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吱吱
不过最后多出来的那个栗子馒头, 她还是悄悄还给了仁王丸治。
——毕竟这是他点名要的甜点嘛,一个都吃不到也太可怜了。
结果没吃到甜点的只有仁王雅治。
明明平时也没有多爱吃这种小东西,但唯独只有他没有的时候,连头发丝儿都能看出一股可怜。
回去的路上,还时不时用一种欲言又止、欲言还休的眼神注视着她。
栗山凉子被这眼神盯得发毛,无奈道:“我明天给你做一盒栗子馒头?”
话音落下,仁王雅治瞬间收起了装出的可怜:“今天晚上做来不及了吧?过几天也可以,不着急。”
栗山凉子倒是不介意他变脸的速度,默默盘算着自己之后几天的安排:“星期六我要回东京一趟,星期天外公出院,可能要去看看。”
“明天不给你的话,就只能下个星期了。”
“噗哩,先欠着也没关系。”
他又不是特别喜欢栗子馒头,只是觉得逗栗山凉子很好玩罢了。
“刚才吃饱了吗?”他问。
栗山凉子用力点点头:“特别饱。”
仁王优子给她准备了不少食物,她本以为自己吃不下去了,可是听着他们一家子拌嘴聊天,回过神就把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你们家好热闹啊,真好。”
察觉到女生声音里淡淡的羡慕,仁王雅治不动声色地问:“你呢?你父母是怎么样的人?”
他对栗山凉子的了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知道她一个人独居,最亲近的亲戚只有一个小姨。知道她转到立海大之前在相隔不远的湘北高中上学,更早一点是从北海道移居过来的。
可是为什么会搬过来,为什么现在还是一个人住,又为什么从湘北转到立海大,他一概不知。
他有想过最坏的结果,所以一直没有询问。
但话题聊到这里,果然还是想再了解她一点。
仁王雅治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女生,打算一旦她露出不太好的表情就立即把话题拉走。
不过提起父母,栗山凉子脸上是带着笑的。
“我爸爸是个很有趣的人。”
栗山悠斗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赤司真绪经常会和她聊起父亲以前做过的糗事,她对父亲并不陌生。
栗山悠斗是她母亲见过最心大的人。
当年两个人在大学相识,她母亲前脚在研究室里看到一本正经、认真做研究的栗山悠斗,后脚就在街头捡到了流浪男大学生。
流浪的原因是做实验忘记回复房东的涨价要求,结果被赶出来了。
这种事显然是房东更有问题。
一向强势从不吃亏的赤司家大小姐拽着栗山悠斗去维权,而后不爽这家伙没脾气、任人宰割的老好人架势,自己上位当了他的房东。
可越是熟悉,越是忍不住替他操心。
好好一个小伙子,隔三岔五被人骗被人坑,还整天笑眯眯地说没关系。
除了工作时认真严谨,平时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
可是这样的人,他有最温柔浪漫的性格,还有着确定心意后,一往无前的勇气。
栗山凉子每次听母亲说起父亲,都觉得是傲娇大小姐被直球打服的故事。
“我爸真的很容易被骗。”栗山凉子说道:“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仁王雅治瞥了一眼栗山凉子。
——原来是家族遗传的好骗。
唔,可能还是家族遗传的直球选手。
“那伯母呢?”他又问。
“我妈妈——”提起母亲,栗山凉子的语气沉下去了一些:“是个很爱操心的人。”
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年龄不大。
只感觉有天爸爸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可是母亲不一样。
她亲眼见证了母亲像衰败的花朵一样枯萎的整个过程。
也相隔一扇门,亲耳听到了母亲对小姨的嘱托。
“她以前明明只是有点内向而已,结果因为我的放任,变得越来越抗拒和人打交道。来神奈川之后,比之前更严重。”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推她一把就好了。”
“如果我不在了,她会不会就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出来了?”
“我放不下心。”
后来母亲葬礼结束后,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月。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在她脑袋里盘旋。
在母亲的生日那一天,她终于决定走出门去看看……
然后就得到了系统?
栗山凉子诧异地睁大眼睛。
那些模糊的记忆似乎被一只手拨开了些许迷雾。虽然还看不明晰,但隐隐约约有了大致的轮廓。
在她出门之后,被花盆砸到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栗山凉子想得正出神,手被人倏地握住。
是十指紧扣的动作。
每一根手指都被人紧紧扣住,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一起。
“下次带我去看看伯母吧。”他说道。
栗山凉子抬起头。
仁王雅治习惯走在外侧,路灯的光亮恰好能将他整张脸照亮。
夏日的余温还没有完全散去,慢半拍长大的小飞虫因为趋光性,有一下没一下撞击着路灯。蝉鸣早就消失,于是这轻微的敲击声成为唯一的声源。
咚咚咚。
她的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着。
不轻不重,但每次撞击后的余波就像是潋滟水纹,越散越广。
“我去告诉她,你已经是个不用人操心的大孩子了。”
他眼睛微微眯起,带着调侃的笑意:“由我来说,肯定比你自己告诉她更让人信服。”
仁王雅治后面好像还说了几句话。
大概是类似“如果伯母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帮她操操心”之类裹挟在玩笑话中的承诺。
栗山凉子只听了个大概。
她的注意力从他点缀着光斑的眼眸往下,顺着落下小三角阴影的鼻梁,定在了他张合的嘴唇上。
灯光和月光糅杂在一起,在她整个视野里都笼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所以——她突然想亲一亲仁王雅治,肯定都是这个滤镜的问题。
【仁王雅治心动值+10】
……咦?
栗山凉子被系统的提示陡然间惊醒,吓得她甩开仁王雅治,后退了一大步。
不是,等等。
她、她刚才在想什么!
*
意料之中被甩开了手,仁王雅治看着害羞低下头的女生。
他还以为可以趁着安慰她的时候成功牵手,结果十指紧扣都能被她挣脱开。
虽然害羞的栗山凉子也很可爱,但是他想要牵手的愿望又一次破碎。
噗哩。
真难啊。
幸好他最有的就是耐心。
若无其事地将手插回口袋中,仁王雅治瞥了一眼还低垂着脑袋的黑发女生,调侃道:“栗子馒头星期一给我吧。”
栗山凉子慢半拍应道:“好。”
又听到仁王雅治补充了一句:“正好,星期一检查你作业的时候给我压压惊。”
仁王雅治能布置的作业,显然是羊毛毡了。
栗山凉子想起自己还是丑的惨不忍睹的成品,刚才心中还带着点绯色泡泡的内容啪叽一声碎成渣渣。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羞愧。
她现在终于明白胡狼桑原国语课被老师点名的心情了。
僵硬地点了点头,栗山凉子答道:“那我多给你带几个。”
……也不用那么多。
仁王雅治嘴角抽了抽,正想拒绝,栗山凉子似乎想起什么,忽地问道:“对了——明菜姐姐说,她送给我的羊毛毡是你做的?”
“……”
原来他姐姐刚才和栗山凉子嘀嘀咕咕是在讲这个吗?
就算她知道了这件事,大概也只会觉得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喜欢她吧。
反正栗山凉子有个能看到他情绪的系统,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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