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归途何在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对于【巡猎】……也不是谁都那样虔诚坚定。
“不忘初心”这四个字,对于平均年龄在八百岁的天人族来说总是很容易被漫长的时光磨成一道模糊背影。
【丰饶】也是一种信仰,仙舟并不禁绝,这就给药师的狂信徒们留下了可以操作的充足空间。也许有人说既然如此禁绝【丰饶】信仰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问题在于信仰【丰饶】或是走在【丰饶】命途上的更多人是奉献与利他的医者,这些人是无辜的。他们不仅无辜,对仙舟的稳定也至关重要——否则丹鼎司至少会少上三分之一知名医士。
“毕方卫自上次大战后一直留守罗浮休养生息,近几年对士卒的心理健康关注较少,是属下的责任。”
毕方卫骁卫鞠了个深躬,将军没叫起就一直保持。
腾骁拿着报告看,边看边听骁卫们汇报。他看完手里的数据放下纸张,脸色沉静完全看不出喜怒。
“各舰队人数庞大,确实难以管控到每一个人。但懈怠就是懈怠,这个处罚你有意见吗。”
好在问题被及时摁在锅里,骁卫们心惊肉跳的同时表示心服口服。
“出了此等纰漏,就是被罚做小卒也不为过,实在是属下的过错。从今往后必然严加管理舰队,今日之事绝不会重演。”
谁也想不到丰饶民能花这么久的时间渗透进罗浮最强的舰队,他们的目的恐怕不仅仅只是潜伏下来窥探。
如果没有这场规模突然变大的军中演武,不知道他们还能藏到什么时候。
“下去领罚,就此事写一份见解。我还要与六御谈谈,罗浮……接下来怕是要备战了。”
腾骁到底还是给了骁卫们一次机会。四支舰队里近卫那支很难对其战斗力进行评价,但是另外三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真的责罚骁卫重新去做小卒。
“是,将军,我等先行告退。舰队中的内部肃清还有些收尾工作,最终报告尽量在本月内提交。”
比起天舶司动辄“十年后再来办手续”的习惯,这绝对称得上罗浮效率之最。
腾骁对此不置可否:“去吧。”
战事将起,就是不知道这回丰饶民又打算使出何种招数。
他目送三个骁卫退下,低头拿起书案另一侧的卷轴展开细读——剑首镜流申请单独组织一支小队,专门负责在战事中狙杀敌方首脑。
这样的小队人数贵精不贵多,目前她比较看好斗舰飞行士白珩,以及罗浮这一脉的持明龙尊饮月君。
“眼光还挺毒辣。”他笑着一目十行看完申请,没有批但也没有打回去,而是拉开抽屉放进去保存。
这事儿的难点在于丹枫与龙师之间的分歧,想使唤龙尊……就算镜流能提剑进鳞渊境把所有持明都胖揍一顿恐怕也不行。
将军一面很是欣赏镜流的勇气与魄力,一面苦笑她真能给自己增加工作量:“且有得磨呢。”
天舶司司舵属意培养白珩成为下一任司舵,如果神策府同意剑首的这份申请,那就相当于把少数族裔的精神领袖和未来的司舵投放到最危险的正面战场上去。
成长是绝对会快速成长,但也极其容易发生意外,就不知道现任司舵有没有其他培养目标。
另外丹枫的身份实在特殊,他上战场没关系,如何控制住他上头时别打自己人……呃,这也是个麻烦事儿。
第84章
作为连胜同时又是平均年龄最小的参赛队伍,一百一十四号小队在排名赛上半场结束后获得了一天半的休息时间。
昨天也就是手脚酸软,一觉醒来骨头缝里都是疼的。离小朱拱在被子里无论如何也肯不起床,别说景小元和应星轮番劝,这会儿就是丹枫亲自来也没用,说不起就不起!
“你总得吃饭吧!金人送了小笼包哦!”景元举着一笼包子钓鱼一样企图把小短腿儿从卧室里钓出来,奈何昨日小家伙实在是累惨了,肉包子惨遭无视,离朱整个人缩进被子拱出一个小包包,对队长的“深情”呼唤充耳不闻。
金人送来的除了早餐还有晒伤药膏,淡绿色膏体里散落着点点金光,还没匀开就能闻到浓得发苦的清凉味儿。
“你要是不起来,我就进来了哦!司鼎大人叮嘱我们盯着你涂药。”景元把撑着蒸笼的胳膊从门缝里抽出去,小心翼翼提醒:“我真的进来了哦!”
