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柊白
他被狱门疆压弯了背脊，却丝毫不顾，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压抑着巨大的情绪对着她一字一句说：“这是你第二次要求我杀了你。”
第118章 咒回本篇71
夏油杰破天荒地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坐在火焰旁, 耳中所闻眼中所见却皆是冰凉，毫无温度。
“正是有过第一次，所以我才会拜托五条同学你第二次。”金田一三三面不改色, “我相信五条同学，第一次的时候你就做得很好, 每一次见面都有在好好遵守约定，认真看我不是吗？”
五条悟怔住。
胸腔里满腔翻滚的情绪在触及到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红瞳的瞬间，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被温柔地冰冻, 尚且还未宣泄, 就已经被彻底镇压。
溃不成军。
“你说你不想赌我的死亡。”五条悟盯着她说, “那现在我也是同样的回答。”
“我那个时候也说过, 现在选择权在我手上。”金田一三三说，“如果最后的人选不是我, 进入结界内的所有人就只能自相残杀。五条同学或许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但你总会在乎高专的学生们, 还有夏油同学。”
“五条同学是个很好的老师, 你的学生们很喜欢你, 他们进入死灭洄游是想要找到解封你的方法和结束死灭结界的途径。”
“现在这两个目的不谋而合。”金田一三三语气平静地说, “无论从什么角度考量，五条同学你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你呢？”五条悟的语气在她冷静赴死的分析中变得越发的冷，“你想好了所有人的退路，你有想过你的吗？”
“你不是说你最珍惜最喜欢的是自己的命吗，金田一三三？”
被叫全名了。
金田一三三表情有些无奈。
平时收起气势, 嬉皮笑脸看人的时候还算平易近人。一旦被惹怒，那张脸配上自身顶级的咒术天赋, 再加上一双毫无遮掩的六眼……
超级难搞。
金田一三三有些跑题地想，无论是18岁的五条悟还是28岁的五条悟, 都一样令她棘手。
“我最珍惜最喜欢的是自己的命这句话，永远都不会改变。”她开口说，“只是当它和永远的自由相比，就必须要被重新估量了。”
“永远的自由……”夏油杰下意识去看她的额头，他感觉自己找到了关键所在，“之前换脑的行为果然对你存在影响对不对？”
“是他利用了手段逼迫你到这种地步吗三三？”
夏油杰觉得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三三会主动开启死灭洄游，为什么她要一心赴死。
“三三，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夏油杰紫色的眸子垂了下来，他不再待在原地，起身走来到她的另一边单膝跪下，伸手去捧她的脸，“一定是太难受所以你才会说出这种话对不对……”
夏油杰呢喃着说：“再坚持一下，我会帮你杀掉那个缝合线的。”
金田一三三感觉到夏油杰贴在她下颌上的手指凉到沁人。
她哑然了好几秒，才抬手住对方的手腕，用了用力示意：“……夏油同学，我并没有任何难受的地方。不过你的话也没错，这里的阴影如影随形，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有一天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
“对我来说生命很重要，但是不被任何人操控的自由比之生命还要令我在意。”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她说，“值得我用命去一搏的机会。”
“这样的理由可以说服你吗，五条同学？”
她说完去看从她说出自己的真正诉求后，就陷入沉默的五条悟。
于情于理。
她都不应该被拒绝。
“……你赢了。”半晌，五条悟看着她开口，“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
“我不同意。”闻言，另一边的夏油杰看向五条悟，面无表情地说，“你知道你在承诺什么吗悟，你疯了。”
“杰，我没疯，我很清醒。”五条悟平静地说，“非常清醒。”
“我管你清不清醒！”一股暴怒在夏油杰心上炸开，他猛地撑起身，越过金田一三三所在，揪住了挚友的衣领，却又在下一秒怔住。
他感受到了狱门疆的重压，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可奈何只能徒然松开手。
“疯子。”
他对五条悟说。
“都是疯子。”
他对金田一三三说。
“就连我也是个疯子。”
他对即将成为‘帮凶’的自己说。
*
“……现在宣布一条规则追加，即刻起死灭洄游结界容许玩家进行自由进出。”
“本条规则由玩家大道寺千追加。”
第一结界内，正在进行下一步计划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三人顿住。
