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鲤鲤
“小忧学姐想试试吗?”闲院凉见平泽忧眼神有些按捺不住,便问道。
平泽忧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多东西看一遍就能学会,所以她时常会喜欢尝试一些新事物。
“!”被戳中心思的平泽忧,“可以吗?”
闲院凉:“当然可以啦。”
今天拿过来更换琴弦的小提琴是闲院凉自己曾经用的,比起宫园薰的那一把琴,闲院凉更加熟悉这把琴。
光是触碰到琴身,闲院凉的指尖便微微战栗起来,像是在战场上找到了可以并肩作战的队友,迫不及待地想要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闲院凉向平泽忧示范了一次拉小提琴的动作,平泽忧果然看了一遍就会了,接过小提琴后姿势标准的都不像第一次接触小提琴的人。
闲院凉,中野梓还有铃木纯鼓掌:“不愧是小忧学姐/忧酱。”
平泽忧自信地执起琴弓,然后……
“吱——吱~吱!”
锯木头一般的声音响起,中野梓和铃木纯都捂住了耳朵,闲院凉则是青紫着脸色,弯下腰捂住了嘴。
平泽忧瞳孔地震:“为什么会难听到呕吐啊!”
闲院凉奄奄一息地伸手:“因为……因为想到了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
平泽忧三人因为闲院凉的话脑海里也产生了联想,瞬间呕吐的人多了三个:“好了,不要再说了。”
闲院凉艰难地从那种指甲擦过黑板的幻听中缓过来,然后站在平泽忧的身后,手把手地教着平泽忧拉琴。
琴弓与琴弦摩擦发出悠扬浑厚的声音,刚才噪音带来的影响被驱散,平泽忧放松手腕,顺着闲院凉带动她的动作慢慢找到了一些诀窍。
闲院凉带着平泽忧拉了一遍音阶,中野梓和铃木纯眼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于是闲院凉也教了她们一遍。
乐器店的老板也没有催促她们离开,只是慈祥宽容地看着她们,时不时与她们交谈几句,还为她们倒了红茶。
“谢谢老板,我们会再来光顾的!”
准备离开之前,平泽忧向乐器店老板弯腰致谢。
闲院凉也拉上了琴盒,抬头之时,无意见瞥了一眼乐器店悬挂式的电视机上正放着的音乐频道。
交响乐队在偌大的剧院中演奏,站在中间的小提琴首席是这支乐队绝对的主导者,红色的礼裙像夺人眼目的娇艳玫瑰,金色的长发用红色的发带束起,岁月好像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痕迹,镁光灯下缓缓睁开的绯色眼眸仿佛藏着什么深沉的秘密。
闲院凉一眨不眨地仰头看着电视里的那个女人,与女人相似的绯色眼眸中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但却又迟迟移不开视线。
“阿凉……阿凉?”铃木纯在闲院凉眼前晃了晃手,把她唤回神来。
闲院凉:“啊,果咩,突然走了一下神,我们走吧。”
电视上的音乐演奏已经换了下一场,穿着红裙的金发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幕离开。
之后闲院凉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和轻音部的三位学姐愉快地度过了一天。
晚上又去了国见家帮忙做明天赏花的餐点,国见英没有回来吃晚饭,等到天黑后回到家时,刚收拾完厨房的国见姐姐冲自家弟弟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国见英换了鞋走进去,然后便看见在客厅的地毯上,靠着金毛犬温妮睡着的闲院凉,身上还被国见姐姐盖了一层薄毯。
国见英看向国见姐姐,国见姐姐压低声音道:“大概是白天和朋友玩累了,让她睡吧。”
国见英皱了皱眉,闲院凉并不是那种玩累了就会倒头睡的人,她的作息一直都很规律。白天如果玩得累了,到睡觉的时间点之前,她一定会拉着人一直分享自己白天遇到的开心的事情,根本闲不下来。
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
春日里前来赏樱的人很多,现在闲院凉身边虽然没有陪伴她的家人,但是国见妈妈和国见姐姐都把她当做家人一样对待。
赏樱会结束以后,闲院凉没有跟着国见妈妈和国见姐姐回去,只是另外找了借口单独离开。
“那回来的路上小心哦。”上计程车之前,国见妈妈和国见姐姐都小心叮嘱着闲院凉。
闲院凉笑得乖巧,目送计程车离开。
