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豆豆
有了雨山莲的打岔, 至少现场的气氛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
“我看,大家还?是挨个进行一下自我介绍吧。”一位穿着和服,做传统打扮的男人提出了建议。
关于这点大家都没有意见。
“既然是我提出的, 就从我先开始好了。”穿着和服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叫时田崇, 现?在在北海道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建筑公司,父亲是排行第二的时田望, 同时我也是时田家孙辈中第一个出生的。”
他用非常慈爱的眼神看着时田丽莎:“静香, 你刚出生的时候, 一直都是我哄你入睡。”
时田丽莎露出了无语的表情,“啊, 我记得你,听我妈说过, 大家住在一起的时候,二婶每天都在炫耀自?己生了时田家的长孙。当初要?求分?遗产的时候, 也提出了因为自?己生的儿子是长孙所以必须多拿的无理要?求。”
她上下打量着时田崇, 挑剔的说道:“你之所以打扮成这样, 也是想强调你比我们都要?大的事实吧。其实不用强调, 就你这张脸,谁看都知道就你年龄最大。”
时田崇万万没想到刚发?言就在时田丽莎身?上踢到了铁板,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绞尽脑汁的在想反驳的词, 但时田丽莎已经代替他把握主持大权了, “他说完就轮到你了,那个戴眼镜的, 你是什么工作?”
“诶,我吗?”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似乎不习惯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连连倒退几步,用比蚊子还?要?小的声音哼哼唧唧的说道:“我……我叫时田琥珀,目前是一名漫……小说家。”
原来?她就是时田琥珀啊,如果摘下眼镜的话?,一定是个美人。金田一三?偷偷瞄了眼诸伏高明,后者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时田家那几位身?上。
“看来?是大伯的女儿。”时田崇刚刚被丽莎打击的自?信心又?活过来?了,哈哈大笑:“我记得你以前胆子还?算大,怎么现?在越变胆子越小了。”
“……”时田琥珀嗫嚅着说了点什么,但声音比刚才还?小,根本没人听清楚。
“那么,站在角落的那两位呢。”时田丽莎没有理会时田崇,将目光投向?了角落站着的那两位。
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冲锋服,看上去很像登山的旅客。
“时田大介,旁边是我的姐姐,时田奏。我是三?流的电竞选手?,她是三?流的演奏家。”时田大介飞快的回答道,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气得时田奏伸手?拧了他一把,痛得他龇牙咧嘴,秒变颜艺表演。
“三?伯家的孩子。”时田丽莎秒懂。
“时田术我已经知道是谁了,那么,你们两位呢?莫非是五叔家的孩子?”时田丽莎终于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台阶上的金田一三?和诸伏高明。
小山健一代替他们解释道:“这位金田一三?小姐,是时田术先生的女朋友,而诸伏高明先生,则是琥珀女士的男朋友。”
忽然被cue,时田术和时田琥珀都有些?脸红。但时田丽莎来?回打量着他们四个,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吗?可是,我怎么感?觉金田一小姐和诸伏先生看上去比较像是一对?”
“……”
气氛一度很尴尬。
“可能是站位问题吧。”诸伏高明将没走完的那两节台阶走完,走到了时田琥珀身?边,“丽莎小姐,我是琥珀的男朋友,金田一小姐也是术先生的女朋友,如果你弄错的话?,我们四个人都会很尴尬的。”
老实说,现?在就已经够尴尬了。
时田丽莎无不可否,“随便,我只要?和我家亲爱的在一起就好了。”
“我也是,和丽莎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幸福。”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很快就变成了连体?婴。
“咳咳……”时田崇单手?握拳,不大自?在的咳了两声,可惜,那两人根本不搭理他,照样腻歪,他刚领教过时田丽莎的厉害,不愿意再领教一回,干脆直接无视他们,选择和小山健一说话?:“小山先生,之前那位律师电话?联系我们的时候曾经说过,必须要?达到足够的人数,才能宣读遗嘱,我想问一下,现?在有没有达到规定的人数呢?”
小山健一连忙说道:“关于这点,黑崎律师在今天早上已经和我说了,虽然原则上必须要?六兄弟的后辈全部在场,但如果少了一人或者两人,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只有时田远先生的孩子没有抵达,按照要?求,我们可以先宣布时田先生的遗嘱。”
“那就快点宣布吧。”时田丽莎催促道,“这么偏僻的乡下地方我可不愿意多待一天,早点念完,让我继承该有的那部分?。”
“别这么急啊。”时田丽莎刚刚怼了他,这次,时田崇总算能报复回去了,“你可别忘了,这个遗嘱是六叔写的,当年他吝啬到连我们父亲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股份都不准带走,谁知道我们能从他手?上继承到多少钱。”
说完,他还?有意无意的瞟了眼时田术:“你这么想要?钱,不如先学着嘴甜一点,讨一下未来?时田家主的欢心好了。”
“开什么玩笑!我接到的电话?可是说人人都有份,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时田大介打了个哈欠,“我昨天才忙完这个赛季的比赛,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睡,不管遗嘱写了什么,先让他拿出来?念完不好吗?一定要?这么吵来?吵去吗?”
