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奈
“嗯?你说两个月太多了?”电话里,雪树酒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疑惑。
在诸伏景光回话前,她突然说了声抱歉,随后声音变远——大概是她把手机暂时放下了。背景音接着传来几声刺耳的枪声,还有黑麦的声音——过了十几秒,雪树酒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我觉得两个月刚刚好啊。”她声音闷闷的,似乎对苏格兰提出的建议很不解:“二十天?二十天你的伤能好一半吗?”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委婉道:“我觉得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赶紧回归组织的工作是重要的大事,这是诸伏景光内心的第一想法。
当然,出于他自己没法说明的私心,他也不是很想整整两个月都见不到筱原小姐——听到黑麦的声音后,诸伏景光不知为何,看这位黑色针织帽有些不顺眼。
和降谷零一样。
“我不觉得。”雪树酒完全不在乎他的委婉,在这件事上态度意外的强硬,“反正你必须给我把伤完完全全养好了再回来。”
“……”诸伏景光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时的样子。如果筱原奈己和他面对面,大概会微微拧着眉和他对视,在认真听完他的话后,再一字一句地拒绝,并驳回他的申请。
“多休息一段时间吧。”她这样说。
诸伏景光还想开口,那厢黑麦的声音又被电话捕捉到几句,雪树酒偏头和黑麦讲了几句,再回来就已经是挂电话前说的话了。
“我还得忙,如果你不想呆满两个月,伤好的差不多了和我说一声也可以——先挂了,有事再打给我。”
听说雪树酒最近接起任务又和以前那段时间一样,只是边上的人从他换成了黑麦威士忌——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俩要朝夕相处了?
“……”放下手机,诸伏景光摩挲了一下下巴上的胡茬。
总之,当务之急是把伤养好,这点是不会错的。
库拉索在昏迷前透露出他的名字,多疑症发作的朗姆必然不会放过他——更何况按照筱原奈己透露的信息来看,库拉索是朗姆重要的心腹,且现在昏迷不醒。
按降谷零的说法,朗姆是个急性子,一定勃然大怒,想要把苏格兰威士忌扯出来好好盘问一番。
“这时候,你这位独苗苗下属就好好借借你上司的势吧。”金发黑皮的公安在分别时如此说,“朗姆和琴酒最近斗的厉害,而Belvedere没有露面也没有表态,似乎在隔岸观火……只是先前朗姆找她要你的行踪,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闹得还挺难看的。”
“总之有她在,这把火暂时烧不到你身上,好好养伤吧。”
诸伏景光于是连着十几天都呆在属于自己的据点,而没有走入任何一个和组织有关系的安全屋。
这回实在是迫不得已。
公安的工作所需的东西落在安全屋里了。而诸伏景光也正好想试探一下朗姆的封锁线有多严实。
加之他的伤恢复的非常顺利,正常走路已经不成问题,只是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而已。
于是诸伏景光就出发了。
——然后事情就演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手被缚住,失去任何还手能力的诸伏景光琢磨着朗姆想从他这得到什么。
组织里对朗姆的传言有三种。有些人说他是「身强体壮的男人」,有些人说他是「像女人一般的男人」,也有些人说他「是个老人」,甚至有人说那些全都是他的替身。
但有个特征的描述是清晰的——他的某一眼球是假的。
为首的人面色阴沉,身材矮小,宽大的下巴上放置着不大周正的五官——他的左眼带着眼套,面上泛起深的不正常的皱纹。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实模样……但面前这个人就是朗姆没跑了。
诸伏景光靠坐在椅子上,面色从容不迫。他的双手被锁在椅子后,无法动弹,本人却一副淡定的模样。
组织的二把手,也就是朗姆,阴冷的开口道:“苏格兰威士忌,我再问你一遍,你碰上库拉索后发生了什么?”
闻言,诸伏景光露出一个带着不屑意味的假笑,不甚在意地道:“我已经重复很多遍了,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而已。”
朗姆到场已经将近二十分钟——苏格兰就以这一副我就这么说你爱听不听的模样坐了二十分钟。
一模一样的对话进行了不下十次。
原本还顾及着雪树酒的朗姆终于被气得火冒三丈。
急性子的他在前几轮对苏格兰的问询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愤怒冲上他的大脑,朗姆一把抽出枪,直直抵上诸伏景光的头,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苏格兰,不要给我装傻——你是不是叛徒?还是说,你是哪边派出来的老鼠?”
