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片的冒险
瘦高个的黑发男人脸上挂着微笑,举起双手,尸体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血花。
“那我自然是……”
剎那间,一辆保时捷帕梅风驰电掣般冲向他们,琴酒就地一滚,躲过了汽车的撞击,抬头再看时,黑发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琴酒快步拉开保时捷356a的车门,跟了上去。
车内,黑发男人脸色惨白地握紧了把手,“谁教的你开车。”
车是能够这样开的吗?他们刚刚进入小巷,小巷宽度不够,他这闺女居然把车身竖起来,两个轮子着地,直接让车开上了墙。
经过改装的保时捷帕梅马力十足,功能优秀的发动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汽车达到极高的速度,速度有多高他估计不出来,但这种速度要是不小心撞到墙上,他们两人肯定当场毙命。
“我开车,你放心。”
双标的明日香弦鸣曾经吐槽萩原研二车技狂野,没考虑过自己也是一样。坐在驾驶位,掌控生死的快感让她肾上腺素飙升,幽绿色眼眸闪着愉悦的光。
她没有把油门踩到底,她得保证车在一个琴酒射程之外但又看得到的位置,像钓鱼一样把对方吊着。
一颗子弹飞向后车窗,因为车身四周紊乱的风流和改装成防弹玻璃的质地,这枚子弹在车窗上滑弹了。
她爹看到这一幕笑得想死,不巧牵扯了腹部的伤,又痛得抽了一口冷气。
“现在琴酒应该已经发现他没有增援了。”
明日香弦鸣冷不丁补了一句,骤然神色大变,“我草,他是那种会在车上放RPG火箭筒的家伙吗?”
“他是。”
明日香弦鸣猛打方向盘,一个漂移,险险避过飞来的榴弹,附近的地面发生爆/炸,连车身都跟着一震。
“疯子!”
这下把她惹恼了,从座位底下掏出一个黏性炸弹,对着那辆保时捷356a扔了过去。
“你这种在车上放炸弹的人没资格说人家。”她爹惊魂甫定,就看见明日香弦鸣双手脱离方向盘,半个身子伸出车窗去扔炸弹。
这也是个疯子。
车辆向前疾驰,这种对侧相撞的物体没几秒就粘上了前挡风玻璃,明日香弦鸣从后视镜上看见保时捷356a急剎车,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冲天的火光燃起,在他们身后追了一路的保时捷356a被火焰吞没。
明日香弦鸣看了看情况,“他跑了。”
黑发男人捂着腹部,有气无力地笑着,“可难得看见琴酒那么狼狈,我挨这一枪可算是赚了。”
明日香弦鸣瞪了他一眼,将副驾的车椅放倒,翻出车上的急救箱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他运气够好,子弹没伤到重要器官,但是留在了体内,现在的情况不支持她取子弹,只能做了紧急止血,绑上了绷带。
黑发男人看着明日香弦鸣那张和她母亲神似的脸,忽然叹出一口气。
黑发绿眸的女性低头为他缠着绷带,在很久以前,那个年少轻狂的日子里,也有一个姑娘边帮他处理伤口边说教他不小心。
“她走了以后,我本以为我没多久就会跟着她去。”
明日香弦鸣仍旧垂眸仔细缠绷带,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在听。
“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很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死在组织危险的任务里,被发现是卧底处死,或者哪天我撑不住了想自杀。”
“但我偏生就还活着,一活就又过了这么些年。”
“年轻时追求刺激的那股劲忽然就没了,我有时候为组织杀人放炸弹,也不确信自己算不算得上是光明的那方。”
卧底更多的是为了情报潜伏,手底下黑的白的已经说不清了,在大局之下,是黑是白其实无所谓。
明日香弦鸣戳了一下他的伤口,换来对方的抽气声。
“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讲话的时候腹部在起伏,我不好绑。”
那家伙又开始找她要烟,明日香弦鸣被他问得烦了,从衣兜里摸出烟盒扔了过去。
“没火,自己叼着解馋。”
黑发男人怔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烟瘾的?”
