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茶茶酱
我立刻被夸得心花怒放,美滋滋地蹦跶着拐弯:“好耶,走走走,去见奥兹曼迪亚斯!说起来,你确定我是年级第一吗?应该没有人能对我的年级第一发起挑战吧?毕竟我可是拿了十个O呢!”
斯内普想了想:“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大多数人都只选修了九门课,选了十门课的学生似乎也没有拿到全O的。”
“好耶!那我应该就是年级第一了!”我欢呼一声,“哦,对了,我昨晚好像发现我爸在给邓布利多写信,应该是为了炫耀我的成绩。我爸昨天拿到成绩单之后开心死了,下班晚了两个小时,回家的时候红光满面,我怀疑他昨天把全魔法部的所有部门都跑了一个遍,把我的成绩单发给了所有人……应该不能吧?他应该不能这么炫耀吧?那也太弱智了!”
斯内普谨慎地回应:“我不太了解你父亲,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宣传你的成绩。”
我有一半放心,心里也有点小失望:“哦,这样……”
“但,不大张旗鼓不代表他不会宣传。”斯内普补上一句,“从你的描述推断,你父亲可能会选择一种合理但高效的方式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你拿了十个O,比如借用公务往来的方法让别人不得不发现你的成绩。”
我:…………
爸,原著里的你要是能这样对小巴蒂,他也不至于拿了十二个O之后跑去认伏地魔做爹。
所以说,家庭相性这个东西真是一门玄学啊,玄学。
当然,我知道这不可能是因为我爸也被什么奇怪的东亚老爹魂穿了,从我对我爸的了解来看,老巴蒂·克劳奇一定还是原著里的那个老巴蒂·克劳奇,工作狂,野心家,加班不要命,做梦都想当魔法部长,极其看重自己的名声和面子,对不在乎的东西一点都不费心去记——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有几个好朋友,更别说知道他们都叫什么了。
一点也不心虚地说,让这一切改变的原因就是我。因为我成为了爸爸妈妈的孩子,正因为我,让这个家有了更多温情和快乐。
除此之外,我还在努力做更多改变,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些!
我看了一眼斯内普,偷偷摸摸地笑了,心里一片满足。
哼哼,我还让斯内普成功谈上了恋爱!
我让他摸到了狗,超可爱的狗哦,不止一次!
接下来,我准备做一件更厉害的事。
既然拥有了魔法,那当然要完成曾经幻想过却完不成的心愿啦!
上辈子的时候,我会在无所事事的时候陷入漫无边际的幻想。我常常会幻想自己变成某种拥有超能力而且来无影去无踪的超级英雄,隐姓埋名地去做一些义举。比如逮捕无法绳之以法的犯人,找寻被拐卖的孩子,解救被偷走的家养狗狗,甚至介入更大的冲突或战争,帮助无辜的平民免遭伤害。
是的,我知道我的这种想法听起来很中二,傻傻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超能力应该用来搞钱啊,这是人们最普遍的想法,可我却无法抵挡成为英雄的诱惑,总想帮助别人,用做好事的满足感来充当生命的养料。
这种莫名其妙的英雄情结对我的影响很大,最后我就这样为了做英雄死掉了。
毕竟上辈子的我也不是真正拥有超能力的人嘛,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宅女医生,连在手术的时候帮忙抬大腿都费劲!
即便如此,我还是记吃不记打。这辈子我依旧沉迷于做好人好事,甚至在成为女巫之后,我决心将上辈子的妄想化为现实,成为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超级英雄”。
我没有说假话,我真的做了游览规划。我和斯内普走马观花式地在埃及馆溜达了一圈,看了著名的拉美西斯二世半身雕像和罗塞塔石碑,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中东馆,接下来就是古希腊与罗马馆。
斯内普对展品的兴趣并不很大,他一直在认真研究展厅布置和安保分布,相反,是我一直在叨叨地围着展品转悠,即便绝大多数时候用英文讲不出那些展品的名字和历史故事,我也努力连比带划地对斯内普说个不停。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我很努力在讲了!
