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吱吱
那个藏在壹原侑子身后的女生听到声音，小心翼翼地探头看过来：“这……这里是一家什么店？”
四月一日君寻注视着那个女生的脸, 起先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后来突然想起什么, “啊”了一声。
这是半年之前来过店里的客人。
这家店的客人并不多, 大多数也是离开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的类型。
只有这个女生是例外。
因为她实现心愿的东西十分与众不同。
比起给其他人的古董法器, 壹原侑子送给她了一个系统。
说是系统, 但魔法并不能创造灵魂。
壹原侑子用魔法创造了所谓系统的框架, 又让摩可拿担任系统本身。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也被推上去轮流值过几次班。
所以虽然只见过一次面, 他倒是对这个女生并不陌生。
可是……她第二次走进来了。
四月一日君寻微微偏头, 看向壹原侑子。
第二次走进店里的人，通常都会有不太好的结果。
身材高挑的长发女人眼眸微垂，对着身后的女生说道：“稍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栗山凉子点了点头。
她好像进来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至少这栋房子的外形就很奇怪。
她在这里住的时间不短，平时回家也路过过无数遍，从来没有发现这里有这么奇怪的建筑物。
里面更是奇怪。
她抬起眼, 偷偷打量着玄关后的纸门和屏风。
乌黑的框架和屏风上的花纹, 让她没来由地想起了系统最开始的边框……
栗山凉子见黑发男生还在玄关盯着自己, 连忙收回目光：“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店。”
想了想，她看着戴眼镜的男生问道：“请问，这里是卖什么的？”
可能每次他当系统，面对的都是骂骂咧咧抱怨有BUG的女生。现在突然被这么温和的对待，四月一日君寻忍不住愣了一秒。
他很快回过神：“这里是——”
“是实现你愿望的地方。”
已经换下沾满酒气的衣服，壹原侑子穿上在店内最常穿的和服走出来。
栗山凉子盯着她衣摆的蝴蝶花纹，越看越眼熟。
“你是我在京都的烟花大会上看见的那个人！”
黑发女人慢悠悠抬起手中的烟斗，笑而不答：“看来你有了新的愿望。”
“需要我帮你实现吗？”
*
很奇怪。
他明明跟着栗山凉子离开的方向追过来，穿过某个巷口后，却完全找不到栗山凉子的踪影。
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也一起消失了。
明明那种身高在人群里应该格外显眼，可是他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
栗山凉子的电话也打不通。
他本来应该有些慌张，可是心中却有种莫名的笃定，栗山凉子就在附近。
第不知道多少次在这个巷口仔细寻找了一遍，已经离他们从烤肉店出来过去了十几分钟，仁王雅治终于决定打电话联系其他人。
他拨通幸村精市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
“仁王，你和栗山去哪里了？”幸村精市问道。
“凉子她——”
仁王雅治正想开口，垂眼时看到了地上的影子。
他回过头，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栗山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更奇怪的是……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女生忽地扑进了他怀里。
她的手臂收紧，死死地抱住他，将脸完完全全埋在他胸口。
“凉子？”仁王雅治和幸村精市招呼了一声，挂断电话。
“你去哪里了？怎么了？”
胸前的脑袋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说来话长——”
“先借我抱一下，就一下。”
“好。”
仁王雅治原本不知所措举起的手落在她背脊上，安抚地拍了拍，故作轻松地开起玩笑：“超时了我会收报酬的，噗哩。”
女生难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收吧，随便你收。反正——”
反正她欠了仁王雅治太多东西，也不差这一点。
栗山凉子刚才经历了一场十分奇幻的交易。
在那个女人询问她愿望时，她摇了摇头，告诉她自己没有愿望。
“困扰呢？”黑发女人敛着眼笑道：“最近有困扰你的事情吗？”
她每天开开心心，也没有什么困扰呀。
“那么——”黑发女人挑起她的下巴，缓慢地眨了眨眼，艳丽的红色双眸凝在她脸上：“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因为……”
栗山凉子将自己得到系统???那天丢失记忆的事模糊地说了一遍。
她说完，那女人忽地笑了起来。
“我明白了。”
她打了个响指，角落里忽地蹦出来一个像黑色大福一样的东西。
“摩可拿，把东西还给她吧。”
那个名为摩可拿的东西张开嘴，吐出了一团光球。
栗山凉子像是被光源吸引，忍不住伸出手。
握住光球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了黑发女人的声音。
“代价我已经收到了。”
“恭喜你，心愿实现。”
与此同时，丢失的那些记忆一点一点涌入脑中。
栗山凉子终于想起得到系统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她走进了一家奇怪的店。
店里的黑发女人告诉她，自己可以实现她的愿望。
于是她许下了“想变成不让母亲担忧的、被大家喜欢的人”这样的愿望。
然后……她用三天性命作为代价，得到了那个系统。
“等等——”仁王雅治喊停，“只收了三天代价？那你会死是怎么回事？”
栗山凉子捂住自己的脸：“……我自己要求的。”
大抵是对自己有非常清楚的认知，栗山凉子听到代价只要三天时，坚信自己并不会为了少活三天而努力。
所有的愿望和代价都是对等的。
她的这个愿望只需要付出三天生命，壹原侑子当然不会收取更多的东西。
但付出那一天的记忆，壹原侑子还是能够满足她的。
“所以我就失忆了。”栗山凉子面无表情：“事实证明，有死亡感压迫，我真的会更努力。”
“那你刷的那些好感度呢？”
既然原本就没有付出全部生命，那么用好感度兑换的那些生命值，显然是额外的收益。
还有用生命值兑换的道具，这些东西没有被收回去吗？
提起这个，栗山凉子眨眼道：“生命值收回去了，可是道具还在诶。”
她今天许下的愿望是“想让系统消失”。
多出来的那些生命值成为了这个愿望付出的代价。
可是那些道具，是她用等价的生命值交换来的。交易早已完成，并不会消失。
栗山凉子伸出手，勾住仁王雅治的食指：“所以——”
仁王雅治手撑在膝盖上，侧头注视着她。
大抵是心中最大的困扰已经消失，栗山凉子整个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觉。
她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我以后还是能在人群里一眼发现你。”
“噗哩。”
仁王雅治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调侃道：“居然要靠道具才能看到我吗？”
“……”
栗山凉子哽了哽：“那我努力靠眼睛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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