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茶茶酱
我把脸埋到小毯子里,双手伸长伸直,又捏了三下橡皮鸭。
“请设置口令。”
“如果你不爱我,就把我的心还我,你用爱换走青春,我还留下了什么……”
——
就业咨询的事情我也写信跟妈妈说了,妈妈告诉我暂时还不需要我太烦恼就业的事,只要认真将O.W.L.S.考试考过就好,至于毕业之后做什么工作,她和我爸对我都没有硬性要求。
在去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进行一对一的就业咨询时,我也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对麦格教授和盘托出。
“我对就业没有什么想法,毕业之后我想先去环游世界,然后再找工作。”
麦格教授平静地问:“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吗,克劳奇小姐?”
“是的。”我认真地点头,“我去了解过了,魔法界不讲究什么‘应届生’身份,毕业很多年了也还能平等地应聘,所以我不用在毕业之后就着急找工作。而且我也没有生活生存上的压力,我家里可以让我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如果需要找工作,我希望那是我真正喜欢,也能够实现我自我价值的工作。”
麦格教授的神情变得稍稍柔软,她对我短暂地笑了一下,点点头:“看来你确实思考过,不过我还是要问问你,你认为什么样的工作能够实现你的自我价值呢,克劳奇小姐?”
我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造福人类、造福世界的工作。”
麦格教授微微挑眉:“啊,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不让人意外。但能够造福人类和世界的工作有很多,你有什么更加具体的想法吗?”
我张开口,在回答之前,左肩果不其然地传来了遥远的疼痛感。
左肩已经很久没有疼过了,但在此刻,疼痛更像是我的灵魂对接下来那个回答毫无疑义的佐证。
“医生。”
说完之后,我对着麦格教授露出骄傲的笑容:“救治他人,帮助他人,安慰他人,同时又对自身能力有着非常高的要求,这就是一个能够造福人类、造福世界的工作。”
或许我这辈子不会再去做医生,但在我心里,我不会为上辈子的选择后悔。
“很好的选择,伊万斯小姐也选择了药剂师和治疗师的工作。”麦格教授从她手边的册子里抽出一份,在桌上滑给我,“你可以看一下圣芒戈的职业宣传册,上面有对N.E.W.T.S.各项成绩的要求,就目前来看,你的成绩都达到了可以进入N.E.W.T.S.高级班的标准,你只需要在O.W.L.S.考试中继续保持就好,克劳奇小姐。”
我挺起胸膛,大声道:“我会加油的,麦格教授!”
……
啊,等等,等一下。
我原本不是准备做无业游民在毕业之后先快乐地混几年再说吗,怎么又开始立志要当治疗师了?
不不不,没有,我没有想要上进,我的心愿是当躺平咸鱼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脑子里总会想到小齐那头的就业指导
小齐:我想不出来以后要干啥。
小狗:我也想不出来,嘿嘿!
第72章
1月的满月,无事发生。
2月的满月,无事发生。
3月的满月,应该无事发生。
4月的满月,我猜无事发生。
5月的满月……
距离考试只剩不到1个月了,恶作剧什么的也不该在这种冲刺复习的时候发生吧?如果小天狼星选择在这时候教唆斯内普去尖叫棚屋,我真的会代表广大考生给他兜头砸一个粪弹!
每到满月之夜,我感觉自己比卢平还紧张,总是惴惴不安地又是观察这个又是观察那个,看看詹姆的神情,看看小天狼星的脸色,又打听他们有没有被叫去校长室,生怕一不留神斯内普就蹿到尖叫棚屋去和狼人对对碰了。
至于斯内普那里,他看起来还好,我是说,至少表面上没什么受到重大打击或是受伤的表现。因为我也只能从表面上判断了。
我们没有吵架,当然,也没有发生什么可以算得上是波折的事件。我们只是维持着关系,算是在维持。
见面后我们会打个招呼,上古代如尼文课的时候我们会一起说说话。我有时候会用猫头鹰棚屋的公用猫头鹰给他送点礼物——复活节假从霍格莫德回来之后,我把帕笛芙夫人茶馆送的绿色彩蛋还有我在蜂蜜公爵买的糖果给他打包成了一份礼物,还给他写了信,问他在就业咨询的时候考虑了什么职业。
斯内普的回信非常短,他感谢了我送的糖,问我那个复活节彩蛋是用来吃的还是只是个装饰品,然后草草地将就业咨询的事情一笔带过,他说他“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稍微聊了聊”,但对内容只字不提。
他看起来很忙,我不清楚他究竟在干什么,他也并不向我透露。这种感觉很熟悉,我们在还是朋友的时候斯内普就一直保持着神秘和独立,他坚决地隐藏着许多他认为我没有必要知道的事情,甚至包括他的情绪。
我不知道别的情侣的相处模式是不是这样,但至少我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在缺乏联系的这段时间,我开始怀疑冬天我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只是我罹患精神分裂症而出现的妄想,我俩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确定情侣关系,而且我也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听到过一句确定的“我喜欢你”。
我就像一只花里胡哨的小狗气球,名为“安全感”的气体慢慢地泄漏出去,我变得越来越瘪,渐渐地变成皱巴巴的一小团。
5月的满月之夜,也是O.W.L.S.考试之前的最后一个满月之夜。
写完作业之后已经接近午夜。我和莉莉一起挤在宿舍的卫生间里刷牙,刷着刷着,我含着一小口泡沫,含混不清地问莉莉:“如果考完试我和西弗勒斯分手了,法院会把你判给我还是判给他?”
