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见花时
这时,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糯米神社上,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总是在房间里弄这个?”
卡塔库栗抬起手握成虚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看向一边说:“……在里面吃饭。”
原来是这样,丝黛拉打量了一下小了几号的神社,原来是因为不想被看见所以躲在神社里吃东西么?所以上次在小麦岛也是一样的?还挺有仪式感,非要把外形弄成神社的模样,也不嫌麻烦。
果然比起自己,卡塔库栗真是太奇怪了。
*
在那之后,卡塔库栗在丝黛拉面前就稍微随意了一些。虽然不至于从此一下子就不在她面前戴围巾了,但也不会太刻意去戴或者不戴,全看是否顺手,要出门的话就围上,要休息了就摘下来。
而且他不再避讳丝黛???拉在的时候吃东西了,反正已经没有必要,干脆就让她留下来在房间和他一起用餐。
就是最开始那几次,他被她盯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你不吃饭,一直看我做什么?”实在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卡塔库栗放下手中的红茶杯,叹了口气。
她总是吃着吃着就走神了,然后盯着他看了半天自己也没意识到。
丝黛拉干笑:“哈哈,这不是还有点不习惯么,总觉得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就……就看看。”
其实并非是这种原因,而是她觉得……他吃东西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意外的是非常认真吃东西的类型,尤其是吃甜甜圈喝下午茶的时候,看起来非常幸福满足,她还以为他是烬那种无论吃进嘴的是什么都不会在意的类型呢。
怪不得城堡和船只都用甜甜圈装饰,他确实非常嗜甜,每次看到卡塔库栗吃甜甜圈,她自己都忍不住想吃了。后来每次下午茶的时候,厨师长都会特意添加三个她最喜欢的口味——草莓、巧克力和蜂蜜。
不知不觉当中,她和卡塔库栗的关系已经比刚刚联姻的时候近了不少,甚至他解决了布洛怀耶的事情回来时她还将他当做半个陌生人看待呢,尤其是在航行中的船上,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几乎是某种程度上的形影不离了。
因此,见卡塔库栗真的对她十分宽容,丝黛拉的胆子慢慢大了起来。
尤其是在无数次醒来之后都发现自己要么挂在卡塔库栗身上,要么被卡塔库栗抱在怀里,她已经破罐子破摔、见怪不怪了。
这天她下午因为嘴馋,多喝了两杯红茶,晚上到了睡觉的时间,两只眼睛在黑暗中依旧瞪得像铜铃。她最开始以为自己只要一直闭着眼睛最后就一定会睡着,但可惜实在是高估了自己,过了不知道多久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没办法入睡。
她悄悄睁开一边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卡塔库栗,男人侧躺着对着她的方向,看起来已经睡着了,甚至因为闭上眼睛神色放松、双眉不再紧皱着,看起来比平时乖巧很多。
丝黛拉忍不住往他跟前凑了凑。
以前都是她先睡着的,这次难得他先睡了,正好今夜海上无云、月光很亮,她忍不住借着月光慢慢打量起他来。
除了眉间淡淡的竖痕,他甚至根本一点都没有皱纹,和烬一样,完全看不出来真正的年龄是多少嘛!或许在别人眼里十分可怖的利齿,在丝黛拉眼里也不过像是可爱的小虎牙。
用可爱去形容一个5米多的男人,似乎有点奇怪,但是她想不出来什么其他的形容词。
她又往前凑了凑,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唇角,不敢真的碰到他的牙齿,虽然他已经睡着了,那应该很不礼貌吧?
现在想想,卡塔库栗一直都对她不错,总感觉……已经超越了她人生中的任何人。她没有办法拿他和烬比较,因为他们的身份是不同的,烬很早就效忠于凯多,一直将她视作自己的责任,但卡塔库栗不一样。
“你还打算看多久?”这时,暗红发男人突然说话了,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丝黛拉这次这是真的吓得不轻,就像新婚那夜醒来突然看见身边有人样,几乎就要蹦起来了。
卡塔库栗这些天已经完全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不用睁开眼看就一把按住她——免得她真的一动,角甚至可能戳穿他的下巴。
和她同床共寝还是一个危险的差事,倒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时不时就毫无警告地给他一下,他甚至还给她翻身时拍过来的手臂打醒过,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被她头上的角戳了。
“你醒着怎么不告诉我啊!?”粉发女人恼火地说,因为被吓到了还生气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卡塔库栗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将她那只作乱的手捉住握在胸前,淡淡地说:“被你这么看着,想睡着也难。”
她还是对自己偷看被抓包又气又恼,忍不住像只虫子一样拱来拱去:“放开我啦,你好讨厌啊烦死人了故意偷偷笑话我是吧!?”
