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斗鱼
但看着眼前打搅他好事的夯货,还是忍不住刺道:“你这呆子,不守着师傅找我作甚?”
而八戒对此更是不屑,讥道:“哥哥啊,你可涎皮涎脸,自比花俏,当谁都爱见你?”
“嘿!”悟空闻言嗤了一声,回怼:“你这一手提不住两条鱼,一眼看不清两行书的猪头,果真是个顾前不顾后的,似你这般有事求哥哥,没事晾一边,平日不好好与我维系情意,待将来真求到俺老孙头上,看谁理你!”
八戒眼睛转了转,后又嬉笑着缠歪着悟空赔罪,他作揖道:“诶呦,我的哥哥啊,想是弟弟刚刚无状,在这与您赔不是了,只不过你离去了这般之久,我可不得来寻你。”
悟空哼了一声,受了礼这厢便过去了,他和八戒素来都是这般吵吵闹闹,互相回怼的早就习惯了。
“师傅如何了?”
悟空想了想还是正事要紧,便问。
“好着嘞。”
八戒摆摆手道:“你是不知道,自你走了之后,师傅本来还担忧着,但后来便被林中的树公,杏树精请去喝茶聊天,吟诗作对好不快活。我看那老和尚是乐不思蜀了,将取经大业忘了,也将那女儿国国王忘了。”
“你这呆子!胡说什么呢!”
悟空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但是才通了心意,现在却……
“悟空,唐长老在等你,你先过去吧。”
白浮看着面露难色的孙悟空轻笑道:“反正,来日方长嘛。”
听到白浮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孙悟空先是怔愣,但随即大喜,他看着白浮眼神灼灼,用力点头道:
“是极是极,来日方长。”
第74章 劫难
灵山之上, 雷音之中。
高座于莲台之上闭目参禅的佛尊似有所感,睁眼的刹那,似有万道光华自眼中散出。
“唉。”
预感到心猿已然明心,做出抉择, 佛祖叹息一声, 最终, 那心猿与我佛门终究无缘吗?
“世尊何必拘泥。”
佛祖抬眼望去, 一个宽身的和尚手中抱着半个西瓜徐徐而来, 他看着莲台之上的佛祖, 笑着道:“师弟种了些甜瓜, 仅此收获颇丰,特地摘来, 给师兄尝尝。”
来得正是东来佛祖弥勒的化身布袋和尚,他与现行佛门之中佛祖菩萨们飘逸纤细, 头戴宝冠身穿璎珞的形象大为不同。他笑面大肚,整个人看上去喜气洋洋,令人见之亲近,是个和善的胖和尚。
佛祖长叹一声, 自莲台而下, 来到弥勒面前与对方就地而坐, 与弥勒分瓜。
那瓜的确是个好瓜,绿皮白霜, 瓜瓤泛沙,汁水饱满得切开时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佛祖端起手中的瓜, 忽而道:“师弟好兴。”
弥勒咬了一口瓜, 摇头笑了笑道:“只是世尊为眼前迷雾所困罢了。”
“既见未来,可知将来?”
佛祖看着弥勒第一次直白的问。
佛祖释迦摩尼为三世佛之一, 代表现在,主持灵山,他自千世万劫之中感悟成佛,与西天传播佛法,受灵山众佛陀虔诚信奉。
也不知为何时,佛祖忽而预感到佛门将要大难,但却无法勘破劫难究竟为何。
而此劫,乃是顺应天命,不可改矣。
虽说佛门讲究四大皆空,但是祸已临头,牵扯的还是佛门全部弟子的干系,佛祖怎可能就此听之顺之?
过去古佛燃灯,已经归隐,但他为佛祖所受法号,释迦摩尼仍在灵山主持大局,释迦摩尼意为仁,儒,忍,寂。便是能仁,能儒,能忍,能寂。
此间大难,全由佛祖一人承担,并未透露给门下弟子,唯有所知未来的弥勒能知。
但未来之事,只有未来能知,未来寄托于现在,佛祖必须把握现在,不可坐以待毙。
所以传道之业势在必行。
除了与天庭沟通,挑选了那天生地养的石猴,派出了他的弟子金蝉子作为取经人以外。佛祖甚至顶着冒犯毗湿奴的压力,将佛母拉克希米放出,令她去吐蕃传教。
如此,哪怕最终那劫难波及整个沙门,但佛种仍在。
可是天有不测,哪怕做了诸多努力,还是不遂人意。
没有想到,那孙悟空的性格太过肆意,即便有头上金箍影响约束,他的心也不再。
这措手不及的失误让佛祖有种事情超出掌控的不安,但他亦无法,心乱之下便只能请教于弥勒。
而弥勒却只是道:“十方融海,开阔未来。”
“阿弥陀佛。”
佛祖长叹一声,咬下手中甜瓜,口中清甜,心中苦涩。
……
白浮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茫然,这个从南边来此的女神她记得自己并不认得。
这位女神在雪山之中仍旧可以从容,她身着紧身的古丽褶裙,披着搭帕,宝石与璎珞繁华迷眼,这是一位天竺而来的贵妇人,她看上去没什么恶意,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天女贵安。”
贵妇人双手合十与白浮见礼,白浮学着对方的样子回了一礼后问:“不知这位仙女来此,有何指教?”
