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岳月
道保哪怕再小心,经验还是太少,不一定对付得了那些手段老道的盐商。
曹家人帮着看顾道保,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总有让道保落单的时候。
这不,道保跟着曹家人去做客的时候,被丫鬟忽然不小心泼了点茶水在衣襟上。
主家当然道歉,然后请道保去后边的房间换一身衣服。
道保去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忽然听见屏风后有声音,察觉居然藏着人,他吓得直接翻窗逃出去,直接上马车回去曹家了。
藏在屏风后,准备跟道保献媚的年轻女子:?
郭珍珠又是好笑又同情道保,估计这个大哥当时是吓坏了。
她忍不住问道:“皇上,大哥不会以为屏风后藏着的人是刺客吧?”
谁家宴请别人来做客,还会在换衣服的房间藏着刺客,又刺杀道保这种身份特殊的客人啊!
皇帝也好笑,点头道:“被你猜着了,曹家人后来问过道保,他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郭珍珠忍着笑道:“大哥想得也太多了,谁会刺杀他这样的小吏?他就没想过主家想巴结,送来年轻美貌的女子来侍奉自己吗?”
估计道保真没这么想,只觉得害怕,于是直接翻窗跑了。
皇帝笑笑道:“道保没见识过,自然是不知
道的。”
郭珍珠想到后边,也满脸无奈。
那盐商不死心,还让养女直接去接近道保。
这养女就是扬州瘦马,很多盐商会收很多美人胚子的女童养大,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貌女子,然后借此来拉拢人心。
养女聘聘婷婷走过的时候,忽然脚一崴向道保那边歪,就要扑到他的怀里。
一般怜香惜玉的男子都会下意识伸手把人扶住,过分点的可能就拥佳人入怀了。
道保哪个都没选,他直接往后连退三步,让佳人直愣愣摔在地上,疼得好一会都爬不起来。
想到这里,郭珍珠都有点同情那位盐商的养女了。
只是想到这养女是盐商对道保的算计,她又很快放下了这份不多的同情:“大哥看来最近把武艺捡起来了,反应够快的。”
皇帝笑着伸手虚虚点了郭珍珠一下道:“你们不愧是兄妹,想得都一样。道保被屏风后的刺客吓了一回,还找曹家人,请他们的武师傅帮着锻炼一番。以后翻窗的时候能更利索,躲避人的时候能更快。”
说真的,看见这个,皇帝哪怕心情再不好,都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郭珍珠是个有趣的,看来道保这个兄长也挺有意思,反应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皇帝完全当乐子看了,索性让曹家人在信里多写点关于道保的事来。
郭珍珠察觉两页信笺的笔迹稍微不太一样,估计不是同时送来的。
显然皇帝收到第一封后看得乐了,于是让曹家人后边继续多写关于道保的事,于是有了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的时候,曹家人估计就例行写一写,没那么详细,第二封就要详细得多了。
那养女想投怀送抱没成功,还把自己摔疼了,被丫鬟扶着回去躺了好几天。
盐商还是不死心,另外派人在道保的必经之处,开始上演经典的美女卖身葬父,然后被纨绔公子哥儿调戏的戏码。
道保心善,见着跟自己两个妹妹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女子要卖身葬父,还被人调戏,会出手帮忙那是理所当然的。
确实就跟盐商预料的那样,道保看到后的确出手帮了,还赶走几个调戏人的公子哥儿。
那年轻女子自然十分感激,穿着一身雪白的孝衣服,腰带扎紧,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
更别提眼泪要掉不掉的,哭得楚楚可怜,加上巴掌大的小脸,容貌又出色,周围的男人看着都心动了。
她们从小就知道怎么哭才能展现自己最美的样子,就没谁能抵挡得住,那女子心想道保也该如此,除非他不是男人了。
道保见她哭了,果然安慰了两句,然后吩咐身边的侍从叫人来。
女子低下头,露出雪白的后颈,更是叫周围人垂涎欲滴,她可怜巴巴道:“多谢恩公帮忙,不然小女子一个人只怕……”
她这未尽之意,叫周围人更是怜惜。
道保只点点头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多礼,先把你爹好好安葬吧。”
按照女子预料的,道保给自己一笔钱,她就能为了报恩,主动开口要留在道保身边当个丫鬟。
谁知道道保压根不按理出牌,直接吩咐侍从拉了一伙人,扛来一口棺材,把地上装死的中年男子塞了进去,抬起棺材就要走。
女子都吓傻了,这个跟她想的不一样啊!
中年男子被塞进棺材也吓疯了,他还没死啊!
他吓得也不装了,拼命敲棺材,把抬棺材的人吓得够呛:这诈尸啊!
周围人也吓得一哄而散,生怕棺材里的人跑出来!
这场面简直又混乱又尴尬,那穿着孝服的年轻女子都不能继续装可怜了,只能起身让人把棺材打开。
道保起初害怕,后来才发现是一场骗局,直接把这所谓的“两父女”扭送去了府衙,结束了这场闹剧。
盐商接连失败,其他原本想观望一下再出手的人也不敢动了。
道保这是男人吗?怎么一点都不心动,每次让人靠近,逃得比兔子还快?
遇到美人卖身葬父,他还能镇定地让人送棺材来,帮着一条龙下葬,连墓地都快买好了。
动作慢一点,那棺材里的大活人都要给活埋下去!
谁还敢靠近道保啊,别是把自家培养了十来年的漂亮瘦马给赔进去。
毕竟那个摔了个大跟头的瘦马,还在榻上养伤呢!
