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见花时
第166章 ◇
◎I……We will always◎
她还以为大家会一起开一个宴会庆祝一下, 毕竟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上次大家见面的时候氛围还是很好的，她还记得给自己疗伤的马尔科呢, 然而没想到船员们却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刚刚的那船海军太菜了，船长只是稍微放放霸气, 那些海军就倒下七七八八了, 连带头的不知军衔的将领都没办法在船长手下撑几分钟。
“终于有场痛快的仗可以打了！”罗杰期待地望着森林，里面已经有一些动物开始逃窜了，惊起的飞鸟在岛屿上空盘旋。
丝黛拉飘到香克斯身边，他正戴着两顶船长的帽子——海岛帽套着草帽，手里拿着一板巧克力吃。
她趴在他耳边悄悄说：“喂, 为什么要和白胡子海贼团打架啊？”
香克斯掰了一块巧克力喂给丝黛拉，看着她马上就被甜食转移了注意力，望着混乱的森林耸了耸肩说：“原本大家就是敌人, 上次……算是特殊情况吧，我们的敌人不只是海军、所有的海贼也都是对手。”
“唔，原来是这样。”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为什么上次那个叫卡塔库栗的男人邀请她去BIG MOM的国家玩呢？夏洛特·玲玲前段时间好像确实占据了自己的领地。
罗杰自顾自地上去和那个最近报纸上总是在报道的和之国武士对砍，最后变成和白胡子的战斗，然后两个海贼团就这样打了三天三夜。
至于丝黛拉……最开始还能老老实实地在雷利身边当挂件，但最后实在是无聊的没有事情做，自己一个人回到大海里了, 等战斗结束之后才回到海岸边, 坐在大海里一块孤零零的大石头上打理自己的头发和鳞片。
她远远望了岸上一眼, 大家已经莫名其妙地开始交换礼物了, 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嗨, 好久不见了yoi。”
她被这个声音小小吓了一跳, 一抬头便看见一抹熟悉的青色火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久不见呀，马尔科。”
他的双臂化成火焰做成的翅膀、双脚也变成爪子，在她的上方盘旋了几圈之后才落到大石头上。
“这三天没怎么看到你出现啊。”他潇洒地说，有些好笑地望着岸上某两个人，“那两个实习生倒是很活跃。”
巴基和香克斯正一脸不满地望着他们两个，但距离太远还没办法说什么。
丝黛拉把手指从潮湿的头发中间抽出来，随意地说：“哦，我不怎么擅长在陆地上战斗。”
这倒是真话，她的肉身十分脆弱，面对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时，即使腰上围着泡泡也不一定能躲开攻击，而且控制海水太过明显了，她还不想在别的海贼团面前暴露这种会令人类感到危险的能力。
“你的鳞片和尾鳍长好了。”马尔科突然说。
黛拉忍不住捂着嘴巴轻笑起来：“当然，都过了多久了。”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后背上落了一道奇怪的视线，看的她浑身都不舒服。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发现是白胡子海贼团一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青年，皮肤黝黑、头发蜷曲、身材发胖。
有些厌恶地轻蹙眉尖，一看到这个人，她内心就突然有一种厌烦……甚至没有由来的，她人生第一次对什么人产生了杀意。
那人现在就站在岸边不远处，如果她想，她可以轻易控制海水杀死他。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为这个想法感到着迷，如果她真的这样做……
“你在看什么吗，丝黛拉？”马尔科困惑地问，他突然有些看不懂她了。
人鱼正半眯着双眼，带着些迷茫、又十分危险地望着岸上的某个方向，甚至让他有些暗暗心惊——或许丝黛拉从来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没有人会忘记她是怎样毫不留情地斩断卡拉森的几根触手的。
丝黛拉像是猛然惊醒，她的心跳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剧烈地跳动起来，甚至不停地撞击胸腔，可表面上她却没有任何表情，直到迅速调整好像刚刚一样的温和微笑时才回头对马尔科说：“不好意思，刚刚我有点出神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马尔科愣愣地说，他当然无法责备她什么，似乎刚刚她也确实被岸上的什么分心了、小小地发呆了一下。
“对了，那个人，”她指向令自己厌恶的人，做出好奇的样子，“他是谁？新加入的伙伴吗？我不记得上一次有见过。”
“确实是前段时间才上船的，叫蒂奇，现在……也算是实习生吧。”马尔科揉揉自己的头发，不太明白为什么丝黛拉突然问起这个。
丝黛拉对马尔科露出的笑容稍微明显了一些，她在石头上甩甩尾巴，优雅地说：“我要回到岸上了，你也一起吗？”
“当然。”马尔科连忙说，望着她再次对自己微笑了一次，然后小人鱼就这样向后仰去、以一种人类绝对不会拥有的优美姿势落入海中，他只能看到海面下一团粉色渐渐向岸边靠近。
马尔科展翅回到自己的海贼团中，没想到蒂奇居然也询问他有关丝黛拉的事情，难道这是某种巧合？
“是罗杰海贼团的人鱼yoi，以前就在的。”他不打算说太多，曾经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多提。
