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善了个哉
咸咸的海风将她一头蓝发吹乱,长裙摇摆,她身姿纤弱,唯有那双金瞳熠熠发光,从始至终都透着火焰般的色泽。
“宁愿抛弃一切也要达成的目的和信念,就给我认真的去完成啊混蛋!毁在这一步的话,这只会让被你选择抛下的我感到无比难堪!”
“就算是敌人,也是你选择的路,不是吗!现在突然后悔,毫无意义!”
“你不该成为被情绪支配的野兽!”
船上的黑手党立刻赶到此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拿着枪在把玩的波吉亚小姐。
他们立刻停下脚步,对于这位甚少见面但无人敢怀疑她的地位和身份,毕竟他们的首领至今还没冒出哪个地方的私生子或是私生女,这位小姐的地位是不容动摇的。
“波吉亚小姐,我们刚才听到了枪声。”
樱田熙:“是我对枪械好奇,不小心走火了,有问题吗?”
“如果小姐想学习枪击,我们会安排人教导,请您注意安全。”
“没关系,我忽然又不感兴趣了,这种暴力的东西,轮到我使用的那天,你们大概率也全都死光了吧。”
黑手党们浑身一紧,立刻发誓:“绝对保护小姐安全!”
樱田熙冷淡至极,“加强警戒。”
她才不信降谷零会因为自己就放弃那批货。
轻易妥协,可不是前男友的作风。
让黑手党们各归各位,樱田熙打开一间客舱的门,对门内的黑暗以冷冰冰的语气告诫:“你听到了吧,不论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但同样的,我也会做出相应的措施。”
金色的发丝在黑暗中也显得黯淡不少,安室透和她站在光影极端的位置,对峙着。
安室透缓缓呼吸,可连氧气也在跟他作对,搅合的他肺部生疼,“一定要这么做吗?”
樱田熙浅浅微笑,眼中满是刻意摆出的疏远,“不向琴酒告发你和诸伏,已经用光我们之间所有的情谊了,波本先生。”
她后退一步,扯住狗卷的衣领把他往下拉,然后自己依偎在少年怀里,摆出一副恩爱的姿态。
狗卷棘全身僵硬,眼下藏着大片阴影。
“记得要参加晚宴哦,我和我的男朋友晚些再过去。”
不再去看他的神情,那个男人稍微露出可怜的脆弱表情,樱田就忍不住想要心动,但她不可能会回头继续跟抛下过她一次的男人在一起。
她拉着狗卷快步逃离这条走廊。
跑进她的套房里,迅速关门,大脑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拒绝任何信息,脑海里不停的回旋着降谷零那双破碎的蓝眼睛。
太犯规了,事已至此,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啊,有用吗。
樱田熙半蹲下来,平息胸膛的波动,心情逐渐恢复正常,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迟疑着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狗卷。
紫色的眼眸仿佛冰封的湖水,樱田竟有些看不懂他此刻在想什么,像是刻意藏了起来,只露出最温顺的那一面给她看。
以往都是如此,樱田熙习惯了年下男友对这段恋情的隐忍和宽容,一时也没觉得他哪里不对。
只是少年异常平静,顺从的任由樱田熙说谎,利用,明明已经分手了,但还是被她拿来用作让前前男友死心的工具。
情商低迷的樱田自然不会反省自己的过错,但她依旧觉得狗卷过于顺从了。
听话到让樱田感到困惑。
我已经没有奖励可以给他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乖巧听话?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狗卷诧异的瞪大眼,见樱田确实是认真在询问,于是也认真的掏出便签本开始问问题。
【你们目前是对立关系吗?】
樱田熙皱眉,但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咒术师并没有参与进这次任务中。
“对你也不需要隐瞒。”
狗卷棘情不自禁的笑弯了眼,喃喃自语:“姐姐……”
“他想破坏这次任务,而我不愿意自己的履历染上污点,我不愿意继承家业是一回事,但父母的资产在我手中败掉是我无法接受的,黑衣组织卖给黑手党,钱都付了,那就是我父母的东西,谁也不许动。”
樱田熙在屋内来回徘徊,“他一定会在菲利普离开这片海域之前动手,但他会从哪里下手呢?”