朗姆气的怒火攻心,手下的力道把握不住,冰冷的枪?口抵住诸伏景光的额头,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
扳机微动的机械声零碎响起。
“嘭——”
近在咫尺的房门处嘭地传来一声巨响。
“!”在朗姆惊愕的眼神之下,他手上的枪在瞬间被带起枪声的子弹打飞,七零八落地摔在地板上,解体破碎。
反应过来的朗姆大怒,下意识寻找是何人作出了这种胆大包天的举动。
而开枪的人站在小房间的门口,手里的枪还没有放下,阴影罩住她的半身,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席黑色的衣角和标志性的红耳坠。
枪口冒出一丝白色的硝烟,来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枪口转而轻轻右移,缓慢而精准的——对准朗姆。
雪树酒的声音比淬了冰的冷剑还要冰冷,一字一顿,吐字极其清晰,散发着森森寒意。
“你们在干什么?”
第59章 当假酒的第五十九天
【五十九】
反应过来的组织成员们有些慌乱地掏出枪,把枪?口对准她。
“门口的人呢?”貌似是朗姆手下的人低声怒道,一面把手枪上膛,一面质问朗姆手下的手下。
“晕过去了而已。”
冷脆的声音响起,接话的却是无故闯进来的陌生女人。
她冷笑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没要他们的命——我是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一次了。”
“管好你的狗,朗姆。”
“……”朗姆的手下们看不清上司现在的神情。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一定极其难看可怖。他们浑身一震,连忙把枪?口又对准黑发女人。
离他近的诸伏景光却能看到这个皮肤老而干瘪的家伙已经气的皱纹都要翻面了,只露出一只的眼睛怒目圆睁,阴影让他的脸看上去丑陋又骇人。
许久,朗姆啐了一声。
“到底是谁越界了?”他的嘴角咧开一条冷森森的缝。
筱原奈己轻笑一声:“不巧,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太能控制自己。”
03实验确实是要重新启动了。
身为二把手,这类的实验就算不会告知他全程,也会知道个大概。
想到这一点的朗姆面色阴沉,左脚狠狠跺地:“走。”
一圈拿着枪的手下一愣:“就这样……”
筱原奈己打断:“把绑给他松了。”
她漫不经心地收回右手,把指着朗姆的格?洛克放下。
朗姆沉着脸:“松绑。”
看这女人的样子,八成刚打了药——谁知道她会不会因为什么后遗症突然发疯,还是先放过苏格兰为好。
意识到这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人,下面的人老老实实地收起枪,把那边苏格兰威士忌的双手解开。
狭小的暗室里一时只剩下绳子摩擦的稀碎声响。
“……”绳子很快解开了,诸伏景光活动活动手腕,感觉被绑了十几分钟的胳膊有些僵。
没和雪树酒多说一句话,面色阴暗的朗姆飞速离开,没几下就带着他的人消失在安全屋的入口。
诸伏景光看到筱原奈己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直接和朗姆对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真没想到他会直接找上你。”筱原奈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那处隐隐发痛。
她一边把枪揣回大衣,一边小声道:“真没素质啊,直接闯到别人家什么的。”
虽然这里不可能是苏格兰家……但人家的安全屋也是人家的嘛。
都干到组织二把手的地位了,朗姆真是一点水准也没。
听到这句吐槽,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多谢筱原小姐,不然我可得麻烦了。”
“不过,您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事的?”
筱原奈己往狭小房间外走去,脑海里回忆起波本威士忌那个堪称十万火急的电话。
“波本告诉我的。”她回答道,“他表面上还蛮好心的,就是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波本这家伙整天顶着那张挂着和煦笑的脸,谁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这瓶威士忌和黑麦威士忌一样,都是一肚子坏水的威士忌。
接到电话后被迫把自己从被窝里扒拉起来,从舒适的睡衣换到出门衣装,此时又觉得头疼有复发症状的筱原奈己心情并没有多么美妙,连带着黑麦也一起槽了一句。
“果然下一次任务还是把他弄远一点吧,至少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走到安全屋的亮处,筱原奈己喃喃自语道。
上回波本在牛郎店混的似乎很不错,不如再送他进去一次?
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的诸伏景光:……
真是小孩子气。
“看来我改天得去和波本道个谢。”他假装没有听到那句话,自然而然地接话道。
筱原奈己瞅了他一眼。
苏格兰的人设也不是纯良那一挂的,应该不会无知无觉地被波本丢到坑里吧。
不准备干涉属下的社交,筱原奈己寻思着这么久没见苏格兰,应该换个别的话题才对——聊波本那个里外不一的金发黑皮算什么啊。
奇怪的是,平时脑袋转的比谁都快,应酬闲聊信手拈来的她在这一刻,突然卡壳了。
啊,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呢。
“伤怎么样了?”
筱原奈己静默三四秒,最终只憋出这一句好像已经问过好多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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