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快让鸟哥想想办法 第134章

作者:蝉与狗 标签: 英美衍生 奇幻魔幻 爽文 轻松 BG同人

  这个提议由英国人提出,像是说梦话一样,却又在酒馆里引起轩然大波。寥寥几个酒鬼和老板谈起来,觉得国家不应该参与一场海洋另一边的战争。

  接下来我听到黎里坡·黎里坡本人的声音:他谈到了对死亡的战斗和为生命的斗争......“斗争”,这个词他重复了足足四次,使我想起一些更加复杂的东西:巫师、魔法、旗帜、标语、为未来斗争、为正义斗争、为和平斗争、为和平斗争,直到大家消灭大家,当然,还要加上一些英国人特有的智慧。

  我们得为一些东西“斗争”。

  这时候我又走神了,等到我清理完思绪时,我听到的是一篇关于园艺的评论。

  我调到另一个电台,那个电台正在将黎里坡和他的臆想死刑。我终于理清楚一些逻辑:人们用战争制造杀戮,但是我们不能禁止战争,因为战争是国家的手段;一部分归咎于士兵,可是我们不能禁止征兵,因为征兵是国家的权力;一部分可以归咎于议会(姑且这样称呼那些组织),但是我们不能禁止议会,因为这会破坏国家的自由;一部分战争的引发是领导者一人的愚蠢,这终于揭示出敌人的弱点!

  勇敢的斗士选择拿起武器,杀死“首领”!

  黎里坡万岁!

  “派丽可,你真的确定我们不需要做些什么吗?”诺特贴在我身边耳语,“她一定会对付我们。”

  “她很早之前就在对付我了。”我说。

  我们之间又陷入一阵沉默,诺特在椅子上动来动去,但是又格外享受这段时光。我则昏昏欲睡,将大脑放进酒精里。

  再次唤醒我的是一个醇厚迷人的声音,酒馆老板称他为——安格托,播音员安格托今日没有什么公路上的新闻可以说,于是,他讲了这么一个事:

  昨天夜里,有一个姑娘背朝着汽车驶来的方向站在马路上。三辆车子,一辆又一辆地,都看见了她,都在最后一刻想避开她时冲进沟里,死伤了好几人。这个想自杀的姑娘看到未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站起来走了,除了刺耳的笑声外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关于她的存在是从伤者的证词中得知的。

  她是一位有卷曲黑色头发的美人,穿着怪里怪气的黑裙子,身材高大,表情诡异。

  我站起来,将收音机放回柜台,对诺特说:“我们该回去了。”

  “下午和你的朋友去约会吗?”老板问我们,他说,“我记得你们,有一年,你们在镇子上住了一个夏天。”

  他令诺特有些不安地躲在我身后。

  “我们不住在镇子上。”我说,“下午我们还有课后活动。我是派丽可,他叫西奥多。”

  “好吧,祝你们玩得开心,派丽可,西奥多。”老板轻快地说,他像是香肠一样的手指在收音机上大力拍了一下,电台立刻转向柔和的音乐。

  我带着诺特去探望特里劳妮。他看上去有些不安,至少没有酒馆中那样放松。

  今天教授的状态不错。她靠在床边,能够认出我。马特尔医生给她后背垫了一块枕头,她苍老发皱的手摸上我的手背,微凉柔软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派丽可,你看见那个钟了吗?”特里劳妮指着病房门口说。

  她说:在钟面上,指针绕圈转动。黄道十二宫也是一样,如同占星家所绘制的,像一个钟面。

  占星是一只钟,不管人们是否相信占星的预言,占星是生活的隐喻,因此,占星蕴含巨大的智慧。

  占星家的预卜,往往是画一个圈,这是天体图像,再把圆圈分成十二个扇面,每个扇面都有一个标志:公羊、公牛、双子,等等。在这个黄道十二宫里面,她随后画上在你出生时,太阳、月亮和七大行星所处正确位置的符号。在十二等分的钟面上,她不规则地写上九个数字。

  九跟针就在这钟面上旋转:这就是太阳、月亮和七大行星,就像在你的一生中它们在天空中的运转一样。

  “在你出世时这些星球形成的古怪位形,是你的生活持久的主题,这种位形难以理解的特性就是你人格由数字显示的标记。”她说。

  “占星术教会我们宿命论:你将逃脱不了你的命运。不过在我看来,占星术道出的是某些更加微妙的东西:你逃脱不了【生命的主题】。”

