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茶茶酱
说干就干,我回忆了一下步骤,重新撕了一张纸,开始努力折叠。在下课铃打响的时候,我把一团鹌鹑蛋大小的东西推到了斯内普手边。
“这个可以吗?”我有点心虚地问。
斯内普低下头,在他课本的一角,静静放置着一朵小小的白色玫瑰花。
“啊,等等!”我想起来一件事,抽出魔杖,对纸玫瑰又点了一下,“换个颜色!”
微微泛着纸张米黄色的玫瑰花从杖尖所点之处浸染上了艳丽的红,一秒之后,它变为了一朵红玫瑰。
啊哈,白玫瑰与红玫瑰的转换!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
一首《红玫瑰》送给斯内普同学!
斯内普伸出手,把玫瑰花极小心地捏起,以一种观察公鸡蛋一样严肃的表情死死盯着我折出来的那朵不咋精致的纸花。
我在一旁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越来越心虚。
……我会不会把自己的喜欢表现得太明显了?
半晌后,在周围同学收拾书包的响动声中,斯内普五指合拢,把那朵玫瑰整个儿包在了掌心里,转过头来看我:“你打算把信折成这样送人?”
呃……给邓布利多送玫瑰花?
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唯一可能会有意见的格林德沃现在还在纽蒙迦德蹲监狱,他也不可能因为我给邓布利多送不咋好看的纸玫瑰就越狱出来砍我……
“应该可以吧?”我小心地问。
斯内普立刻否决:“不行!这样的信飞不起来!”
我茫然:“啊?可刚才你不是说折成什么造型都——”
“飞不起来。”斯内普重复了一遍,“我再想个办法。”
我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斯内普:“哦,哦……那,好吧。”
我们一起收拾书包,我把笔记本塞到包里,把第一张折废的纸也对折收了进去。
“你有没有收到斯拉格霍恩的邀请?”斯内普问。
我拉上拉链,随口回答:“圣诞舞会的邀请?有啊,今天早上收到的。”
“你去吗?”斯内普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聊天气一样,“听说舞会上还会有吸血鬼。”
我本来想说“还在考虑”,毕竟我圣诞节还想回家一趟。但是一听说有吸血鬼,我立刻来了兴致:“哇!!!真的吗,真的吗!我还没见过吸血鬼咧!”
斯内普自然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斯拉格霍恩说每个人可以带个同伴,我不带其他人了。如果需要跳舞,我们两个也可以凑个对。”
我感觉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开始剧烈跳动。
跳、跳舞?!
和斯内普吗?
真的可以吗,真的吗,真的吗?
我吞下了所有对于我跳舞技术的真实评价,此时我只会傻笑着点头:“好,嘿嘿,好啊。”
我会跳全国第二套中学生广播体操!
第52章
“西弗勒斯请你去参加斯拉格霍恩的圣诞舞会?”
今天的宿舍夜谈会,我又钻进了莉莉的幔帐。怀着无比幸福又忐忑的情绪,我把今天古代如尼文课后发生的对话告诉了莉莉,而莉莉看起来倒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吃惊。
“他是该主动一点了。”她笑了笑,带着点我觉得像是看好戏的感觉,“不过我还挺惊讶的,没想到是西弗勒斯最先沉不住气。”
我:?
“什么意思?”我感觉自己听懂了一点莉莉话语背后的暗示,“为什么说他沉不住气?他不是为了避免在舞会上一个人孤零零的尴尬所以才找我搭个伴吗?不是我的话,也有可能是你啊。”
“不可能是我,我圣诞节不留校。”莉莉说,“你啊,好好把握机会,最好趁这个圣诞节跟他把关系尽快确定下来。”
我对着莉莉露出灿烂的笑:“我一定努力!”
