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则美
说完转身离开,回去看着人收拾东西。
郭贵人拉着九阿哥的手:“你跟姨妈说,你还干什么事儿了?”
“没干什么啊,就是滑雪的时候推了奴才,用雪把奴才埋了要堆雪人,我六姐训过我了,那几个奴才都没事儿!还有七哥滑倒后学他瘸腿,平妃养的鸟儿给她放了……”
宜妃立即躺倒在炕上,有气无力的跟九阿哥说:“你等我回来打死你!”
然后赶快坐起来让人赶紧准备礼物,先送平妃和戴贵人,想了想,派人也给德妃送一份去。
宜妃跟郭贵人说:“我先去给平妃赔礼!再去跟德妃赔礼,接着是戴贵人……”
郭贵人说:“戴贵人那儿我去吧。”
德妃和平妃是妃位上的,宜妃必要亲自登门才行,戴贵人位份低,郭贵人觉得没必要让宜妃亲自登门。
宜妃不想去,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生了个讨债的,跟姐姐说:“戴贵人那里必须我去,平妃丢的不过是一只鸟,我陪她鸟儿再奉上别的赔礼也就够了。九格格那事儿,她已经打回来了,我去德妃面前不过是赔笑脸贴上点东西,也不费什么。就是戴贵人那里才要必须亲自去,他是得罪了他七哥,人家本来腿脚不好,他还偏揭他七哥的短,别的还能说他淘气,这不是淘气了,这是不敬哥哥了,让皇上知道捶不死他!”
说着哭起来。
九阿哥看额娘哭了,立即小心翼翼的说:“额娘,您别哭了……”
宜妃气的立即骂:“你别叫我额娘,我不是你额娘!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我看出来了,现在你是无法无天了,你这种孩子,现在不打死你,将来你要勒死你额娘!”
看他脑袋一歪,嘟着嘴无所谓的样子,宜妃觉得这再不管不行了。
随后跟身边的宫女说:“去乾清宫请皇上,就说我没法子管不住九阿哥,管教阿哥的事儿就指望皇上了。皇上要是问起来你就把他这几个月干的事儿说一遍,就说我说的,再不管教这就是逆子了!”
九阿哥立即哭着喊额娘,郭贵人抱着他,求情说:“何必惊动皇上!先……禁足关他几天。”
宜妃哭的呜呜的,宫女看看郭贵人再看看宜妃,宜妃立即骂:“狗奴才,我是用不动你了吗?怎么,还要我请你去吗?”
宫女赶紧出去,一路小跑请康熙去了。
康熙在乾清宫的书房听了宫女的话,问道:“他真的学他七哥?”
宫女吓的瑟瑟发抖:“阿哥爷……阿哥爷亲口说的。”
康熙叹口气把笔放下,跟梁九功说:“摆驾翊坤宫!”
天快黑了,四阿哥从承乾宫出来,今儿赶路,皇贵妃很疲惫,说了一会话就想休息,打发了四阿哥。四阿哥出了承乾宫,承乾宫的大门就关了。
他往东边的永和宫去,心里盘算额娘和弟弟妹妹们该是没吃饭呢,他还能跟着吃顿饭。
果然他去了之后德妃高兴的让双喜去御膳房传膳,德妃拉着四阿哥也是一番上下打量:“哎呀,我看着你也高了不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才几个月没见,你们都又长高半寸了。”
说完双手合十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她身边的十二格格看到又一个陌生的人过来,赶紧把头埋进额娘的怀里,德妃好笑的说:“你们十二妹妹胆小的很,和海棠一点都不一样,海棠小时候是见谁都笑,桂枝是见谁都怕。”
海棠说:“她这是见人少,抱着多见见人就好。”
德妃摇头:“她体格子不好,经常病,哪里敢抱她去人多的地方。如今胆小也罢了,吃的也少,我那时候还担心海棠太胖不好翻身,整日惦记,如今你们妹妹在我眼皮子下面,前几日才学会了翻身,给她摆好坐姿她才能坐一会,自己是不会翻身坐着的,这还是个懒丫头,又胆小又瘦又虚又懒……没法说她。”
四阿哥和六阿哥都笑起来。
双喜没一会回来了,一进屋子就说:“娘娘,饭菜马上送来,您猜我听说什么了?”
德妃问:“什么?”
“是翊坤宫那边的事儿,皇上去翊坤宫了,您猜猜发生了什么?”
德妃冷哼一声:“我不猜,反正我知道宜妃没来我跟前。”
双喜说:“来不了了,因为刚才皇上传了棍棒,要打九阿哥。”
啊!
满屋子都惊了,特别是海棠:“为什么啊?他又干什么事儿了?”
双喜摇头:“不知道呢,听说九阿哥身边的人换了,具体发配到哪儿也不知道,听人说九阿哥的人哭着被一串带走了。慎刑司拿着棍棒听用,棍棒上裹着黄绸子,不是打奴才的,是打阿哥的!”
