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豆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次单纯的找人, 一下子变成了凶手缉拿大会。金田一三偷袭时田琥珀时的果断和狠辣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现在哪怕诸伏高明他们是好人, 他也?有些坐立不安了。
“琥珀小姐还?有雨山先生?,难道?都是凶手吗?”
“凶手怎么会有两个人?”
“健一先生?去哪了?他和你们是一伙的吗?”
时田术感觉自己就?像狼人杀里的村民, 即使有人出面指认凶手,他也?总觉得这盘游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昏迷状态的时田琥珀无?法出声喊冤, 清醒着的雨山莲倒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所以, 这么多人里, 我?最讨厌你了。”他看?着时田术, 表情轻蔑,“我?最讨厌你这幅一无?所知的蠢样。”
“明明事?实就?摆在眼前也?不愿意去相信,一心?只相信着什么和平, 美好。只要不符合你心?意, 哪怕是你最亲近的人, 你也?不会去面对。”
他甚至向金田一三投去了怜悯的眼神,“看?清楚了吗?你全心?全意护着的只是一个胆小的懦夫罢了。瞧瞧, 明明是你保护了他,可他现在甚至不愿意和你站在一起。”
在金田一三袭击了时田琥珀后, 时田术就?下意识和她拉开了距离,这点,连他本人都没发觉。
此时被雨山莲点出来,他的脸瞬间有点火辣辣,下意识想去看?金田一三的表情,但这个曾经喜欢过的女生?只是无?所谓的插着兜,宽大的兜帽挡住了所有来自外界的视线。
“难道?你的所作所为就?称得上英勇吗?”时田大介生?气的吼道?,“一个躲在暗地里的杀人凶手在这里洋洋得意什么?”
“躲?”
重复着这个词,雨山莲的表情逐渐嘲讽,“你觉得我?是在害怕你们吗?”
“我?只是想多享受一会你们恐惧绝望的模样。”
话刚落音,时田大介一拳砸在雨山莲脸上。
被砸到的地方瞬间红肿,但被砸的人只是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笑着挑衅:“怎么?这就?是你的报复?我?可是一点都不怕。”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你姐姐死之前是什么样子吧……”
“你这个混蛋!”
不等他说完,时田大介又一次扬起了拳头。
“大介先生?,请冷静点。”
诸伏高明赶紧拦人。一次袭击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眼看?时田大介想把人往死里揍,他就?不得不出来阻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也?许还?活着的健先生?。”
“健?”雨山莲呵呵一笑,语气恶劣,“放弃吧,他早就?死了,难道?我?还?会留活口吗?”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埋尸的地方在哪里吗?”金田一三开口道?,“不是说想看?见我?们害怕绝望的样子吗?现在你都被抓了,想看?我?们绝望也?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不给我?们看?尸体不是会很?可惜吗?”
雨山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觉得我?会这么简单的告诉你们吗?”
“我?可是一直在享受着这场杀戮。”
“他已经死了,但只有一直找不到人,才会让你们真正绝望。”
他嘿嘿笑着,刚刚时田大介的那?一拳打破了他的口腔,鲜血混合在牙缝里,疯狂而夸张的笑容让他像一头噬人的巨怪,令人胆寒。
时田术畏惧地别开了目光。
“随便。”金田一三没事?人一样摊了摊手,“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一开始大家会害怕只是因为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但现在凶手都抓起来了,你觉得我?们会怕你吗?”
