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鸦白檀
“这个铁盒子今天讲的是什么故事?”德拉科问法朗西斯。
法朗西斯也听不明白中文,但她不懂装懂,指着电视机里的两个漂亮女人说:“她们两个类似于阿尼玛格斯,可以变成蛇。白衣服这个比绿衣服要厉害一点。”
“这个男麻瓜是不是她们圈养的食物?准备以后吃掉?”德拉科积极提问。
法朗西斯有些招架不住了,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对!就是这样!没有头发那个人,也是猎物,但是他比较凶,她们还没有抓住他。”
“这个故事还挺新颖的。”德拉科感叹。
热情的老板娘来教法朗西斯如何使用筷子,但法朗西斯最终也没学会,反而是德拉科学会了。为此他十分得意,但是却假装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吃完夜宵已经是四点半,天开始蒙蒙亮,送牛奶的孩子和法朗西斯很熟,所以当他们在中餐馆里碰见的时候,送牛奶的孩子忍不住感叹:“卡佩小姐,你今天起得真早。”
“不,她只是半夜起来吃夜宵,还没有睡。”德拉科再次毫不留情、毫不犹豫、没有一丁点情商地戳穿了她。
法朗西斯看在他陪自己吃夜宵的面子上忍了。
猫头鹰每周会定时送来《预言家日报》,但法朗西斯只在上面寻找和霍格沃茨有关的内容,其他的一概不看。实际上,她的报纸主要用来擦玻璃和垫外卖盒子。
在德拉科住进来以后她勉强改掉了这个习惯,因为德拉科要看报纸。
所以她每次只能等他看完以后再用它们垫意大利菜盒子。
“瞧瞧这条报道——”德拉科向法朗西斯挥舞着手里的报纸,大声朗读道,“哈利·波特至今仍会在深夜痛哭,这个命运悲惨的12岁男孩……”
“《预言家日报》又在胡说八道。”法朗西斯扯过报纸看了几眼,然后把它们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我还没看完呢。”德拉科抗议,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实际上,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尽量不去提神秘人和魔法部的事。
所以日子过得还算融洽。
这些天他们都没怎么出门,因为斯旺西市一直在下暴雨,偶尔还会停电。停电的时候,法朗西斯就在公寓里点上几根蜡烛,然后靠在德拉科后背上读书,偶尔会小声念给德拉科听。她穿着长长的白色睡裙、赤脚,脚趾盖儿上有剥落的红色指甲油,头发乱糟糟地垂在身侧,全身散发着草药和薰衣草沐浴露的混合香味。
她看书的时候,德拉科总是很安静,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充当一个完美的靠枕。
德拉科喜欢听法朗西斯读书。
“……正当纵情狂欢达到高潮之时,黑色的巨钟鸣响了午夜钟声……他居然装扮成红死病之象征,他的裹尸布上溅满鲜血,他的五官和额顶也洒满猩红色的恐怖…… ”(注①)
法朗西斯断断续续读着。
“念一些欢快的东西吧,法兰奇。”德拉科难得打断了她。
法朗西斯把书倒扣在沙发上,倾身环住德拉科的脖子嗤嗤笑道:“怎么了,德拉科?你是在害怕吗?假如你晚上做噩梦,我可以把我的小长颈鹿借给你,它会在床头守着你。”
说完,她又率先自己个儿嗤嗤笑起来,也觉得刚刚那番话太过于幼稚,但又好像着了什么魔似的停不下来。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前几天读的那一本。”德拉科捻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绕成一个又一个小圈。
“前几天?”法朗西斯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跳下沙发在书架子前面翻腾了两三分钟,夹着一本蓝色封面的软皮厚书回来。
她故意选了这么一段儿开始读:
“……我模模糊糊地辨认出了一张孩子的脸儿在向窗里探望……就把她的手腕向碎玻璃上拉,来回的摩擦,直到淌下来的血水浸透被褥。可是那声音还是在窗外哭叫着,’放我进来吧……’ ”(注②)
“这可不是什么欢乐的书籍呀,德拉科。”法朗西斯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来回打滚儿。
“但是我喜欢这本。”德拉科用一条胳膊锢住法朗西斯,迫使她不再把沙发弄得吱呀乱响,“希克厉不是个好人,凯瑟琳也不是。就像——”
他顿了顿。
“——就像你、我。”
“但是凯瑟琳很年轻就死了。”法朗西斯说,然后又立刻大声反驳道,“德拉科,你不是什么好人这件事我知道,但是我可是一个顶好的姑娘!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紧接着,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继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德拉科,你刚刚是在把你自己比作一个麻瓜吗?比作书里的那个麻瓜?是这样吗?”
法朗西斯在沙发上来回乱滚,笑得岔过气去,眼泪溢出来好几滴,如果不是德拉科拽着她的睡衣,她早就摔到了地上去。
等法朗西斯笑够了、停下来,德拉科用两根手指轻轻拍拍她的脸,嫌弃道:“别总这么疯里疯气的。”
“你来读吧。”法朗西斯把书塞到德拉科手里。
“我不读,这是麻瓜写的书。”德拉科拒绝。
“可是我想听,我想听你读,非常想。”法朗西斯又嘀嘀咕咕地求他,并小小声地假哭,“我现在眼睛疼、肚子也疼,好疼好疼,不能自己看书啦。”
德拉科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才把书拿起来,选了他自己最喜欢的一段儿:
“……在厨房里烤火的那个老头儿一口咬定,自从东家过世后,每逢下雨的晚上,从他卧室的窗子里向外望出去,就看到他们两个……我碰见一个小男孩……他正哭得好苦……’希克厉和一一个女人在那边,在山脚下,’他哭哭啼啼地说,’我不敢走过去。’ …… ”(注③)
同样是因为暴雨和阴天,德拉科带来的衣服一直晾在阳台却干不了,于是法朗西斯只能从衣柜里找出一两件男士衬衫给他凑合一下。
德拉科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是水淋淋的,白色衬衫贴在皮肤上微微透明。他一边扣扣子一边抱怨:“总是下雨,这种天气真令人难受。我原本——”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瞪着法朗西斯:“法兰奇,你家为什么会有男士衬衫?你不会是把奥劳拉那个家伙的衣服给我穿吧?!”
他越这么说,心里就越肯定、越生气、越委屈,于是立刻把系了一半扣子的衬衫粗暴地脱下来,团成团扔在法朗西斯脚边。
“你居然给我穿奥劳拉那个家伙的衣服!法兰奇,你太过分了!你不但留着你前男友的衬衫,还拿给我穿!”
法朗西斯显然更生气,她一脚把地上的衬衫踹到厨房去:“德拉科,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是一个女生,我必须时不时在阳台上晾几件男性服装,这样才能让这条街上的混混离我远一点!”
“这么说——这不是奥劳拉的衣服?”德拉科顿时变成一只漏气的皮球。
“这是我自己从商场买来的!从来没有人穿过!”法朗西斯恼火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