莉莉也笑了。
我之前从来没参加过舞会。小时候我爸妈倒是经常参加魔法部官员或者是有钱的纯血巫师组织的舞会,但他们从来都不带我,因为那时候我屁股上还有条狗尾巴。我只能在家想象他俩在衣香鬓影中端着酒杯和各色人等交际谈笑,穿梭在人群中的侍者托着各式各样的饮料和点心……
会不会跳舞其实都是其次,这种舞会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社交,拓展人脉圈子,这也是斯拉格霍恩组织圣诞舞会的最重要目的。
不过就算不学跳舞,我也得把自己打扮打扮,收拾得像样一点,不能就这样邋邋遢遢地去丢人。
我给家里写了信,说明了不回家过圣诞节的事情,然后让我妈给我设计一下参加圣诞舞会的造型,挑一套新衣服给我寄过来。
我妈迅速地做出了响应。速度比我还没享受过几天的5G还快。在我写信的第二天早上,一个周六,好不容易睡了个懒觉的我在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放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一个手提箱,上面放着一封给我的信。
我认出了那个手提箱,这引发了我一阵短暂的恐慌与紧张。我在上个暑假把训练好的画像带回了家,就藏在这个手提箱里,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发现我亲手训练出来的抽象画……
为了确认,我马上拆开了信。谢天谢地,妈妈没有提到任何与画像有关的事。她给我搭配了一套舞会上的装扮,详细地给出了从发型妆容到服饰的设计,就像是手把手教傻子一样写得特别清楚明白。她还把要用到的化妆品和衣服鞋子饰品都装在箱子里给我带过来了,让我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只是在信的最后,她不免八卦地问: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在舞会上的伴侣是谁。”
呃……
八字还没一撇呢,等我跟斯内普真有结果了再通知她吧。
我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箱子的一角,把手伸进去摸了摸。这个箱子早就被用过无痕拓展咒,我伸手进去,摸到了几个单独的小盒子,应该是装化妆品和首饰的,还有一个软乎乎、扁平的大袋子,我猜是我妈妈用特殊的布料整个罩起来的舞裙。
在这些东西的更下方,我摸到了涂布着凹凸不平油彩的画布。
画像还在,它跟着手提箱回来了。
我没有费心猜测我妈究竟有没有发现画像,既然她没有在信里提及,那就代表至少她对我展现的态度是“她没有发现”。成年人会维持一些这样模糊暧昧的状态,非要把事情都弄得清楚明白反而会把一切搞砸。
匆匆吞了一块小面包之后,我就拎着手提箱脚步轻快地冲回了宿舍,心情像是上辈子拿着我期盼已久的快递回家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拆开。
耶耶耶,换衣服咯!
宿舍里没有其他人,莉莉也出门了。我从手提箱里把那些小盒子还有衣服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等到搬空之后,我犹豫了一下,把我的画像也搬了出来。
画像并不沉,其实也并不大,大概就和一个电脑屏幕差不多大小。当我把它从手提箱里抽出来,斜倚着和镜子一起并列放在我的桌子上之后,金色头发的抽象纸片小人晃着脑袋,对着我非常不满地抱怨道:“你把我放到一个什么地方去了啊,我感觉有一辈子都没见到活人了!”
哦,我的语气,我的遣词造句,我的怒气冲冲!
对味儿了,这就是我!
“人总得找个机会和自己独处。”我抖了个机灵,然后道歉,“对不起,我还是学生,没地方安置你。”
画像提议:“你可以把我放在霍格沃茨啊,我能和这里的画像们一起玩。”
我之前没有这种想法,而且我也不敢想象一个抽象凌乱的二次元纸片人混到一群写实派油画像当中跟他们一起唱歌跳舞扯闲篇。以我对我自己的了解,我的画像极有可能会在一天之内就把我身上的所有秘密抖落干净。
“我考虑一下。”我敷衍,“我妈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我换上了舞裙和舞鞋,用我妈在信里写的咒语把头发简单地盘了起来,然后美美地在镜子和画像前转了一圈。
“好看!”画像由衷地说,“我真好看!”
我也对着她笑:“是吧,我真好看!”
自己夸自己也能让我很开心!