“再有两天警察也?会上来,既然人已经死了,尸体也?找不到,那?就?等两天后的警察吧,反正现代科技下,各种?仪器扫一遍,就?这么一小片地方,找一具尸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她就?开始招呼其他人带着两名?凶手回去。
犹豫的时田术甚至还?被她拉了一把,“别愣着了。说到底,时田健和你能有什么交情。你用不着自责。哪怕现在找到尸体我?们也?只能把他放在原地,早一点找到人和晚一点找到人压根没有区别。”
“走吧。”沉默片刻,诸伏高明也?开始招呼时田大介,“金田一小姐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没说错。”
时田术一脸呆滞。
“等等,”雨山莲急了,连忙改口说道?:“说不定?他还?没死,放着一个活人不去管,你们以后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吧。”
“杀人的是你,我?们为什么会受到良心?谴责?”金田一三冷静反问,“如果他健康,两天时间也?没那?么快饿死。如果他被你们捅成了重伤,在没有医疗的情况下,很?难熬过这两天。”
“所以,”她又打算走了,“救和不救差别都不大,没什么需要纠结的。”
“这话有道?理。”时田大介噗嗤一声笑了,“反正我?姐已经死了,时田健和我?虽然是亲戚,但也?的确只是相处了几天的陌生?人,我?还?要活着去照顾病床上的养父,没必要听一个凶手颠三倒四?的谎话。”
他不但自己走,还?上去叫一脸纠结的时田术一起走。
三比一,时田术虽然纠结,但基本被说服了,乖乖地跟在他们身边,两个人一起架起时田琥珀,准备下山。
眼见事?态没有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特别是时田大介和时田术两个人看?上去没有一丝焦虑,雨山莲生?生?扭曲了一张脸。
“你,是警察吧?好像还?是警部?。”他只能刺激诸伏高明,“丢下生?死未卜的受害人,你不会觉得羞愧吗?”
“不。”在雨山莲看?不见的角落,诸伏高明那?双凤眼里装满了狡黠,“严格来说,我?也?属于此次事?件的受害者。而且,你刚才明明说过时田健已经死了,在场的几个人都可以帮我?作证。”
雨山莲一噎。
“我?想,琥珀小姐应该有和你说过吧,我?的破案率向来很?高。”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上面那?些领导,只要抓到了凶手,案件就?算是侦破了,其余的事?情,倒也?没那?么重要。”
他甚至一本正经的向雨山莲道?谢,“抓了你,我?的履历又可以添上漂亮的一笔了。将来升职的时候,我?会去监狱专程谢你的。”
这话让雨山莲恨得直磨牙,“我?就?知道?,你们警察,都不是什么好人!”
“过奖。”
“我?知道?,你是想刺激我?是不是?刺激我?就?能从我?嘴里得到时田健的位置了。”
诸伏高明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明晃晃地露出了疑惑。
“不然,你在我?面前露出这幅嘴脸能有什么好处?呵,你等着,我?一定?会和你那?些同僚,还?有媒体好好宣传诸伏警部?的见死不救。”
“想法很?好,不过……”
“没人会相信一个杀人犯的话吧。”
诸伏高明故意顿了顿,朝他露出一个格外和善的笑容,“我?只要把责任全部?推倒你身上就?好了。”
后者一窒,突然崩溃大喊,朝着诸伏高明,更是朝着前面走得远远,一直没回头的那?几个人:“后山山洞!我?只是把他绑在了那?里!但你们如果不去救他,他一定?会死!!!”
“真是的。”走在前面的金田一三默默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他打死都不会说呢。人果然还?活着。”
“诶?果然?”
“从我?们昏迷到现在,也?没过几个小时。又要伪造现场,又要串通编造谎言,还?要时刻注意我?们会不会提前苏醒,掐点叫醒我?们,怎么看?都不太?容易吧。”
“但是,杀人的话,不是一瞬间的事?情吗?”
“杀人是,但杀完人后调整情绪没有那?么快。”金田一三淡淡解释道?:“雨山莲先瞥开不提,时田琥珀的情绪并没有控制得那?么好,提到前面几个死者完全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各种?小动作很?多,但提到时田健的事?情,她倒是逻辑非常清晰,看?上去很?平静也?很?轻松。”
“她这种?性格的人,即使只是个帮凶,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也?没办法在几个小时内就?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表现得那?么淡定?。”
“所以,你一开始就?猜到了健还?没有死?刚刚是在诈他?”时田术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又看?向时田大介。
后者耸肩,“我?可没这么厉害,是诸伏警官在后面偷偷给了我?一个暗示的眼神。”
所以他马上就?懂了,配合着开始演戏。
“……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时田术自闭了。
“你如果配合我?说话,就?太?假了。总要有人显得真一点。”
“但是,你怎么知道?雨山先生?一定?会说出来呢?他如果一直犟着不愿意说的话,不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吗?”
