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猪肉吃鱼肉
西奥多对于这家人热情的道谢和感激实在是难以应付,反正已经选好了墓地,他就直接化作一道紫色烟雾跑路了。
“哎呦!居然就这么一咋眼的功夫就回去了!这个法师太厉害了!”
“他这么有本事,选的地方肯定错不了!”
“这位法师大人人真好啊,就是好高冷,可能不屑于搭理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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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第二步,吊唁仪式。
既然已经选好了墓地,那么接下来当然就是在家里停丧吊唁,让死者的亲朋友人来做最后的告别。
老西德尼生前是一位非常和蔼友善的老人,周围的街坊邻居都非常爱戴他,现在他人已经去了,所以周围的左邻右舍还有各种亲戚友人都来了,挤满了西德尼一家本就不大的房间和院子。
老西德尼的邻居伯纳德夫妇也去了,想着看在街坊邻居的面子上送这位和蔼的老人最后一程。
他们两个怀着悲痛的心情从家里出来,顺着胡同往里走了几步,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发现西德尼家的大门口挂满了白色的布条,大门的两边还一边一个挂上了个白色的灯笼,伯纳德太太还有点回不过神:“这是怎么了?”
伯纳德先生拍拍她的肩膀:“应该是那位亡灵法师主持的新式葬礼吧。”
“从一开始就和光明教堂举办的这么不一样……”伯纳德太太有点担心:“这能行吗?”
伯纳德先生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但是他还是安慰了自己的妻子:“当然行,就算你信不过那个亡灵法师,难道还不相信黑白无常大人和苏尘神使吗?”
“说的也是……”他们两个暂时放下心,走到西德尼家的门口。
老西德尼的儿子们都站在门口招待客人,伯纳德他们已经是最后一波赶来的人了,站在门口寒暄了几句,他们被西德尼家的老大带着走进屋里。
房间里的布置也和之前光明教布置的完全不一样,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白色黄色的花朵,最前面有一张老西德尼的素描照片,他的遗体一脸安详地躺在房间最中央。
伯纳德先生在房间里仔细地找了一圈:“黑白无常大人他们在哪里?”
以前光明教举办的葬礼除了有死者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光明教的标志三角形和光明神大人的雕像了。
西德尼家的老大红着眼圈摇摇头:“那位亡灵法师说人间的葬礼要,怎么说的,以人为本。说这个葬礼是用来怀念逝者寄托哀思的,神明不愿意过来掺和。”
伯纳德先生听的似懂非懂,最后只是问了一句:“如果没有神明大人的话,一会我们应该对谁祈祷呢?”
这个问题西德尼家的老大也不知道,只能沉默着摇摇头。
正说话间西奥多从后厅走了出来,这代表着葬礼开始了,所有人都自觉地安静下来,老西德尼的孩子们全都站到了人群最前面。
比起之前光明牧师们站在台子上张口就说逝者去往了天堂之类的话,这次站在台子上的是一只……一身漆黑的乌鸦。
它小小的身子站在台子上,张开翅膀有模有样地向着大家行礼,然后才用翅膀翻开一页纸张,用非常沉痛的语气开口了:
“悲歌动地,哀乐惊天,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此惦念一位德高望重的……”
悲情的音乐慢慢响起,这只乌鸦态度肃穆,用平缓中带着哀伤的语气缓缓地诉说着老西德尼的生平:
“他是一位好父亲,好朋友,好邻居,经常帮助……”
听着听着,伯纳德先生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和老西德尼之前的总总交往,也会想起之前邻里之间详谈甚欢的快乐时光,现在人已经永远的去了,他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周围的其他人也和他一样红着眼睛,在蕾妮的诉说中伴着舒缓的哀乐流下泪来,大家都在为老西德尼的逝去感到悲伤,心里全是对逝者的思念和哀悼,什么这个神明那个教派的事情,反而没有人再想起来过。
不知不觉悼念仪式结束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家属和宾客们不愿散去,不自觉就跟着送灵的队伍往城外走去,一路上车马停驻,路人也纷纷停在路边目送他们,前面逝者的家属似乎在撒一种白色的圆形纸片,洋洋洒洒落在地上铺就了一条灵魂的通路。
直到老西德尼在所有人的痛哭中入土为安了,伯纳德才从那种哀伤中回过神来,心里似乎有什么一直压着的东西顺着眼泪流了出去,他自从好友去世后就沉重的心情终于感觉到久违的放松。
我已经和他好好的道过别了。
已经不会再有遗憾了。
怀着这样安宁的心情,伯纳德夫妇没有和其他宾客一样离开,而是和其他几个关系好的左邻右舍留下来安慰还跪在坟前的逝者家属。
“你们也别太伤心了,老西德尼也不希望……这是在做什么?”伯纳德先生安慰的话刚说出一半,就看到西德尼家的老大哭着从一边的袋子里拿出一摞黄色的圆形纸片。
和刚才在路上撒的一样,只不过是黄色的。
“这个?亡灵法师说这个是冥界的钱币,就像我们这里的加索一样。”西德尼家的老大抽噎着开口:“那只会说话的乌鸦大人说我父亲去了冥界也要生活的,所以要给他寄一些钱。”
?这个说法倒是头一回听说啊,伯纳德太太惊讶之下疑问脱口而出:“都去往神国了,还需要钱吗?”