然而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就低沉下去,甚至变得暗哑起来,握着她的那只手力气变得特别大:“别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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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
◎都说女儿是小棉袄◎
丝黛拉被他的语气吓住, 以为是自己头上的角弄伤了他——她的角上没有神经,也感知不到东西,这是她被大和戳了无数回之后总结出来的。
她立刻僵住不敢动了, 小心翼翼地抬头问他:“怎么了?我是不是弄伤你了?”
“……不是。”男人皱眉说。
她顿时变成了乖宝宝模式,不明白卡塔库栗突然这是怎么了,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 丝黛拉也不敢乱动,等着他解释。
然而她并没有等来男人的解释——卡塔库栗握着她那只手的方式变换了一种,从手掌包裹住她的拳头,变成了手指挤进她的指缝里,与她十指相扣。
丝黛拉张开双唇刚想问点什么, 但男人已经翻身撑在了她身上,落下来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将她的手压在床单上令她动弹不得。
“卡塔库栗, 我……”她喃喃着说,但也不想推开他,如果是卡塔库栗的话……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她忍不住浑身微微发抖。
暗红发男人垂眸看向身下的女人,眼神变得幽暗了许多,他抬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又把凌乱的粉发顺到她耳后,低声说:“别害怕, 我不会伤害你。”
“嗯、嗯……”女人的睫毛像是蝴蝶微微振动的翅膀, 她应了一声, 最终红着脸闭上双眼。
她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握在她的脖子上, 柔软而干燥的唇落在她的唇角处、然后男人温柔地吻住了她。
*
第二天她赖在床上躺了一天, 完全不想动弹。最开始卡塔库栗还很担心, 但后来发现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太疲惫了,这才放下心来。
但他还是有一个困惑。
卡塔库栗在晚饭之后的读书时间读完了今天应该念的部分之后,还是决定正面问起这个问题:“丝黛拉,你吃过恶魔果实是吗?”
她心里一惊,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发现的。
但想到从鬼岛出发之前父亲对自己嘱咐的话,她只好做出回忆的样子说:“嗯,好像是的,父亲说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你自己知道吃的是什么果实吗?”
她摇摇头:“我只隐约记得自己吃了一个非常难吃的桃子,然后就扔掉了,父亲带人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无法对照图鉴是什么果实,后来也就搁置在那没再提过了。”
卡塔库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能力?”
她当然发现了,她已经能控制一部分小型的物品、甚至那天无意中突破自我拖延了思食症状态下玲玲的动作,这就像是无师自通一样,她想注意不到都难。
然而她只能再次摇头:“好像没有过。”
“没关系。”卡塔库栗只是这样说,恶魔果实并不是都如人们想象中那么有用,有很多都是十分鸡肋、吃了一辈子可能都用不上一两回的果实,或许她无意中吃的就是这种不怎么出名的,或许她没有合适的环境,自然也无法开发果实能力。
丝黛拉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但是心里有些堵着——这算是欺骗了他吧?她不想对卡塔库栗有什么隐瞒,但这是凯多千叮万嘱的事情,她生怕哪一步做错了招致后续的灾难。
就像克力架最开始选择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最后不得不用无数个谎言去圆一样,她生怕自己开了这个头就不得不一直撒谎下去。
卡塔库栗并不知晓丝黛拉内心的纠结,他只是嘱咐道:“日后你沐浴的时候多注意一些,泡澡的时候不要睡着了,会很危险。”
她顿时就抛开了那些暂时不想去思考的问题,困惑道:“你是怎么发现我是能力者的?”
卡塔库栗沉默了几秒钟,最后道:“昨天……之后,你睡着了,我抱着你去清理。”
丝黛拉的脸色先是一片空白,然后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一放进浴缸你自己就脱力沉底了。”他当时正转身在架子上从她那一堆瓶瓶罐罐里寻找沐浴露,刚确认某瓶上写得是“护发精华”字样的时候,就听见“咕噜咕噜咕噜”一串气泡声???。
一扭头,她已经滑到了浴缸底部,幸亏他眼疾手快把人捞了上来,不然真的会很危险——对于恶魔果实能力者来说,最好泡半身而不是全身,全部都沉浸到水里之后,呛水都可能酿成大祸。
丝黛拉思维已经放空了,眼神空洞,她……睡得真的有那么死吗!?
