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同事之后 第58章

作者:望八爪 标签: BG同人

  风雨欲来的气息,在一向温柔的张将军强硬下令,让某边境星的全体居民移民之际,达到巅峰。

  联邦落下第一场雪时,蔚舟将自己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足以独当一面的赛琳娜,然后捏紧了手里的伪造身份卡,独自一人坐上了去往帝国的星舰。

  她离开帝国时,也是一个雪日,那时她安慰江澜:

  “纵于雪下,万物也生”。

  可如今,她的心渐渐被飘扬而下的冰花掩埋,彻骨的寒冷封存生机。

  她终是错过了玛格丽特花开放的季节。

  星舰迎着落雪起飞,蔚舟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寰宇,回忆起林勋那份文件里的译文。

  她看了太多遍,几乎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林勋少见的没有以骂声开头:

  “唉——你说你俩这事干的,愁得我头发都多掉了几根。

  我和死毒蛇辛辛苦苦帮你们销毁证据,结果你们倒好,搞个孩子出来,这他小宝贝的能瞒的住才有鬼!

  贵族要保颜面,军部要保江主,江主他自己又要保孩子,何解?无解!只能这么僵持着!

  那孩子过了头三个月,对父母双方的信息素需求量增大,可你非但没能按时回来,还搞出个通缉令,江主受了刺激,被停职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猫在外面饿得喵喵叫他也不管。

  头两天我们还好声好气劝着,第三天实在怕他饿死,把死毒蛇的小娇花叫来,破了门让他进去看看,找了一圈,最后发现这人缩在你的衣柜里睡着了。

  看他可怜巴巴的那样,我都懒得骂他。

  第四个月他还只是排斥其他alpha,我们能让彦枝去给他送饭。

  到第五个月,他开始排斥所有人,连给他检查身体的医生也不行。人家医生全身包裹,一点信息素也没露,只是见了一面,他就高烧了好几天。

  你家那只猫也是个奇葩,江主躺在床上烧得昏迷不醒,它叼了两根小鱼干放在他枕头边上,这是要用鱼腥味把他熏醒吗?

  这个月实在不行了,再拖下去大人也要垮了。医生说孩子快七个月了,差不多成型了,我和死毒蛇还有老大,三个人商量了一下,让医生给他做手术,把孩子剖了出来,放在营养箱里养着。

  是个小女o,太小了看不出来长得如何,不过我听人说刚出生的孩子都是黑的,但她是粉白粉白的,应该不会太难看吧?

  江主给她取了个名,叫蔚黎,黎明的黎,小名阿狸,狐狸的狸。

  没看出来,他还挺有取名的天分,等哪天我有了孩子,也让他帮忙参谋参谋。

  咳咳,歪题了。小阿狸发育不良,现在只能靠各种营养液吊着命,医生说身体器官好养,但五感这些东西,得细细调理。

  江主是指望不上了,我看他有些疯疯癫癫的,天天喊猫的名,猫过去了他又嫌弃。

  好吧,死毒蛇叫我不懂就离远点。

  幸好小丫头招人喜欢,眼都没睁开呢,就把彦枝迷得不行。他刚好今年毕业,空闲时间多,天天跑去跟小阿狸说话,死毒蛇居然还挺支持。

  哦,原来他两在备孕,拿你的崽子当练手呢。

  烦死了,一群狗东西!敢情就我一个还单着?等着吧,明天我就脱单给你们看。

  话说,你还回得来吗?回不来我可就劝江主去洗终身标记了,大好年华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的脸摆在那,即便带个孩子也很吃香的。

  还有,你最好是把赛琳娜送回来,我们忙得要命,叫她顶你原来的位置吧。

  先这样,我在劝陛下同意通商,若是成了,咱们就不用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了。 ”

