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雍正妹妹之后 第763章

作者:则美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轻松 BG同人

  民生是个很庞大的概念,最简单的解释就是衣食住行。光是把这四个字讲透都花了半上午,所以上午没把该讲的讲完,毕竟光是与衣服相关的棉纺织业所牵扯的人口规模商业前景以及未来的规划都要讲好一会,更别说还有一个前景更广阔的行业——制衣,这是未来着重要发展的行业,这个行业能容纳更多的就业人口。

  中午饭是送进来吃的,下午接着讲,到了天黑才散,就这样才把上午要讲的事情给讲完。

  讲的人口干舌燥,听的人头昏目眩。

  然而没人抱怨,能参与是一种荣耀,不少官员就是踮着脚尖伸着脖子都不能挤到会场。更何况这才是最基础的,明日能参与的人更少,也仅仅有少数几个大臣参加,宗室诸王都没资格,唯一一个留下旁听的是大阿哥。明天讲的就是军事布局和重工业,前面几个字大家懂,重工业是什么就一知半解了。

  所以园子里接牌子排觐见顺序的人懒洋洋地对递牌子的人说:“您消息迟了,今儿明儿都不见人,除非是八百里加急。”说完看着走掉的背影带着鄙夷的口气说:“连勇王她老人家述职的日子都不知道,这人的官儿做得糊涂,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第778章 命无常

  海棠述职了二天,这二天下来说得口干舌燥。把她自己肚子里的干货差不多都说了,这里面有工业化的建设,有资本体系运作,有教育、军工、农业长远发展,也有官僚系统的搭建。

  这些内容被速记下来反复修改,最后弘晖过目后被放进金匣子里令人看守,弘晖规定里面的内容非皇帝和辅政大臣不能查阅。他指望着这本类似于前瞻一样的东西能指引上百年的建设。至于百年后,他自己都化成一捧泥了,希望那时候有新人才吧。

  海棠就开始了休假,休假的时间不长,最多就有十天。

  老六阿哥夫妻把乌雅氏老太太送来,海棠就陪着老太太在院子里闲逛。

  她们是闲下来了,然而宗室人口多,光是白事儿每个月都有。月娥每个月都要去吃几回席,所以家里大部分时间就是海棠和老太太闲逛,日子过得轻松又自在。

  海棠暂时在园子里过上半隐居的日子,外面却翻了天了。整个京城的衙门都在议论铁路衙门的事儿,因为顺天府和步军统领衙门开始抓人。顺天府抓的汉人官吏,而步军统领衙门抓的是满人官吏,犯人被串成一串送交刑部审理,这里面除了一些小官儿外,里面牵扯了很多人,比如说弘昐福晋的娘家,比如说那拉氏的娘家。

  如果说这些人都是新荣之家,开国五大臣的后人们也在这件案子里翻车了。几乎整个京城权贵圈子一半的人被这事儿牵扯到。

  案子很快开始审理,顺天府开始出动抓人,这次抓的是地痞流氓泼皮无赖。车闸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里外勾结倒卖车票,甚至车站安检的人和小偷勾结告诉小偷们谁带了贵重东西,这样的事儿比比皆是。这些人还不够资格被关押到刑部大牢,所以都关押在顺天府大牢,顺天府大牢因为这件事儿很快爆满,现在已经彻底关不下人了。

  为了这事儿,顺天府请问弘晖那些定罪了的泼皮无赖怎么处理?

  弘晖让这些人全部押运去挖煤,至于逃走的那些人,全国搜捕,一旦抓住罪加一等,也送去挖矿。挖矿时间从五年到十五年不等,看罪行轻重。

  在这种大背景下,月娥回来跟乌雅氏和海棠说起了一件事:“二嫂子的娘家兄弟牵扯进去了,听说罪名还不轻呢,刑部衙门传出的消息说是要流放,至于流放到哪里还要商量。皇上的意思是关外都是些好地方,怎么总是把人流放过去,去了那么多败坏纲纪的人会坏了关外的风水,所以说暂时不要流放到关外。”