重新绕回中庭后,我们奔赴此行我最想去的祖国馆。
进了祖国馆之后,我的话变少了许多。尽管我对这里的文物要更加熟悉,但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多说什么。
心头的感觉太过沉重,那是一种根本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心碎。
我无法像在埃及馆谈论黑猫文创那样用轻快的语气谈论被野蛮揭下的莫高窟壁画和被劫掠的《女史箴图》。我紧紧闭着嘴巴,不自觉地咬着下唇,甚至都不敢仔细端详那些文物,只是逼迫自己格外留神地注意起安保。
离开展厅前,我瞄准了一个挂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我扯了扯斯内普的袖子,让他稍微等等。然后我深吸一口气,调动起情绪,调整好表情,一路轻快小跑过去。
“您好!请问这些展馆里将所有展品都展出了吗?我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这里的展品并不是全部,大部分都在库房。”对方解答了我的问题,“至于库房的位置……哈哈,这就不是我能说的了,亲爱的。”
“谢谢您的回答!我只是太想看到更多文物了,我真的很喜欢历史,我想,或许毕业之后我会选择去大学继续深造与历史有关的专业。”
我站在工作人员面前,脸上挂着单纯又热切的笑:“天呐,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以后我真的好想到这里来工作!请问,如果想要成为您这样的博物馆工作人员的话,我需要做一些什么呢?”
我弯着眼睛,期待地踮了踮脚尖,看起来就是一个正常且可爱的、对历史文物充满兴趣的、无害单纯的十几岁小女孩。
工作人员自然会对我这样的小女孩放松警惕。很快,我就得到了大英博物馆招募志愿者的相关信息,对方还鼓励我好好学习,称赞了我对历史专业的热情之心。
我可可爱爱地挥着手冲工作人员说拜拜,然后步履轻快地蹦出展厅。
走出展厅后,我立刻塌下肩膀,掏出兜里的小本子,往上标记刚才那个工作人员的姓名、面部特征和工作证号。
“我有个想法。”我说,“再过一年,啊,对你来说应该是半年,在我们的踪丝消失之后,我们可以来跟踪几个工作人员,用吐真剂问出情报,然后用复方汤剂顶替两个人的身份,当然用夺魂咒也可以,挑一个晚上混进博物馆,找到库房,把里面的东西都搬走……”
斯内普语气微妙地重复了一遍:“你要对麻瓜用夺魂咒?”
我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所以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万一被魔法部发现,咱俩只能进阿兹卡班结婚了。”
斯内普:………………
他微微张开口,神情复杂地又闭上嘴。
“难道有比夺魂咒更好的更实用的咒语吗?”我很诚恳地问,“主要是我感觉夺魂咒的效果最好,效率也高。除了被发现之后会被关进阿兹卡班之外,好像没什么太大问题。哦对,这个也是不可饶恕咒,没关系,我不在乎被不被原谅,不该被原谅的是把大英博物馆填满的那些强盗。”
“当然啦,如果真的被抓了,那也只能说明我技术太差,我刚才说在阿兹卡班结婚什么都是开玩笑的,你可别陪我进去蹲局子,我爸肯定会想办法把我捞出来的,你可要在外头好好待着!”
当初哈利他们抢古灵阁就是用夺魂咒力挽狂澜,很好用的!
我笑眯眯地看着斯内普,笑得就像是刚才面对工作人员那样灿烂。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回望向我,我们停在大英博物馆门口高耸的复古式罗马柱旁,过了两秒,他忽然抬起手,做了一个很古怪的动作。
他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脸颊。
“呃……”
并不痛,脸蛋子一点也不痛,因为斯内普根本没有用力。
我微微瞪大眼睛,惊愕地看向他。
他、他、他在做什么?!
他怎么主动对我做了肢体接触!
他、他这是在干什么!
超出我意料的举动令我惊慌失措,而斯内普微微蹙起眉头,他用两根手指轻轻捏着我的脸蛋肉向外拉,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然后松开了手。
我青春期长出的脸蛋肉“啵”地弹了回去。
呃啊!
难道是他突然发现我的脸颊肉手感很好吗?
不对,这样一点也不斯内普!
“你又不开心了。”斯内普说,语气很笃定,“我以为你会很喜欢中国馆,但你自从走进那个展馆之后就变得很心烦意乱。之前你不是很喜欢中式文化吗?还是说,那个展馆有什么问题?”