片刻之后,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然后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
她有点难过。
电视上那个金发的女人是她的妈妈。
但是闲院凉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了。
也不知道妈妈的病有没有好一点。
她有了新的孩子之后,会比拥有她更幸福吗……
这时,对面方向的一辆大巴车停了下来。
刚从白鸟泽结束合宿的及川彻挥别车上的队友,然后从车上下来。
“我看到阿凉了,这次你们可别再来做电灯泡了。”及川彻眼神嫌弃。
车窗玻璃后,岩泉一和花卷他们都冲及川彻做鬼脸想要嘲讽回去。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因为外面河堤上的樱花开得正好,所以及川彻也一起转头向外看,于是便看见了一个人站在路边的闲院凉。
合宿已经结束了,今天剩下的时间都由及川彻自由支配,在看到闲院凉的瞬间他就做好了决定。
及川彻过了马路,见闲院凉还低头站在原地,似乎情绪很低落的样子,他加快脚步停在了她的面前,微微弯下腰凑近到闲院凉的面前,声音带着笑意:“阿凉又在数蚂蚁吗?”
闲院凉抬起头,眼眶还红红的,看到及川彻的时候,酸涩的眼睛里涌上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及川学长……”
“嗯,我在呢。”
闲院凉吸了吸鼻子,模样委屈吧啦地说道:“阿凉没有在数蚂蚁,阿凉只是想难过三分钟,只是三分钟的时间还没有到。”
及川彻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上的耳机线他还没有拔。
及川彻将耳机戴进闲院凉的耳朵里,将她耳边缠在白色耳机线上的金色发丝重新整理好,然后笑着对闲院凉说道:
“这是及川学长加在阿凉身上战胜难过的buff哦,可以让阿凉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勇气。”
闲院凉愣愣地看向及川彻,似乎真的在这一瞬间,连难过都忘记了。
第31章 樱花
闲院凉似乎思绪停摆了一般, 任由及川彻牵着她的手,带她在河堤边的樱花街道上散步。
闲院凉稍稍落后及川彻半步,她的目光先是扫过及川彻握着她的那只手, 并没有握得很紧, 只是虚虚地抓着, 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松手一般, 但又是这样若即若离的触感让她心尖发痒。
粉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 闲院凉看到有一片落在了及川彻的头发上。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河堤下的水面波光粼粼, 岸上小孩子用泡泡机制造出来的泡泡也在阳光下映出彩色的光芒。
这些美好幸福的景象在闲院凉的眼中一一扫过,耳机里的节奏轻快的音乐也仿佛真的有魔力似的,又让她的心轻飘飘的浮了起来。
闲院凉动了动被及川彻牵着的手, 指尖扫过他的掌心。
及川彻停住脚步, 转头看向闲院凉。
刚才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模样已经不见了,只是眼角还泛着一点红色, 看上去更像是需要抱着哄哄的小动物。
闲院凉把耳机摘下来,连同衣服口袋里及川彻的手机一起递了出去,还有些沙哑的嗓音开口说道:“ 果咩呐, 让学长担心了。”
及川彻接过自己的手机和耳机, 然后在闲院凉额头上弹了一下:“不用道歉啦, 谁都有难过的时候, 下次阿凉需要的话, 可以随时叫我来加buff效果哦。”
闲院凉捂着额头,气鼓鼓地抱怨道:“疼。”
“那阿凉不可以再向我说抱歉之类的话了,不然下一次我会更用力一点。”
闲院凉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 然后报复似的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拉住及川彻挎包的背带,加重背包的重量。
及川彻被拽着往闲院凉的方向倒了两步, 闲院凉开心地笑了起来,及川彻摆出恶人脸,两手呈爪,吓唬闲院凉:“这里是专门回收不乖巧型阿凉的及川大王,及川大王决定要把你挂到树上去反省。”
闲院凉眉毛一扬,立刻松手,矮着身子从及川彻的手臂下钻了过去,向前逃跑:“阿凉才不要被挂到树上去,及川学长一个人去吧。”
及川彻在原地哼哼了两声,让闲院凉先跑了几秒,然后才开始追上去抓她:“前面的阿凉请尽快回来自首,你已经被及川大王通缉,没有退路了,束手就擒吧!”