四阿哥和六阿哥面面相觑,海棠一脸疑问:“宜妃娘娘会眼看着打九哥?不会吧?”海棠知道宜妃对九阿哥可溺爱了。
德妃低头想了想,撸了几下小女儿十二格格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瓜,笑着说:“好一出苦肉计,宜妃长脑子了!”
第59章 各反应
八阿哥回去,他的眼眶看着还是黑了点,惠妃当时没发现,她正在嘴里骂着大阿哥,说这小子去外地都不知道来跟额娘告别,就打发了奴才回来说一句!
良贵人是八阿哥的亲娘,一眼看到八阿哥的眼眶有些黑,就问:“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黑了?”
良贵人赶紧抱着儿子的脑袋看,八阿哥说:“额娘没事儿,是九弟淘气,九妹妹病了,我们去探望的时候他趁着大伙不注意,给九妹妹的床上倒茶水,九妹妹恼了和他打架,儿子去拉的时候挨了一拳,九妹妹在汗阿玛跟前给儿子道歉了,还送了很多小玩具来,收拾了一箱子儿子一并带回来了。”
良贵人心里难受,只能强颜欢笑:“没事儿就好,你身边的人也该拿鸡蛋给你滚滚,这是多久前的事儿啊!”说着眼泪扑棱扑棱的掉下来。
八阿哥赶紧说:“额娘您别难受,这不是没事嘛,您难受儿子也难受,快别哭了。”
惠妃看着良贵人就来气:你哭什么啊!
她忍不住翻个白眼,对良贵人说:“你回去再哭,胤禩你过来,我瞧瞧。”
说着捧着八阿哥的脸看了几眼,绷着脸说:“你也是,我说过你几次了,让你别跟着宜妃的九阿哥玩儿,他们母子哪个是省油的灯,特别是九阿哥,被惯的不成样子,在宫里面打骂奴才也就罢了,在格格们面前更不成样子。你去找你七哥玩去,你七哥安安静静的,你也是个腼腆性子,不正好能玩到一起去。”
八阿哥温驯的听了,笑着应了一声。
惠妃看着良贵人:“你也别放在心上了,谁家的孩子不打架,免不了磕磕碰碰,既然是拉架,拳头来来去去,也不一定是九格格打的,人家赔礼道歉了,这账算是了结了。德妃一向是脑子快,她要是认了也就罢了,她要是装不知道,回头我去找德妃,我非要挤兑她几句,你跟我一起去,也让这宫里的人知道咱们钟粹宫不是好惹的。”
要是不出头,回头谁服她这个一宫主位。
过了一会,永和宫的奴才来送礼,惠妃心里满意,就跟身边一屋子宫妃说:“今儿不来就不来吧,她这会忙,听说皇上的新宠塞她跟前儿了,她免不了要给人家来个下马威立立规矩,明日她来了你们都过来,不能让人家干坐着说好听话,更不能让人家下不来台,咱们陪她打几圈牌。”
一屋子人说笑了几句,过了一会,外面传言说九阿哥挨打了,惠妃还没来得及笑出来,皇上派来训斥八阿哥的太监上门了。
在康熙看来,他们小哥几个一起玩儿,九阿哥敢嘲笑七阿哥,别的阿哥也有份,就是没份也看到了。就好比一个是主犯,别的人就算不是从犯干看着也是纵容了。
这里面保按和十阿哥是弟弟,罪孽不重,骂一顿就行了,警告他们两个敢学九阿哥对哥哥不敬就打断腿!
至于八阿哥,他比九阿哥年纪大,他罪过比十阿哥和保按大的多!
所以派出太监令八阿哥跪着听了一顿咆哮,然后关禁闭,关到新年再出来。
惠妃就觉得八阿哥被牵连了,就九阿哥那脾气是八阿哥能劝的吗?皇上这是迁怒!
但是她不敢冲到皇上跟前嚷嚷,只能叹口气,一指头戳在八阿哥的脑门上:“不听我的话,吃亏了吧,再让我知道你跟着他玩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十阿哥也挨了骂,但是没禁足。
十阿哥在太监说完后气的跳脚,嚷嚷着:“你回去告诉汗阿玛,没爷的事儿,压根没爷的事儿啊!!他冤枉人!”
十阿哥敢说他老子冤枉人,但是太监不敢听,就立即告辞撒丫子跑了。
钮钴禄贵妃这个气啊,等太监走了立即扯着十阿哥的耳朵对着他屁股上狠狠的打了几巴掌。
“你这是想气死我啊!”
十阿哥被打了一顿,嚷嚷说:“没我啊!额娘你打错了,那时候您和妹妹病了,我没跟着去玩儿啊,我看着您和妹妹呢,那几天舅妈她们也来了,还吵架了呢!您忘了吗?”
钮钴禄贵妃一听,赶紧把胖胖的十阿哥拉到跟前,赶紧给他揉耳朵:“真的啊?!”
