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斋生
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换场时，根本没注意到的长明前辈那难看的脸色，反而十分有松弛感的将注意偏到赛前的对话。
冥户草草擦拭自己汗湿的头发，将黏在脸颊的头发微微整理，“说起来，明日香没有要求一分不差吧。”
想到自己发呆错过的一球，向日也不是很确定的回答说：“应该只要求最终结果是6:0吧。”
不过最终，他耸耸肩：“算了，大不了说全是亮不好，错失那一球，看在我下巴刚好的份上明日香才不会舍得罚我。”
那喜滋滋的嘚瑟样，让冥户一巴掌唬上他的后脑勺。
“嘣嘣的，看来是好头。”
向日气的跳脚：“我的头发！亮，你完了！”
是完全没想过，最终解释权都是掌握在她手里啊。看着打闹的两人，明日香无语了：“这就是为啥要把两人拆了。”
大石在赛场的另一边，不光操心比赛，还操心自己脸黑的学长，关切的给人端茶倒水、安慰自尊：“没关系的学长，下一场我们在努力赢回来就好了。”
却被恼羞成怒般，“啪”的打开手，大石的手登时因为对方的力道红了一片，抬头看前辈，他一脸的凶神恶煞：“用得着你在这说三道四，要不是你没用，我们会输成这样，同是二年级真不知道你怎么跟人差这么多！”
他不耐烦的别开头，一副不愿再看的模样：“真服了，这下好了！除非冰帝的那俩人出现重大意外，咱们根本不可能赢。”
让出座位的龙崎教练见两人马上要闹掰了，赶紧出来劝慰两句：“行了长明！你别在说了，接下来尽力而为就好。”
她转头朝向下一场比赛的灰原壮二，“灰原，你先去热身，下一场争取拿下来。”
灰原壮二应道：“好的，教练。”
长明依旧不满的咂舌，他力求一声“切”能让全场听到，发泄自己的不如意比打球努力多了。
看着对方球员上场，明日香也十分理所应当：“迹部，你要不也去热身一下。”
迹部眼皮一跳，摇了摇头：“不了，总有股不祥的预感，反正对手不是手冢，场上热身也是一样的。”
他对青学除手冢以外的选手态度都一视同仁，不放在眼里。对于手冢国光，他心中是有一点潜藏的残念，因为当初想在关东大赛和人一战，结果青学没晋级。当时真的白期待了。
莫明的心悸感传来，迹部最后还是决定不热身了。
休息时间不长，没一会裁判催促着四人入场。
和欢喜冤家吵吵闹闹的向日、冥户不同，长明一马当先，如同一颗随时准备爆炸的地雷，大石则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一进场，长明被换到了场前。
面对自己网前，面色坚定的冥户，握紧球拍的手不禁发白。
“哔——！”
裁判哨声响起。
球被他朝天空抛去，大石卯足力气，发出一个不错的发球，角度凌厉的打在冥户脚后半米的位置。
冥户没回头，吵架归吵架，他还是十分信任向日的实力。果不其然，岳人在他背后看不到的地方，蓄力高高跃起，然后毫不客气的回击回来。
这次的网球砸在长明身前，一时反应不及时，长明只能险之又险的挑球过网。
脚下重心不稳，挑过球后，他就不小心的跌坐到场上。
网球随他的动作向极高的方位攀登，看着将“机会球”仨字贴在身上的网球，冥户毫不犹豫的原地弹射起步。
阳光从他的身后洒落，跳起来的身体就这么化作一道缓缓拉长的影子，逐渐将网前狼狈的长明完全笼罩。已经坐倒在地的他压根来不及做出回应，便被彻底碾压。
“嘭——！”
凌厉的网球划破空气，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重重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明都感觉自己耳边仍有“嗡嗡”的耳鸣声。
他保持着怔愣的表情，阴暗情绪在心底翻涌，时刻想要喷薄而出，直到一只手递到眼前。
“长明前辈，你没事吧。”
是大石秀一郎。
见长明没反应，伸出的手转为在他眼前不住的晃动。
长明回过神来，握住在自己面前瞎晃的手掌，不耐烦道：“行了，回神了。晃晃晃的烦死了。”
然后攥着他的手，借力站起身。
粗暴的力道，让手下的红印消散又重新泛起。
大石也无所谓他学长的恶劣态度了。日常就处在自己前辈的高压下，又连着被好几次指责，如今的关心只是因为他拥有较高的道德底线罢了。
他毫无表情变化的回到自己后场。
因此，也就错过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身后的那眸子中，是一双逐渐下定某种决心的凶狠。
“比赛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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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人造草坪上多了出其他颜色。