“当然需要了,之前光明神不是也要钱吗?”老大已经拿出一个盆来开始点火了:“神都要钱,在神国生活怎么可能不用钱?”
伯纳德太太:听着真的好有道理!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
伯纳德先生看着他们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扔纸钱,思考了一下提出改进建议:“只烧加索会不会太少了?”
“当然不只有加索。”老二又从袋子里拿出两包东西,从外形看像是一艘小船一样两头尖尖翘起,在阳光下反射着银色和金色的光芒。
“这个银色的是塞勒,金色的是克朗,我们打算都给我爹烧过去。活着的时候操劳了一辈子,死了之后希望他在那边不要缺钱花。”老二把那些金银元宝也投入火堆。
伯纳德先生:……
好,好充分的准备啊!
原本伯纳德先生以为这样把大笔的钱烧过去就算圆满了,伯纳德太太眼尖,看到老三身边还有一个大袋子:“那些呢?也是你们准备的钱吗?”
“不是,这边是其他的。”老三从袋子里把东西拿出来,都是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纸扎用品,但是做的还挺有神韵让人一看就能认出来是什么:
“这个是房子,我爹总不能露宿荒野吧?这个三层的大城堡活着的时候住不起,希望去了之后他能在那边享享福。
这个是仆人,准备了一男一女,到时候我爹就不用自己干活了,有人伺候他。
这个是马车,我看有钱人都有……”
老三在方方面面都准备的非常全面,看起来老西德尼在那边什么也不用干,只需要躺着享福就行,这日子我都有点羡慕……
等等,灵魂在那边躺着享福,所以就没有怨恨,也就不会变成恶灵了?伯纳德先生脑袋里灵光一闪,觉得自己想通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也是,要是死了之后在那边缺衣少穿的饭都吃不上,可不就怨气冲天的想要回来……
这么说来,我那已经去世三年的老娘不会现在还在那边睡大街吧?
哎呀!光明教那群神棍误我!
伯纳德先生一刻都等不了,向他们兄弟几个问了这些东西的购买方法,然后就带着妻子急匆匆往土地庙跑过去了。
其他几个留在这里的人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全都脚步匆匆一脸焦急地跟着伯纳德夫妇往土地庙跑,生怕晚一点自己在那边的亲人朋友又会多饿一天。
第63章
西奥多和蕾妮主持的第一场葬礼就这么平平稳稳的过去了,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逝者非但没有起尸,甚至还给自己的儿子们托梦说多亏了他们烧的东西,自己现在过的很好。
这事传开之后这两个亡灵法师终于在苏鲁尔镇打出了口碑,谁家有了白事也能放心地去请他们来办一场新式葬礼,办了几次葬礼之后也没发生什么恶灵或者尸变之类的事情,苏鲁尔镇的居民们慢慢地接受了葬礼风格的转变。
而且还带火了土地庙丧葬用品的生意,又给苏尘增添了一笔收入。
再加上之前执法队的“反腐”活动,镇子上的居民们都感觉自己的生活越过越好了。
只除了一种人。
光明教堂的神厅里,高高在上的光明神雕像仍然一脸慈爱地注视着奢华精致的大厅,但是和几个月之前坐满了虔诚信徒的大厅不同,现在这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主教大人,已经很久没有信徒过来参拜了,您看……”一个牧师捧着手里只出不进的账目,唯唯诺诺地看着站在台子上的修米尔。
正在这个时候教堂的大门被人推开,另外一个品级稍微高一点的神官也低头哈腰地走进来:“主教大人……”
修米尔一看他这个畏缩的样子就皱起眉头:“城主和治安官怎么说?”
那个神官恨不得把头塞进地缝里:“他们说如果您同意让他们监督圣树仪式的话……”
“岂有此理!这可是五十年一次开启圣树的除魔时刻,如此重要的仪式怎么可能随便放人进来?”
“他们说如果您不同意让他们监督除魔仪式的话,他们也不会参加圣颂庆典……”那个神官简直要吓哭了。
修米尔怒目圆睁,一张尽显老态的脸上狰狞可怖,他几步走下台子攥紧那个神官的肩膀:
“你怎么传的话?如果我不配合的话到时候整个苏鲁尔都会被边境的魔物吞没!这话你没跟他们说吗!”
