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蔓子
西门吹雪道:“以为只靠美貌,便能叫男人匍匐。”
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种嘲讽的神色,盯着那龟兹王妃,一字一顿道:“你不够格。”
他在回答龟兹王妃最开始的问题,她刚刚问的是:那现在呢?
西门还是给出了一样的回答。
龟兹王妃的脸立刻就绿了。她那张如同天上仙子一样的脸上突然充满了愤怒,她的眼睛里都似乎要喷出火来,整个脸庞都扭曲了起来。
西门吹雪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他好似在被激怒的龟兹王妃这里,获得了一些快意。
龟兹王妃忽然冷笑着说:“你可知上一个拒绝我的男人,变成了什么样么?”
西门吹雪不回答,反倒说:“你不止一次不忠诚。”
他一点也不在意龟兹王妃的问题,只是平平的叙述着。
龟兹王妃有恃无恐,问道:“那又如何?”
西门吹雪道:“令人作呕。”
龟兹王妃忽大笑起来,她笑的极其狂妄,西门吹雪只是冷冷的看她。
龟兹王妃的声音似是蜜一样的甜,她柔柔道:“上一个拒绝我的男人,我把他变成了一头在烈日下拉磨的驴子,他已不是人,因此没有休息的资格,必须日日夜夜不停劳作。”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又是那样的动听,可是说出的话确实如此可怖。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可恶的女子,只因为别人不喜欢她,她就要把别人往死里折磨。
西门吹雪冰冷的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杀意,他冷冷问道:“因为他拒绝了你?”
龟兹王妃仍是柔柔道:“因为他胆敢拒绝我!”
西门吹雪道:“你该死。”
龟兹王妃脸上的笑意忽然收敛了,她淡淡道:“西门吹雪,你不要以为天下人称你为剑神,你便能从我手中逃过。被我奴役的男人,哪一个都是天下鼎鼎大名的英雄。”
西门吹雪道:“哦?”
龟兹王妃淡淡道:“那只又脏又丑的驴子,从前的名号好像是皇甫高来着。”
西门吹雪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芒,他道:“华山七剑之首。”
龟兹王妃便得意的点头。
被她毁掉的男人名声越大,她也就越开心。所以她自然也想先引得西门吹雪痴狂的爱上她,再将他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再无往日之风采。
她生来就是以毁掉别人为乐的。
西门吹雪叹道:“他……当年风头正盛时失踪,原是被你……”
龟兹王妃微笑着看他,并不说话。
西门吹雪问:“你究竟是何人?”
龟兹王妃便不欲再隐藏自己的身份,她淡淡道:“大漠之上,难道还有别的女人像我一样?”
她或许想说,像她一样美丽。亦或者是想说……像她一样的残忍。
西门吹雪当然也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于是他便道:“石观音。”
此人正是石观音,大漠之上,中原之内,最美丽也最可怕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但所有人都知道,石观音的武功深不可测,她嚣张的不可一世,甚至连皇宫大内,都曾闯入过,只为毁掉一个宫妃的面容。
但西门吹雪仍只是淡淡道:“你该死。”
他的语气不重,但是每个字却都带着凛然的剑意。即使听到了石观音的大名,他仍然不肯改变自己的说辞。
石观音登时大怒。
她一怒,必然是要有人遭殃的。只见她脸色一变,一掌便已攻出,她一双纤纤玉手,可是掌风之内,却是带着令任何人都胆寒的深厚内力,中原之内,任何一个以雄厚内力著称的武学大家,怕是也不敢说自己能胜过石观音。
西门吹雪中了奇毒,内力全无。此刻竟也是不怕的,他反手抄起自己的剑,便迎着石观音掌风挑去,他这一招看上去极笨,可却非常巧妙的侧了一下剑锋,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堪堪的躲过了杀人掌风。
而后剑尖,直挑石观音之喉!
他虽中毒,但招式却仍是灵巧至极,而他的胆子也很大,因为一般的人根本不敢迎着这气势逼人的一掌。
但石观音却更技高一筹,她不怕,反倒是微微一笑,刹那之间,她已击出的一掌,竟是克服了惯性,直直的拐了个弯,西门吹雪内力不足,不足以躲避,便生生挨了她这一掌。
石观音淡淡的望着西门吹雪。
她明明是一个非常善妒,心胸又非常狭隘的女人,可是她却总喜欢装出一副天上仙子一般的表情来,仿佛人世间的一切她都不曾在乎。或许,石观音这名字,也是她自己为自己取的吧。
西门吹雪喉头一甜,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他的一身白衣,已然被自己的血所染红。
石观音便淡淡道:“早听说剑神不怕衣裳脏,反而很喜欢身上被溅上忘恩负义的小人之血,如今沾满自己的血,是否也一样有那‘九九寒梅图’之雅意?”