“这个嘛……”
“我?曾经和一个性格很?恶劣的人渣打过很?长时间的交道?。”
“托他的福,我?学到了很?重要的一堂课。有些人杀戮就?是为了证明些什么,但如果一直没人在乎的话,他自己就?会忍不住自爆。”
“对付这种?人,只要抓准了他最在乎的事?情,就?会相当容易。”
时田健果然在山洞里。
找到他时,他正被人绑着,呼呼大睡。
第60章
虽然对这种情况有所?预计, 不过,看?时田健呼呼大睡的样子,大家心?里头莫名有点不爽。
时田大介很没良心地粗暴摇醒了时田健, 后者错过太多剧情,显然比时田术还搞不清情况,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被人扒得干干净净连裤兜都不剩什么了,
“大介先生?, 我这?是在哪?诶?我怎么被绑起来了?难道是有人想要杀我吗?可我不是时田家的人啊!”
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总感觉……连吐槽都不需要了。
“先回黑曜馆吧。”时田大介替他解开?绳子后忍不住捏了捏鼻梁, 略有点头疼。
遮住时田健的身影撤离, 后者这?才看?清旁边一群人的模样。其他人也就罢了,一动不动摊在地上的时田琥珀把他唬了一跳, 之后视线再转到雨山莲身上时他都没?有那么惊讶了。
山洞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一群人回到了别墅。
进?门后, 时田大介不声不响的把时田健的包从他房间里拿了出来,丢在茶几上, 包和茶几接触, 发生?咚的一声闷响, 像是一道雷鸣, 直接打在时田健的心?里。
“为什么要骗我们?”
虽然已经大概知道了时田健为何要化?名假扮成不相干佣人,但时田大介还是想听时田健自己说个理?由。
看?见包的瞬间,时田健早已瞳孔一缩, 此?时再听到时田大介的问话, 他结结巴巴的回答道:“那个……我其实也没?藏什么坏心?。只是想拿多一点遗产。”
“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他很快就抓住了当下?重点, 苦着一张脸说道:“我承认,我办成佣人不厚道, 我也的确有过那么一点点想法,可这?杀人和杀鸡鸭鱼是真的不一样, 我这?几天除了在厨房里动过刀子,其他地方是真没?动过啊。”
说着说着,回想这?些天的心?路历程,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委屈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在发现第一名死者之前,时田健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场死亡游戏的幕后玩家,表面上和大家差不多,实际上看?谁都很轻慢,充满了‘我是猎手’的优越感。
结果真死了人,他才发现,除了自己,好像还有更狠的大佬,这?时,他还有点幻想,觉得我藏得那么深,至少死的不会是我。
等到大佬杀红了眼,他这?才惊觉自己貌似不是猎手,甚至连猎物都算不上。在这?栋封闭的别墅里,他和其他人就是地里那一茬茬的韭菜,被人埋在地里都没?法长腿跑掉,只能无助的等死神的镰刀落下?。
这?种心?路历程起伏还是挺大的,光是想着这?几天的担惊受怕,时田大介就忍不住哭了,不过他害怕时田大介的拳头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只能不停抽泣。
一个大男人操着公?鸭嗓在那不停的嘤嘤嘤,无论视觉还是听觉,都挺糟心?。
相比之下?,时田琥珀醒来后默默流泪的样子倒显得有几分我见犹怜了,可时田大介宁愿看?时田健哭泣,都不想看?她?在那里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