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蔓子
姜明舸骑着摩托回家,沉思了一路。
所以,这一天晚上,姜明舸一推开门回去,立刻就软了腿,一下子就扑进了雪祁的怀里,委屈地说:“出门……被人打了……”
她的小腿白如瓷器,软如云朵,鲜血已干涸大半,但还是有一串血珠,正顺着她光洁的小腿往下滑。
雪祁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一瞬间硬得像石头一样,好像整个人都在这一刻被她死死地挤压住,连灵魂都要被榨出来!
姜明舸不硬,姜明舸还很软和,她在雪祁怀里扭了扭。
她捂着头说:“啊呀,血流多了,头好晕,一不小心摔过来了,雪祁不会介意吧?”
第25章 25
***
姜明舸就倒在他怀里。
她的故意的、有预谋的, 早就想好要这么做的。她一进门,就行动自然、目标精准,一边做作地喊着“啊呀头好晕~~”, 一边“啪叽”一声就摔到他怀里了。
雪祁有能力去躲, 但他没躲。
雪祁可以推开她, 但他没推。
事实上,当姜明舸扑进屋子里来的那一刻, 他整个人的大脑就好像“嗡”的一声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几乎是一瞬间, 他浑身上下就全被裹住了。
被她所散发出来的致命甜蜜所裹住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紧、缩成了一条仿佛都在颤抖的血线, 好像在一瞬间受遍了天底下所有的酷刑, 亟待逃跑!
可是,他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揽住了她。
他们早已经不是刚认识时候的生疏了。
刚认识的时候,他最讨厌肢体接触, 即使是一小片皮肤的相接, 也能让他产生极不舒服的、被侵略一样的感觉。那感觉令他觉得失掉对自己的控制权。
但现在,他背过她、她抱过他。
他背着她的时候,或许因为过于的心猿意马,他强行收敛思绪,转移注意力似得估算着她的身高和体重。
她是十分健康的女孩子,他虽然经常装作不看她的样子, 但实际上对她身上的每一寸都看得很清楚了。
腿、腰、胸、腹、脖颈、脚趾——
他无法控制地幻想着从每一处下手。
用手去揉她, 他的指腹上有茧, 很厚的茧, 虎口有被反复磨过的痕迹,留下皲裂的皮肤, 他其实很想用这样的一只手去揉她……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对他很有兴趣。
那……这样也有兴趣么?
雪祁偶尔会为自己这样邪恶的想法而充满负罪感,但下一次他又被她身上的味道引诱时,似乎连负罪感都变成了勃发的情绪本身,让他身上一处又一处地被点起火苗。
现在,他整个人也都被点燃了。
他的怀里就拥着火!
他没有抱过她,但他已经想抱她很久了,所以一旦有机会时,他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已经张开手,把她拥住了。
雪祁猛地昂起了头,咽喉中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声音,好像一只野兽,被重重地抽下了一鞭子!
他整个人也好像被抽了一鞭子似得,浑身肌肉都紧张到了极点,手指痉挛、腰腹紧绷到抽痛、咽喉不断地滚动着,好像连脊背上都渗出了一层冷汗,痛得厉害。
可手持鞭子的人是他自己抱住的!
他明知道她要折磨他,要用鞭子来抽打他,可是是他自己要迎上去被她折磨的!
