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蔓子
说着,他一把抱起姜艾,腾空而起,脚一点便点在了兴云庄的围墙之上,然后往下一跳,人就不见了。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搀起阿飞,紧随其后也走了,兴云庄上下,无人敢拦。
一个阿飞就已经让他们损失了数十好手,更何况是成名已久的陆小凤与西门吹雪。
龙啸云盯着那围墙,恨得几乎快要磨碎了牙。
***
四人出了门,直奔西门家在洛阳的宅子,万梅山庄势大、有钱,在哪里都有宅子,随时随地可落脚,只是西门吹雪素不喜欢出门,各处的宅子空备着。尤其这洛阳,西门少爷六七年没来过了,连宅子里的仆人们都遣散了,只留了两个看宅。
谁想今日居然用上了。
西门吹雪一言不发的抱着姜艾进门,他脸上总是一副不辨喜怒的样子,但手上的动作却不由的重了几分,姜艾身子仍然冰冷,只是她如今受了重伤,这冰冷就总让人烦躁、担忧不已。
他直接转到卧房之内,把她轻轻放在榻上。姜艾闭着眼,嘴唇微张着,好似有微弱的呼吸。
西门吹雪眸色暗了暗,伸手便欲解衣看她伤口,姜艾却抬手一压,有些艰难的半睁开眼睛、对着他摇了摇头。
西门垂眸道:“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姜艾惨笑了笑,道:“看了……你也没法治啊。”
她胸前的伤多少年不曾愈合,倒是也死不了,就是温温吞吞的伤着。而如今背部被水银刀刺穿,都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她还没死,只能说是那僧人的精气仍在她体内,让她受到了庇佑。
但她虽然不死,却实在是痛的很,身上也没有力气,此刻摁住西门的手虚软无力,他若执意要解她衣襟,姜艾都没有什么办法。
但西门还是停住了动作。
他低低道:“我知道,只是……”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西门吹雪医术如此出挑,此刻却救不了心爱之人,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安?
姜艾勉强笑了笑,撑着的身子跌落回床榻之内。
西门吹雪的床榻很软、很软,即使这是一间他不常光顾的宅院,但主卧房之内,仍是布置的如此舒适。
屋内有菊花和桂子的清香,还有西门吹雪身上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热气的梅子味道,她忽然觉得胸闷,心口的痛似是重锤一般,砸的她生疼。
她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再说话,伤口被烧伤似的疼,好似起了无数滚烫的水泡,她……她好多年都没有这么痛过了,一下子发作起来,当真是难受的要死要活。
她一把抓住西门吹雪手,紧紧的抓住,好似在忍耐。
但是那只手的力气,着实没有多少。
西门反手抓住了她。
姜艾咬着嘴唇,有些勉强道:“你……你坐上来,抱着……我……”
若放在平时,许久未见的心爱之人如此主动索求拥抱,西门吹雪自是会很高兴,可是今日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他一言不发,只轻轻坐在了塌边上,姜艾的身体立刻便要撑起来,西门双手扣上她腰,并不要她自己使力,只轻轻一提,便把她放在了自己腿上,整个人将她罩住了。
她很轻。
一个呼风唤雨、嚣张至极的大妖,原来也是这般轻。
姜艾叹息,语气晦暗不明道:“西门……让我……让我吃你……”
西门道:“好。”
他露出脖颈,淡淡的说:“你要多少,都好的。”
姜艾说:“我好痛……我怕我控制不住……你……”
西门吹雪忽然笑了笑,道:“吸我的血,你便可以痊愈么?”
姜艾伏在他怀里,无声的点了点头。
西门道:“那你可以杀了我。”
她闻言忽然一窒,那断断续续的语气仿佛生气一般,对着西门道:“我不……我不要你死……”
西门心中便有一股暖意涌上,五年未见,他与姜艾之间仍无陌生感,他的爱意更浓,几乎要把自己献祭出去。
姜艾闷哼了一声,又道:“……我离开你……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你活……现在,怎么可以……”
西门吹雪的嘴角勾了勾。
听见姜艾这么说,他心里实在是高兴的很。
五年的分别,若说心中一点气怒也无,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来时神秘、走时也神秘,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无。但如今只听她这样一句话,西门吹雪心中那一丁点的恼意忽然也没有了。
他猜的不错,姜艾的确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才离开他的。
他低下头去,唇几乎是在她耳边斯磨,低低道:“别说话,快些。”
这话倒是很像是在邀请。
姜艾却还兀自忍耐,她伸手抚摸上了西门吹雪的右手手腕,那上面有她留下的信物,是用以对付阿尔的黑影。
姜艾道:“你若是……觉得快要不行……我又失去理智的话……就,就催动它……它会缚住我……”
西门扣住她腰的手骤然收紧,他好似忽然听到什么听不得的话一样,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让躺在他怀里的姜艾都跟着颠簸了两下,像是海浪似得。
姜艾脑子有些迷糊,自是不明白他怎么了,便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西门吹雪的目光却闪躲了一下,并不肯看他,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明白了。