闲院凉回头做了个鬼脸:“才不要。”
闲院凉虽然是音乐系少女,不过运动神经不错,但也只是在及川彻手下存活了几分钟而已,这还是及川彻放了海的结果。
剧烈运动后的闲院凉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后背靠着椅背,脑袋后仰,视野里只有头顶的樱花花枝和湛蓝色的天空,快速跳动的心脏声好像打在她的耳膜上一般。
“给,草莓味的可丽饼。”买可丽饼回来的及川彻在她的视野里出镜,就算是自下而上的死亡角度,及川彻的这张脸也完美无缺。
闲院凉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及川学长,我的脖子……好像僵掉了,可以帮我托一下后脑勺吗?我现在脑袋有点痛。”
及川彻吐槽的话欲言又止,但还是伸手帮忙把闲院凉的脑袋慢慢推了起来:“你这个姿势很容易造成血液回流到大脑,又是刚剧烈运动完,当然会很难受了。”
重新立起脑袋的闲院凉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她不太在意地应了两声,然后接过及川彻递来的可丽饼,先是咬了一口上面的奶油,很快就露出了幸福到要化掉的表情。
闲院凉注意到及川彻只买了一个,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瞳孔地震:“牙白……及川学长的钱包已经被我吃空了吗?”
及川彻正想解释,闲院凉忽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带就不,及川学长,我可以去骗我爸爸的钱养你。”
及川彻立刻一个手刀砸在闲院凉的脑袋上:“这是什么危险想法啊,笨蛋!”
虽然是很高兴闲院凉在他面前第一次提起家人的事情,但绝对不是想以这种方式。
“好痛啊,及川学长是坏人!”
闲院凉头顶着一个新鲜出炉的小笼包哼哼唧唧地继续吃可丽饼,时不时又余光去谴责一下及川彻。
及川彻:“我的零花钱也不至于被一个可丽饼掏空啊。”就算每天给阿凉买一块草莓蛋糕也完全够用。
“只是黄金周之后要做预赛前的准备了,到时候有体测要上称,所以最近不能吃零食。”虽然还只是高中生,但是对排球的热爱让及川彻时时刻刻都以一个运动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
没有这种烦恼的闲院凉:“听上去有点残忍。”
及川彻听到闲院凉的形容之后,忽地想到了什么,他道:“阿凉,你伸出一只手。”
闲院凉不知道及川彻想做什么,但还是把一只手伸到及川彻的面前,张开五指,笑着道:“是白白净净的手哦,我刚才有去洗手的。”
闲院凉的手指葱白纤长,指甲修剪干净圆润,是在女生中都显得十分漂亮的手型。
但是……
及川彻捏了捏闲院凉的指尖和指腹的位置,然后在闲院凉怔愣的神色下,说道:“把手指练出这么多茧子的阿凉也很残忍啊。”
闲院凉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练过琴,但是手上的茧子却还是没有消退,这也足以证明她曾经每天练琴的时长有多么惊人。
学习弦乐乐器的人,手指的指尖会因为不停摩擦琴弦而容易生出水泡,水泡破裂再愈合,反复几次也就形成了茧。
闲院凉已经不记得自己手上的茧是什么时候有的了,她把掌心贴在及川彻的掌心上,主动地与及川彻手掌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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