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见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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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
◎偷偷溜出来的小人鱼◎
“罗杰船长——镀、镀、镀膜它、它破掉了啊！！！”巴基捂着脸颊大喊, 震惊到整个身体都跟着“四分五裂”了，焦急地在甲板上来回跑圈。
虽然普通的损伤不会让镀膜破掉，但迫降这种剧烈的摩擦完全将膜撕开了, 空气正一点点减少，海水不停往里倒灌。
“啊, 我能看到。”罗杰不慌不忙地说, 看起来完全不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连香克斯额头上都微微冒汗，虽然船长这么说，但他完全看不到任何可能性啊！
“罗杰。”金发副船长雷利提醒一般叫了黑发男人的名字，朝着某个方向使了一个眼色。
他的神情稍微严肃了一些：“我知道，雷利。”
见这种时候两人还有功夫打哑谜, 巴基忍不住流出宽宽的海带泪：“船长，到底要怎么办嘛！真的要死人了啊！”
这时，他突然看见一旁大概几百米处开外就是有薄膜的地方, 充满空气的空间像是一个倒扣的碗一样，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香克斯，你快点带着我游过去吧，那边就有空气了！”
船医库洛卡斯连忙拽住小家伙的后颈，头疼道：“别出去，除非你想死。”
“我就是不想死才要出去的啊！”巴基尽力挣扎着，恨不得扔下自己的身体、其他部位先跑。
贾巴摇头失笑：“虽然这里有阳光，不过可别忘了这是一万米以下的海底, 人类的身体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水压的！”
巴基已经哭得要晕死过去, 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嗝, 噎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远处的丝黛拉趴在海草丛中, 她只能看到船上的人们都在慌乱的跑来跑去, 但却对破掉的镀膜无能为力。
这时她突然想起身边的人一直对自己说的话——不光是伯父, 就连王兄也这样说，人类是很坏很坏的、生活在陆地上的物种，很多人最喜欢吃人鱼了，一看到人鱼就会把她抓起来吃掉。所以大家从来不让人类靠近她，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看到过人类。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他们确实如同书本上的图片中描绘的那样，没有尾巴、也没有任何海中生物的特征，应该是不能在水中呼吸的。
如果膜中的空气完全耗尽，他们就会死吧？
丝黛拉不确定地在原地犹豫，她应该就这样看着他们死掉吗？王兄常常教导她要做一条善良的鱼，可是她又害怕若是自己救了他们，他们又会反过来想要吃掉她。
眼看着空气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膜贴在船只上甚至快要把桅杆压断了，丝黛拉心里救人的念头最终还是战胜了一切。
她快速从海草中游出来，几乎是一闪的时间就来到了船只附近，握住手里的气泡珊瑚，控制好量制造出了一个大小适中的泡膜，将那处大大的漏洞融合填补上了。
海水立刻就不再倒灌、空气也不再流失了，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船依旧困在海之森林的空气膜外，待在这里离不开依旧是等死的下场。
香克斯眨眨眼睛，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了。
巴基突然“死而复生”，从地上跳起来：“诶诶诶，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了！？”
但其他大人们都没有回答他，因为刚刚为他们补了膜的“人”——或者“鱼”还没有离开呢。
那双扒在甲板上的手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人恰好就藏在甲板下边船体外侧的地方，不过这人是不是忘了，他们依旧能从栏杆的缝隙看到手啊？
见甲板上突然没有了声音，丝黛拉又开始好奇了，她慢慢、慢慢探出脑袋，殊不知她头顶特殊的双刀髻早就暴露了她的存在，丝黛拉只露出一双眼睛，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那群人类全都发现了她，正都瞪大眼睛盯着她猛看。