  直到蔚舟踩上帝国国土,林勋的字语仍在她脑海里盘旋。

  在她初初得知江澜有孕时,对小宝宝的存在仍只有模糊的概念。直到小宝宝降生,确定性别,拥有自己的名字,林勋描述中那些虚弱不堪的字眼才真切落在她身上,也砸在蔚舟心底。

  她在挡着脸穿梭于帝都星街头时,仍旧忍不住思索江澜给小宝宝取名“蔚黎”的深意。

  她以一句“不愿见其余同胞失去启星初上的黎明”为由,远赴联邦,江澜支持她,却又暗暗希望她“未离”。

  这份猜测催她脚步加快,再加快。

  可是景园没有人,江澜家里也暗着。

  帝国拥有和联邦截然不同的季节特色,此刻正值盛夏,外面酷暑难耐。

  蔚舟有一瞬茫然,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下,心道江澜该不会搬去了总司,若真是如此,她可没法进去。

  一时间,她将江澜可能的落脚处全想了一遍,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回了天狐星。

  好心的路人经过时,见她缩在角落,喘气声明显,询问她是不是低血糖,即便她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依然坚持留下一颗糖。

  蔚舟攥着那颗奶糖,手心的汗浸透包装纸,奶油黏腻地融了一手。她再一次回忆林勋的译文,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彦枝既然能随意进出,必定不会在总司。

  对了,还有她的房子!

  她先入为主,认定自己名下的财产必定全数被收缴了,但她给过江澜房门密码,相当于与他共享主脑控制权,他完全可以随时更改房子的归属。

  蔚舟猛地起身,竟真的眼前一黑,于是将手里那颗糖连着包装塞进嘴里,看准方向疾步而去。

  她在楼下等到天黑,避开电子眼从外墙爬了上去,卧室的飘窗装的是逃生玻璃,输入密码就能自动开启。

  蔚舟眨了眨眼,缓解汗水滑进眼睛的刺痛,单手扒着墙,悬在高楼外壁,小心输着密码。

  “开启成功,请您尽快逃生。如需官方救援,请按1 。”

  蔚舟爬进窗子,室内清凉的气息扑面之时,她终于见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

第62章

  卧室的窗帘有两层,一层贴窗的白纱,一层落地的遮光帘,此时遮光帘没有关紧,露着两指宽的缝隙。

  今夜月色不盛,霓灯却一如既往地长亮,透过缝隙洒了点微光,正好落在床上那人熟睡的脸上。

  蔚舟跪坐在飘窗台上,隔着一卷窗帘,愣愣地看了他许久。一周有余的奔波,终于将这份日思夜想的距离拉成了近在咫尺。

  直到背后被微风拂过,她才如梦初醒,反手关窗,再轻手轻脚踩上地板,转去卫生间洗净手脸,慢慢接近床边。

  江澜侧身躺着,严严实实地盖着一床冬用毛毯,眉头微皱,看起来睡得很不踏实。

  alpha的手压上毯子时,摸到了鼓鼓囊囊的触感。她疑惑了一瞬,没从中间掀,只抬起毛毯尾端的一角,借着聊胜于无的散光看了眼。

  男人小腿下压了一件叠得规整的军服,再往上,又是一条长裙,裙角被整整齐齐地塞在方块里。

  显然易见,他整个人都睡在这堆拼图一般的衣服上。

  单膝跪在床边的人瞳孔微缩,快速眨了眨眼睛,将水光逼了回去,一手摸上军服,用力将几个硬质的扣子扯了下来。

  他腿上不仅有压出来的痕迹,还有细密的汗珠,失去被子后,无意识地缩了缩。

  蔚舟这才后知后觉,房间里气温很低,不像是恒温器的默认温度。

  大概是为了配合这条毛毯——这是她给江澜咬终身标记那天,暂时裹在他身上蔽体的。

  蔚舟心里又是一痛,强忍着苦涩,将毛毯盖了回去,矮身坐在地板上。细密的愈创木气息悄然浮现,带着积攒八个多月的思念,往omega身上裹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江澜似乎瘦了些,下颌的线条比之前更明显。

  即便他看上去睡得很熟,蔚舟也没敢往他脸摸,只悄悄塞了几根手指,搭在他手心里,甚至没有压实,虚虚挨着。

  当目光所及只余一人时,凝滞于离行前的记忆又被翻开。那时笑着承诺的花开,在八个月的分离中腐烂成泥,化作此刻的伤感,终于轰然爆发,叫她情不自禁地埋进床褥里,肩膀颤抖。

