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路路
“一些小虾米，问题不大。警方已经入场，现在是时候让……”
蝙蝠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时候让布鲁斯韦恩回来了。夜翼想要暗示性地咳嗽一声，但刚吸气就被蝙蝠侠眯起的警告眼神给钉在了原地。他接受到了这个眼神背后的含义，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警惕地看向四周。
蝙蝠侠摇摇头，示意他撤退。
夜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试图进行某种眼神交流，【撤退？我一个人？】
【。】蝙蝠侠的态度很坚决。
不需要帮忙算了，要不是你亲生崽子又惹事了我才懒得从布鲁德海文回来好吗！
小蓝鸟生气地飞走了。
等到夜翼的身影隐没在楼厦间，蝙蝠侠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通风管道的盖子突然从内被挪开了，从里面探出来一个带着黑口罩的脑袋。
颠转的走廊中空无一人，塔米斯皱起眉，跳出通风管道，以不输猫科动物的平衡感稳稳落地。
狙击手射击时她才入场，对某个妹控隔空疯狂吃飞醋导致蝙蝠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任何概念……不过赫雷提克和蝙蝠侠同时出现，印证了她的一个想法：在赫雷提克那里，黑暗之书的锅看来是被蝙蝠侠背上了。
但是现在蝙蝠侠去哪儿了？？？
塔米斯朝那扇只剩框架的窗户看了看，还没来得及转头，一个影子如幽灵般出现在她的身后。
“……”啧，被骗了。不过他是怎么发现她的？她才到没多久啊！
她举起手，谨慎转身，向蝙蝠侠示意手上空空如也，没有武器，“我不是来打架的。”
“黑暗之书在你身上。”蝙蝠侠用一种笃定的口气如是说。
塔米斯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肯定，因此难免对接下来的谎言生出一点心虚，——在她的认知中，这本书是真的没了。
她绷着脸，“没错，在我这里。但我不能把它给你。”
“除非？”蝙蝠侠问。
这句‘除非’完全预料到了她还有言下之意，蝙蝠侠这么上道一定没少跟人谈过条件！塔米斯把戒备等级往上提了好几级，“除非你告诉我怎么联系上那个魔法师。”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黑暗之书出了什么问题？”
塔米斯感受到了微妙的心虚，她下意识把这句话理解成了蝙蝠侠可能猜测到黑暗之书真的没了。毕竟他是亲眼看到她撕书的人之一。
“什么问题都没有。”她面无表情地强撑。“我只是想做一笔交易。”
蝙蝠侠冷冷抬眼，“他现在不在哥谭，但我认识其他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什么事情都想插手？”塔米斯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你管得太宽了。”
“搞清楚一点：是你有求于我。”蝙蝠侠差点被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鲁莽气笑，刺客联盟对年轻刺客的教育是不是没有审时度势这一条？
他的态度异常坚决，塔米斯清楚意识到，若是选择把蝙蝠侠当做中间人的话，绝对会全程受到蝙蝠侠的注视……或者说监视。
行骗是个技术活没错，但在在受害者的选择上也至关重要。蝙蝠侠太过敏锐，她没办法轻易糊弄，甚至可能被反将一军。
于是塔米斯决定安详地放弃了先前的计划，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她倒不觉得沮丧，另想办法就是了，总不可能只有蝙蝠侠一个人认识魔法师。
她默默望着他，宣告道：“我们的谈判破裂了。”
蝙蝠侠：“你最好真的有在谈判。” ？
这蝙蝠侠怎么就长了张嘴？
塔米斯面无表情地跃出窗户，朝他留下的最后一个眼神怎么看怎么充满记仇。
蝙蝠侠一个人站在原地，窗户的巨大空洞正在往走廊里呼呼灌注冷风，把他披风的一角轻轻卷起。远处楼层传来了隐绰的奔跑声，应当是警方正在挨个清扫楼层。