虎杖悠仁疑惑：“……大道寺千？这个名字好像是第一结界里靠前的玩家，她为什么会追加这种规则？”
“谁知道，说不定是这里面呆够了，想要出去透个气购物放松之类的。”钉崎野蔷薇示意说，“喂，虎杖，你姐的积分涨幅也太变态了，才这么一段时间，已经把第二名甩了很长一截，高局榜一位了。”
虎杖悠仁：“……拜托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最好早点面对现实。”钉崎野蔷薇难得没有对他发飙，撇嘴说，“从你姐的积分来看，估计她已经解决了不少的术师。如果只是诅咒师也就算了，但是你也看了，禅院那个老头子和之前的第一位律师都被烧得灰都不剩。”
“你要做好准备。”她说，“万一遇上，说不定我们也逃不过去。”
“钉崎……”虎杖悠仁低下了声音，“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
“那肯定不对劲啊，正常人谁会突然把人拉来大逃杀，你在说什么废话呢。”钉崎野蔷薇翻了个白眼，她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但实际上从进入死灭结界以来，她就精神紧绷。
她并不想和虎杖的姐姐对上。
就算不提小时候的交际，对方的实力也远不是他们能对抗的。
天知道她多希望所谓的封印只是那两个人之间的情趣Play，她宁愿自己被耍着玩，也不想看到真正的末日来临。
她还没有活够，还没在繁华的东京街头尽情玩乐，还没有和沙织见面，让她看到焕然一新的自己……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想到这里，钉崎野蔷薇深吸一口气，发泄一般地恶狠狠道：“总之，先找到解封那家伙的方法再说。”
“最好是你能说服你姐，看在过往的面子上，把人放出来。”她补了一句。
“我会的。”虎杖悠仁点头。
两人走在前面，这时才发现三人小队掉队了一个人。
虎杖悠仁转头，看到伏黑惠还停留在原地，脸色不佳。
“怎么了伏黑？”他问。
“我觉得这条规则的追加可能和津美纪有关……”伏黑惠有种不好的预感，结界容许出入，意味着待在外部无人守卫的津美纪很可能会被盯上。
但他现在根本抽不开身出去。
伏黑惠陷入两难，这时虎杖悠仁突然抬手拍了他肩膀一下，催促说：“那你还犹豫什么，快去找你姐啊，这里有和我钉崎在。”
钉崎野蔷薇也点头：“你先去把伏黑。”
伏黑惠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我会速战速决，把津美纪她带到这里来，你们万事小心。在我回来之前绝对不要和人交手，等我回来。”
“知道啦，我们俩又不是傻子。”
伏黑惠点头，随即朝相反方向离开，很快不见身影。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钉崎野蔷薇收回视线问，“你有什么想法就说。”
“去新宿吧。”虎杖悠仁想了想说，“我想去之前直播的那个地方看看情况。”
“那走吧。”钉崎野蔷薇没有反对。
结界内的地下铁等一切公共设施已经完全失去了通行作用，两人只好纯靠体力朝目的地狂奔。好在他们进入结界后被随即传送就在新宿隔壁一个区，相隔距离并不算遥远，在近一个小时的脚程后，两人蓦地停步下来。
他们被人拦截了。
两道身影出现在前方街道尽头。
虎杖悠仁瞬间认出了其中一道，穿着和尚服饰的妹妹头少年，那个时候逼迫他吃下手指的冰系术师里梅。
“虎杖悠仁。”里梅的眼神也瞬间撷在了少年身上，“之前在涩谷让你跑了，现在五条悟被封印，能护住你的人也被分得七零八落，这次你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没记错的话当时逃跑的人明明是你吧。”虎杖悠仁示意钉崎配合自己，尽量避免正面吃亏。
钉崎野蔷薇不动神色地摸上腰间，指间银色跃动。
“虎杖悠仁……”里梅身旁一头黑色姬发的女人眯眼，“这就是宿傩为自己挑的容器，真是糟糕，连他原身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毕竟也没太多选择。”里梅说，“只要将剩下的手指喂进去，宿傩大人就能得到暂时的解……”
里梅的话还没说完，女人便狂喜地冲了上去。
她的速度快到出奇，奔跑过来的姿态简直宛如一头疯癫的野兽，带着一股强悍的野性。
“小心！她是冲你来的！”钉崎野蔷薇警告一声，手上一排的咒钉同时对出。
“什么垃圾东西也敢对我出手？”万冷笑一声，单手一握，一只由黑色液态金属构建出的手掌轻易将咒钉接下，反手朝钉崎野蔷薇甩了回去。
与此同时，她身上也开始包裹上一层同样的液态金属。
金属顺着躯体凝固，形成一副虫态铠甲。
“等待了千年的时光，我终于即将再次和你见面了！！”万蓄起全力一击，铠甲覆盖下的双眸化为心形，“这一次接受我的爱吧，宿傩！”
“碰！”
黑色与更黑相撞，震荡出一圈气浪扫向在场所有人。
“………”
万看到自己蓄力的虫拳被轻易挡下，面具下的脸瞬间扭曲。
她发出尖叫：“你是谁？！为什么要参进来，你这个该死的第三者！”
“我的品味没那么差。”黑色的浪潮退去，露出金田一三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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