我抿住嘴唇,垂下眼睛,略有些委屈和不安地挪了挪脚。
“你怎么总能发现我情绪不对头啊。”我嘀咕,“我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你也是这样……那次你突然问我‘你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假装开心?’,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你摄神取念我了呢。”
斯内普的音调微微上扬,有些不合时宜的得意:“我有我的办法。”
我敷衍地夸了夸:“好,好,你是超敏锐的读心大师——哎呀怎么又捏我!脸要捏大了!捏胖了!两边要不对称了!”
斯内普又抬手捏住我的脸,这次他稍稍用了一点力,还向旁边扯了两下。
“不对称的话就用人体变形术调整。”他绝情地说,“好了,别回避问题,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我只好求饶:“松开我就告诉你,松开吧,求求你了,西弗~西弗勒斯~!”
听到我七扭八拐的撒娇,斯内普板着脸皱了一下鼻子,然后果真松开了手。
在他松手后,我一跃而起,迅猛地扑向他:“哼,竟敢掐我的脸!好大胆!看我怎么以牙还牙——”
尽管已经抬手来试图格挡,但斯内普这种瘦弱小青年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我这种勇猛牧羊犬的攻击呢?
我当然是成功掐到他的脸啦!
在斯内普极不情愿的象征性抵抗下,我心满意足地左右捏了捏他的脸颊,松手之后还评论了一句:“没有肉,手感没有我的好!好吧,允许你捏我的脸了,哼哼,果然还是我脸上的肉肉手感最好。”
斯内普阴暗地翻了个白眼。
我看到了哦,我可是看到了哦!
敢对女朋友翻白眼,我记仇了!以后半夜从床上把他踹下去!
经过一番胡闹,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我拍拍手,重又亲亲热热地搂住斯内普的胳膊,然后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挂到了他的身上。
“……唉。”
斯内普努力支撑着我的体重,稍稍用力想推阻我,让我自己站好:“这里……人多……”
“干什么,有我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对你撒娇难道很丢人吗?”我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我可是你的正牌女朋友,又不是在偷情!哦——等等,难道你真的有一个我不知道的正宫?老实交代,斯内普!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斯内普:…………
斯内普:累了,随便你怎么说吧。
他拖着我走下台阶,我挂在斯内普身上大概走了几十步,很快就感觉这样走路实在是费劲,重新直起腰,只是依旧没放开拉着他的手。
“……唉。”
我叹了口气,当我们拐上大道之后,我蔫蔫地吐露了一些心声:“我不只是不开心,我刚才其实很难过。”
斯内普没说话,他在静静地听。
“我看到那些文物,我就觉得,光是在这里看到它们都是一种错误。可这个错误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呢?越想,我就越难过。更难过的是,这个错误很难被弥补,因为强盗是不可能把自己抢来的东西再亲手奉还的。”
“我经常会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我总要在一些明明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上抱有这么强烈的正义感呢?明明我早就该得到教训,好人不会有好报,很多时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我用空闲的右手按住左肩揉了揉,有点赧然:“但我就是觉得自己没错,坚持正义,坚持做个好人并没有错。挺幼稚的,像是小学生才会想的事。”
斯内普稍稍用力捏住我的手。
“在决定搬空大英博物馆的时候,我就总在怀疑。我在想……我这么做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这些文物来到这里,就是因为它们的祖国没有能力在强盗面前守护它们。即便我把它们还了回去,那些国家难道就有能力抵挡住强盗吗?会不会我刚把文物还回去,它们就又被强行讨要回来了呢?”
“越想,我越难过。我觉得我实在是太弱了,只能通过这种歪门邪道践行我所谓的‘正义’。明明我是最清楚煌煌正道是什么样的,只有帮助文物的祖国变强,变得比强盗更强,才能让它们回到家乡去。把文物偷回去只是治标不治本,简直就像是满足我自己怪异的欲望一样。”
我苦涩地垂下头,鼻头发酸。
现在,还是太早了。
大英帝国或许已经慢慢显露出疲乏之相,但它依旧还有着日不落的余晖,牢牢地坐在最顶端的那几个位置之上。
据我所知,即使是到了几十年后,力量对比已然改换天地的未来,文物们依旧在大英博物馆被随意地对待着,被不合理地保管着,不透明地从库房消失着,并未回到它们各自的祖国。
“你还想继续你的计划吗?”斯内普问。
我慢慢地向前走着。隐约间,周围开始出现乡音,遥遥地,赤红的牌楼从城市天际线上露出一角。
我们快到唐人街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夏日的正午,烈日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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