天色已暗，街道的路灯已经亮起，红蓝冷光交替闪烁，建筑的轮廓灯流光晦涩。他朝窗下投注了最后一瞥，随后退进黑暗。
*
没过多久，有人在一间休息室里找到了睡得天昏地暗的韦恩总裁。被找到时，总裁先生睡得正香。昂贵的银灰色西装外套满是皱褶，这外套显然已经在睡梦中被折磨良久。
“布鲁斯韦恩……？你怎么在这儿？”一个探员问。
面对问询的探员，韦恩总裁的解释很有说服力：因为太困，所以躲起来之后忍不住睡着了。
探员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言，有理由怀疑他们正在心里对韦恩的粗神经感到无语。
这事听上去有些离谱，但是放在哥谭著名离谱富豪身上，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他们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且让人客客气气地把他带了下去。
可是带他下楼的探员走着走着，一回头，发现本来跟在他后头那么大的一个韦恩没了。
草，布鲁斯韦恩呢？明明这么大一个刚还在这儿的？
探员瞳孔地震。
第40章 40 血缘 哥谭的第一场雪来临了。……
39 血缘
蝙蝠侠的一举一动在大部分眼中都能被附上深意， 必要时甚至能被相关人士写出八百字的分析作文。韦恩就没这么豪华的待遇，大家从不在哥谭著名傻多速（人傻钱多速来）身上投入太多脑细胞。韦恩先生的一切行为在当前人设下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所以布鲁斯放心大胆地溜了。
他顺着走廊， 路过三三两两交谈的警方。空气中， 只有他能看到的黑色粒子如烟似雾， 凝成稀薄的丝带一直通向前方。
闪电侠快送的JL126号封印盒， 盒中的物品被命名为能量感知通路，名释其用，它能够感知一定范围内的魔法能量流向， 并且追踪魔法源。这套通路正在布鲁斯的胸膛上发热，经过实际测试， 它不仅能够追踪魔法痕迹， 还能对各种属性的魔法进行区分。扎塔娜的魔法痕迹是灰色， 而黑暗之书则是纯黑。
先前， 蝙蝠侠就是这样发现胡狼的。她藏得很好，蹑手蹑脚钻管道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是黑暗之书的魔法粒子一直跟着她、顺着管道的通风口往外探头。
她跳出窗户之后， 那些若有若无的粒子痕迹彻底消失了。这会儿却又重新出现， 只能说明一点， 她还留在这里！
她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而且蝙蝠侠还有一点搞不明白：到底是她在用黑暗之书，还是黑暗之书的能量失控了？从他恶补的魔法学理论， 在未使用魔法的状态下， 能量不该散逸成这样。
每层楼的布局几乎是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窗户是完好的。他现在应当正处先前位置的正下方。粒子越来越浓郁了， 等到他经过走廊的转角，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颗装饰树矗立在天花板下，
向四周伸展的枝条喷涂满了白色的油漆， 梢头则点缀着放大版蒲公英种子般的绒球。树底下的地面白茫茫的，棉花被拿来充当雪花。这座城市还没有下雪，但是它的居民们已经在期待雪季的到来。
树的背后是开敞的露台，对开的玻璃门把室内暖黄的光过滤，在夜色下的地面淋出清澈的色块。一个影子坐在露台边缘的栏杆上，朝天空伸出手。
或许是感受到了注视吧，塔米斯朝身后递出一瞥，却未曾想这漫不经心的一眼却把她的身心都死死钉在原地。隔着玻璃，她的表情空白了，这张脸……！
她的本能永远比思维要快，露台的玻璃门被她撞开了，弹到墙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她像颗炮弹一般砸过来，力量居然大到把布鲁斯撞后退了几步，背后抵在墙上，
“你……”她抓着布鲁斯的衣领，瞳孔像受惊的猫那样骤缩得极小，声音竟然在颤抖，“你是谁？”
世界上会有人长得很像但全无关系吗？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像是赫雷提克，像是长大后的达米安，却又不是他们！他的眼睛是湛蓝色，让人联想到无垠的天幕或者晴朗的海洋。试验体几乎都是如出一辙的绿眼睛，就算只剩下眼睛，塔米斯都能从眼角细微的弧度和瞳孔凝结的碧绿判断出他们来。