不小心点不行啊,万一惹毛她挨揍那可是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房间里传出阴冷的哼哼声,离小朱缩在被子里阴暗的扭了两下:“烦!”
被烦了,但是队友的声音里没有杀意,景元放心推开门:“热浮羊奶,你要葡萄味还是黄桃味?”
一条红彤彤粘着白色絮状物的胳膊从被褥下伸出来,景元把玻璃瓶放在她手心停了一下又拿走:“你这是!”
白色絮状物是爆开后脱落的皮肤,就像宠物蛇蜕皮一样,这说明离朱纯粹代谢快,昨天晒伤的皮肤今天就更新。
那条胳膊没抓到羊奶,悻悻垂下去在床单上蹭蹭,“咻”的想要缩回被子。景元眼疾手快抓住这条胳膊顺势将它摁在床单上:“千万别蹭!”
新生皮肤极其娇嫩,像这样粗暴对待怕是又要多疼上半天。
被褥团成的“洞穴”里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出去。”
饶是景元也忍不住抖抖——这要是放在晚上,高低得传出洞天里闹鬼的胡话。
“吃饭,喝水,涂药,都得起床办,要不你洗漱完了换个地方躺着睡?要不然我给司鼎大人打玉兆,让他过来亲自和你说?”
巫凡这会儿正守在赛场旁边等着急救呢,离小朱要是在宿舍里闹起来回头少不了挨削。
被团左右拱了拱,波扭波扭慢吞吞挤出来个小脑袋,离朱散着头发怒视景元:“你堵我床边让我怎么起来!”
她明明穿着小背心儿南瓜裤,就是心里不舒服想找茬。
“好好好,我让开,你赶紧起,浮羊奶凉了是苦的。”他拎着玻璃瓶转身就跑,关门关得及时,前脚迈出门槛就听门板被不知道什么砸得发出沉闷一响。
应星用看猛士的眼神看着他,顺道比出一个大拇指:“你真行!喊起来没?”
“都几点了,再不起来午饭都赶不上趟。”小少年把摆满小包子的蒸笼和浮羊奶都放回保温箱,找个角落坐下打开玉兆看赛场直播。
工匠学徒看看桌面一角放着的假期作业,找了领一个角落坐下收拾机巧。
这家伙的实力深不可测,离小朱撅着屁股不起床,他居然忙里抽空把假期作业给写完了!
还是两份!
可怕,实在是可怕!
半个系统时后离小朱踹开门踢踢踏踏撞出来,无辜的机巧狸奴挨了一脚,就地一滚亮出肚皮:“咪~”
“洗漱过了就坐下先吃饭,我给你保养一下龙牙。”应星也知道这小不点得顺着毛捋,果然一提龙牙她就收起炸毛,自己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翻东西吃。
直播中的赛事异常激烈,打得乒乒乓乓五彩斑斓。其他队伍都是成年人,不像114小队因为年龄上的劣势不得不迂回曲折寻找最佳地形和最佳时机,自然一进场地就互相径直朝对手冲过去,然后抄家伙开打。
“毁灭命途名不虚传,几乎压着对方打。”
玉兆光屏投影出立体图像,几个小人在寸大平面上打得有来有往。
离朱拎着热敷羊奶叼着包子趴在他背后的沙发靠背上一块看,“嗯嗯嗯”吃完嘴里的东西后咂咂嘴巴:“毕方卫要输了。”
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和腾骁的赌局,都是看大门嘛,给丹鼎司看和给神策府看能有什么区别?
“我看这几个人凶得很,昨天掉进流沙那五个实力保存的还很完整,哪儿要输?”
应星挤在另一边帮离小朱端蒸笼,小豆丁又捏了个包子叼着吸溜。
“凶是凶,关在灵囿里的猛兽也凶,你怕吗?”她边吃边反问,应星就笑:“笼子里的猛兽也就是看着吓人,谁会害怕。”
那不就得了!