他的思维在抗拒,可是他的本能在用力。
“滋啦——”
他们的皮肤相接触的时候,好像发出了这样可怕的声音。
两个人的身体同时生出了剧烈地反应,好像这拥抱令他们同时被烫伤一样。
他们的差异毕竟这样的大。
他太冰冷,而她太炙热;他太坚硬,而她太柔软。
“滋啦——”
她的血滴在了他的脸上,好像要灼烧他一样。
等到雪祁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明舸已经不在他怀里了。
不……应该说……是他把她摆弄成了别的样子。
在姜明舸的视角中,事情似乎更简单一些。
她进来了,她扑上去了,她被抱住了。
雪祁昂起了头、雪祁用力抓住了她,雪祁的瞳孔又像坏掉一样地散大,仿佛他已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志。
然后,他的表情忽然就变得很冷静。
他冷静地把她抱到了沙发上。
姜明舸顿时来劲,坐在沙发上伸长腿,好像一条长条猫猫,正在尽力地舒展着自己。
他眼神涣散、却伸手就抓住了这只长条猫猫的腿。
血就顺着她的腿一滴滴地流下来。
雪祁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
他盯着那颗血珠……圆润的、可爱的血珠。它滑过她的皮肤,于是他的目光好像也化作了实质,滑过她的皮肤;它顺着她的小腿滴落,好像变得沉重了,于是,他的目光也就突然变得晦涩而沉重,充满了不可说的……兽性。
他猩红的瞳孔在发直。
姜明舸的脊背就陷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雪祁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捏着她的脚踝,双眼发直,死死地盯着她小腿上的血珠,一路顺着下滑。
她的腿上猛地蹿起了一阵颤栗的感觉,好像是一只蜈蚣正在顺着她的腿在爬,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姜明舸腰窝一软,差点跌在沙发里,脸红得不成样子,忽然张开嘴巴,呼出了一口气。
像是一口氤氲的、发颤的气。
无形之中,她的身体上也发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
雪祁总是这样,当她凑上来的时候,他总会表现的像是被挤压、被榨取了一样,紧张而疲惫,又带着一点格外勾人的缠眷……姜明舸发现了,她全都发现了,所以她才要坏心眼的、用自己受伤地一条腿来勾一勾雪祁。
她觉得他的反应真是新鲜又有趣。
但现在,她知道他为什么那样了,因为她自己也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被鞭子抽的感觉。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太过笔直而沉重、太过充满兽性。
姜明舸不是没见过这样可怕的眼神,雪祁第一次见她,用匕首来捍卫自己时,表情就是这样的。
但他们当时隔着一个屏幕。
现在他的手握着她的脚,明明他的手是冰冷干燥的,可是姜明舸就是觉得自己的足心在发烫!
她伸出了另一只脚,踩在了他另一边的肩膀上,用力地往下压,好像要他俯首的意思。
他不动,他似乎又陷入了那种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微妙境地之中,紧紧地捏着她的脚,像是在捏着一只草莓味的冰激凌。
他双眼发直,凑近了她的伤口,鼻尖突然嗅了嗅,像一只小狗。
不知道为什么,这动作极大的刺激到了姜明舸,她的腰一下子就没有力气了,歪倒在了沙发里。
但她的腿好像还是挺有力气的,那只自由的腿绷直了,一点一点地研磨着他的肩头。
姜明舸拉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委屈地说:“你再放着我不管,我的血都要流干了!”
其实哪有那么严重,她的伤口看起来虽然很长,但是划得很浅层。
雪祁身子猛地一颤,好似突然有一瞬间的清明,想要挣扎着离开她。
姜明舸屈膝,用自己那只受伤的腿去蹭他的脸。
雪祁的脖颈侧一根、一根地爆出青筋。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又扑通一声跌回泥沼里去了。
他颤抖着凑近了她的伤口,然后……重重地舔了一下。
姜明舸又歪倒在沙发上了,抱着抱枕、咬着牙齿,就那么看着半跪在她腿边的那个人。
那个人好像已经完全陷入了奇妙的境地里,他开始一点、一点地帮她清理伤口上纵横的血了。姜明舸能看到,他的咽喉在滚动,他的耳根在发红,他整个人都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幸福和沉迷,连肌肉都在打颤、隐隐约约地发抖。
她见过他吸别人的血,不是很像这样。
那个时候,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吃潲水饭,姜明舸想到他说不同的人血液是不同的味道……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挑了不太合适的东西给他吃。
可现在,他完全不是那个样子的。
他像是一只猫在吸猫薄荷!真的那种!吸得浑身一个哆嗦、好像每一根寒毛都竖起来了、好像每一颗毛孔都完全舒张开了……她从来没见过雪祁这么快乐的时候!
她的腿上传来了一点钝钝的痛、濡湿的刺……还有升腾而起的欢喜和得意。
是的,得意。
她感觉很得意,因为她终于撕开了雪祁的面具。
她老早就想这么做了,雪祁像是一颗包裹着冰雪外壳的夹心糖果,时不时渗出一点糖液,姜明舸一直在好奇地围着他转,时不时上来舔一舔糖液,也偶尔会被他冰冷的外壳给扎疼手。
她好想看看他更里面的一层!
现在,她看到了。
她看到雪祁更里面的一层了……而且他好像比她想象地要更沉迷她。
这也让她觉得飘飘然。
姜明舸轻轻地呼唤他:“……雪祁。”
雪祁茫然地抬起头,看她。
他好像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样,汗津津的,好像有什么又冷又热的逆流正在没有规律地折磨他,让他有点不自觉地在轻轻抽搐。
他的鼻尖上沾着一点血……她的血。
他的唇角也沾着一点血,点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红艳艳的,像一颗艳痣,他微微地张开了口,呼出了一口冰冷的气,似乎有点茫然地盯着她,又恬不知耻地探出一点舌头来,把那颗血珠给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