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斗鱼
本是如此想的,但剩下的喜仙却都是好事之辈,见月老再次打哑谜,又见白浮面露失望,纷纷出言:“呀,你这老货,惯爱弄鬼。”
福星看着月老笑嗔:“话头且是由你提起,现在弄得这般不上不下,不光害得天女揪心,我们也跟着起急。”
“确实如此。月老,你怎可说话只说一半,太故弄玄虚了。“
说话的二十八星宿之一的牛金牛,她是一位样貌特别潇洒帅气的女性,今日与另一位星宿虚日鼠联袂而来。
虚日鼠是一个貌美端庄,令人见之可亲的女子,那种温柔的气质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与白浮这种表面伪装的温和完全不一样,因而对虚日鼠,白浮一眼就喜欢上了。
如果能和对方说上话就好了。
这边虚日鼠感受到了白浮的视线,回以一个儒雅的笑容,且见牛金牛这边已经和月老争执上了,便离开自己的同僚,来到白浮身前,轻抚一礼。
“天女贵安。”
虚日鼠不光外表端庄儒雅,就连声音也能听出她温和醇厚的本性。真是很难想象,她竟然是北方玄武大帝也就是荡魔祖师手下的星宿,在一众主掌杀伐的星宿中,出现这样一位女神,也是为了平和肃杀之气吧。
“星君有礼。”
白浮意识到自己怔愣多时,连忙回礼。她脸上露出懊恼,本想给虚日鼠留下好印象趁此相识,却不料出了这么大的糗。
正当白浮心中懊恼之际,却见虚日鼠轻笑一声,后牵住白浮的手道:“天女不需如此拘谨,我等与大圣同样交好,因而初见天女,便已心生亲密。”
“让星君见笑了。”白浮见虚日鼠如此热情,心中放松了不少。
而这时,牛金牛与月老高声争辩的声音将白浮与虚日鼠的注意拉过去。
牛金牛道:“诶呀,你这老货,怎恁不知变通!哪怕姻缘簿上还未显现真名,那为天女演算一番又有何妨?”
月老苦着脸道:“星君,我虽然执掌姻缘簿,却也不能随意插手,且涉及神灵姻缘,波及甚广,合该随缘才是。”
白浮:“……”
这位牛金牛这么热心肠吗?怎么比她这个本人还要对姻缘对象上心。
虚日鼠见同僚如此不着调,不禁汗颜,她长嘘了一声,而后示意白浮凑近。
“天女,牛金牛此举确实不该,但请天女息怒,虚日鼠也愿说出一件牛金牛之事,来向天女赔罪。”
白浮愣住了,其实她根本不生气,因为想听她八卦的神仙不止牛金牛一个,只不过像这样上前线作战的只有牛金牛一个,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外表那么文雅的虚日鼠,竟也这么……
“是何事?”白浮肃了表情,耳朵凑过去认真听。
先听八卦吧。
“牛金牛如此与月老争执,其实也是因以己度人,以为天女同样为自身姻缘之事所累,因而上前与月老理论。”
虚日鼠声音柔柔的,且说话很有语调带着一种独有的韵律,哪怕是在说些闲杂之事,都十分悦耳
“而如此这般,只因……她前些日子,与天孙娘娘起了争执。”
“天孙娘娘?”白浮一愣,这天庭神仙繁多,且别称甚广,虚日鼠这么一说,她脑子里还未反应过来。
“便是织女。”虚日鼠答道。
白浮一听,登时将目光锁定在于西王母身侧服侍的女仙,这一看,竟发现织女的目光其实一直注视着牛金牛,而本来正与月老起争执的牛金牛似是心有所感,竟回头与织女隔空相望。
然而对视的那一瞬,牛金牛仿佛是被烫到一般立即将视线收回,这使得一直望着牛金牛的织女不满非常,气哼一声,便一直瞪着牛金牛。
“这……”
难道牛金牛和织女之间有何私情?虽然震惊,不,不过好像也很合理……
牛郎织女的故事即便过了几世白浮也记在心上,虽然最出名的时牛郎偷衣服版本,但好像一开始,这对出名的情侣指的就是牛郎星和织女星,两人是天作之合。
而牛金牛,主牛宿,而牛宿其实由六颗星组成,那六颗星中最闪亮的两颗便是织女星以及牵牛星,所以……(注1)
白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虚日鼠想要向她祈求心中答案是否真实。
虚日鼠点点头,证实了白浮的猜测。这位温和的女神蹙眉,目光温和而忧愁的看向自己的同僚道:“牛金牛她……唉,真是冤孽,当年自牛金牛将落入天河的天孙娘娘救起之后,这两位便互引为知己,感情渐深。
但后来,天孙娘娘向牛金牛表明心意,牛金牛自此便一直在回避天孙娘娘,而天孙娘娘却紧追不放。这两人已互相拉扯数年,却仍旧没个结果。”
“这,牛金牛这般,可是碍于……”白浮看了一眼王母的位置,虽未明说,但虚日鼠却懂了白浮的意思,她隐晦的摇头道:“不知,但自那以后,牛金牛便对他人姻缘之事十分上心,或许也是受她与天孙娘娘之间的事情影响吧。”