吓得丝黛拉一下子又缩回去了——但又没完全缩回去，两个发髻的小揪揪还露在外面一抖一抖的。
她纠结地咬了咬食指关节，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溜走？人类没有办法在这种地方游泳的，他们肯定追不上她，但如果她走了，就相当于留他们在这里等死。
船上绝大部分船员都愣愣地望着那个方向，那、那是什么？不会是……美人鱼吧！？
“我没有看错吧，那绝对是人鱼吧？”多林戈重重地吞咽了一下，惊恐地望向身边的人。
斯宾塞揉了揉眼睛，喃喃着说：“一定是……”
莫莫拉怼了一下西卡尔：“绝对你是长得太高大了，都把人家人鱼小姐吓到了！”
西卡尔：“……关我什么事。”
这时，罗杰突然咳了一声，严肃道：“安静。”甲板上立刻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了，然后他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请你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雷利：……这种话可信么？
谁知道，那条人鱼居然真的颤颤巍巍露出了一半脑袋，警惕地望着他们，瓮声瓮气地问道：“你们会吃掉我吗？”
罗杰海贼团：……
饶是拥有奇怪脑回路的罗杰本人也没想过她能问出这种问题，难得愣了一下，困惑道：“……为什么要吃你？我们船上还有充足的食物。”
丝黛拉摆了摆尾巴，思量一会儿，又问道：“那你们是坏蛋吗？”
罗杰呲着大白牙、自信满满：“我们不是哦！”
全体海贼团成员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香克斯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自家船长。
好歹抬头看一眼还挂在桅杆上的海贼旗啊！虽然被贴紧的膜压扁了，但没有顺着海水被冲走啊！虽然他们从来没有伤害过平民就是了，可到底都是以海贼的身份自居的啊！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人鱼一定会生气地扭头离开时，她居然大大松了一口气，从甲板下方游出来道，轻笑起来：“太好了，原来你们不是坏蛋呀！”
除了罗杰以外的海贼团成员：……未免也太轻易相信别人了吧！？难道人鱼经常会被拐卖还有她们十分好骗的原因吗？
还是独这一条？
然而待人鱼全部的样子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所有人都噤声了。
她看起来是一条未成年的小人鱼，长到腰际的粉色头发，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是最嫩最新绽开的樱花花瓣的颜色，头顶梳着形状奇怪但意外地好看的发髻。金色的眸子像是天上落下来的星星般几乎闪闪发亮，柳柳细眉、樱唇不点而红，鼻子小巧挺翘，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忽扇忽扇的。
那是???一张完美而没有任何瑕疵的容颜，如果爱神维纳斯是真是存在的，那爱之女神容貌也肯定不过是如此模样了。他们突然懂得某些人类对于女性人鱼的执着了——因为她们是如此美丽姣好，拥有着人类女性难以企及的美貌。若世间万物真的由光明神维拉所创造，那人鱼一族一定是神的宠儿。
万米以上的人类对女性人鱼是如此向往，有人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想要来到鱼人岛一睹美人鱼的容貌，哪怕是用生命换来的一眼也是值得的。
不过有些人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他们可是环游世界的罗杰海贼团！其中许多人都见过人鱼，无论是自由的还是被人贩子绑架的人鱼，说起来他们也救过几条，但从其他人鱼从未有她这般夺目的美貌，而且眼前这位似乎还是个未成年。
现在她正向着他们的方向缓缓游来，这条人鱼的尾巴也是粉色的、上有若隐若现的淡橘色条纹，尾鳍是带着点透明的白色、像是浸泡在水中柔缓飘动的丝巾。不知道是海底阳光反射的作用还是怎样，那些鳞片像是在闪闪发光一样——她整个人都像是自带一种柔和的光芒，让人看到她之后就很难移开目光。
仅仅一部分船员能很快回过神来，罗杰虽然意识到这一点，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旧笑眯眯地问：“所以为什么你一个人会在这种地方呢？”
这里已经是海床了，而鱼人岛的双层气泡在高高的上面。
丝黛拉背过手去、有点扭捏：“我是一个人偷……不对，我一个人出来玩嘛！”说道中间她意识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否定前半句话，换了一种说法。
雷利眼角跳了一下，这真的没问题吗？偷跑出来的也太明显了吧！