郭珍珠心里默默觉得,以后她可能不用太担心道保被美人计骗了去,他这防诈意识也太强了吧!
她都有点感谢之前那个骗子,把道保吓得有心理阴影后,这警惕心也跟着增加了不少。
虽然郭珍珠感觉道保这有点惊弓之鸟的样子,不过总比被人轻易骗过去为好。
她冷不丁问道:“皇上,大哥把人家里的扬州瘦马摔伤了,不要赔药费的吧?”
盐商如果厚脸皮来要,道保是给还是不给呢?
皇帝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想法有意思,盐商哪里有脸去跟道保要药费,明明是他家养女自个摔的。”
他笑了好一会才摆手道:“也亏得道保这样,后边估计没人再找机会靠近他,也能消停一段时日了。”
毕竟总有不死心想尝试的人,皇帝已经让曹家人帮忙盯着了,他实在好奇道保后边又会遇上什么事。
曹家人对道保一开始是因为皇帝的吩咐才多有照应,并没有深交的意思。
如今相处久了,他们发现道保真是个正直又有趣的人,也开始真心结交起来。
郭珍珠心想道保愣是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线,成为皇帝和曹家的乐子人,其实这样也不坏。
如今被皇帝和曹家人紧紧盯着,道保的危险系数直接降低不少,没谁能伤他骗他了。
郭珍珠笑笑道:“大哥在江南那边看来过得还不错,多谢皇上让曹家人多照应他,叫大哥能多见世面,又不至于被不怀好意的人害了。”
皇帝笑着摇头道:“如今谁能害着道保,他比任何人都要警惕,遇事不妥立刻就跑,就连曹家留在道保身边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翻窗跑了。”
郭珍珠回过神来,才得知皇帝竟然让曹家派人保护道保,也是有心了。
当然皇帝从来都不是不求回报的人,做了自然要告诉当事人,于是郭珍珠笑着再次道谢:“若非皇上开口,曹家人哪里会派护卫跟着大哥。多得皇上,臣妾也能对大哥的安危彻底放心下来。”
看来道保并不知道护卫跟着,不然也不会独自跳窗跑路了。
郭珍珠脑补了一下,护卫看着要保护的人居然翻窗逃了,得留人处置屏风后边那个,免得对方乱说话,还得另外派人追上道保,他们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护卫还不能在后边对着道保大喊一声:别跑了,就只能吭哧吭哧在后边追,也是怪惨的!
皇帝笑眯眯道:“你就光口头道谢,不做点别的来感谢朕?”
郭珍珠眨眨眼问道:“臣妾能做的事不多,还能怎么感谢皇上?”
皇帝示意她打开放衣服的箱子,郭珍珠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箱子里放的是什么,真是之前皇帝定做的薄纱衣吗?
怎么看皇帝的表情有点微妙,他还另外做了什么?
郭珍珠只能硬着头皮去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衣服,这才松口气。
等她把衣服拿起来后,感觉自己这口气是松早了。
郭珍珠看着手里的吊带裙,她也就之前跟僖嫔闲聊的时候提到一回。当时僖嫔很感兴趣,说是以后有机
会做出来。
皇帝你怎么又偷听了,还偷听这种没意义的事,真把吊带裙做出来了啊?
偏偏这吊带裙还不是直接用薄纱做的,而是云纱,比起薄纱要厚一点点,朦朦胧胧的能遮住一半,却没有完全遮住……这就更暧昧了!
皇帝见郭珍珠看着都傻眼的样子,不由笑道:“朕听说尚衣局做出新的衣裳来了,就让人跑一趟,送过来给朕瞧瞧。朕瞧着这件不错,索性带了过来。”
郭珍珠懂了,僖嫔还真做出吊带裙来了。可惜被皇帝派去拿衣服的人发现有新款式,麻溜带回去给皇帝看,皇帝一看就顺手带了过来。
敢情皇帝不是偷听,而是截胡啊!
郭珍珠已经想到僖嫔刚做出来的新衣服居然又被皇帝的人拿走了,如今她只怕哭天喊地,含泪让尚衣局重新做一件了。
她后知后觉拿着吊带裙,瞪大眼问道:“皇上,这是给臣妾的吗?”
不是吧,自己今晚要穿这一件?
皇帝微微颔首道:“你刚才不是说要感谢朕,朕的要求也不多,今晚你穿上这件新衣服来感谢朕如何?”
郭珍珠:我谢谢你了,你这感谢的要求是不是有点那个……
但是她能怎么办,也不好拒绝,只好去屏风后边换上这件吊带裙,愣是找到了以前在现代的感觉。
就是吊带有点松,因为是按照僖嫔的尺寸做的。郭珍珠一手拉着肩膀上的吊带,免得它滑下去,一边慢吞吞走出来。
皇帝看后双眼一亮,矜持地点头道:“果然朕就说你穿着合适。”
郭珍珠无奈道:“皇上,这裙子是按照僖嫔的尺寸做的,对臣妾来说这带子还是松了一点。”
闻言,皇帝却笑道:“是吗?朕感觉尺寸差不多。”
郭珍珠的肩膀要比僖嫔的薄一点,吊带就一个劲往下滑了。
虽说没有之前薄纱衣那么多的刺绣来遮掩,却也不能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那就太朴素了一点。
索性僖嫔别出心裁,用花草图样绕着关键地方来做刺绣。
这样就显得没那么单调,还勾勒出边缘来,漂亮又不会过分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