“她走的那天。”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
第65章 马自达的回合
“呜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日香弦鸣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去看围着她的车打转的萩原研二。
保时捷帕梅原本光鲜亮丽的表面变得坑坑洼洼,甚至还损伤了车轴和骨架,使整辆车都变了形。
当时改装明日香弦鸣花了大力气,萩原研二作为修车厂的一员当然也被抓了壮丁,同时还有修车厂编外成员松田阵平。这辆车算得上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此时这般凄惨和琴酒那发RPG榴弹脱不了干系,虽然作为回报明日香弦鸣直接炸了他的车,但帕梅不可避免地光荣负伤了。
萩原研二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晃动,“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帕梅变成这样?这没法修,已经达到报废标准了。”
黑发绿眸的女性被晃出了蚊香眼,大脑艰难运转,想要找个借口接受为什么车表面会有弹痕。
“其实我昨天开车出去兜风的时候遇到了警察执行任务,帕梅被征用了一下。”
警察确实执行了任务,帕梅被配合公安行动的她自己征用了,没有任何问题。
中长发青年皱眉,“这是遇到炸弹犯了吗?连车皮都飞起来了。”
炸弹犯本人心虚地看向一边,“总之,我已经决定换新车了,把帕梅开过来是为了把里面能用的部件拆卸,可以用来改装新车。”
保时捷帕梅这下算是工伤,她爹要给报销的。
视野中出现一个逐渐放大的卷毛身影,是债主二号来了。
不像还要从实习中抽时间的明日香弦鸣,这两人最近考完了警校考试等结果,闲得起飞,松田阵平天天跑萩原家的修车厂来霍霍。
小卷毛围着帕梅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用略带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明日香弦鸣。
“你酒驾了?”
她脑后的小辫都翘了起来,扭头对萩原研二道,“决定了,我的新车就买马自达(Mazda)好了,以后开着松田(Matsuda)去兜风。”
后面的马自达发音被刻意模糊,听上去和松田一样。
萩原研二浅紫色的眼睛微弯,“好啊,我也很期待坐松田(Matsuda)兜风的感觉呢。”
被朋友合伙调侃名字的卷毛本人撇了撇嘴,“谐音梗扣钱,你们适可而止一点啊。”
一边吐槽明日香弦鸣出个门就毁了车的运气,男孩们一边动作利落地把帕梅大卸八块,将还能用的零件放在一边,剩下的残枝败柳等着拖进废品场。
正午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进室内,男孩们的脸上闪着金色的光,汗珠顺着光滑的脖颈下滑,滑入T恤的领口,在白T恤上晕出一道水痕,可以透过那里隐约看到衣服下的肌肤。
明日香弦鸣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心想自己空窗期确实有点长了,对着这种程度的诱惑招架不住。
表面上沉浸机械的小卷毛偷偷侧眼看了看她,发现她对着这边发呆,心中生出一丝羞怯。但他转念一想,发现幼驯染也在这个角度,意识到对方可能是看萩看入神,忽然又不乐起来。
松田阵平现在还是拿不准明日香弦鸣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喜欢吧,她好像也同样喜欢着别人。说不喜欢吧,她对他又怀有真挚的情感,愿意为了他的安危不顾自己的性命,甚至还在他亲完她之后笑着肯定他。
这个无比恶劣的家伙像是上天派来惩治他的,恰好拿捏住了每一个他喜欢的点,又是那么捉摸不透,直让人心痒难耐,却有无可奈何。
很少沉浸在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中,但明日香弦鸣对于松田阵平来说是个足够独特的存在,一向直来直往、干脆利落的他心甘情愿地陷入了这个幽绿色的陷阱中,并且不太想爬出来。