  月娥嘴里的二嫂子就是弘昐的福晋,这位也姓富察氏,也是世世代代居住在沙济地方,但是和马齐所在的家族不是一家,虽然不一家但是这一户富察氏也不算太差。

  在关外时候,他家除了个人叫敦拜,因为战功有一等子爵的爵位,后来官至吏部满尚书,在顺治十七年去世。因为敦拜没有儿子,从家族里过继了一个孙子继承香火和爵位,弘昐的福晋就出自这户人家。

  可惜的是这家人空有爵位,家里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人才。到了弘昐福晋的阿玛去世,家里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了,所以她兄弟就开始捞偏门。游走在黑白灰地带,给人做掮客,因为家里有爵位,姐夫出身很高,所以他的摊子铺得很大,这次是第一批被抓进去的。

  月娥就和海棠说:“二哥两口子感情好,二嫂子就哭,说是请二哥找皇上求求情,哪怕是让她兄弟一个人流放呢,别带累全家。”

  乌雅氏就问:“富察家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居然能牵连到全家?莫不是这一次有人劫掠税银就和他有关系?”

  “有,听说劫匪每年孝敬他一笔钱,请他在各处衙门车站打点。刑部查到了账目,再加上前后延续了十几年,所以刑部就觉得此人虽然不知情,也该一并归入同伙。

  二嫂子的意思是说收钱的人多着呢,不只是他一个人收,别的官儿们也收了钱,不能把它算在同伙里。一旦算在同伙里,全家倒了大霉,削爵不说,全家都要流放,她的那个兄弟甚至要问斩。”

  乌雅氏就说:“正道的事儿不办,偏偏要走着邪道。现在后悔也晚了。”

  说完后想了想又说:“这家人也有意思,这个时候哭着喊着求救命了,当初他家的男人大把银钱拿回家,家里面的人难道不知道这钱是从哪儿来的吗?花钱的时候跟着一起花,东窗事发了要遭难了却不愿意跟着一块儿流放,这真是……”

  这时候外面乌云密布,大风吹了起来。园子里面本来树就多,吹起大风,整片树林在狂风当中疯狂摇摆着树干,乌雅氏转了话题:“这天气说变就变,本来还打算等会儿出去转转呢。我瞧着今天这场雨下得大,今天一天都不能在外边走动了。”

  月娥显得很乖巧:“老祖宗,等会儿我陪着您在两边的抄手游廊里走走,算是活络筋骨。”

  “也行。”乌雅氏看了一眼海棠,发现海棠对着外边的狂风皱眉,就问道:“看你这脸皱巴的,碰到什么发愁事了?”

  海棠说:“这个时候正是麦穗生长的时候,下场雨再刮一阵风,我估摸着小麦要倒伏了,而且倒伏的面积很大。”

  小麦倒伏的结果就是粮食减产,这就是海棠发愁的地方。

  这时候门外的太监跑来跟门口的嬷嬷说了几句,嬷嬷进来跟月娥说:“福晋,小阿哥一样的那几头鹿跳了出来,跑到咱们郡主的院子里把郡主养的那些花儿给啃了。”

  月娥目瞪口呆:“去抓了吗?”

  嬷嬷摇头:“没抓住,他们想法子呢。”

  月娥摇头叹息:“阿弥陀佛,今儿有人要挨她姐姐的一顿毒打了。”

  乌雅氏笑了起来,对海棠说:“走吧闺女,咱们到院子里面坐一下吹吹风,你发愁的这点儿事儿就是把眉头打个结也阻止不了。顺其自然吧,这事儿让皇帝操心去。”让该发愁的人去发愁吧。

  弘晖在书房里和弘昐说话,大风吹进来,把窗户上卡着的玻璃都给吹动了。弘晖也想到了麦子倒伏的事儿,实在没心情再在这些贪官身上花精力,就说:“这件事儿自然要秉公办理,你给他们挑个好点的流放地方了。关外和广东都不行,本来是人杰地灵的地方,送过去这些玩意儿容易坏风水。”

  弘昐问:“既然关外不行广东也不行,送哪儿去?送崖州?”

  弘晖摇头:“一开始想着要送山西,不是说要在山西储藏煤炭吗?现在需要大量人手,但是一想山西那地方表里山河,也是大好河山,哪怕是崖州也是好地方,只要是朕拥有的地方没有一处地方是穷山恶水,百姓们更不是刁民。这些被流放的才是刁民,还是送到外边去吧。弘明他们抱怨人手少,朕想着这些人流放到南洋。”

  “南洋?”