莉莉扭过头来,翠绿的眼睛震惊地看向我:“是我听错词了吗?你想分手?你们吵架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是在今天的古代如尼文课上发生什么了吗?”
我把泡沫吐掉,漱了漱口,否认道:“没有吵架,我也不想分手,我只是猜他有可能会和我分手。”
莉莉更加震惊了:“西弗勒斯为什么想要和你分手,他……他难不成又跑去和埃弗里那些人勾勾搭搭了?”
“没有吧,我没发现他最近有和食死徒走太近。”我捞起一点水抹掉嘴角的泡沫,然后又把手冲干净,“我只是觉得他应该不喜欢我了。”
莉莉:“他移情别恋了?!”
我:“这个猜测好可怕……应该没有吧,他才不是会移情别恋那种人!”
而且他应该没有移情别恋的对象,我很难想象斯内普会毫无预兆地突然转头去喜欢别的女生,除非有人给他的饭里掺了迷情剂。
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我会立刻步行前往校长办公室,找到校长办公室内的分院帽,戴上,然后从分院帽里抽出格兰芬多的宝剑,再步行前往那个下药人面前,将那个人用我上辈子的专业所学分解成组织学标本,福尔马林充分浸泡后捐赠给任何愿意接受的医学院校。
敢觊觎我男朋友,想死吗?!
莉莉困惑地看着我:“那,那你为什么觉得他不喜欢你了?”
我轻描淡写道:“嗯,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最近我们不太联系,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西弗勒斯单独在一起聊过天了。我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最近心情怎么样、遇到了什么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担忧显得有点可笑。
只是在考前减少联系而已,在旁人眼中,斯内普的做法或许才是正确的。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这也是我上辈子所接受的教育中所强调的地方,斯内普在为他自己的目标心无杂念地奋斗,而我却在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因为他不和我说话了就担忧感情的消退,显得尤为幼稚,尤为不清醒。
可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斯内普像是水中的倒影一样,尽管能在学校看到他,我却感觉无法捕捉他的心。我们之间的联结正变得越来越淡,我害怕这样的冷淡会继续持续下去,我更害怕这样的冷淡是他已经厌倦的象征。
就像是我曾经拥有过的那些朋友一样,随着时间,我们终将慢慢走向不同的方向。就算是曾经约定了永远的密友,就算是分享过最最重要秘密的同伴,人生旅途注定我们只能陪伴对方一小段。在这一段之后,命运就会将我们分开,我无法预知是什么样的事件将两人置于岔路,但在渐行渐远后,回望已经站在另一条路上的朋友,我张开口,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曾经那些如烈火的真心话,对方脸上挂着的是和别人没有分别的礼貌笑容,隔阂已经产生,再也回不去从前。
我太害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我毫不吝啬于表达真心。我近乎盲目地信奉“真诚”,真诚地撕开矛盾之上的掩饰,真诚地坦白自己心中的不满,真诚地挽回与道歉,仿佛真诚就是弥合一切裂痕的灵丹妙药,但真诚其实只不过是让我自己心里好受的安慰剂。有时候真诚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在坦率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之后,我至少可以告诉自己,我努力过了,真的努力过了。
我恐惧于这种温水煮青蛙般毫无挽回可能的分别,因为这种终结并不会有轰隆的巨响,不是外伤,而是缓慢侵蚀的慢性死亡。
莉莉还在努力安慰我,为斯内普找着借口:“马上要考试了,他应该忙着复习,考完试就会好了吧,放暑假之后你们可以一起出去约会。而且,而且西弗勒斯本来就不太喜欢对别人说自己的事情,我从认识他开始就是这样,只要不问他就不会说,有时候回答得也很敷衍。”
我笑了笑,因为我想对莉莉表现出一副我并没有受伤也不太在乎的样子,但我不知道效果如何,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笑得很勉强:“嗯,我也……我也明白。算了,不想这些了,你说得对,目前考试才是最重要的,等考完试再说吧。”
一切都会在考试之后尘埃落定,包括我所担心的那些原著里可能会发生的大事。
我们洗漱完毕,回到各自的床铺。在钻进四柱床的幔帐之前,我看了一眼窗外。格兰芬多塔楼可以清楚地看到圆月,盈盈的月华温柔如银纱,我却感觉心烦意乱。
尖叫棚屋事件应该不会发生。我安慰自己,毕竟现在斯内普应该和詹姆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斯内普最近也和埃弗里那些人拉开了距离,小天狼星没什么理由去害他。
我钻进被窝,抱住我的小毯子,闭上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着。
思绪太过杂乱,我尝试了半天,尽管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精神依旧亢奋。
十一点,床头柜上的钟这样显示。我坐了起来,烦躁地揉乱头发,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离开宿舍。
公共休息室已经没几个人了,只有零星高年级学生在炉火边赶作业。我窝进壁炉边仍然空置的一个有软垫的扶手沙发,高高的靠背托住我的身体,我把双脚都缩到沙发上,闭上眼睛,企图依靠炉火中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催眠自己。现在没有什么白噪音视频助眠,我只能依靠这种方式尽量哄自己入睡。
入口处传来脚步声,男生的抱怨和交谈传入耳中。我听见他们的声音从背后越来越近,只言片语飘进我的耳朵,随着噼啪声越发明晰。
“……我又没想对他做什么,就是想问问他那天和伊芙琳……活点地图上,我看到他俩在密道里,两个点都快重叠了……真是反应过度,简直神经兮兮的……”
“……你没摔坏吧?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没有,我身板结实着呢,至少比鼻涕精结实。他那是什么咒语,尖头叉子,你听清楚了吗?”