白浮惊叹,她实在是没想到这趟王母私宴来的如此值得,竟听到这么大的八卦。
“虚日鼠放心,牛金牛之事我定会守口如瓶。”
白浮的保证却让虚日鼠莞尔,道:“我自是相信天女脾性,事实上牛金牛与天孙娘娘之事,我等同僚皆知晓,且天庭神仙大多闲适,想必……此事早就传入不少人耳中,只是未闹出大事,大家皆于面上充作平静罢了。”
啊,原来是大众之间秘而不宣的事情。
也是,就比如奎木狼和披香殿侍女之间的私情,不就直接下界了结此缘,而且他二人还充作西行之路的一难了吗。闹出这么大动静,众仙之间肯定都是心里有数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若牛金牛与织女之事乃是绝密,虚日鼠又怎会将此告诉相识不到一日的白浮?她不过是怕牛金牛的行为得罪了这位不清楚来历的天女,因而放出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来平复白浮的心绪罢了。
虽然说白浮也不是特别在意就是了。
“诶,罢了。”月老无奈的叹息,一旁的张仙与和合二仙见此,便嬉笑着搭腔。
“虽然月老不能翻看姻缘簿,为天女解惑,但我等同时施法,却也能为天女卜算出正缘于何方,到时候天女随着我等指使前去,自能与之相遇。”
“好,大善!”牛金牛听闻后非常替白浮开心,她目光炯炯的看着白浮,示意她上前些,后叹道:“天女有缘……自要珍重。”
其,其实……我跟你的情况可能不一样。
白浮看着面前一脸追忆之色的牛金牛欲言又止,想了想她还是闭嘴了,只点点头,在牛金牛欣慰的目光下走到月老面前,任由她帮着占卜。
其实这卜算的过程特别简单,月老跟其他姻缘神只在白浮手上点了点,而后就叹道:“西也,有缘人自现。”
哦,好的,我绝对不会去西边,不,我哪都不去!等散了宴会之后我就回家睡觉去!
本来听人八卦的时候白浮还挺开心,但现如今知道消息以后,白浮糟心的连宴会上的仙酒都喝不下了。
尤其是为让宴上增添喜气,那嫦娥竟然出口提议,要麟凤二仙召唤出百兽百鸟欢歌乐舞,增添气氛之后,场面真是一片混乱。不少仙人见此荒诞之举,心中实在烦闷,便放下手中礼物,直接开溜了。【注2】
白浮也在其中,反正她已经在宴会上露脸了,而且她送的袅袅三春香云脂,在说出功效之后,极得众位女仙艳羡,这份礼物送的得当,西王母对此甚是满意,因而不仅给白浮回了仙桃,在听说白浮想要蟠桃花瓣后,更是令青鸟使者前去摘了一兜子送给白浮。
重头戏已过,没什么好留的了。
出了昆仑,白浮直奔吐蕃,在扎基惊愕的目光中无奈道:“阿姊不必如此作态。”
“我还以,按照朱蛛儿你的脾性,不在外游历个几年不会归家呢。”
白浮翻了个白眼,随即从兜里拿出一半蟠桃递给扎基。
“好啊!”扎基看着那吃了一半的桃子笑骂,道:“想你是个没心肝的,我这般诚心待你,你却藏着掖着,便是予我桃子,不说整颗,却只得一半的。”
白浮摸了摸鼻子,道:“阿姊此话好没道理,谁人藏着掖着了,那西王母此次设宴乃是小宴,皆只每人陪了一颗蟠桃。就只这一颗,我还因心中思念阿姊没舍得全吃,留一半带给阿姊,却不料如此心意,竟被误解。”
说着,白浮哼了一声,作势要夺。
“好阿妹,难为这世上竟有你这般贴心人。”扎基笑着避开,将那半个桃子直接咬了一口,而且还特夸张的“嗯!”了一声,直道好吃。
两姊妹笑闹一阵后,扎基道:“对了,还未告知,那头小牛终是靠着自己的……嗯,毅力,被真武大帝特许留于武当山学艺了。其中也是多亏你附赠的珊瑚茜,那些北方武神很是看重,因而将他留下了。”
其实扎基想说的是,红孩儿靠着自己的死皮赖脸,仗着他脸嫩身弱,直接在武当山门前哭着撒娇打滚,那群武神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不得已,终于同意将红孩儿收下学艺。
“真是太好了。”白浮感叹道。
“嗯,那小牛信中还说,待他学成归来,便回吐蕃以便保护咱们两个姐姐,噗~真会说话,也不知在真武大帝门下学艺,是否能将他那油腔滑调的性子给磨平。”
“那就好,如此我也算是对得起圣婴爹娘了。”白浮长舒一口,这个世界只要是个男儿便对真武大帝推崇不已,就连孙猴子也一样。能在武当门下学艺,虽然说只是个记名弟子,但白浮心中可算是觉得对得起红孩儿了。
祝他自己努努力,能从记名弟子变成正式弟子吧。
“啊对了,阿姊,我此去昆仑,算出有一劫难,因而回家躲避。”白浮想到正事,不禁一脸严肃的告知扎基,她要在极乐天宫闭关冬……修炼之事一一告知。
“什么?”扎基闻言变得十分严肃,她问:“朱蛛儿,可是你的三灾已至?”