手中的零件与机械巧妙契合,螺丝刀和十字纹毫无缝隙,他擅长的物理题会有确定的答案,松田阵平不喜欢模棱两可,明日香弦鸣例外。
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卷发青年将手放到抹布上擦了擦,蹭去了一部分机油。
他鼓起勇气直视容貌昳丽的碧眼女性,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勾唇,在阳光下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就像萩和他一样,这一点毋庸置疑。
————
明日香弦鸣在萩松二人的陪伴下订好了车,她本来看上了马自达MX-5的流程车身和炫酷外形,奈何这辆两座跑车遭到二人的一致反对。
【你想让我或者小阵平坐车顶吗?】
拥有柔软半长发的高大青年将毛绒绒的脑袋搭在她颈侧,这样问着。
拿他没办法,明日香弦鸣只得暗自收了半夜开两座跑车上秋名山逮虾户的心思,换了另一辆四座车。
这种感觉很微妙,一般买东西朋友最多是给建议,诸如这件东西可能不太好用、这件性价比不错这样的。而这种直接左右她选择的方式则更像家庭购物,好像他们已经住在了一起,要为共同的家买电视机,考虑到某位成员喜欢接电视屏幕玩游戏,所以要把电视买大一点。
就仿佛被他们完全介入生活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明日香弦鸣不在意这些,她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小弦鸣,一起去吃午饭吗?我知道附近有家超~好吃的咖喱店,不如今天去试试?”
萩原研二没骨头一样压在了比他矮一头的松田阵平身上,把小卷毛压出了半月眼。另一只手搭在明日香弦鸣的肩上,没用什么力,但透过衣服布料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
他总是很擅长提出让人难以拒绝的邀请,同时让人感觉与他相处愉快。
像一般男性提出共同用餐,在女性同意的下一秒就会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儿吃,这会让人产生一种他只是不投入成本撞撞运气,要是约到了就是他赚到的想法,这种微妙的随意感会让女性生出对下一次共同用餐的抗拒。
而萩原研二从不这样,他好像总有计划,每次提出的请求都是他精心考虑过后对你意见的征询,充分展露了对你的尊重与珍视。同时拒绝他的请求会产生一种让他期望落空的负罪感,使人不自觉对他更宽容。
但明日香弦鸣还是婉言谢绝了他的邀请,卑微的实习医生表示自己只请了上午的假,下午还要回去实习,中午时间比较赶,估计午餐会在路上解决。
紫水晶色的下垂眼透露出一丝遗憾,被他失落的神情蛊惑,明日香弦鸣没忍住凑上去抱了抱他,进行了一个黏黏糊糊的贴贴。
边上的松田阵平一直悄悄看他们,明日香弦鸣和萩原研二对上眼神,看见了对方眼中如出一辙的笑意。
三、二、一
两人同时伸手,将猝不及防的小卷毛拉到他们之间。明日香弦鸣与他面对面拥抱,鼻尖又嗅到了淡淡的机油味,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机械中沉浸了多久,她侧着脑袋闻了闻,把对方闻得耳朵通红。萩原研二从他身后贴住幼驯染,微妙的身高差让他刚好能将脑袋搭在幼驯染肩上,与他身前的明日香弦鸣对视。
“这样很热。”
小卷毛大概真的很热,被两位朋友夹心一样贴在中间,红晕从耳朵一路延伸到了脖子根。
他表面还是酷酷的侧脸揣兜动作,好像并没有因为朋友们的拥抱而雀跃地想要跳起来。
“因为我很喜欢阵平,所以在分开之前我要让阵平知道我喜欢你。”
喜欢、喜欢?喜欢!
真挚的情感被毫不掩饰地袒露,她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环得又是那么紧。
真是的,就那么喜欢他?
嘴角将将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又听见她说【也喜欢研二】,他像是被人一脚从悬崖上踹了下去,有些赌气地想着。
你喜欢他就喜欢吧,反正不妨碍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