那个神官被修米尔的一脸鬼像吓得面色惨白,说出的话也开始磕磕绊绊:
“我,我说了,我说了,主教大人。但是他们说,说您也是苏鲁尔镇的居民,如,如果镇子出事了,你,你也活,活不了。”
的确,别说修米尔这辈子也没什么希望调回茵特城,就算他走了狗屎运能回去,镇压魔界边境这样的大事如果出了岔子他也离死不远了。
无论给不给面子这个开启圣树封印的活儿他都必须尽善尽美的办好,那些知道内情的官员贵族们就是料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就和他之前用安魂唱诗班拿捏那些官员一样。
“可恶!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修米尔气急败坏地把那个神官踹倒在地,拿起手里的拐杖狠狠砸在那神官身上,现在他再也不是镇子上呼风唤雨的主教大人了,除了这样无能狂怒之外别无他法。
那神官挨了打也不敢反抗,自从修米尔当着所有牧师的面杀了那个想要上报教廷的牧师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心狠毒辣喜怒无常,所有的神官们逃无可逃,只能每日默默忍受他的打骂。
修米尔正无所顾忌地发着疯,忽然教堂后面隐蔽的小门打开了,一个嚣张的声音嚷嚷着传进来:“呦?这不是我们仁慈和蔼的修米尔主教吗?一段时间不见脾气见长啊!”
来人体型健硕,光是站在那里看着就像一头棕熊,脸上一道贯穿上下的伤痕凶相毕显,头上被一个金灿灿的金属圈紧紧箍住,正是许久不曾露面的罗德伍。
这三个月来罗德伍戴着头上这个紧箍可谓吃尽了苦头,帮派全都被解散了不说,苏尘那个黑心肝的家伙还想尽了办法折腾他,什么让他去跟着修路修城墙就算了,执法队训练还把他抓去当陪打,现在执法队那帮小崽子一个个都练得骁勇善战的,只有他每天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为了逃脱那个女人的魔掌他什么招都试了,甚至还计划过干脆跑到茵特去逃脱这个金属圈的掌控范围,谁知道这个破玩意感应起来居然没有距离限制,他不得不捂着脑袋从船上跳下来又游回苏鲁尔。
但是没关系!这一切的苦难和屈辱马上就要过去了!过了今天!只要过了今天!
牢记三个月之约的罗德伍也顾不上光明教堂现在人弃狗厌的名声,一大清早就急不可耐地赶了过来:
“那个可恶的女人我真是一天也忍耐不了了!你可是收了钱答应帮我把这东西拿下来的,不会反悔了吧!”他走到修米尔身边迫切地质问着,似乎只要对方反悔了立刻就会让他好看。
修米尔定定地看了罗德伍半晌,目光又移到他头上金灿闪亮的头箍上,嘴角往两边咧开露出个怪异的笑来:
“当然不会反悔。今天晚上就是魔气最浓需要镇压的时刻,我们就定在今天晚上吧。不过按照约定,这个金属圈拿下来之后要给我。”
有了这么个厉害的魔法道具,到时候我就离开苏鲁尔直接去首都找教皇大人,以首都那些神官和牧师的能力,破解这个魔法道具的咒语简直轻而易举。
到时候我进献了这么一个宝贝给教皇大人,之前犯过的错能一笔勾销不说,说不定还能混个红衣主教当当。
到时候我就带着圣骑士团卷土重来!苏鲁尔镇这些可恶的贵族还有镇民们,对了,还有那个该死的土地神教我通通不会放过!
罗德伍一心只想摆脱这个要命的头箍,对于修米尔心里乱七八糟的成算也不关心:
“行!我这辈子也不想看见这个破玩意了!你要是能摘下来就赶紧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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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圣颂节一到晚上整个镇子都热闹非凡,光明教堂会免费给镇民们发放圣水,主教大人还会在镇中心的广场上进行演讲,大街小巷都会挂满光明神的三角标志,这是一场整个镇子,不,整个桑德瑞希的盛大节日。
但是今年的圣颂节苏鲁尔镇却静悄悄的,上到贵族商人下到平民百姓,所有人都非常默契的“忘记”了今天的日子,在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早早地回家休息去了,就如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依旧灯火通明但是却冷冷清清的光明教堂内部,所有的牧师神官都在主教修米尔的带领下进到地下室最隐蔽也是最重要的收藏室——神之树。
高大到人们就算仰头眺望也依旧看不清边界的光明圣树被一块完整的黑色幕布牢牢罩住,垂落到地上的幕布尾端铭刻着发光的魔法咒语,安静地等待着主教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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