  “嗯。那里是好地方啊!种东西一年二熟。只要是勤快点儿肯定饿不死,要是聪明点,说不定还能在南洋扎根呢。”弘晖说“一年二熟”的时候简直是垂涎二尺。

  弘昐低头一想,觉得这也是个好路子。

  他就说:“如此也好,只是南洋很大,哪个地方算好地方啊!”他也要打听好,回去好跟媳妇说得详细一些。

  弘晖让嘉乐去取地图,说话的时候外面先是天空中出现了蛇形闪电,照亮了大半个天空,随后雷鸣声滚滚而来,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屋子里开始各处点灯,弘晖在拿来的地图上给他指点了一些位置,说完话后,弘昐坚持要走。

  但是他身体弱,弘晖再二挽留,弘昐还是要走,弘晖就让人把车子开到门前,让人用油布搭出一个简易走廊,看着弘昐脚不沾水地上车了才回到书房继续处理事情。

  弘昐回家,他身边的太监也如法炮制,下了这么大的雨,他是一丝雨都没沾到。

  但是回家后夫妻两个却没有商量好,弘昐的福晋目的是保全娘家,爵位可以丢犯事的兄弟也可以执行死刑,但是全家不能离开京城。离开京城之后就如断了根一样,全家老老小小到外边去怎么过日子怎么生活?

  弘昐的意思是:“去一个新地方反而是一件好事,我已经给他们挑好地方了。南洋的地方遍地是宝贝,他去服刑,家里面其他人可以倒腾一些香料什么的,京城还有这么多亲戚呢,彼此照应一些,你娘家不过是换个地方过日子。当初从关外到关内你怎么不说去一个新地方跟断根了一样。”

  这能一样吗?大家都知道跟着主子爷去关内那是过好日子的。可是流放就是流放,流放的地方难道能是什么好地方?宁古塔那地方每年冻死的犯人有多少?去了南边只怕会热死。

  两口子吵了一架,弘昐的福晋就气呼呼地出门了,本来穿着花盆底儿,再加上下雨外边滑,下台阶的时候又满肚子气,结果身边的人没跟上,没人扶她,一下子滑倒在地。

  她尖叫一声让屋子里生闷气的弘昐听到赶紧去看。这下滑的严重,几个人搀扶都没扶起来,大雨不停地下,弘昐召集的站在门口说:“你们这群人糊涂,赶快抬进来呀。”

  几个人抬着福晋上台阶的时候他伸手搀扶,大雨打湿了他两处小臂的袖子。几个太监张罗着给他换衣服。然而弘昐的福晋摔的严重,一直痛苦地哼唧,弘昐就着急起来,让人冒雨去请太医,张罗着给她把湿掉的衣服换了。侍女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福晋的背后摔得青紫,弘昐有赶紧去看。随后他在一群人的催促下也去换了衣服。

  就这么一会工夫,到了晚上弘昐开始发热。太医开了药,以为是受凉,结果第二天更严重了。

  第二天下午整个太医院聚到他家,弘时一直带着几个孩子守着,太医们的意思是可能救不回来了。

  消息传到了圆明园,弘时他们的额娘李氏把儿媳妇骂得狗血淋头。他觉得他儿子之所以遭此劫难全是因为这个儿媳妇引起的,把儿媳妇大骂之后又哭着去求那拉氏,他要去看看弘昐。

  那拉氏也不放心,就带着李氏一起出去探望。太医给那拉氏的解释就是“油尽灯枯”。

  本来身体就不好,能养到现在已经是了不得的一件事儿了。

  那拉氏和李氏抱头痛哭,李氏是哭儿子,那拉氏则是哭着说:“去年你们老子驾崩的时候说让我看护你们。这还没到一年,弘昐就要去了,让我下去了怎么给你们老子交代啊!”

  她是真的觉得没法跟雍正交差。

  弘时就叹气:“皇额娘,这事儿不赖您,这事儿是拦不住的。”

  李氏立即跳将起来:“这是怨富察氏,要不是她作妖,我好好的儿子能这么躺着?叫她来,她怎么不敢来见我!”