“……‘倒挂金钟’?似乎是这个,回头可以试试……快点快点,马上要到午夜了,月亮脸和虫尾巴应该已经出发了……”
“……再看看活点地图,一会儿出去的时候绕开费尔奇,那条老狗……哎,鼻涕精在这儿,咱们一会儿要不要折回去再给他来一下那个‘倒挂金钟’?”
“……算了吧,大脚板,别节外生枝。最近他在十一点半就会回宿舍,只剩二十分钟,不太来得及……而且我怕他刚才听到我们说月亮脸的事情……”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尖头叉子和大脚板钻进了他们的宿舍。他们并没有发现壁炉旁的沙发里隐藏着的我,也并不担心别人破解他们的指代的绰号和密语。我骤然睁眼,穿上拖鞋,翻过沙发,径直冲向公共休息室的出口。
画像旋转着打开,胖夫人在我身后困倦地问:“都这个点了,怎么还出去?……咦,人呢?”
我钻入走廊上烛火所照不到的阴影之中。四爪在地面上发出比脚步声更轻的声响,我将尾巴夹在两条后腿之间,跃下楼梯台阶,鼻头在空气里不住地抽动,分辨着各式各样的气味,谨慎地避开有可能存在的巡夜人。
我要去找他!
我要去找斯内普!
我要把最后一次尖叫棚屋事件发生的苗头掐死,我要把斯内普按在城堡里,他今晚别想见到除我之外任何一个有尾巴的生物!
我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了,这几个月来的所有担忧与恐惧必须要找寻到一个令我安心的出口,我要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月圆之夜不会再有危险的答案,或许还有一个我的感情是否还能得到回应的答案。
我匍伏于雕像的阴影之下,静静等待执勤的教授经过。我穿行在寂静的长廊,沿着熟悉的前往魔药教室的路,嗅闻着地窖潮湿的空气,然后找寻到一处学生们的气味骤然浓郁起来的走廊。
这里应该就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了,一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墙,但狗的嗅觉告诉我这儿在最近出入过不下十个学生,味道十分杂驳。我在附近找到一个昏暗的拐角,然后静静趴伏下来,无声地等待着王子在午夜时分到来。
“哒,哒……”
遥遥地,我动了一下耳朵,轻微的脚步声从某个方向传来。我分辨出这就是斯内普的脚步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辨认出来的,这好像是我在阿尼玛格斯状态下的特殊能力。我现在的嗅觉和听觉都比人类状态强了许多,我甚至想去海关帮忙闻行李……啊这个副业以后再说!
我抬起头,耳朵兴奋地后压,尾巴贴在地面上,幅度不大地左右轻扫。
很快,拐角之后,穿着校袍的削瘦影子渐渐拖长,最后跟着斯内普本人一起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
他的黑发就像是帘子一样垂在灰瘦的脸颊两侧,随着步伐轻轻左右摇晃,在颧骨上投下不定的阴影。斯内普板着一张脸,阴沉沉的,气色看起来并不很好。可能是光线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确实没休息好,他的双眼之下有一层淡淡的青灰,透着没休息好的烦躁与憔悴。
斯内普走到了石墙之前。他张开口,刚要报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忽然间,他警惕地转向另一侧,双眼中迸出毫不掩饰的狠厉。
当然,与他最糟糕的设想不同,出现在那里的不是洋洋得意的袭击者,而是一只金色的小狗。
我向外走了两步,将自己暴露在烛火之下,也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中。我看到斯内普脸上的警觉化为惊愕,而我的尾巴也再也无法控制,无比欢快地摇摆起来,催促着我如风一般抬起四足奔向他。
我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小狗火车,伊芙琳专列,呜——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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