罗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里的风景确实十分优美。”
罗杰海贼团第一次抵达鱼人岛，这海底之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如果他们不是迫降到这里的话，可能他会更有心情欣赏。
不过当务之急的是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小人鱼，你有办法帮我们到那边去吗？”罗杰友善地问，指了指海之森林自己拥有的空气泡膜。
丝黛拉扭头打量了一下船只和膜的距离，思索了一下说：“我只能帮‘你们’过去，但船的话……你们最好在进入鱼人岛之后，找鱼人师傅们帮忙移动。”
说着，她用气泡珊瑚制造了一个人类能通过的通道，但也仅仅如此了，它的容量有限。
不过丝黛拉依旧谨慎地和这些人类拉开了一段距离——即使这是她自以为的安全距离。
她打量这些从地面上来的生物，奇怪道：“你们真的不吃人鱼吗？”
罗杰似乎觉得好笑：“你从哪里听到这种说法？”
“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这样说，”丝黛拉无辜地眨眼，“我的伯父、王……堂兄之类的。”
还有长老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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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
◎我可以和你们走吗？◎
不是, 怎么会有人传出这种奇怪的说法啊！？虽然地面上的人类普遍歧视鱼人、觊觎女性人鱼，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吃人鱼的想法啊！
而且无论怎样，尤其人鱼都是人类模样的上半身, 那不等于食人族了吗？
不过很快就有几个人反应过来了原因，她这样的长相、性格, 也怪不得家人会对她说这种话, 万一哪天真的被人拐走了呢？凭这样的容貌，在人口贩卖市场价格甚至能涨到一亿贝利以上，哪怕是未成年……不，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或许未成年的价格反而更高。
她的家人这样“欺骗”她不无道理, 即使他们是海贼，也不得不承认世界上就是有连他们也无法原谅的人渣。
多么天真又可怜的小人鱼，怪不得要偷偷跑出来玩, 对于他们这种向往自由的海贼来说，一直被桎梏在一个地方要比遇上敌人还可怕。
罗杰眨了眨眼，最终决定还是不要拆穿她家人的谎言，道：“嘛，不过我们有充足的食物，而且没有吃人鱼的习惯，你就放心吧，小人鱼。不过你要记得, 外面还是有人类吃人鱼的, 你不要因为我们不吃就忘记这点。”
丝黛拉懵懂但认真地点头, 双眼睁得大大的, 甩甩尾巴：“好, 我记住了。”
众人：……真是个乖宝宝一样的小人鱼啊, 太可爱了！
不过他们这只是对“美好”本身的欣赏而已！绝对不是觊觎人鱼！
见海贼团所有成员都已经来到海之森林的气泡里，现在大家都已经安全了，罗杰又指着上面问：“从这里我们有办法去鱼人岛吗？”
丝黛拉再次点头：“可以，但是需要去车站等巴士，我也不太清楚多久才会来，但是一趟肯定坐不下你们这么多人。”
罗杰开始和雷利商量加下来要怎么办，而香克斯则是站在副船长身后好奇地打量人鱼。她年龄看起来似乎和他差不多大，不在水里时，腰上会有一个游泳圈一样的透明泡膜环着，能让她在空气中漂浮自由活动。
“那我们一部分人去乘坐公交车，一部分人留下来看守船只。”罗杰最后这样决定，“你能告诉我们车站在哪里吗？”
海底森林地势复杂，光是给他们指个方向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丝黛拉好心地说：“我可以带你们去。”
只有一少部分人站了出来，丝黛拉注意到，那两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人类少年也在其中，她忍不住去看他们的双腿——用两条腿走路是什么感觉呢？不过女性人鱼在过了30岁之后，尾巴就会变成人类的双腿，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见不再有人站出来，她便慢慢向另一个方向飘去，但现在她和罗杰海贼团之间的距离不是那么远了，似乎是慢慢对他们放下了戒心。
巴基眼馋地望着气泡外面的沉船残骸，双手来回摩擦着，心里痒痒的、眼睛都要变成贝利的符号了：“船长，你说外面的沉船上会不会有财宝啊！？”
罗杰失笑：“巴基，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财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