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窈窈兔
宴会还要进行。
晚上他们回屋时。
正式商讨了一个问题:
那张大床该由谁睡?
“韦恩先生——”格拉迪丝已经很久没有对布鲁斯用这种腔调说话了,“您可是个绅士——绅士应该会礼让女士的吧。”
面对某些涉及切身利益的事,她觉得低声下气一会儿也无所谓。
“我只是个无套裤汉,不是你口中的绅士。”布鲁斯并没有展示绅士气度,“也许把床单铺在地板上对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来一场公平而简单的比赛如何?”
格拉迪丝已经察觉到那些话术此刻在布鲁斯是行不通的。
布鲁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格拉迪丝:“我们就来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赢的人掌握这张床一个月的使用权。”
她不是有必胜的信念,但这么做似乎还算公平公正。
布鲁斯答应了。
他们坐在两个凳子,相对着,台灯下隐隐对峙着,像是在考虑战区地图的路线。
格拉迪丝根据她的固有经验,有掌控意识的人喜欢出石头,出石头容易让他产生一种容易赢的感觉;出剪刀比较别扭,一般人开始不会这么出,像这类人,往往习惯深思熟虑后行动。
但是布鲁斯……该是哪一种?
算了,经验之谈,对蝙蝠侠不大具有参考性。
她没再想那么多,试探性地出了布,对面是石头。
她在开头还念了:“石头剪刀布!”
她意图利用石头剪刀布这串比较顺口的口诀来影响对方的判断,让对方潜意识受到符合人体运动趋势的影响。
她赢了一把。
但她没放松下来。
第一局算是随机取胜。
论理,正常人不会再出石头,因为已经出过一次了,失败一般选择会改变手势……可是,布鲁斯肯定想到了这一点,还会保持出石头。她得要反其道而行之,她还要出布,不对,他是蝙蝠侠,他肯定猜到她在想什么,对方说不定会预判她的预判。
她不能出布。
半晌,她出了剪刀。
对面是石头。
格拉迪丝:“……”
你到底预判了几层?
布鲁斯面色如常,不在微表情上给她留什么破绽。
她第一次出了布,会不会让布鲁斯觉得她是有逆反思维。所以第二次出的剪刀,她就着了道了。
所以——
她这次还偏要反着来!她还会坚持逆反的想法,对面肯定是利用了自己对他的顾虑再三的那种忌惮心理,不会以为她这下就会改变自己思路了吧?
“布!”
她出了剪刀,对面还是石头。
格拉迪丝:“……”
最近活儿多(··)几乎所有大学活动buff迭满了(痛苦面具JPG.)
还得加紧复习(呆滞)
斯密马赛(超大声)
哦,对了,这本不出意外的话本月就能完结了——(兴奋地翻着大纲)(舒服了)
准备去阿卡姆人才技术学院进修,发点小疯,别介意——
不读大学了不写论文了不做PPT了(跑来跑去)(摇晃隔壁病友的铁门)(抓了一把路过病友的头发)(向空中吹散)(傻笑)(被正在创来创去的病友创飞)(爬起来看这个病友创飞别人)(看这个病友被抓走打镇定剂)(大声嘲笑)(也被抓走)
第87章
为什么有人能够从头到尾出的都是石头!
格拉迪丝现在的思绪十分混乱,甚至一定程度上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她觉得自己输了——
可布鲁斯怎么预判她的想法的?她想不通。
自己怎么想他,他难道一清二楚?
这些只能证明,他知道自己对他的一部分看法。
一道惊雷猛然炸在她的心上——她输了,还是是自己挖的坑,这一个月,她都得蜷缩在阴暗的角落。
她有些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她的手脚有些发麻,连布鲁斯的脸也可恶了起来。
那双眼睛里到底是什么情绪啊。
她明明从上帝视角了解过这个人。
可她还是觉得自己是无知的,更有甚者,她隐隐察觉到了自己从前以上帝视角的所知所触反而成了困着她的信息茧房。
布鲁斯也站了起来,他很好心地把床上一大块铺盖送到格拉迪丝手中。
本在愣神的格拉迪丝一下抱住这些沉重的铺盖,还打了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床柜。
布鲁斯:“委屈你了,卡佩小姐。”
说得理所当然,没有半点他之前展现出的绅士风范。
她置气地笑笑,倒再没出言讽刺,抱着铺盖往旁边的地板上一扔,蹲下,铺展开来。
她分明不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
尤其是输给布鲁斯这种人。
格拉迪丝细细地铺着褥子,布鲁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把他的被子抖开后,就直接坐在床边,很自然地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观看不远处格拉迪丝蹲在那铺床单。
格拉迪丝铺了一会儿,就敏锐地捕捉到一道投向她的视线。
她侧过身,恰好对上那张脸。
格拉迪丝发誓,她看见了对方嘴角那微乎其微的翘起。
很好笑吗?
还在那看戏。
格拉迪丝觉得布鲁斯绝对是闲着的。
她记得布鲁斯以前对她还是很绅士的,就算吃亏也会为了颜面选择忍让。
现在终于暴露真面目不做人了是吧。
她笑着哼了声,丢下手头工作,站起来朝着布鲁斯旁边走去,直接搂住鲁斯床上剩下的被子。
“你……”
布鲁斯嘴角有些僵硬。
格拉迪丝把那条被子扔到之前铺过的地板处,就捂起了肚子,开始表演,茶里茶气的:“好疼啊-韦恩先生,应该不会让一个孕妇受凉受冻吧。”
“你可不是真的孕妇。”布鲁斯没有接戏,蹙着眉头,很现实道,“我有权利得到自己需要的一部分,卡佩小姐。”
格拉迪丝瞬间收起脸上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自知理亏。但她仍不遗余力地输出自己那套歪理:“是么,假使我不是孕妇,那你也不是孕妇丈夫,那我们本来谁都没有权利住进这间房,也就是说,你已经失去了这方面的权利。”
布鲁斯隐约察觉到了她语言中是有漏洞的。但格拉迪丝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甩下拖鞋,躲进了她厚厚的双层被单,道了声「晚安」后,就把头缩头乌龟似的全蒙了进去。
这一行为具体表现传达出「我不听我听不见」的意愿,是物理意义上的立体防御体系。
布鲁斯:“……”
他总不能真的去掀女士被子吧。
不知过了多久,格拉迪丝偷偷探出头,周围都黑了——布鲁斯把台灯关了。
她坐起身,裹着被子,一只手悄悄摸向放在一边的领来的粉色睡衣,把自己锁在被子里换好睡衣。
真正换好后,格拉迪丝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现在时间绝对很早。
她睡不着。
她等了好一会儿,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布鲁斯睡这么早吗?
他怎么睡得着的?她还以为就算换了世界,对方还惦记着他那夜里的事业呢。
而且在生物钟作用下,他能睡着吗?
她偷偷摸摸爬了起来,就看见床上的布鲁斯穿着一套换好的蓝色睡衣,因为没有被子,他只好抱着双臂,微微佝偻着身子,微微呼吸着,眉头也未舒展开,好似做了噩梦。
见到此情此景,格拉迪丝不由得想笑,但生生憋住了。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一寸一寸地拉开窗帘,月光逐渐染遍了她的眉眼。
现在是夏天,并不冷。
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串录音项链。
银色的链条安静地折射着月光。
格拉迪丝脸上重新有了微笑。
她终于有时间重新陪杰森成长了。
她把声音调小,一条一条放着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