估计是在箱子里憋了太久,而且面对的又是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自己”,画像对着我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你怎么突然买了新衣服?你要去参加什么重要活动吗?我看到你还买了化妆品,我以前上班上学的时候从来不化妆,只有特别重要的时候才化。是毕业典礼?还是去约会?”
“我要和西弗勒斯一起参加圣诞舞会,说不定还要一起跳舞。”我没有隐瞒,“如果顺利的话,我看看能不能再舞会上表白!”
画像发出了非常、非常响亮的声音:“哇啊——!!!你要和西弗勒斯一起参加舞会!还要表白!哇!!!简直就像同人文一样,好牛逼啊!你比绝大多数同人文女主角都牛逼了!你俩可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接受自己的赞美:“嘿嘿……还没到水到渠成那步呢……”
画像叭叭地鼓动我,给我信心:“那就只差那一步!咱们至少不能让自己后悔,对不对?就算他不喜欢你,至少你也轰轰烈烈过一把了!努力,奋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就要像是三强赛的赫敏一样,惊艳全场!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咱们没有这个经历,这辈子一定要补齐!虽然校花算不上,但是也要在西弗勒斯心里留下惊艳的印象!”
没错!
不愧是我自己的画像,说出的都是我的心声!
就算失败又怎么样?只要不留遗憾就好了!
我的确是害怕表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但如果一直憋在心里以至于错过,那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的人生信条之一就是绝不让自己后悔!
“我觉得我可能没有电影里的艾玛·沃特森漂亮。”我摸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我觉得也应该是一个中等偏上的长相,或许能打8分。”
画像大声说:“给自己打分没有意义,魅力是不能量化的,只要西弗勒斯觉得你好看不就行了嘛?反正我觉得我很好看,比上辈子好看,上辈子咱们还戴眼镜呢,上学的时候背大书包把背都压驼了。克劳奇家的遗传这么好,你就当自己是性转大提提,拥有恶魔般的美貌!”
我喷了:“什么性转大提提,恶魔般的……我还跟你说过《好兆头》?!”
画像:“我还知道我没看到《好兆头2》就死了。”
我妥协:“好吧,好吧,看来你真是我的完美备份,完美到连……”
哦,等一下。
一个奇异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我张了张嘴,忽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绝妙至极的点子。
“哎,我。”我忽然切回了中文,“你能帮我个忙吗?”
画像也自然地改用中文:“啥事儿?”
“我想拜托你去校长办公室的画像里转一转,找个机会,把《哈利波特》的故事给邓布利多讲一遍。”
画像看着我,不对称的双眼忽然像是月牙一样弯了起来。
“你要搞剧透,是吧?”她开怀地边大笑边拍手,“好,好,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这可是绝密的大任务啊,我保证完成!我保证把每个细节都告诉他,包括乌姆里奇的粉红色对襟开衫毛衣!”
我:“……呃,行,只要不耽误你把魂器之类的重要情报给出去就行。”
“我需不需要做点伪装?”画像凑近了画布,语气异常兴奋,“毕竟,你看,咱们两个几乎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邓布利多不可能认不出来。你给我准备一点道具呗?”
这倒是很容易。
我又支起一幅画布,在画像的建议下,我画了一个大大的、几乎填满了所有画布空间的衣柜。画完之后,我在画布喷涂了魔法药水,将它和我的画像并列着挂到了我的床边墙上,这个位置可以用我的四柱床幔帐正好遮住,而我自己在床铺上的时候又能看到,位置很棒。
画像蹦跶着走进了旁边的画布,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件纯黑色的带兜帽长袍,还有一副只露出眼睛的面具。画像将长袍套在了她的衣服外面,盖住了最明显的金发,戴上面具遮住脸庞,然后又从衣柜里拿出了一瓶喷罐,对着她自己的喉咙“呲——”地喷了一下。
“氦气变声!”她用小黄人一样变得尖细可爱的声音说,“啦啦啦,芭娜娜!”
我要被自己的画像聪明可爱到昏倒。
哦不对,她就是我自己,所以我自己也是这么聪明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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