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食猪蹄堡
“做得好。”
夏油杰慢吞吞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摸着她的后颈，给予了夸奖。
……虽然我也不知道哪里做对了就是了？
玛利亚歪着脑袋，实在是搞不懂细腻的青春期男高心，但姑且认为那是夸自己很聪明的意思。
盒子妖怪颇为受用。
*
回去的路上全在说晚饭要吃什么。
“……海鲜盖饭？”
“送来已经不新鲜了吧，而且现在大部分店铺肯定都关门了……只有居酒屋了。”
“诶……我还想吃螃蟹诶。”
“明明就是玛利亚酱放弃去吃晚餐的吧，事到如今就不要后悔了。”
“啧、要是杰不要莫名其妙生气的话，一切都会很完美的。”用胳膊从身后揽着丸子头男高的脖颈，玛利亚直起身体，用力晃了晃满是细沙的脚，“会变成很美好的回忆的诶。”
然后乱动的她就被男高往上托了托，重新趴在了夏油杰的背上，对方没有回答，总感觉有些生气。
所以玛利亚把耳朵偷偷摸-摸埋在了黑发男高的脖颈侧边。
被躲开了。
“玛利亚酱。”因为也不好在有监控的地方随便开门，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地下通道，“……制造那种回忆是想要做什么呢。”夏油杰微微撇头，示意玛利亚抽出自己的钱包。
“就是想要？”
哪有这么多由、意义啊，这个眯眯眼。
想做所以就这么做啊！？
虽说是心里的腹诽，但金发钱箱子也把想法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出来：“一定要因为那种回忆有什么作用才去制造吗？”
玛利亚皱起了眉头。
“杰做事太需要由了，不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动的话，等到想要的时候搞不好只能靠许愿了啦。”
总之。
快点告诉我你的、
但她的‘蛊惑’还没有说完。
“所以……玛利亚酱觉得我应该按照直接的想法来行动吗？”那边的男高已经丢来了反问。
不太明白。
玛利亚点了点头。
——不对。
盒子妖怪啊了一声。
“差点被杰带跑了……首先，才不是那样啦。”她摸出了一张纸币，想着家的模样，看着它发出了白色的焰火，示意男高可以前进，“什么主动制造回忆的、明明反过来才对吧？”
玛利亚一边被背着前进一边嘀嘀咕咕，而黑发男高并没有回嘴，只是安静地听着，或是在思考？
总之。
盒子妖怪根本分不清楚这个眯眯眼在想什么就是了。
“……是因为觉得那样很喜欢，才想要留下来的，怎么就变成为了什么由而制造记忆了啊？明明就是因为和杰待在一起很开心才觉得，要是可以记住就好了……”
不可复现。
独一无二。
那样才有值得保留的价值吧？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刻意制造得出——玛利亚顿了一下。
又听到了。
夏油杰的叹息。
他叹了好几口气——玛利亚直到回到公寓，站在地板上，到了高专的浴室把脚冲干净也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之后玛利亚也想要搭话，但只是被莫名其妙骂了好几次‘太过分了’。
*
莫名其妙就成了‘罪魁祸首’，罪孽深重的玛利亚坐在床上，等着男高去公共浴室洗漱了一下，换回便服、把头发拆散，踩着拖鞋回来。
才从衣柜里返回了调味市。
他们先是随便找了家家庭餐馆吃完了晚餐。
然后再慢慢晃悠回了被蓝绿色塑料布围挡起来的公寓（废墟版）——因为麻里姐又去工作了、为了预防那个伏黑甚尔回来抢孩子，伏黑两姐弟最近都在高专，现在这里只有玛利亚和夏油杰二人。
——而直到这一刻，那个保持了大半个晚上沉默（除了指责之外几乎什么都没说）的黑发男高才终于对玛利亚开口。
不。
应该是又一次叹气才对。
“……总之，要清废墟的话，玛利亚酱的预算是多少？”散发男高摸出了钱包，“先把这个解决了再说其它吧、毕竟需要一点时间。”
……？
玛利亚歪着脑袋眯起眼睛。
有什么其它的需要……？
啊、咒灵的事情吗。