伴随着“滴答、滴答”。
第38章
“啊——！”
当疼痛骤然出现时,即使平常训练不时擦伤的冥户也忍不住痛呼。
双手条件反射的捂住伤口，但也阻止不了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溢出，汩汩流淌着,然后顺着手臂滚落,颗颗砸在草坪上。
眼前有些发花,但事发前的一幕幕如同电影画面般在他脑海中回放着,清晰而又遥远。
“冥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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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的发球依旧是瞄准冥户而来，他的控球极好,这次特意打在了他的前方。于是，冥户理所当然的准备接球。
敏锐的感知让他汗毛立起,冥户回球时不明所以的朝前方望去。
长明前辈,那个换场以来一直黑着脸的家伙，在他回望时竟古怪的还以笑容。
腰身一转，精瘦有力的手臂挥舞,将球打了回去。网前的长明丝毫不退，他用出比赛以来最好的发挥,放出一记短球。
短球下落快速,让人难以反应,本能般接球的选手会被迫打吊高球。冥户自是也不例外,手腕轻巧的转动，球拍接住网球再用力把它向上推去。
“啪！”
黑影自下而上的覆盖他，已然是高高跃起的长明,而在他跳起前,冥户模糊的听到他的声音——
“对不起啦,我这也是为了胜利。”
“你能理解的对吧。”
冥户不明所以，但又很快明白对方的意图。
因为，
脱手的球拍破空而来,精准砸向他，拍侧边缘锋利得在阳光下闪现寒光。
随后是皮肉被割开的声音，清晰又旷远。
他能听到向日的呼喊，接着是明日香、迹部、忍足……但他都无暇顾及。
在突然的寂静中，他想起和慈郎的玩笑话。
完蛋，真让慈郎上场了，他不得笑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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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户！”
血洒当场的场景实在少见，所以不能避免在看到冥户受伤时，大家都愣在场上。
声音快过大脑地脱口而出，然后是身体在后知后觉的行动。
不知道是谁带头，冰帝的正选争先恐后，一个个大跨步从围栏上跳了下来。
而冷静的人在跨围栏时带上了医疗箱。
榊监督紧急跟裁判申请暂停，地上的血迹犹在扩散，所以裁判很快同意了暂停的请求，比赛因此暂时中断。
哨声在赛场上响起。
青学的两人待在龙崎教练身边，等待冰帝那边的结果。龙崎朝后脑勺唬了长明一个巴掌，恨恨道：“等一会跟我去道歉。”
在她心里，这只是个意外，所以她心情平缓，只是静静立在原地。大石、长明站在她身旁，手忍不住都在发抖。
队员们迅速围拢在冥户身边，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医疗箱被迅速打开，明日香拿出干净的纱布，她拥有一点包扎技能，所以在混乱中第一个抢到医疗箱。
将冥户的手小心拿开，流出的血让冥户紧闭着左眼，她抓紧快速打量了一下伤口，看起来有些深，不知是伤到皮下组织还是大血管，流血量很大。
把纱布按到伤口上，同时右手不空闲的按上颞浅动脉，希望能给冥户止血。
榊监督已经打好救护车电话，他视线放在冥户身上，说道：“一会我需要跟冥户去趟医院，明日香你和迹部看好他们。”
她使用碘伏对伤口进行消毒，避免感染。但就这么按压了七八分钟，纱布换了十几块，将明日香的手指彻底染红也才稍稍止血。
好在救护车终于赶来了，医护人员接替了明日香的工作，冥户被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了担架上，并迅速送往救护车，榊监督紧随其后跟上。
比赛冰帝被迫放弃，榊监督不在，身为部长的迹部需要调度剩下的正选。让正选都回到替补席上，他还需要找裁判协商。
“明日香，洗完手来教练席上坐着。”迹部的声音平静，情绪却像是爆发前的富士山般暴动。
“好。”
手不自觉捻了捻有些干在手上的血迹，明日香语气透了些冷淡，应道。
忍足需要安慰冰帝众人的情绪，因为现场不只和他们陌生的观众，还有前来给他们加油的啦啦队。忍足平日不显山露水，但其实关键时刻面面俱到。
所以明日香是一个人到的卫生间。为了不引起注意，特意避开众人，她甚至避开了摄像头。
水龙头被打开，水流“哗啦哗啦”把新鲜的血液冲散，在水池汇成好看的樱花粉，然后慢慢从管道溜走。
就像某些人的未来一样。
协商的结果是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