“垂虹卫的厚甲盾兵太顽强了,毕方卫打不破这层盾,消耗到一定程度后就是没牙的猛兽。哦,还被困在笼子里。”
景元点点玉兆光屏,持盾的士卒中有一人肩膀上还打着支架。
前天就是这家伙冷不丁一枪给离小朱开了个洞,小短腿儿咬牙切齿还以颜色,今日看来前者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持明这边眼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他还得用架子撑着,估计离朱还手的那一刀少说给人搅了个粉沫性骨折。
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赛场中垂虹卫小队与毕方卫小队打得山摇地动,物理意义上的热火朝天。景元边看边分析对手——到了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再藏底牌,肯定是有什么招就使什么着。
“剩下三场比赛胜两场咱们就提前胜出了,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嘿嘿嘿!”应星掂掂手里的工具:“没想到还真有戏!”
他就是冲着胜者奖励里的锻造材料来的,输赢无所谓。一是试试机巧性能积攒灵感,二是知道东西落谁手里就行,根本没想过能杀进排名决胜局。
离小朱叼着蒸笼里的最后一只包子探头:“揍扁他们!”
应星把她摁回去:“要谢谢景元,每次都是他领着走了最省力消耗也最小的路,不然就咱仨连着跟云骑十人小队打?”
早就被人锤成小饼饼了吧!
吃过早饭兼一半午饭,三个都被晒得红彤彤的小朋友互相帮忙涂药膏。离朱由于族裔的缘故伤情看上去更严重些跟蜕皮似的,景元和应星也就是痒,挠了才掉皮。
巫凡给的药膏很有用,一抹就凉凉的非常舒适,虽说味道闻上去极苦,好在外敷即可。没一会儿三个人都顶着张绿油油的脸靠着沙发腿儿排排坐,胳膊上腿上,只要是被暴晒过的地方就糊了层软膏。
“凉嗖嗖的……”离朱努力伸开四肢,散乱的黑头发被应星一总扎了个球球竖在头顶,整个人神似散发着浓烈清凉味的哥布林——这玩意儿她从景元玉兆的游戏里见识过,矮矮小小一身绿皮。
直播还在继续,垂虹卫的厚甲盾兵抡起盾牌充当武器,反手将沉重的甲片扣在对手脸上,清脆的骨裂声让人油然肃静。后排刀斧兵趁着对手还在懵圈上前就是咔咔一顿输出,舍弃了防御的毕方卫似乎还没从昨日的失利中走出来,几经挣扎最终还是不敌。
双方都在拼搏,双方也都在减员。
“【存护】真难杀啊……”应星都不敢相信前天自己小队究竟是怎么战胜了这样的对手,景元幽幽道:“小梨子偷偷给对手刷治疗了。”
应星:“……”
“哦,那还挺好,反正……持明的云吟术么,有用就行。”
虽然但是,队友给对手刷治疗这是什么奇葩操作?我的队友为什么全都是些神人?
陷入头脑风暴的工匠学徒进行了一次宇宙猫猫升华,搞不懂的事他决定先放放。
“毕方卫快输了,算下来咱们只需要赢一局就是第一耶!”
景元几乎不需要计算就得出这个结论。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都不用往前挤,保持好现有的步调对手自己莫名其妙就会犯错。
二十分钟后垂虹卫淘汰掉了毕方卫,接下来是毕方卫小队与欃枪卫小队的对战。
“我觉得他们下一场也有点悬。”应星抿嘴摇摇头:“太强太执着于求胜,以至于忽略掉很多细节,这个毛病不敢今后也就这样了。”
所以腾骁将军才笃信他们进不了前两名。
“垂虹卫又不是傻的,之前那么多比赛视频,随便翻出来看看多少也能做几个计划。等咱们再次上场也得换个思路,总是走老一套肯定行不通。”
景元不爱说人是非,直播结束就关了光屏,看看时间,嚯!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了。
三人身上涂的药膏都已经吸收干净,麻麻痒痒火烧火燎的灼痛感几乎完全消失,转头就见离小朱跟撕什么似的从胳膊上扯下来一长条死皮。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乱拽啊!”景元和应星同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这视觉效果看上去实在是太惊悚了,就跟传统恐怖故事《合卺记》一样,人身上的皮说掀就掀……
就算明白那只是代谢掉的体表死皮……还是很吓人啊!
你们持明还真会蜕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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