蒂奇贪婪地望着从海中走出的人鱼，她还往下滚落水珠的皮肤和鱼尾的鳞片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太美了，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刚刚她半倚在石头上、尾巴慵懒地搭在那里，懒洋洋地用手指梳开拢在一起的湿发……他从来不知道人鱼是这样美丽的生物。
见到蒂奇望着丝黛拉的目光，马尔科也有些不舒服，但他也不可能管别人用眼睛看什么，只能皱眉道：“看起来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做，我们走吧，蒂奇。”
“哦。”蒂奇呆呆地说，愣愣地望着丝黛拉，过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移开目光。
见丝黛拉从海里出来，香克斯马上迎了上去：“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她有些逃避香克斯的目光，只短促地皱了下眉：“没什么，打个招呼而已，毕竟是认识的人。”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了吗？”
丝黛拉微微摇头，连巴基也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对劲，不满地望着马尔科离开的背影：“是不是他说什么惹你生气了啊？你等着，我这就去教训他！”
然而这话让她想到这几天巴基四处逃窜时的样子，她反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啊？还是算了吧。”马尔科好歹能在雷利先生手下撑几个来回呢，巴基在副船长面前只有挨教训的份。“和马尔科没有关系啦。”
香克斯往丝黛拉手里又塞了一块巧克力：“给，吃了吧，吃完就会开心了。”
她低着头望着手里那块酒心巧克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哀伤，调整好情绪之后才抬头勉强对香克斯扯了扯嘴角：“谢谢。”
但香克斯发现，今天丝黛拉即使吃了巧克力、脸上也没有露出往常那种吃了甜食便会出现的笑容，仿佛被什么重要的心事牵绊住了。但如果她不想说，谁也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杰海贼团和白胡子海贼团的交换礼物结束之后，白胡子二番队队长——罗杰船长之前一直眼馋的武士光月御田和他的家人一同来到了奥尔·杰克斯森号上，据说他能看懂那些对船长来说非常重要的符号文字，最后一定能帮忙找到One Piece。
但现在丝黛拉对这件事并不是太感兴趣，她和雷利先生申请一个人在瞭望台上看守，静静地坐在上面吹冷风。
下面大家正在开宴会，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丝黛拉开始正式回顾她在罗杰海贼团中度过的这段时间，然后惊讶地发现，她并不能把那种“冲动”归结于自己当了海贼。罗杰海贼团虽然以海贼身份自称，但从来不做坏事，也不杀人，罗杰更不允许船员伤害平民。
可是她怎么会有……杀掉蒂奇的念头？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想法从何而来。
难道说这些真的和她一直以来所被怀疑的，“塞壬”的血统有关吗？虽然那是海面上的传说，可龙宫里不是没有这样的记载，塞壬原本是人首鸟身的怪物、化为美人鱼的样子诱惑水手船员掉进海中，甚至有时候只是为了取乐而杀人。
难道她的本质也是这样暴虐的吗……
瞭望台的平台突然微微振动起来，她扒着栏杆往下看，看到一顶越来越接近的草帽。
“香克斯……”她喃喃着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难过。
他爬上来，学着丝黛拉的样子——只不过是将双腿放在栏杆的空里自然垂下去，坐在她身边，将一只手拿着的两个杯子分给她一个，是橙汁：“有什么心事吗？”
她低下头，粉色的长发挡住了脸颊，就在香克斯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时，丝黛拉说：“香克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大家想象中的样子……你???们会不会失望呢？”
万一她以后见到别的人，还会有那种冲动……如果某天她控制不住了呢？
红发少年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不过他下意识地按照自己的内心去回答了，香克斯伸手拨开粉色的长发，将挡住她脸颊的那束头发掖在她耳后：“怎么会，无论是什么样子，你就是你啊，我……我们都会一直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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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
◎船长是大笨蛋◎
香克斯爬到瞭望台上之后半天都没有动静, 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下面的宴会都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见已经到了孩子们睡觉的时间, 雷利便上去看看情况。
