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浅寂
名取周一不理解,森川杏奈也同样不理解。
森川杏奈赶到警视厅,把玫瑰花的事和名取周一的事跟目暮十三说了。
她觉得导演不想报警的理由可能跟读卖电视台台长大场雅人的理由一样。这两人肯定有事情瞒着其他人。
目暮十三:“我知道了,那名取先生那边就拜托杏奈你了。”
选择以侦探的身份偷偷过去,主要怕以警察的身份过去会打草惊蛇,让那边有所防备。
森川杏奈点头,刚准备拿着玫瑰去鉴识课,松田阵平的声音就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你今天又收到了?”
森川杏奈下意识后退一步,结果正好撞到松田阵平怀里。松田阵平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另外一只手从她身侧越过,去拿玫瑰花,拿到手里后他也没走开,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仔细观察手里的红玫瑰。
有点靠太近了吧!
森川杏奈甚至产生了松田阵平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边的幻觉。
她本来是想挪开,起码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松田阵平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就像是种无声的桎梏,让她迈不开腿。
不过再把注意力集中在这点上,她脸上又要开始发烧了,于是森川杏奈强行把注意力移开。
森川杏奈在来警视厅的路上已经仔细检查过红玫瑰了,从包装纸到包装手法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和不同来,看起来跟昨天的11枝玫瑰花一模一样。
“对……只能先拿给鉴识课看看了。”
松田阵平:“好,在送过去之后,就一起去名取那边看看。”
“嗯。”
山田小雁从门外走进来,他笑容爽朗,可黑色的眼睛里翻滚着的深沉复杂的情绪却与脸上的笑容截然相反。
他紧盯着森川杏奈:“让我也一起跟去吧,小杏奈。”
目暮十三上前一步,挡在森川杏奈前方,阻隔了山田小雁的目光。他拒绝了山田小雁的要求:“山田,我希望你不要太上头了,不要再像昨天那样,不听从指挥随便跑出去。桥本遥那边就由杏奈和松田警部去负责就好。”
像是山田小雁昨天那种擅自行动的做法是很危险。不光容易打乱警方的计划,还容易打草惊蛇,让嫌疑人提前察觉到警方的意图。
不过目暮十三也知道山田小雁会变成现在这样,主要原因是他的女儿死在了一个罪犯手里,所以他才会这样嫉恶如仇到了偏激的程度。山田小雁之所以到现在还是巡查部长,也跟他这个性格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且山田小雁也只是想抓到凶手。
一想到这个,目暮十三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警部,我不会再犯昨天的错误了,检讨我也已经交了。”山田小雁握紧了拳头,还想为自己辩解。
“不用再说了,山田你今天负责平山爱子父母录口供。”目暮十三打断了山田小雁的话,拒绝了山田的要求。他的语气坚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目暮十三虽然平时很和蔼很好说话,但到要紧的事情上,他还是分得清该如何做的。
山田小雁瞪着目暮十三,最终不甘的垂下头:“……我知道了。”
目暮十三叹了口气。
或许……大概……可能,现在他们可以走了吧。
刚才的氛围感觉要凝固成固体了,森川杏奈大气都不敢喘。如果不是靠着松田阵平,松田阵平还把手搭在他肩上,刚才目暮十三和山田小雁说话的那段时间,她会更加难熬。
森川杏奈手往后伸,偷偷握住松田阵平的手,在他手心上写“我们一起逃走吧”几个字,写完就抬头去看松田阵平的反应。
松田阵平低头去看森川杏奈,面上没有其他表情,他回握住森川杏奈的手。
“直接说不就好了,”他说,然后抬头提高音量对目暮十三说,“警部我们先走了。”
森川杏奈:%#……%¥……
第24章 想谈恋爱第二十四天
松田阵平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森川杏奈坐到副驾驶上,人还有些懵圈:“我当时真的害怕山田大叔冲上来给我们两人一人一拳。”
松田阵平系好安全带,淡定的说:“他打不过我,所以你也不会挨揍。而且,他那么看好你,也不会真的揍你,最多是逮着我揍,真发生冲突,你自己躲好就行。”
森川杏奈想起山田小雁刚才那副样子,忍不住问松田阵平:“我还从来没有看见山田大叔这么激动的样子,他之前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几年前,正是山田小雁在警视厅炙手可热发光发热的时间,那时他30多岁,警部补,马上就有望升职警部。
有妻子还有个女儿,女儿正好是上小学的年纪,就在附近的帝丹小学上学。
人生圆满,幸福快乐。
某一天,山田女儿独自下学回家的时候,她失踪了,经过调查发现是山田小雁之前逮捕过的一个罪犯,最近被放出来了,看见山田小雁生活这么快乐,心生怨恨于是就绑走了女儿。
绑走女儿后,犯人也不图钱,他已经不想活了,从监狱里出来后,他找了几次工作,但都因为他的案底被拒绝了。他认为他的人生都是被山田小雁毁的,他也要毁了山田小雁的人生。
他把女儿绑到废弃大楼里,大楼里安装满了炸|弹,他和女孩的身上也捆满了炸|弹,然后打电话给山田小雁,也不让他孤身一人来,也不提赎金,通知完地址,让山田小雁听了几声他女儿的声音,就利落的把电话挂断了。
等山田小雁和一众警察到那栋废弃大楼外后,犯人在废弃大楼内听着外边的警笛声,又拨通了山田小雁的电话。
他鸡贼的很,也不靠近窗户边站,不给狙击手狙击的机会,就藏身于废弃大楼里,猫在阴暗的角落里,给山田小雁打了电话,让山田小雁听了女儿最后一声后,就引爆了炸|弹。