可是只要不去看眼睛，从神态、从面容的棱角就能一眼知道。他们长大后一定是这个样子。
蓝色？为什么会是蓝色？
在男人困惑的凝视下，她才注意到脸上湿漉漉的，她居然哭了。什么时候滑落下的第一颗眼泪？她不知道。眼泪来得莫名其妙，就连她自己都疑惑。
喉咙异常干涩，想说的话堵在喉头，来不及变成破碎的音节。
“韦恩先生？！”突然有惊呼的声音响起，是先前负责送布鲁斯下楼的探员巡了过来。他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人高马大的韦恩被一个还不到他胸口的小姑娘按在了墙边？可为什么她在哭？
突然的惊呼声惊动了敏锐的小动物，她几欲逃走。布鲁斯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真切困惑，“你认识我？”
她什么也没说，布鲁斯只感到眼前一花，她就挣脱他的手消失在了原地。开敞的露台上，只剩黑色的粒子在栏杆边缘拖拽留下最后一道尾迹。
这一幕让探员如梦初醒，他从护套中拔出枪，一溜小跑过来，“你没事吧韦恩先生？！刚才那是袭击者吗”
“……没事。”他说。
露台外，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布鲁斯才意识到她先前在看雪。
哥谭的第一场雪来临了。
*
在能够将人溺毙的蓝色中，塔米斯落荒而逃。
她的思绪混乱，她知道，如果把胡思乱想的东西写下来，就可以知道人脑在混乱状态下的思考有多离谱。
但同时，记录有助于梳理思绪。在街头公园，她沉默地停下，就地捡了根树枝，蹲在地上写写画画辅助思考。
已知，赫雷提克是达米安的复制体
在长相上，赫雷提克＝达米安长大后的样子
赫雷提克和布鲁斯韦恩，不能说完全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所以，推论：
1.韦恩是复制体
2.有韦恩提供了染色体
写下最后一个词，她任由树枝从手中滑落。她盯着这几行字看了很久，最后用靴底把灰尘搅得滚碎。
第41章 41 追问 他或许不该追问下去。
41 追问
一辆纯黑的跑车停靠在路边， 车头的曲线流畅昂扬，飘零的细雪落在上面，很快就融化成点点水滴。稀疏的车流从旁边飞逝而过， 而它的所有者坐在驾驶座上， 双手抱胸， 陷入深思。
事情要把车开出停车场开始说起，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车内没有被入侵的痕迹，但布鲁斯无法解释为何心中的不安骤起， 这股奇异的直觉驱使他把车停在路边，熄灭发动机， 绕车一圈后， 朝前备箱投注去若有所思的视线。
他骤然抬起前备箱， 但结果出乎所料， 狭小的空间里空空荡荡，好似在嘲笑， 嘲笑他莫名升起的疑虑之心。
在把座驾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后， 布鲁斯狐疑的心只放下了一半。
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 实在让他怀疑蝙蝠侠的身份已经被某些人识破。
疑心的雪球越滚越大， 谨慎的蝙蝠侠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才驱车回到韦恩庄园。
庄园内，阿尔弗雷德已经备好晚餐， 等待庄园主人的归来。布鲁斯走进餐厅时， 已经把他的担忧和疑虑都压进了最深的心底。
在阿尔弗雷德的操持下， 晚餐的氛围总是闲适又平淡， 是异常生活中少有的寻常时刻。布鲁斯与他心照不宣地共同维持着这份脆弱的温馨，其他家庭成员亦是如此。
布鲁斯拉开椅子坐下，老管家正在撤下一个位置上用过的餐盘， 盘中的食物被扫荡得干干净净，显示了用餐者良好的饮食习惯——不浪费，不挑食。
这个位置属于迪克，但在家吃饭时，迪克鲜少提前离席，大多会等到其他家庭成员都吃完之后再起身离开。
布鲁斯微微挑眉，“他走了？”
坐在空盘对面位置的达米安拿起刀叉，声音很是不屑，“败者食尘。”
还没等老父亲打出一个问号，老管家淡定地解释道：“迪克少爷输掉了和达米安少爷的‘忍耐力’比拼。不过，在此之前，迪克少爷先在森林跑酷游戏获得了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