  她拉住我的手,“你看,派丽可,如果一个人试图在生活中重新建立一种新生活,与先前的生活毫无关系,那是必然失败的。生活总是由同样的材料、同样的砖头、同样的问题构成。他们最原初可能认为的‘新生活’,不久就会显现为过去生活的简单变异。”

  特里劳妮告诉我,她认为占星就酷似一只钟,钟是终结。

  指针画完一个圆圈,就是为了回到当初发生的地方,这时,一个阶段结束了。在占星图的钟面上,九根针以不同的速度旋转,随时指明一个阶段的结束和另一个阶段的开始。

  她说,人在年轻时代无法明白时间如同圆圈,她会认为时间像一条路,笔直地将人引向总是不同的地平线;她还未意识到她的生活只不过包含一个主题;可一旦生活形成最初的变化,她就意识到这一点。

  特里劳妮大约十八岁时,前往一个麻瓜乡村游历,一个大概只有她一半年纪的小女孩拦住她,问她道:“女士,请问您现在几点钟?”

  这是第一次一个陌生人称呼她为“女士”,在晦暗的少年时期,敏感与天赋给她带来诸多揣测与恶意,她很激动,认为看到一个新阶段在她的生活中开始了。随后,她又全然忘记这个插曲,直到有一天,一个学生对她说:“你年轻时,莫非也是这样想的?”

  这是第一次一个学生不含恶意地提到她的青年时代。此时此刻,从前问她几点钟的小姑娘形象又一次回到她的脑海里,她明白这两个女性形象中存在相当亲昵的关系。这是偶然遇到的、本身并无意义的形象,但是当她开始将两者联系起来,她们就像两个决定性事件,出现在她的钟面上。

  “我本来应该还有事情要告诉你的,派丽可,但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不过是此事。”她说,一种焕发生机的光彩在她眼中闪现,“设想一下吧,派丽可,我的生活被安放在一只巨大的中世纪时钟上。”

  “譬如说:我从前上千次经过那只钟,大钟敲响了,钟面上有一扇窗打开,里面跳出一个木偶,这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在问几点钟。多少年后,当一根针走到下一个数字时,大钟敲响,窗户又一次打开,走出另一个木偶,一个学生说:‘当你年轻的时候......’”

  教授的手开始发热,变得滚烫。诺特惊慌地大叫起来,飞快窜出去找马特尔医生。当医生与他走进来时,我已经抱着教授的头,将她平整地放在病床上。

  特里劳妮已经不用在医院支付任何代价了,她的生命变成喷泉,在圣芒戈的石头盛水盘中,如热雨一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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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劳妮提供一种崭新的宿命论观点,这也是迪明迦的动机。特里劳妮与格蕾雅与圣克莱门特的时钟有着更加紧密的联系,格蕾雅和波尔多是派丽可的外公外婆,死后被埋葬在禁林里,骨头给莱丽莎做成了圣母牌。圣母牌又被用于对抗迪明迦的操纵。被迪明迦称之为“弗劳洛斯”的恶魔,鼠头豹身,预言未来,特里劳妮从水晶球里看见的就是它。

  实际上,这条暗线是一个圆,或者本身就是钟面。特里劳妮年轻时遇见格蕾雅,她认为新生活开始了,又在晚年遇到派丽可,生活结束。她一直在巫术与天赋中被蒙上双眼打转,直到生命的尽头。

第188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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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劳妮女士的死亡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她活着也好,死去也好,生活给予她的不过是一个存在着的符号,符号本身并不会存在什么含义,一切的定义只由诠释着摆弄。

  我见证过她的死亡,命运吞吐烟圈,我所做的不过是将那团烟雾打散了。

  【罪不在我】

  我致电邓布利多,他将与我一同处理这位女士的葬礼。

  唉!

  看着她躺在病床上的尸身,我仿佛又回到躲藏于木箱中的那个下午。当时乌鸦敲响汽灯,它澄黄的喙撞击玻璃,圆而深邃的瞳孔望着我,询问道:

  派丽可,历史的三个下午是什么?

  未等我做出回答,它已说出答案之二:一个是盛满毒芹汁的酒杯;一个是十字架的锈钉。

  至于第三个呢?

  我们至今仍未做出回答。

  不过,人生就像在时钟上旋转,一圈又一圈,无穷的时间总能伴随我们找到答案。

  “这是我送走的又一个人。”我对邓布利多说。

  他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说:“我们总是在做道别。”

  “即使我无法理解她,但是她从未冒犯过我。”我说,“我希望道别就此为止。”

  邓布利多嘴角下撇,过了一会,又露出笑容。他靠在我们面前的栏杆上,姿态十分放松:“派丽可,‘失去’是人之常情。”

  “没有人来制止一下吗?”

