼,摸了摸蒲从舟的头,沉吟了一会,才说,“你若是喜欢那维莱特,这并不是难以解决的问题。据我所知,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并非属于枫丹,只是受芙卡洛斯之邀于枫丹廷行审判之职。你若想留在璃月,我亦可邀请水龙王,让那维莱特入赘璃月……也并无不可。”

  “……啊?”蒲从舟止住了哭,呆呆地眨了眨眼。

  “只是,”钟离在蒲从舟面前蹲下身,微微仰起头,平静地注视着蒲从舟的双眸,心平气和地问,“你爱他吗?”

  蒲从舟彻底傻眼了,低头看着钟离灿金色的双眸,愣了好久,才小小声地问:“……爹地,什么叫‘爱’啊?”

  “哈哈哈哈哈……”温迪先是有点受不了了,不小心笑出了声,边笑边说,“你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啊,就给那条龙揣了个崽?哇你这真的……被骗得好惨耶。”

  “……我还以为是梦境。”蒲从舟扁了扁嘴,泪水又扑簌簌掉了下来,“梦……梦而已,我当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知道……会这样……”

  “哎哎哎别哭啊,唉,怎么这么爱哭呢……”温迪手足无所,驱动风元素力在包厢内飞了一圈,“让我看看有没什么能给你擦眼泪的……”

  钟离已经抬手,指腹仔细地擦去蒲从舟脸上的泪,一边温和耐心地说:“所谓‘爱’,是无可替代,是非那人不可。若离了所爱之人,则心有所缺,怅然若失。”

  “……那,那我没有啊。”蒲从舟讷讷地说,颇有点不好意思,“我离开了那维莱特,还挺开心的来着……”

  温迪忍不住又笑了。

  钟离只是轻轻摇头,又是被蒲从舟闹得哭笑不得,缓缓直起身,才说:“无论如何,此事应当让那维莱特知晓。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么……”

  钟离停了停,又是轻轻摸了蒲从舟的头,温柔地说:“先去歇着吧,今日事有些繁多,加之心绪起伏,累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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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约是蒲从舟最难以入眠的一日。

  躺在月海亭柔软的床榻上,抱着自己的棉被,翻来覆去好几圈,觉得想法越来越乱,小腹还微微发胀,蒲从舟感觉自己心烦的不行,索性从床上爬起来,随意在衣架上扒拉了一件外披穿上,就推开门走出去,想去散散心。

  还没走几步,蒲从舟就看见钟离的房间亮了灯。蒲从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正好看见钟离低着头在写什么,站在他身边看着,默默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钟离写完一纸,轻轻吹干墨迹,将宣纸折叠了,塞入机关鸟的腹中,走到窗前,放飞了机关鸟。

  机关鸟扑朔着翅膀飞如夜幕,钟离才转身,温和地注视着蒲从舟,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蒲从舟的小腹,略有些责备地问:“这般晚了,为何还不去歇息?”

  “爹地不是也没睡。”蒲从舟翻了个白眼,双手捧着脸,找了张椅子坐着,歪着头问钟离,“爹地这么晚在写什么啊。”

  “给枫丹的外交申请函。”钟离看了眼蒲从舟,平静地说。

  蒲从舟全身都僵住了,尴尬了一会,才小声地问:“爹地……我真的不能……不去枫丹吗?”

  钟离轻轻摇头,在蒲从舟身侧坐下,伸手拿起一卷书放在膝上,淡淡地说:“你似乎很怕见到那维莱特。”

  “……揣崽的时候你倒是一点都不怕啊。”一缕风携带着温迪揶揄的笑声传到钟离耳边。钟离执起书卷轻轻一扬,挥去了温迪的声音。

  “怕?怎么可能怕他。”蒲从舟小声咕哝着,眸子里有着点罕见的茫然,“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也没做好离开璃月的准备啊!我在璃月生活了百年啊……我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