他才在梯子上冒头，就看见香克斯转过头对自己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丝黛拉躺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即使是在睡梦中、眉间也轻蹙着, 像是被什么事情严重困扰。雷利当然知道今天丝黛拉有点不太对劲，但他原本以为如果是香克斯上来找她聊聊的话……她最后是能解开心结的。
雷利轻轻从红发实习生腿上抱起恨不得蜷缩成一团的小人鱼，示意香克斯可以交给他了，副船长单手十分稳健地将丝黛拉从上面抱下来，送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雷利单手抱着趴在自己的身上呼呼大睡的小人鱼, 另一手忙活着把浴缸里的水换了，重新放了水之后才将她提溜进去，看到她滑到浴缸底部还安稳地睡着, 这才无奈地摇摇头。
离开房间，香克斯正站在外面等自己。
“雷利先生，今天丝黛拉说了很奇怪的话。”他有些担忧地对副船长说。
“奇怪的话？”
*
丝黛拉在浴缸里翻了个身，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木质地板上，现在已经有一半都照进了浴缸里，但她还是完全不想起来。
门忽然被敲响了，她不情不愿地从水里冒出半个脑袋，恹恹地盯着门的方向。
来人还是打开门进来了, 雷利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今天没去吃早饭啊, 早上香克斯来敲门, 你也没有回应。”
他走进来, 随手将盛了些食物的盘子放在一旁, 里面放的都是她爱吃的, 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还有一块巧克力蛋糕——丝黛拉不禁想，船上什么时候早餐也开始做甜品了吗？
“我没有胃口。”她的嘴巴还有一半在水里，边吐泡泡边模糊不清地说。
雷利拉过一只凳子坐在浴缸旁边，温和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能和我说说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观察他是否可以信任，但对于一直以来像是父亲一样关照自己的副船长，想要依赖他的渴望还是战胜了一切。
“如果……如果一个大家眼里的好人，实际上本质没有那么好，大家以为他是好人、完全是因为他一直在压抑自己，那他还能算好人吗？”丝黛拉茫然地望着雷利，可她心里却害怕他给出否认的答案。
丝黛拉为自己面对金狮子海贼团、面对蒂奇时突然展露出的想法感到后怕，她怎么能有杀掉别人的念头呢？可那种随手就能消灭对自己不利的人的想法……却如此诱人。
可生命哪里是这么轻贱的东西？她只在话本和故事中的坏人和反派那里才看到过这种想法。但有那么一瞬间，她又认为这些人是如此渺小，如此……不值一提。
大海原本就是残酷的，向往大海但最后又葬身大海的人数不胜数。人们总认为在大海上航行是浪漫的，却也忘记“她”有多么冷漠无情。
“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好人、也不存在绝对的坏人。”雷利无奈地笑笑，“你的旅途还很长，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寻找吧，丝黛拉。”
“可是……”她真的好害怕自己最后会变成令所有人都陌生的样子。
“没有那么多可是，丝黛拉。”他信任地望着小人鱼，睿智地对她眨眨眼睛，“就不说远的例子——以罗杰的能力，他能得到很多东西、甚至已经没有什么他得不到的了，但是他并没有选择这样做。”
她不明白为什么雷利突然要提起罗杰船长。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伟大并不在于他做了什么——而在于他没有做什么。”金发男人站起身拍拍丝黛拉的脑袋，“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起来吃点东西，香克斯和巴基都很担心你。”
雷利并没有多加逗留，而是把空间留给了丝黛拉自己。
她愣愣地望着副船长离去的背影发呆，突然没有由来地想到了伯父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究竟会成为什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想要成为成为什么，而不是他本身是什么。”
那个时候她还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或许现在……她有点头绪了。
*
默默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完早餐，丝黛拉去厨房把盘子刷了，出门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个湖绿色头发的女人。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船上有了新成员，丝黛拉连忙微微矮了下身子：“时夫人。”
“你好啊，丝黛拉。”她温柔地微笑着，对她点点头，“昨天我就听其他的船员提到你了。”
她愣愣地点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类型的女性长辈，光月时给她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就好像在她身边的时候，连她自己的心也跟着变得轻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