  那拉氏拉着她说:“你别嚷嚷了。”

  弘时也说:“额娘,我二哥现在还躺着呢,您别这个时候寻我二嫂的不是了。”

  李氏偏执地认为儿子病倒就是因为儿媳妇作妖,又哭又骂,那拉氏看着这场面实在是不好看,只能擦了擦眼泪跟弘时说:“我带你额娘回去,你看着点这里,让那些太医们多使使劲。”

  晚上弘晖打发百岁他们兄弟来探病,百岁和永琨回去后说不太好。

  永琨说:“二叔的脸色都不对劲,看着那模样就……反正现在就只能喘口气了。”

  百岁叹口气,不想说话。

  当天夜里弘昐去世,从发烧昏迷到去世,中间没有醒来一次,自然也没有什么遗言。他没有亲子,养的儿子是弘时的儿子。宗人府有一套完整成熟的继承流程,但是对于弘昐的福晋来说,这真的跟天塌了一样,哭得死去活来。

  乌雅氏没了一个孙子也很难受,海棠陪着她在郎惠园,没出去参加葬礼。

  乌雅氏就说:“唉,去年办你四哥的事儿,今年办他儿子的事儿,真是……没法说。”

  “您别想那么多了,这种事儿,不是人为能干预的。”

  “是啊,但是他还年轻,我一把年纪了。这真是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死了。”

  “您可不能这么说。”

  “我听说老人活得久会妨碍子孙,说起来我活得够久的。”

  “您可别这么想。”

  “到我这岁数,活得久了就是一种罪过。”

  “额娘……”

  “罢了别说了,我不过是胡言乱语几句。你也不要说了,咱们谁都不说。”

  海棠点头。

  乌雅氏就开始虔诚地求神拜佛,以前她也虔诚,但是比较功利,那意思就是我求佛祖,但是佛祖要保佑我,除了保护我们母子的平安还要保佑我们母子的富贵。现在是单纯的虔诚,对世俗没有什么求的了,一心求起来虚幻的东西。

  海棠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是因为自家没佛龛佛像,自己也不信这个,所以只能陪着她念经。这让海棠觉得很不习惯,好在这样的日子对于海棠来说是短暂的,她要出发了。

  老六阿哥提前来接老太太,海棠就拉着他嘱咐了很多,重点是开解额娘。

  海棠说:“我听她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寿数太久妨碍了子孙,回头你有空了多劝劝。”

  老六阿哥是个忙人,因为外面的麦子全倒了,他今年要主持夏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心里想着要不然让十四开导老额娘?

  但是考虑到收麦还有半个月,就觉得先侍奉额娘半个月,至于半个月后怎么样,到时候再说。

  海棠送走老额娘的时候在她跟前磕头,乌雅氏很爱惜地伸出手摸摸海棠的头,没说什么话,念了几句佛号后由老六阿哥陪着离开了。

  海棠觉得额娘要变师太,换身衣服就完全是师太的气质。

  不过海棠的吐槽也仅限于此了,她已经做好准备去关外了,这次要带着扎拉丰阿和安康。带着安康是让小姑娘长见识,扎拉丰阿就是牛皮糖,甩不掉那种,海棠只能带着。关键是这人的行李比海棠和安康的加起来都多,全是画板颜料,搬行李跟搬家一样。

  尽管如此,海棠还是把他和他的行李带上了。

  人家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海棠觉得自己还是个少年,毕竟和安康沟通起来很顺滑。她认为扎拉丰阿已经进入到了老年状态了。

第779章 爱子心

  海棠在出发去车站的路上路过了老六阿哥家里,领着百岁和安康又去辞别乌雅氏。

  这次乌雅氏显得很高兴,盘腿坐在榻上,看着海棠跪在脚踏上辞行,她往前挪了挪,抱着海棠的头说:“你出去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一去我的这些孩子也就你不在我跟前,我心里惦记你。可要把自己照顾好了,夜晚最好不要再急着赶路了,饮食要洁净,宁肯一顿不吃,也别吃不干净的东西。穿衣服一定要热了减衣服冷了加衣服。”

  海棠说:“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放心吧,不会再出事儿的。”

  老太太恋恋不舍,抱着海棠的脑袋不断摩挲她的头发,迟迟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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