简单地合化了事态，玛利亚点了点头，已经从上半夜的茫然重新返回了轻快——她先是对着废墟伸出了双手，估算了片刻。
十五万，玛利亚比出了一个数字。
“不过，我没有什么可以交换、”
“……本来就是我和悟破坏的吧，而且，偶尔有点不自觉的幸运也不错。”
而拿到了钱之后，玛利亚就把它叠成了神道教御币的方形，放在了废墟的正上方——金发笨蛋思考片刻，示意夏油杰转身闭上了眼睛。
“得看不见才行。”她像是画画采风一样，对着废墟歪头眯起眼睛打量了起来，最后测算好了最省钱的路线。
被她带着转身的男高只觉得好笑：“……还需要这样吗？”但也听话地扭回了身。
“要祈祷金钱妖怪帮忙的话，不能看啦——‘注视’是有力量的，被看到的话，奇迹的神秘性会上升的感觉？”
看不到的话，就可以用其它方式来解释，那它就可以不是‘奇迹’，而是合乎情的巧合……能耗会降低，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
玛利亚闭上了眼睛，而一片漆黑中，只有旁边夏油杰柔和的声音传来：“那如果我要看着的话？”
“一百万。”
“闭上眼睛就少一个零啊……”
有些着急，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开始许愿，玛利亚也催促了起来：“杰看不到了吧？”
“嗯、看不到了噢……不过我们这样好像以前小学和初中的集体旅行的感觉。”那声音带上了感叹。
而玛利亚等启动了术式——那些被破坏的瓦砾全都在身后消失，公寓的地基重新变回了只有入口和玛利亚被破坏了一半的公寓一居室之后——她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金发笨蛋扭头看向了夏油杰。
黑发男高没得到指令，现在还闭着眼睛，脸上只是带着细微的笑容。
“……那是怎么样的？”小学、初中的集体旅行。
机会难得。
一边这么问着，玛利亚眨了眨眼，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她轻手轻脚地靠近了站在身边的男高——
玛利亚悄悄闻了闻。
果然有呢。
……愿望的味道。
而夏油杰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低头，以狐狸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对我很好奇吗？”他问，“还是对人类很好奇呢？玛利亚酱。”
“不可以都有吗？”即便被抓住偷偷闻味道，玛利亚也没有什么害羞，只是不太明白。
她对大家（人类）很好奇。
也想知道杰的事情、想法和愿望……两分好奇叠加在一起，难道不是好事吗？
只要问杰就可以都知道了。
好奇的事情。
“唔……”黑发男高看上去是思考了片刻，只是笑着地回答，“你只可以选一个。”他歪着脑袋。
那句话和听上去不同。
分明就是‘你可以选的有且只有一个’的意思。
而玛利亚不太能分辨这种语气里的细节，她只是觉得，杰那副思考的表情有些流于表面。
她皱着眉头：“那我……”金发笨蛋眼睛转着圈，“选……”她有些迟疑地拖长了声音，陷在话术的陷进里而不自知，宽阔的大道转眼就变成了非此即彼的双项选择题。
只是一个好奇的问题，怎么就会变成了选择呢……其他的所有人类和杰。
总之。
玛利亚认真思考了起来。
等杰把人类和他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那之后再选人类？
“只能选一次喔。”
“……”想法果然被察觉了。
玛利亚扯平了嘴巴，唔了半天，艰难在两边做着平衡——
“毕竟每个人的人生体验本身就会天差地别，而且，玛利亚总是这样……你想知道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别人的内心才对。”
“那是属于每个人的秘密喔？”
“玛利亚想知道所有人的秘密？太贪心了吧。”
而夏油杰已经失去了耐心，替她做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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