出了这事后,妻子也没办法在跟山田小雁生活下去了,他们两人匆匆办了离婚手续,第二天妻子就带她家里人就换了个国家生活,手机号家庭住址通通换掉,一时不想再触景生情,二也是怕了。
她已经承受不起再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山田小雁自此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嫉恶如仇,面对案件会不择手段,甚至会动用私刑,就为了让凶手承认。
因为山田小雁没有大摇大摆的把私刑的事摆在台面上,就算有犯人说警方也没当真,山田小雁之前的形象太好了,没人相信他会做这种事。
直到有一次,山田小雁失误了,他错判了凶手,把一名无辜的嫌疑人判定成凶手。
案件最后被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以及工藤优作三人联手破获。
那名嫌疑人出去后就把山田小雁告上法庭,警视厅这才发现原来山田小雁一直在做这种事。
本身是应该直接开除山田小雁的,但是最后看在他以往功绩上没有这么做,但是给他降职罚款等惩罚,最后山田小雁就一直在巡查部长上,可以说是没有升职的可能性了。
不过说实话,森川杏奈也没觉得现在警视厅有多重视保护他们这些刑警的家人。
现在之所以没有人成为第二个山田小雁,只是因为运气好罢了。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才发现她怀里原来一直还抱着松田阵平的外套:“松田前辈,外套我放在哪里啊。”
松田阵平开车的功夫,瞟了森川杏奈一眼:“你随便放后面就行。”
他继续开车往名取周一他们剧组下榻的酒店驶去。
名取周一他们剧组住的属于高档酒店,外墙装饰奢华,几乎就差把“我很有钱”几个字刻在上边了,酒店大门口还种了两片玫瑰花坛,不过森川杏奈现在看红玫瑰只能想到案件,完全想不到任何与浪漫有关的事。
森川杏奈看着花坛,忍不住说:“感觉这个案件结束后,估计不会再接受有人用红玫瑰向我告白了。”
松田阵平笑了:“那到时候我天天送你玫瑰,送一个月你就能脱敏了。”
森川杏奈:……
这种事情脱不脱敏都无所谓吧。
虽然送玫瑰确实让人少女心萌动,但一想到理由是脱敏……森川杏奈就觉得眼前一黑。
这种少女心被反复创死又复活的感觉,不愧是松田阵平啊。
他们从后门进入地下车库,导演等一众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森川杏奈上网查了一下,这家酒店属于迹部家。这让她有些意外,森川杏奈还以为每家会出事的建筑都属于铃木家呢,没想到她所在的世界还能有其他选择。
把车停好,两人从车上下来,导演立刻带着两人来到了原田明惠的保姆车边上。
导演:“没人动过这里。”
松田阵平带好手套,拉开车门,一股尸体的腐臭味瞬间从车门内涌出,熏得剧组的人都齐齐后退。
他看清车内状况后,忍不住想:这些剧组的人敢碰才怪了。
车内光线昏暗,桥本遥和原田明惠两具尸体皮肤没有血色,头发的颜色也是刺眼的银白色,但嘴唇上却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嘴角弧度诡异的上扬,像是索命来的厉鬼。她们两人腹部插着红玫瑰。
桥本遥是1枝。
原田明惠是50枝。
50枝玫瑰适合在跟心仪已久的对象表白时使用。一方面象征着你对她的重视,希望对方看到花能够了解你的心思;另外也在传递她就是自己想要寻找的真爱。
原田明惠的肚皮因为塞了太多玫瑰的茎枝塞得呈现一个奇异的弧度,就像是真的怀孕了一样。
有几名女员工和女演员看见这一幕纷纷不忍的挪开视线。
这个死相实在是太惨了。
松田阵平大致判断了一下两人的死亡时间。
桥本遥死亡时间是在4天前,原田明惠死亡时间是在11-12小时前。
从外表上看不出其他伤痕,死亡原因大概跟居酒屋的平山爱子和5年前那起案件的死者一样,都是腹部中刀导致的腹主动脉损伤而造成的失血过多。
平山爱子的尸检报告里提过这样一点,说平山爱子身体里的器官全部都被人摘除了,血液也被抽干净了,所以她的尸体才没有尸斑,而且呈现出一种雪一样的白色。伤口的缝线手法标准,凶手肯定学过医。
桥本遥和原田明惠的尸体表面也没浮现尸斑。松田阵平怀疑这两人的血也被人抽干了,同时凶手摘走了这两人的器官。
他从车里出来,森川杏奈那边也做好了其他人的口供。
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
早晨原田明惠的助理去叫原田明惠时,发现对方并不在酒店房间内,于是便第一时间给经纪人打了电话。
经纪人和助理立刻找酒店要了监控,发现原田明惠昨天夜晚偷偷一个人溜出酒店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彻夜未归。
两人在附近找了大半天都没能找到原田明惠的下落,于是想着乘车往远处走一走,就打电话给司机,想着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
司机昨天晚上喝闷酒喝到大半夜,接到接话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昨天因为开车时没预兆的踩了下急刹车而被原田明惠痛骂了一顿,对方扬言一定要把他辞退,司机表面上不忿,但内心其实还相当害怕的,被辞退他就没工作了,下班后他内心的情绪无法排解,就去附近的小吃街喝闷酒。
不过经纪人发话了,他再怎么懵也得爬起来工作。穿好衣服后,一模平时放车钥匙的地方摸了个空,他脸色瞬间煞白。
车钥匙不见了!
他的工作真的要丢了!
司机不敢跟经纪人说,所以他就一个人先偷偷跑到保姆车边,想要找补救的方法,他惊喜的发现车钥匙居然就插在车锁上,没有丢。
司机大喜过望,拉开车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两张冲他露出诡异微笑的苍白脸庞,当时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