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崔兰衣
琥珀里的甲壳虫好似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那就只有——
费蒂西娅拿起黑色的蛋壳,她用刻刀轻轻刮掉外面的一层, 漏出星星点点的红色。
黑色龙影变成了一条火蜥蜴, 消散成粒子最后在半空中组成一句话。
【失败了吧, 哈哈哈哈】
费蒂西娅捏碎鳞片:“奈亚,可恶。”
果然只有他这个家伙才会这么无聊。
费蒂西娅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绝不能生气, 否则不就正中奈亚的下怀。
可平复了半天, 还是好气。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把在花园里的那个罐子拿给我, 潘。”
潘正要下棋的手停下来, 黑皇后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还没想好要下到哪吗?再想下去, 我要自己动了。”
“主人让我去拿个东西, 朋友们,等一会儿我们再继续。”
听到主人这个词,正在厮杀的黑白棋都停下来。
“主人,主人要回来了吗?”
“潘,为什么主人总使唤你。”
黑山羊吐掉口里的纸团,在他边上有许多纸团:“我能出去吗?我最近和吟游诗人学了好多诗,一定能把主人哄的心花怒放。
“哦,我的主人,你就像开在四月的夹竹桃,美丽中带着锋芒……”
吟游诗人拿起一团纸塞到他的嘴里。
“他在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这样驽钝愚蠢的学生。”
潘推开门,低下脑袋走进植物肆意生长的花园,这里欣欣向荣一片绿色,春天永远留在了这里。
小草吸满了水分舒展着叶片,桃金娘在一块挨挨挤挤,苹果树上结满一颗颗饱满鲜亮的果实,核桃落了满地,白孔雀在树下悠闲的梳理羽毛。
潘绕过一片风铃草,用枯木手指拿起陷在泥土里的罐子,剥落覆盖在上面的青苔,抹掉罐子上的蚯蚓。
罐子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那来自伏行之混沌,不可直视,不可琢磨。
蛾子们警惕地远离,它们不愿起舞。
“这样可不行,主人在等着呢。”
潘轻轻叹息,那些不愿凝聚的灰雾被强硬的捏成一团。
白蛾不得不扇动翅膀,每一次振动,都好似被无法抵抗的恐惧灼烧。
罐子落下,穿过通道。
费蒂西娅抓住了它。
一根发丝溢散出大量的黑雾,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让人讨厌。
费蒂西娅上下摇晃,很快就摇成了一滩黑乎乎的液体。
费蒂西娅拿特制的羽毛笔蘸了一点墨汁。
开始写信。
亲爱的校长:
您是我最钦佩的存在,但时至今日我想我不得不说出一些真相。
上次放在校长室的乐器其实是我弄坏的。还有我认为您应该放弃唱歌这一爱好,实在是太难听了。
您不用再给我留音乐会的票了,我不会再去的。
你正处于叛逆期的养子:奈亚
黑色的字迹变得扭曲。就像是奈亚亲自写得。
费蒂西娅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自己的气息后在信封上写上校长室的地址,贴上空白邮票。
费蒂西娅在空白框里画上埃及金字塔。
信封慢慢燃烧。
“从今天开始,奈亚就别想听到校长的任何音乐会。”
费蒂西娅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本。
【脑子不正常(划掉)同桌观察日记】
12日捡到一根头发,收起来。
15日睡醒后发现脸上有只蜘蛛,拍死后塞进同桌的嘴里,竟然没毒死他。
19日趁他睡觉踢翻椅子,大仇得报。
……
10月28日帮助奈亚改掉爸宝男的属性,实现独立。
停下笔。
给奈亚添了点麻烦后,费蒂西娅打算重新制作魔药。
她还需要一块蛋壳。
她拨通了何塞的电话:“教授,你还有幼龙的蛋壳吗?”
“……快点跑,我们不能被他们追上。”
“教授?”
电话那头的人就像找到了什么救星:“伯茵茨小姐,快来救救我!否则我今天就要死了。”
“教授?你没事吧。”费蒂西娅看着瞬间黑掉的电话,把还没说出的话说出口,“可你没告诉我定位呀。”
幸好何塞也记起来这个疏漏,将定位发过来。
“费蒂西娅小姐还没下来?”
阿福将千层面放到餐桌。提姆和迪克围在手机前憋笑。
达米安将暑假作业合上:“她在做作业。”
“现在是吃饭时间。你能帮忙去叫一下你的姐姐吗,达米安少爷。”
达米安跳下椅子,他上楼走到左边的第三个房间。
门上挂着一个牌子。
【正在非常努力的学习,请不要打扰我】【哭脸猫猫头】
达米安敲门。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三下。
还是没有回应。
“潘?”
没有回应。
达米安踢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墙壁上有一扇门,对面是一望无垠的沙漠。
热浪扑面而来,费蒂西娅觉得自己就像一颗突然被扔到太阳下的小雏菊,快枯萎了。
“好热,好干……呸呸呸。”
费蒂西娅吐出口里的沙子,她把兜帽往下拉,提灯的火焰变成蓝色,周身的温度才慢慢恢复正常。
“教授在哪?”
茫茫大漠,连一只鸟都没有——
等等,那仙人掌上面还真有一只鸟!
还有一个金色留声机。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都说了要往左边飞,表哥。你的眼睛真是越来越差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回去?”
“你让我爸妈来接,不可能,他们去打牌了,要是我们打扰了他们,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让汉娜来,你确定不是在谋杀她。”
鹈鹕垂下脑袋。
卡卡夫叹了一口气:“要是我的手机有电就好,就能联系费蒂西娅,不知道她的补课顺利吗?”
“卡卡夫。”
“好耳熟的声音,我难道热出幻觉了,竟然听到了费蒂西娅的声音。”
从上面投下一片暗影。
卡卡夫看到了费蒂西娅,高兴的蹦起来,底座压倒了仙人掌上的刺。
“哦,费蒂西娅,费蒂西娅。”水琴的声音在不断升高,每一个词都像炸弹一样在费蒂西娅耳边炸开。
连仙人掌都受不了,爆出花来。
“闭嘴,卡卡夫。”
“我的耳朵要炸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
卡卡夫调低音量。
“你是听到我的心音来救我的吗?费蒂西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