十阿哥不满的说:“我跟着额娘住呢,哥哥们住一起,我住您院子里,您病了我哪里能乱跑,我又不是不懂事儿!妹妹那阵子病的还那么重,您天天哭,妹妹病好了我才跑出去玩的啊!”
钮钴禄贵妃听了赶紧把十阿哥搂在怀里,对着儿子的耳朵吹了吹:“哎呀,额娘糊涂了,忘了咱们十阿哥这回去外面玩的时候不多。额娘给你吹吹,都给你拧红了。
“汗阿玛他冤枉我。”
“放心,明儿一早额娘找他去,让他知道我儿子可不是笑话哥哥的人,这黑锅咱们不能背。”
十阿哥使劲点点头。
钮钴禄贵妃说:“额娘晚上让人给你做好吃的,去跟妹妹玩去吧。”
“也给妹妹做好吃的。”
“你妹妹只能吃奶,明年就能吃了,别操心她了,你吃你的。”
十阿哥期期艾艾的问:“汗阿玛真打九哥了?”
钮钴禄贵妃的笑容就淡了,她说:“明天额娘给你打听去,对了,额娘不在家,你要看好妹妹,明儿也不乱跑行不行?”
十阿哥立即大声保证:“行,儿子明天照顾妹妹。”
康熙没因为保按是侄儿就对他网开一面,也是派太监过去一通骂。
宁太妃反而觉得这是好事儿,等太监走了,她嘴里念着:“阿弥陀佛,这是菩萨显灵了。”
随后看着孙子,在考虑要不要把保按送回王府去。
送回王府,要是还多病多灾可怎么办?
留在宫里,该和谁玩儿呢?
本来让保按跟着九格格玩儿,九格格去上学了,谁和保按一样大?宁太妃就想起了延禧宫的十格格,十格格的生母不受宠,佟妃成了延禧宫的主位,按道理说她要抱养十格格,但是佟妃一门心思冲着抱养阿哥去了,根本没搭理十格格,所以这次十格格也没能跟着去汤山行宫。
十格格比九格格和保按晚了几个月,也是能跑会跳的,想来能玩到一起去。
宁太妃想到这里,就安排人去打听那贵人和十格格。
这次风暴里面的七阿哥回家压根没说这事儿,要不是康熙派人送了大量的赏赐,咸福宫里面的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呢。
咸福宫的主位有两个,是僖嫔赫舍里氏和端嫔董氏。僖嫔没生育就封为嫔,除了位高一无所有,随着后来四妃崛起,钮钴禄贵妃入宫,她这个早年的嫔也就显不出尊贵了。
端嫔出身也是包衣,在康熙十年的时候生下了个女儿,养到了二岁没了,这是康熙的第二个女儿。当时康熙十几岁,也宠爱过端嫔,可惜这宠爱来的快去的也快,女儿夭折后端嫔也成了无子无宠的人。
她们两个坐在主位,七阿哥的生母戴佳氏抱着七阿哥难受的掉眼泪,七阿哥就说事儿早就过去了,让额娘别难受了。
下面一群宫妃咬牙切齿,都说宜妃太可恶!
也有人说如今九阿哥挨打也算是遭了报应。
尹贵人是蒙古妃子,别看只是个贵人,来京城的时候带了不少女奴,给本就拥挤的咸福宫更是添加了一份拥挤。康熙就喜欢上二旗的包衣女子,个个温柔小意,还喜欢江南美女,柔美可人,就不喜欢人高马大举止粗犷的蒙古妃嫔。
尹贵人长的不好,娘家地位也低,当时她被送来给自幼养在宫中的慧妃博尔济吉特氏做帮手的。
蒙古王公们还想让蒙古女孩成皇后,吸取了顺治皇帝和废后过不下去的教训,觉得废后之所以被废,是因为和身处中原的皇帝没共同话题,不能说诗词歌赋,也不能聊贤良淑德,就把太皇太后堂叔这一支中出挑的女孩早早送来养在宫里,希望培养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来。
可惜京城这里的局势瞬息万变,皇帝对蒙古也没那么重视了,角逐皇后位置的人已经成了满洲贵女,慧妃一直在宫里,可是没名没分,一直熬到康熙九年香消玉损,这个慧妃的称号还是追封的,慧妃没了,尹贵人也成了一枚废子,所以就流落到了咸福宫。
她就说:“什么报应?没本事的人才说什么报应不爽,说到底还是没法子一巴掌打过去!我但凡娘家有用,这会就抄家伙打上翊坤宫了,也别指望菩萨报应了,找机会干她一家伙,报了今日之仇!”
她这种火辣辣的脾气大家早就见识了,门口的几个常在答应赶紧出门守着,就怕她嘴里出来什么是石破天惊的话被人听见了,要不然这咸福宫里的人都没活路。
端嫔问:“你的意思?”
尹贵人回答:“你们汉人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等机会呗,反正咱们拧在一起都比不上人家宜妃的一根头发丝,皇上的心在那人身上,偏心的没边,不等机会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