*
很快他们就接近了和之国,她和卡塔库栗最开始说好的便是去的时候他把她留在和之国,回来的时候再接上她。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丝黛拉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舍不得和卡塔库栗分开了。
但是同时她也知道,卡塔库栗不适合和她一起去鬼岛,那是父亲的大本营,即使卡塔库栗和她结婚了,BIG MOM海贼团和百兽海贼团依旧是敌人,父亲怎么可能让敌人进入自己的大本营呢?
在靠近和之国的海域,淡水河流与海水相接的地方,丝黛拉用小蜗牛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乌罗罗罗!丝黛拉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小电话虫长出来两根长长的胡须,粗犷地说,脸色还有些发红,一看就是酒喝多了还没醒酒呢。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了么?烬和大和他们就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丝黛拉都懒得和他多说:“父亲,我到和之国海域了,你派人下来接一下我。”
凯多顿时就醒酒了,小蜗牛学着另一端的样子打了个酒嗝:“你说什么——!?”
二十多分钟后,一条船逐渐航行至卡塔库栗的船旁,他陪着丝黛拉一起站在甲板上等人来接她,来自托特兰王国的海贼和士兵都十分紧张,这可是另外一位四皇的地盘了!
凯多亲自来了,大看板自然也一个不少,都不需要仔细看,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身高特别高的都是谁,但丝黛拉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那一抹白色上。
她惊喜地跑到船舷处扒着栏杆,大和居然也来了!
她没有再戴着那副手铐,估计是因为非要过来接她——一秒钟都等待不了的那种,父亲不得不取下来了,年轻的白发女正高兴地对她挥手:“姐——姐——!”
眼看着丝黛拉太过倚靠围栏,上半身都已经完全悬空在外面,卡塔库栗怕她不小心掉下去落在海里。这儿到场的全都是恶魔果实能力者,掉下去都没有人能捞她上来,只好拽着她的后领子把人往后拎了拎。
两条船慢慢靠拢,凯多的船上放下来一块木板将船体连接在一起,凯多走上前来在卡塔库栗面前摆出了一副慈父的模样,伸手想要拍拍大女儿的后背:“你要回来怎么也不提前点说一声,这么仓促,早点知道我们也好多做些准备。”
鬼岛最近正忙着金色神乐节呢,焦头烂额的,哪知道她赶上这个时候回来了。
然而没想到丝黛拉完全无视了自己的父亲,眼神都没有一个地迅飞速略过凯多,扑上去跟妹妹抱在了一起,兴奋地尖叫道:“大和!我好想你!”
“我也是,姐姐!”大和中气十足地说,有些热泪盈眶。
两条船上的气氛则和团聚感动的姐妹完全不同,凯多举着的手还悬在空中,尴尬地僵在了原地。
大看板x3:……大小姐不给凯多先生/大人面子的时候,那是真的不给。
凯多一时间在卡塔库栗面前有点挂不住面子,但还不好发作,只能尴尬地咳了一声:“特意送她回来,麻烦你了。”
卡塔库栗依旧是那个眉头紧皱、面无表情的模样:“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父亲似乎又和卡塔库栗寒暄了什么,但丝黛拉完全没有注意去听,大和抱着她抱得太紧,给她勒得完全喘不过气来。
卡塔库栗立刻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不再和凯多继续说话,视线落在丝黛拉身上、似乎有些紧张,看起来想上前把她从大和怀里拽出来,但还在犹豫是否真的要这样做。
凯多自然也看见了,没好气地对大和说:“还不赶紧把你姐姐放开,一天天没轻没重的!”
“噢、噢,抱歉,我又没注意到……”大和连忙对怀里脸颊通红的丝黛拉道歉,又马上换头一样变脸,抬头对凯多怒道,“要你管啊臭老头!?”
卡塔库栗:……看来另一位四皇的家庭问题丝毫没比自己家好到哪去。
凯多的血压立刻就拉满了,这还当着外人的面,真一个个都不给他面子是吧?
眼看凯多先生的眼睛已经瞪圆了、胡子也支棱起来,一直环着手臂在一旁围观的烬走上前一步,恰好隔开了凯多与大和站在中间,冷静地问卡塔库栗:“什么时候来接她回去?”
“三周之后。”
听见这话,丝黛拉知道他得走了,与妹妹分开,又到卡塔库栗面前抱了他一下:“三周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