姐姐的注意力完全在那个男人身上。
不过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不是吗,那个男人在姐姐心里占据重要地位的事实。
她还爱着那个人。
狗卷棘的灵魂和心已经麻木,长此以往,哪天坏掉也不是没可能。
【海】
狗卷棘的提示让樱田灵光乍现,对啊,在神秘广阔的海域上,如何让一大批货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只有扔进海里这一个选项。
“我绝对要阻止他。”
除了要让下属加强戒备之外,樱田熙在所有隐蔽的角落都安排了巡逻队,海上不比陆地,货物没法藏,十分显眼,不过优点是,一旦安室透开始动作,也很容易被发现。
一切安排完毕,晚宴也即将开始,菲利普为樱田送来漂亮的礼服和珠宝,他还记得樱田喜欢简单有质感的款式。
礼服和首饰排成两排,套房的浴室内水声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淡淡的柠檬味沐浴露香气飘在房间内,清新的气味在樱田打开浴室门时,霎时涌了出来。
热气将樱田的皮肤蒸的微微泛粉,潮湿的蓝发用纯白色的浴巾裹起,露出纤细的线条优美的脖颈,素净的面庞有些慵懒,五官精致,不需要化妆也会给人不近人情的观感,如雨夜的凉意,透人心扉。
她披着宽松的长袖浴袍,坐在椅子上,刚摘下浴巾散开头发,身后的少年立刻上前用干毛巾轻轻擦拭,似是怕她又感冒了,干燥的棉料贴着头皮十分舒服,少年动作轻柔,很会照顾人。
想让他离开的话在嘴巴里含了半天,还是心软,没说出口。
可能是他的动作太温柔了,樱田熙竟有些昏昏欲睡,陶瓷般的皮肤在灯光下无比诱人,淡淡的水色晶莹,顺着下颌柔和的线条没入衣领深处。
衣服很宽松,稍微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
青春期的少年呼吸微微乱了,热血一下子从乱糟糟的脑袋窜到下腹,狗卷难堪的弯下腰,微凉的面颊贴上姐姐泛着热意的颈窝,双手揽在椅子两侧,从后方看,仿佛少年在弯腰拥抱恋人似的,将人整个人拢在阴影下。
沐浴露的香气十分浓烈,明明姐姐本身的淡香更好闻,会沾上衣服,沾上床单,连她擦过手的纸巾和睡过的毯子都有她的香气,比这沐浴露好闻多了。
狗卷棘想挥开浓烈的柠檬味,探究她本身的气息,凉凉的鼻尖蹭着女孩的软肉,银白色短发毛茸茸的好像一条再跟主人撒娇的家犬,这大概是狗卷除了亲吻之下能做到的最大胆的事了。
完全没有思考,就这么做了,直至狗卷还想更亲近些,让自己那颗麻木的心稍微鲜活一点时,从困倦中被惊醒的姐姐冷漠的收回了给他的奖励。
她如玉的指尖戳着狗卷红扑扑的脸颊,直接将少年的脸颊肉戳出一个小窝来。
他被吓了一跳,仿佛小学生做坏事被老师抓住一样,霎时憋的连气都喘不匀了。
“姐姐!!”
樱田熙将头后仰,好让自己看清狗卷棘的表情。
“呐,你是狗吗,唾液都弄到我身上了。”
狗卷棘羞窘的连眼神都不敢和樱田对视,手足无措的直起身拼命后退,不小心撞到挂满礼服的衣架,弄出声响。
少年肩膀一缩,可怜巴巴。
“金枪鱼蛋黄酱!”
请不要再继续注视着我了。
樱田熙板着脸,缓缓拢好衣领,透过梳妆镜打量少年此刻恨不得钻进地里的羞耻模样,莫名觉得很有趣,想看他露出更多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棘?”
狗卷棘睫毛轻颤,眼神瞬间失去光亮。
看他太热了,樱田好心的给他泼盆冰水,似笑非笑:“我可以告你性骚扰吗,咒术师?听说船上还有你的同僚,看起来是一位很正经严肃的前辈呢,耽于工作的精英人士,我可以跟他投诉我被你们咒术界的天才咒术师轻薄了这件事吗?”
“真讨厌啊,你这种人,都分手了就不要追上来了,可以吗?”
说罢,樱田迅速站起身走向门口。
果然,狗卷吓得小脸都白了,樱田眼前一黑,她脑门直接撞上了狗卷,速度真快。
“不要去。”
狗卷棘在害怕,为什么声音在发抖,他抓住樱田的肩膀,眼中溢满渴求和卑微。
“鲣鱼干,鲣鱼干!”
他想找便签本,但可能真的被樱田那段威胁的话刺激到,黑笔滚落到地上,狗卷干脆放弃便签。
樱田熙却故意板着一张脸,那双冰冷的如寒霜的金瞳直刺人心,如同锋利的利刃。
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暧昧和旖旎,连那段偷来的恋爱都是不存在的。
狗卷棘一阵心慌,至少他的喜欢是真实的,就算姐姐不在乎,至少他的喜欢可以证明他们之间也曾有过爱情。
“没有便签和笔,我们之间连交流都做不到,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对吧,棘。”
樱田熙声音轻缓,然后歪着脑袋观察少年的反应。
他好像快哭了。
眼睛湿漉漉的,呼吸急促,闷沉沉的话隔着围巾传出来。
像诅咒一般。
狗卷棘压抑着倾诉,“姐姐,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樱田愣住,“等等,你不是不能随意说话的吗?”
狗卷棘眼眶微红,嗓子沙哑,“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你不能否定!你不能说是错误的!”
近乎嘶吼的一段话。
在狗卷连续不断的说着喜欢这个词汇时,樱田就已经感到不妙,嘶哑低沉的调子,简单直白的语句,强烈的诅咒随着咒言师的话语诞生,而被波及到的樱田清晰看到狗卷周身围绕着的暗色气流。
一种名为爱的诅咒因为樱田熙肆意妄为的浇灌,在狗卷棘的身体里,灵魂里,诞生了。
作者有话说:
樱田熙:对不起,我不该嘴炮的,我后悔。
可怜的狗卷,极端压抑卑微的后果,憋太狠了。
(咒回塌方了,我傻了,我哭了,我两个预收都是咒回,这让人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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