姜艾便有些脱力似的笑了,她实在是瞻前顾后,忍耐的太久,面对美味的血,她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她伸出苍白手指,用指腹揉了揉西门的脖颈侧,然后张开嘴巴,用那一对尖利的犬齿,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的第二个周末,酸爽
第123章 姐夫
***
无论刚刚有多么可怜,似是被淋湿的小狗一般。但野兽就是野兽,当她露出獠牙那一刻,被隐藏的凶气翻涌而起,双眼之中一片血红。
她得了西门吹雪的应允,自是再无后顾之忧,对着西门吹雪的脖颈便一口咬了下去,人类的皮肤是如此的柔软,毫不费力便可被她的犬齿刺穿,血液从那两个血洞之中涌出,姜艾喉头滚动,咕咚一声吞下一大口。
梅酒之味已是难得的美味,一口下去,就连脑袋也要晕晕乎乎的烧起来,她浑身本是冰冷的,可这一口温热的鲜血下去之后,整个身体都好似泛起了红。
心口那种被烈焰灼烧的痛苦,忽然一下子就平息了许多。
七年之前,她第一口吸下封熹的血时,也有这样神奇的感觉,当时她以为是封熹之血如此神奇,岂料是因为那僧人已将全身的精气全渡给了她。
她已经不会因为水银而死,吸血是为了回复力气,减轻一些水银之毒的痛苦。
但这痛苦,也需要很多很多血……才能减轻。
当年封熹被她吸的只剩一口气,如今西门这般予取予求,只怕下场也不会太好。
他的手紧紧的锢在姜艾腰上,那一节细腰好似是蛇一样,她许是兴奋起来了,连带着连腰都扭动了两下,西门失笑,只得又抱紧了些。
他从前被姜艾吸血时,都是不徐不疾的,从未有过死亡的阴影。
那时他是有些不悦的,因为姜艾只喜欢展昭的血,对他却是一点想法也无,他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又起了男人的好胜心,便一定要引她来尝上一口他的血。
浅尝辄止,对这一对猎食者与猎物来说,似乎更多的是一种情趣。
但如今已不是浅尝辄止,死亡的阴影随时都笼罩在西门吹雪的头上。
姜艾本就是一个危险的女人,像冷雾一般,但那冷雾之中藏着锐利的刀片,要把每一个呼吸到这雾的人割的鲜血淋漓,每一下的吐纳都是痛苦的。
脖颈处已是一片冰凉。
人失血之后,体温自然而然的会流失,他的半边脖颈都是冷的,连带着右手都已颤抖起来,简直要握不住姜艾的腰,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一种麻痹似的冷意渐渐从骨髓深处浮了出来。
他的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了。
西门吹雪咬了咬牙,强令自己清醒过来。
姜艾的犬齿仍嵌在他的脖颈之上,他现在已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姜艾轻轻的颤抖着,吮吸的动作并不停下,反而更加的急促,好似这些大量的鲜血仍不能使她满足一样。
西门吹雪无力的右手,忽然抚上了她的背部。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意识飘飘忽忽的,恍惚间,忽然听到有人砰的一声撞开了门。西门吹雪猛的惊醒,一只手护住姜艾,抬眸看向来人。
是阿飞,他的手上仍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剑,好似永远不会放下它一样。
他身上还受着伤,左肩的血洞不停的往下滴着血,整个左臂都软软的垂了下来,好似已没力气动了一样,他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冷冷的看着西门吹雪,并不说话。
西门吹雪冷冷道:“出去。”
阿飞咬牙,并不动。
他在西门吹雪家中寄住几年,与他却并没有什么感情,或许两柄同样锋利的剑之间,本就生不出什么好感。
西门吹雪眸色冰冷,又道:“你要我请你出去?”
语气之中,已盖上了杀意。
阿飞冷冷道:“姜艾是我义姐。”
言下之意,我来看看我的姐姐有没有事,关你何事。
只是现在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活色生香。妖姬双眼,已恢复绿色,这绿色并不清澈,反倒是透露出一种浑浊的、肮脏的美艳来。她的双手紧紧的搂着西门吹雪的脖子,在他怀中扭动着,她听到了这动静,有些茫然的侧了侧头,那红唇却仍舍不得离开西门的脖颈。
她无意识的吮了吮,把冒出来的血珠给吸进嘴里,吞下去了。
西门冷笑一声,并不理会阿飞,他只是低下头,用手指抹了一下姜艾沾血的嘴角,轻轻问:“可以了?”
姜艾仍未清醒,她好似是有些醉了一般,无力的瘫在西门怀里。
阿飞这才刚同陆小凤一起进了西门家的宅院,姜艾被西门抱走,他自是心焦,只记得姜艾受伤之时痛苦不已的表情,他知道西门吹雪医术高明,只是也顾不得许多,听都不听陆小凤的叫唤,直接就跑来主卧房了。
然后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他之前,从不知道姜艾吸食人血的事情,只是隐隐知道她有大神通,并非人类的事情,如今骤然一见她犬齿之上滴满鲜血,登时便呆立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才道:“姜艾……你……”
姜艾神色并不清明,似是没听见他说什么。
阿飞凑近一步。
他此刻心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于是便道:“姜艾,你……你要喝人血才能恢复么?”
姜艾仍醉着,只是听见了人血二字,眼神霎时有些闪动,阿飞身上又沾了很多他自己的血,那股子味道便顺着风送进了姜艾的鼻子里,她轻嗅了嗅,忽然有些渴望似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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