“我名帕尔瓦蒂,住在南面的雪山上,今次前来不仅是为与山主您问安,同时也是为了前来探望我的姊妹。”
白浮恍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女神来头有多大。
帕尔瓦蒂可以说是灵山那边地位最高的女神了,如果白浮没有占据最高的朱母朗马阿林,那么帕尔瓦蒂本应该是喜马拉雅古海一代地位最高的女神。
白浮以为帕尔瓦蒂是来抱着敌意前来寻她的,但没想到眼前这位女神根本没有敌意,帕尔瓦蒂周生气息温和,她整个人仿佛是温柔的化身一般,没有一点攻击性,白浮也诉说不好这种感觉,总而言之,就……她身上有着一切世间对女性期望的一切品德。
“我想见见拉克希米可以吗?哦,抱歉,我都忘了,她现在的名字应该叫班达拉姆。”
“嗯,当然,我这就带您去。”
白浮也摸不准这位女神到底什么脾性,不得已,只能找扎基来招待她。
本来白浮以为扎基见到帕尔瓦蒂之后会挺高兴的,但没想到扎基只上下打量了帕尔瓦蒂一番之后,便对白浮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多谢朱蛛儿帮我领客人前来,阿姊现在没法招待你了,你且先去吧。”
白浮看着扎基勉强的神色,忽然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将人带到扎基面前。
看着扎基难堪的脸色,白浮张口欲问,但想了想还是闭上了,现如今有外人在,她还是不要添乱了。
白浮对着扎基点点头,便离开了大昭佛宫,结果还没走远,既听见宫里传来扎基愤怒的吼声。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你是慈母与仁爱的化身,你有着即便丈夫对你无动于衷,你也能自动孕育出爱妻的性格,但我不是!”
“滚开!我早就不是灵山的拉克希米了,我是班达拉姆,你也不再是我的姊妹,我的妹妹只有朱蛛儿一个!”
白浮犹豫了很久,她本来想要按照扎基的意愿离开,但想了想,她还是没有那样做。
但同时她也是真的很气,她觉得灵山的那群神真的特别有病,他们一边说着前尘往事已成空,但却又在说什么前世因今生果。
明明这一世的扎基她活的很幸福,能够抛下那不愉快的前生,但怎么那些灵山的人还要过来纠缠不休呢?
白浮冷着脸,飞向天边,在看见那个讨人厌的赤宗赞之后,直接自天上飞下,将人打了一顿,而后拽着他的衣领,带他往大昭佛宫的方向飞。
随即,在扎基与帕尔瓦蒂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白浮一把将鼻青脸肿的赤宗赞丢到两人面前。
“哦!”
帕尔瓦蒂惊呼一声,她看了看赤宗赞,又看了眼扎基,痛声道:“他是你丈夫啊,你不去看看他吗?”
“什么丈夫?!”
白浮率先冷笑,她没看帕尔瓦蒂而是盯着赤宗赞:“我问你,你和我阿姊可有婚书,可有摆酒?可有敬告天地神灵?”
“都没有是不是?不要和我说什么前世情缘,既然你们认同身死债销就别拿前世情缘说事。”
白浮后又转头看着帕尔瓦蒂道:“如果你们不认同身死债销,那就先掂量掂量你们前世做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总而言之,别在来这里纠缠我阿姊!”
说着白浮指着两个陌生人狠狠道:“话已至此,给我滚!”
这样的强势让帕尔瓦蒂心声惧意,而地上的赤宗赞则是痴痴的看着扎基,他被白浮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妄图让扎基回心转意,但却被白浮一脚踹开。
不得已,两个人只能狼狈的离开。
等确定两个人已经被赶走之后,白浮回头,讷讷的看着扎基道:“对不起啊,阿姊,我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来找晦气的,我……”
扎基一把将白浮抱住,哽咽着哭道:“好妹子,你不觉得阿姊绝情对不对?”
“阿姊有什么可绝情的?”白浮不解。
“他们都在劝我,说赤宗赞是我命定的丈夫,劝我以和为贵。”
白浮现在真想骂人了!早知道她刚刚下手应该更重一点,但是又记得扎基的话,不能让赤宗赞死,因为会让他回归本位,到时候更不好对付。
“没事的阿姊,以后你不需出面,我会帮你解决的。“
看着白浮信誓旦旦的保证,扎基没忍住噗嗤一笑,她抹了抹眼泪,摇头。
“朱蛛儿,阿姊谢你,但不用了。”
“为何?”白浮不解。
“呵,因为那个人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扎基冷笑道:“先前几世轮回之时,他对我的情意不过尔尔,怎么这一世如此殷勤?”
“你道为何,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
白浮不解的看着扎基,她实在是不明白扎基的话到底在指什么。也幸好扎基没有卖关子,她挥了挥手,金色的屏障笼罩在整个大昭宫中,随后,扎基缓缓开口。
“你以为佛祖为何如此急切的要促成取经之事?不过是因为预感到,灵山即将大难了。”
“什么?”
白浮不解,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来着。
“从灵山来到吐蕃,其实是我自请。”扎基闭了闭眼,而后道:“如果此难危到整个灵山,那么至少要将教义保留,我与世尊交易,让他放我离开,而我则来到吐蕃坐镇传教,保下教藏真意。”
“这劫难只有少数人知晓,但即便知晓,那些知情人也大多不以为然,但现如今,灵山气数越发薄弱,他们这才怕了,再想奔逃依然来不及了。”
白浮这才恍然道:“所以,那个赤宗赞才这么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