“不,没有。”白浮摆摆手,她好像和这里的人不一样来着,不用过三灾。但她每次突破都要掉一层皮,要算是经历九死一生的劫难了。
“那究竟是何劫难?”扎基面上十分着急,毕竟避灾可是大事,万不可马虎!
“情劫。”
扎基:“……”
若不是心中发誓要将朱蛛儿当亲姐妹对待,真想现在给她一拳!
……
就这样,白浮嘱咐过扎基之后,自己直上朱峰回去闭关冬……修炼去了。
冬日的吐蕃虽然不必耕种,但是因寒冷而冻死的牛羊却也不少,所以身为藏地的女神扎基亦不得清闲。她吩咐收下僧侣,并传旨意告知众生冬日之时切勿侵扰雪山安眠,否则便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自从白浮用袅袅三春香云脂将两个拜祭山神的夫妇容颜返春之后,白浮在藏地便成为了一个极为神秘的女神,且最受年轻女孩崇拜。
传言那座素日藏匿于云间的雪山之巅可通天际,那山的上面住着一位由雪化作的女神,她个性善良且慷慨,会施予信众黄金,最重要的是,只要她用手中的珊瑚草轻挥一下,便可让人返老还童。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因此许多人都祭拜那位雪山上的女仙,希望求得美丽的容颜。
这点白浮是一无所知,她已于珠玉殿睡得醇熟,不知山下民众的信仰,同时也不知道扎基此时被一个大麻烦缠上了。
“大姐!大姐!”
这一声声大姐差点让闲暇之余小酌一杯的扎基将口中之酒喷出来。
“谁?!”
扎基三目怒瞪,她想着究竟是何人,竟敢于她的大昭宫放肆,就见一个和尚打扮的猴头笑嘻嘻的窜进她的宫殿。
“你是……”
扎基上下打量着居然敢来到她面前的猴子,她记得这个猴头,当日前去与观音尊者碰面时,瞟过一眼,且对这猴头的事迹也算小有耳闻。
这猴子是灵山那帮佛陀为了向东土传教,因而选择的使者之一,就和她入藏一个性质。但虽说如此,扎基不觉得她和对方能有什么牵扯。
悟空笑嘻嘻的与扎基行礼作揖,而后道:“俺老孙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现如今奉命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想必大姐应该听说过。”
悟空说着,打量着四周金碧辉煌且梵音袅袅的宫殿,又见那天女佛母高枕于此,更让此地佛光满霞天,不禁心中暗叹,这位吉祥天女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贵态。
扎基脸色仍旧紧绷,但尚未发难:“孙行者,我略有耳闻,但我自认与你并无瓜葛,你这声大姐……呵,自是受不得你奉揖。”
悟空闻言双眼转了转,而后又笑道:“受得的,受得的。”
“大姐却是不知,我与那朱峰白女关系可比亲兄妹,而我那妹子又与大姐交好,因而自然连亲。”
说着,悟空高唱道:“大姐,请受老孙一礼。”
扎基揉了揉太阳穴,压下心中烦躁,问:“劳孙行者大驾,想必于我这大昭佛宫有甚要事,且道,若我能帮,必不推辞,但这声大姐,我可受不起。”
悟空对此根本不介意,他笑嘻嘻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说来惭愧,俺老孙出登贵地便是有事唠叨,按说因我那小福妹妹牵线,俺老孙也该提前下帖,做足礼数,再登高门。
但事出有因,我那师傅,于西行路上被一妖魔所抓,俺老孙本已打上门去,与其交战,发现那妖精神通平平,却有一圈子着实厉害,竟能吞噬法宝,就连俺老孙的金箍棒都被其套走,无奈何,俺老孙只得上天庭求助,却未料那法宝厉害,竟将天庭众人的宝物收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