“没错。”时田奏扬起了下巴,语气冷淡,“请快一点吧,我也要?赶回东京,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演奏会。”
“是。”小山健一忙不迭的答应道,“我现?在就带你们去黑崎先生所住的小屋。”
“什么人啊,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居然还?要?我们去找他。”时田丽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时田崇觉得她难得说了一句不错的吐槽,不过,“黑崎这个姓氏,你有没有觉得听上去有点耳熟?”他问的是旁边的时田琥珀。
“啊?啊!我,我吗?”时田琥珀给出的反应像是恨不得掘地三?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好像,好像是有那么点……”说句话?的功夫,她已经跑到诸伏高明身?后,只小心翼翼的露出了一双眼睛。
时田崇:“……”
本来?还?想问一下她有没有想起什么的,现?在他放弃了。
黑崎律师所住的小屋就在别墅的右侧,从大门出发?,只要?十分?钟就能走到。
“以前那边好像没有建什么木屋。”时田崇作为时田家孙辈里最大的孩子,非常主观的通过自?己的记忆给出了评价,“这里原来?只是一片荒地,我记得这片土地的土壤都不太好,我母亲曾经尝试过在这里种花,但没过多久花就枯死了。”
虽然有一条河,但水位很低,而别墅的地势则偏高,土壤环境很差。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时田奏也插嘴道:“当时他们好像还?商量要?把这块地卖掉,可惜爷爷不愿意。”
“不是祖产吗?”一直以为这里是时田家祖传大本营的时田术忍不住提问。
“没一点经济效益算什么祖产。”时田崇摆摆手?,“你不懂,当时只有爷爷想要?保留这块地,不准别人玷污它,其他人都想要?把它卖掉。”
金田一三?用鞋尖碾了点土,若有所思。
“到了。”小山健一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用石头和木头做成,屋子很小,只有两扇窗户和一扇门,但门和窗此时都严密闭合着,就连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黑崎先生!黑崎先生!”小山健一上去敲门,可是,怎么敲里面都没有应答。
“他不会是睡着了吧?”时田丽莎一脸怕麻烦的厌烦表情,“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啊!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可不是看他睡觉的!”
“黑崎先生才不是这种人!”小山健一反驳道,“黑崎先生年纪大了,睡眠很浅,有时听到我的脚步声都会醒。”
说完,他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担忧:“黑崎先生?黑崎先生?你在里面没事吧?!”
他用力拍打着门,并试图打开窗户,可惜,门窗都已经被人从里面锁死了,外面根本打不开。
小山健一着急的样子逐渐让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安了。就在这时,时田崇眼尖发?现?木屋旁边有一把斧头。
“你让开。”
他直接选择了砸门。
铁斧劈在门上的声音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没多久,门上凿穿了一个洞。
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黑崎先生还?是没醒。
时田崇从洞口看去,只见老人背对着他们卧倒在桌上,像是睡着了。
“黑崎先生!黑崎先生?”
没有应答。
众人心里均是一沉。
时田崇想把手?伸进洞里解开门锁,诸伏高明抢先一步,“我戴了手?套,还?是我来?吧。”
他的手?套显然是全新的。时田崇一开始有些?不解,慢慢的就变成了了然,“没错,还?是你来?吧。”
诸伏高明将手?伸了进去。
老式的门锁,虽然从里反锁了,但是不难打开。
门吱呀一声开了。
站在门前的众人,却谁都没有了往前走的勇气。
屋子里,淡淡的异味传来?,令人下意识的觉得难受。
“除了我以外,其余人都站在门外等候。”
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准确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走了过去,尽量以最小的代价不破坏房间里的任何痕迹,走到老人身?边时,尽管早有预料,但他还?是心底一沉。
“他死了,是被人杀害的。”
脖颈被人割断,再用被子裹了起来?,血迹滴在了被子上,仍旧湿润。
“预计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杀了他。
现?场先是一静,紧接着,时田丽莎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她叫得很难听,但没人有力气吼她。
还?没等他们从这一场谋杀案中回过神来?,不远处传来?熊熊大火。
“那是……桥的方向?!!!”
第34章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大火笼罩了整座桥,这时冲过去, 只会葬身火海或者坠入湍急的水流中,生还的可能性极低。
“电话!对了, 我们要赶紧通知警察!”时田丽莎的智商终于上线了。
“没?用的。”诸伏高明脸色难看,“信号不知道?为什么, 已经被屏蔽了。”他手上还拿着一只手机, 上面是熟悉的110, 显然是在发现命案之后就采取了报警的措施,可惜并没?有用。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困上一辈子吗?”时田崇的声音也有些变了, 原先胸有成竹的模样?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开什么玩笑!再不回去, 我的公?司就……”
他红着眼睛想要往前冲,周围几个人见状连忙齐心协力压住了他, 防止他真跑到火海里。
“这么大的火, 应该是有人往桥上浇了汽油。”
时田琥珀脸色一白:“难道?是有人希望我们都死在这里吗?就像二?十三年前那样??”
提到当年那场事故, 在场的众人均是脸色一变。
“那是什么?”雨山莲眼尖的发现桥旁边的一棵树上好像挂着一块白色布条。
“一块破布条而?已……亲爱的, 你不要离我太远,我害怕~”时田丽莎原本不屑一顾,见雨山莲朝布条的方向走去, 她也急忙发嗲跟上了他。
别看雨山莲一副非主流的模样?, 但他意?外的很会爬树, 三两?下?就爬到了布条的位置,轻轻巧巧将其摘了下?来。
时田丽莎仰着头在树下?看得很揪心:“亲爱的, 你慢点,小心啊!”
她的担心并没?有发生, 雨山莲完好无损的从树上爬了下?来。
他打开了布条,脸色就是一变。
只见白布上,用新鲜的血液写着:
‘二?十三年前的孽债从未结束,罪的工价乃是死;唯有神之恩泽,才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