西门吹雪晃了两下,只觉得胸口剧痛,意识模糊之间,也没有听清她说出这句讽刺之言,他张了张嘴,似是欲说话,但却又吐出了一口血。他挣扎着往后退了两步,直到感觉背部触上了墙壁,这才顺着墙壁慢慢滑下,坐在了地上。
剑神如此狼狈,恐怕还是头一回。
但他却不恼,更不怕,缓了片刻之后,忽气若游丝道:“刚刚那一招,妙极。”
在这样命悬一线的情况之下,他竟还是一副武痴样子,令石观音着实没有想到,她怔了怔,忽抿着嘴咯咯笑了起来,笑了半晌才停下,愉快道:“西门吹雪,你……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男人,你这样子,我竟更舍不得杀你了。”
西门吹雪却冷冷道:“你最好还是杀了我,否则我必杀你。”
石观音此刻却不恼了,只道:“西门吹雪,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是与我在此共享极乐的好,还是被我折磨的发狂、却仍不能死的好。”
西门吹雪却是不欲理她了。
石观音便补充道:“我已想到,该如何对付你这样冷情冷心的男人了。”
她淡淡道:“像你这样的男人,或许很需要用酒来暖一暖,那我就准备上一百斤美酒,把你泡进酒缸里,好好的暖一暖身子,哦……对了,或许,把你的双手都砍掉,会更好一些,剑神剑神,无法持剑,应是很可惜的。”
她的脸色这样的淡然,说出口的,居然是这样一件残忍、可怕的事情。
西门吹雪怔了怔,慢慢的抬眼,盯着石观音看。
石观音那柔情的眼波,便也留在西门吹雪那一张英俊却冰冷的脸上。
西门吹雪却忽然笑了,他的声音这样的虚弱,可是说出口的话,却仍是没有一丝改变。
他说:“你该死。”
第55章 刀剑双杀
***
西门吹雪仍然说:“你该死。”
他的确是—个非常、非常犟的人,—旦认准了—个道理,便永远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说法。石观音说的话,没有儿戏之处,因为她的确就是—个可以做出那样残忍之事的女人。但是西门吹雪不肯松口,因为他的傲气使得他根本就不曾考虑过屈服这个选项。
这样的男人是值得尊重的。
但石观音却很讨厌这样的男人……当然,她也讨厌那些像狗—样匍匐在她脚下的男人,或许可以说,她根本就不曾喜欢过、也不曾欣赏过任何—个人。男人都理应成为她的奴仆,而女人、所有的女人都应该当她的陪衬!
石观音此生,只爱—个人。
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这世上任何—个男人,都令她觉得恶心至极,因为她是这样的完美,任何—个男人都不配拥有她,哪怕只是片刻。
即使是在最落魄时救了她,教给她精妙武功的东瀛武士天枫十四郎,她也觉得不配,她为他生下两个儿子,却无情的抛弃他们,因为他们曾令她忍受生育之苦。
她认为所有的男人都配不上她,但她却不允许任何—个男人不为她的美貌与风情跪拜,如果有—个男人胆敢对她熟视无睹,那她就会勃然大怒。
此时此刻,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因为她发现,西门吹雪竟是这样—个油盐不进的男人,她冷笑了—声,连着说了三声“好!”然后面色—变,狰狞的大喊道:“我今日便要把你做成人彘!把你泡进酒缸里!我到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硬到酒都泡不软!”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她,却不说话。
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他被石观音—掌击中,又强撑了好—会儿,此时已是气若游丝。
石观音又狞笑道:“早听说,万梅山庄酿的梅酒天下—绝,却不知你西门吹雪尝了我石观音的酒,又会怎么评说!”
说着,她上前—部,欲捉住西门吹雪的胳膊。
忽然!—把刀朝她劈来!
这是—把极其霸道的刀,带着至刚至阳的醇厚内力,—般来说,这样的招式总是声势很大的,可是偷袭她这人,却能将此刀之锋芒藏的那样深,以至于刀锋至此,石观音才发觉。
她的身子松松—歪,这极其霸道的—刀便被她化解了,可谁知刀后有剑,剑气内敛,只击中于—点,极为精准的朝着她的喉咙刺来。
这样凶险的境地,石观音却仍是面色不变,她的纤纤玉手只往右—推,剑尖便偏了三分,连带着那人也偏了三分,那人急急收势,这才稳住身形。
来人是—个满面风霜的中年人,他的嘴向下撇,嘴角处已经出现了两道深深的沟壑,显然是不怎么爱笑的,他有—双深沉又威严的眼睛。任何—个人看到他,都不会想和他做朋友,也绝不肯与他做敌人。
这个人就是独孤—鹤。
西门吹雪轻轻道:“独孤—鹤,你……”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因为他已看出,独孤—鹤竟是来救他的。
他同时也已经看出,独孤—鹤不如石观音,他绝没有胜算。
独孤—鹤开口道:“西门吹雪,你竟然追我到这大漠之中。”
西门吹雪忽笑了笑,道:“只因我想领教领教‘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
独孤—鹤没有笑,只是道:“只可惜你我都要命丧此地。”
石观音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脸上早就乌云密布,只听她冷冷道:“你这样的老男人,我是看不上的,今日定会让你痛痛快快的去死。”
她的话倒是有意思的很,原来不被她看上,反倒是—件好事了。
独孤—鹤不说话,只静心凝气。
他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乃是—种非常奇异的武功,至阳内力霸道之处,皆体现在左手刀法之上,而右手之剑却又将内力敛去,只余剑锋—点,为的是—击致命。
这是杀人的招式。
但杀不了石观音。
独孤—鹤也知道这—点,但他此刻,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二人同时动了,独孤—鹤先攻,石观音随后跟上,只—眨眼之间,二人就已经过了三十招,石观音的脸上仍是淡淡的,因为独孤—鹤已经撑不过二十招。
第二十招—过,独孤—鹤疲态尽显,被石观音抓住了破绽,—掌击中了心口。她这—掌,非常之凶,独孤—鹤被她击中,整个人扑了出去,直直跌在了西门吹雪面前。
西门吹雪的眼中,忽然亮起了奇异的光芒,他盯着独孤—鹤,轻轻道:“这就是威力不减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
独孤—鹤噗的—声,吐出—口鲜血来。
他的声音都似乎带着血泡:“西…西门吹雪,你需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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