  久别不悲,乍相逢,才悲。

  万家沉眠的夜晚,一位风尘仆仆的归来人坐在爱人床边,压着声在床褥里埋了许久。

  直到双腿酸麻,她才收拾好情绪,给江澜掖好被角,摸着黑去了客房。

  客房的门虚掩着,门内透出一点柔和的暖光。

  她轻轻推门,屋内开着一盏壁灯,入眼是一座体积不小的营养箱,代替原本的床铺,落在房间正中,旁边放着一张懒人沙发,内里深陷,显然常有人坐。

  营养舱被改造过,底座换成了可晃动型支架,有些像婴儿的摇摇车。上半部分是全透明的玻璃材质,表面躺着……一只猫?

  蔚舟脚步很轻,却还是被警惕的小猫发现了,它转了转耳朵,没等转身就先炸了毛,回头正要龇牙,又在看见来人的瞬间恢复成无害模样。

  完全长成成年体型的狮子猫,后腿踩在营养箱上一个借力,扑向许久不见的女主人。

  这一举动可把蔚舟吓得不轻。

  她一手接住猫,疾步上前扶住营养箱。

  底座钉在地板上,没有翻倒的风险,可她担心剧烈的晃动会吵醒里面的小宝宝。好在摇动装置设计优秀,这么大的力度也只是让箱子小幅度晃了晃。

  蔚舟的心脏砰砰直跳,久久不能平复,偏偏粥粥还扬着嗓子喵喵叫,她只好把猫往怀里按了按,低声道:

  “小猫咪,乖宝宝,别叫别叫,嘘——”

  蔚舟顺着毛摸它后背,又去挠它下巴,终于让它闭了嘴,爪子勾着衣服,躺在她怀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她这才有空凑上前,去看营养箱里的小人。

  的确如林勋所说,她皮肤很白。也正因为如此,那插了满身的细管才尤显突兀,衬的她像个易碎的洋娃娃一般,安静地躺在里面,连呼吸都很微弱。

  算算时间,她已经出生两个月了,身长却还比不上蔚舟的手臂。眼皮紧闭,不知是在熟睡,还是压根没有睁过眼睛。

  蔚舟翻了翻一旁的数据记录,她是在生死场里趟过十几年的人,看得懂基本的人体数据。总体上,这个小婴儿虽然各项数据都处于健康线之下,却没有哪项逼近红线,属于细致调理就能养回来的范畴。

  女alpha长长松了口气,单手托着那十几斤的胖猫,弯腰贴近了玻璃。

  一股很奇妙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她与这个孩子的相遇,隔着整个妊娠期的离别,以及动荡不安的时局,像是一场不合时宜的擦肩。可分明两周前她还在另一片土地上忧心人类的存亡,此刻见到这个面容稚嫩的宝宝,又释然许多。

  生命是如此复杂且精妙的事物,以细胞催生血肉,长出四肢,再生出灵魂。血脉勾连间,厚重却又轻巧地诞生了下一代。

  她总担忧时间太快,自己还没能找出应对星空兽危机的策略,可族群的延续是一场莫比乌斯环的喻言,看似陌路,实则一直行进在同一条路上,承担着相同的使命与责任。

  在寰宇面前,我们渺小又脆弱,却也坚韧并顽强,这一代无法完成的任务,还能交由下一代继续执行。

  只要一息尚存,人类便生生不息。

  营养箱是全封闭的无菌环境,初为人母的alpha碰不到她,只能将手心贴在玻璃上,用眼睛描绘她的模样。

  粥粥觉得好玩,也伸出一只雪白的绒爪,按在上面。

  蔚舟噗嗤一笑,正要收回手,却见手心与猫爪的间隔里,小宝宝突兀睁开了眼睛。

  蔚舟:“嗯?”

  粥粥:“喵呜?”

  蔚黎很乖,睁眼了也不哭,安静地观察面前这一人一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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