  “什么?”

  “死亡。”

  九号床的病人又开始嘶吼,那种竭尽全力的哭嚎将整栋楼层填的满满当当。这里令我感到窒息。

  于是我离开了,像个小偷一样躲回属于自己的房间。

  忘了它吧!忘了她吧!

  不!我错了。那天下午,我伤心地对邓布利多说,我已经决心忘了她。绝非如此,我当然没有忘记她。

  首先,让我们来揭示我绝对不愿意告诉邓布利多的那个秘密。我的母亲叫做迪明迦·伯德。我对老宅的水井讲述她的一切,全都是实话。我对自己的母亲的描绘也是确切的。她既愚蠢又狡猾,顽固又轻言放弃,还要加上一条,她是个难以付出代价的女性。

  迪明迦千方百计地打探林吉的下落,自然是一无所获。她只能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中,过起原样的生活。

  当然,她恐惧我,她爱我,她像丢弃垃圾一样丢掉我,让我跟着莱丽莎过着孤儿样的生活。

  然而,当肮脏的积雪从马路和人行道上散去,当带着腐败气息的春风从气窗里吹进来,迪明迦的思念比冬天更加强劲起来。

  她终于愿意见我。

  她常于冬日哭泣,难以想象我是死是活。随着这种绝望时节的迁移,她不免总在日落黄昏时想到,她正在与思想中的死者难舍难分。

  必须将她忘掉,或者自己死去。只是不能这样苦度光阴。忘了她吧,无论如何忘了她吧!然而,从出生起所吮吸的那口乳汁以来,子嗣总是那样令人难忘,这便是痛苦的理由。

  “我犯了同样的错误。”迪明迦坐在壁炉前望着火焰说。她生起火炉是为了怀念她与林吉相见时点燃过的炉火,“为什么那夜我要离开?为什么?真是犯傻,第二天我就回到那里,我没有食言,可惜已经晚了。是呀,我回去了,就像马太一样,只是太晚了!”

  当然,这些全是傻话。即使那夜她留下来,情况就会变得两样吗?她能够挽救我吗?

  多么可笑!

  我真想这样大声说,只是对于这个怪物不忍心说出口罢了。

  星期五那天,特里劳妮的死亡像是湖心中投入的一颗石子,除了激起小范围的讨论外,没有任何波澜。乌姆里奇在其他教授的课上窜来窜去,据说她抓住接替海格教授的那位女士讨论教授失职,另外还发生许多莫名其妙的事。

  就在那天,我在自己的房间内醒来。

  死亡的阴影已经离开我,因为我有一种预感:今天终于要发生什么。

  我在心中呵护这一预感,生怕它也离我而去。

  “我信!”我捏着钢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庄严写着,“我信!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我喃喃自语,跌跌撞撞爬上塔楼。望着被阳光照得通红的地砖,不知所措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黑湖的水安静地盛放在石头边,等我回神的时候,我正光脚,啪嗒啪嗒地踩着湖水。我哼着歌,大概是《在十字架歌》的某一段——我记不清了,它总是与我的劳动结合在一起。

  于是我倒在水地里,伸开双肢躺着。从远处传来一阵扑棱声,我反应过来:我在恐惧。

  嘿!我已经有太多东西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的伟大构想,我的未尽计划——即使对他人来说,这是愚蠢渺小的——然而此事之于我,确实一个宝藏。

  好不甘心啊!

  我摇摇晃晃起身,却感觉身下的淤泥再竭尽全力地挽留我。城堡的梯道上已空无一人。

  “还得去!还得去!”我想着,走下楼梯。

  我耗掉属于自己的整个夜晚,而这一夜别人却在享受生命的曼妙之处,我从来都明白,这一夜已无法挽回。

  只要从烛火下望望湖水,就知道今夜已一去不回。家养小精灵忙着打扫地板,桌边有几只乱窜的猫,也一只只是早晨的模样。

  好吧。

  我躲在沙发下,仰望还残留着月光的湖水。

  过了六点钟我就忘记她。

  在混乱中,我扯出曾经未寄给莱丽莎的信件——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已经忘记了。上面写着:

  原谅我并尽快忘记我吧。我永远离开你。不必找我,那是徒然的。我已变成女巫。我该走了。永别了。

  我怀着释然地心情走回卧室。

  忘记!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