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荣陈
“工藤新一他们的欺骗,就成了最大的隐患。”琴酒咬着烟, 淡淡道, “虽然她跟我谋划,就注定了死亡。”
琴酒忌讳威胁和背叛, 毛利兰一开始就没作他会放了她的打算。
“你听起来有点遗憾。”黑泽阵翘着腿,道,“仅仅相处一周,还是你亲手杀死的一个人。”
“我不讨厌好女人。”琴酒拨弄了一下烟灰,“对于她,我甚至算得上欣赏,杀了她便是我最大的仁慈。”
琴酒看向自己,“不是吗?敌人可不能给他痛快。”
“折磨是背叛应有的惩罚,无论站哪一方。”黑泽阵平静的道,“你想让我折磨剩下的人。”
“你无法拒绝。”琴酒把玩着银色的点火器,“因为你想了解毛利兰最大的弱点。”
火光明明灭灭,琴酒看着阴影下的银发男人,嗤笑着,“简直奇迹,我会选择英年早逝。”
黑泽阵无所谓他的嘲弄,挑起唇道,“因为我找到了,比看疯子追寻长生不老或死而复生而不得,更有挑战性的事。”
毛利兰让他起了恻隐之心,放过一直报复乌丸莲耶,那她最好就得让他一直保有这种恻隐之心。
善良、正义和守护,都是黑泽阵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是毛利兰一直坚持的东西,当遇到矛盾,该怎么办?
谁都可以放弃,但他黑泽阵绝不做被放弃的那一个。
“游戏总有输赢。”琴酒把点火器扔给他,“她胜利的奖品,也会为我带来这次最大的胜利。”
黑泽阵点上一个根烟,“我会代替你去跟铃木集团谈交易,你去拿监控。”
“作为报酬,我会送那对双胞胎回去。”琴酒啧了一声,“就像你研究平行世界,而我探讨时间。”
咚咚咚
短暂的静默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伏特加把SB的企划放到两人中间,克制住不去看发色不一样,稍显年轻的男人。
伏特加:“大哥,SB计划,卡莫集团也想参一脚,他们准备派江川史奈去铃木大厦,与铃木园子合谈。”
“天真。”琴酒笑得冷酷,“他们现在想动手是在找死。”
黑泽阵翻了翻企划书,扬眉,“江川希便是伤害京极真的男人,江川史奈赶来掺一脚,不怕铃木园子提早给他收尸。”
江川希与江川史奈是兄弟,本来江川希是想通过获得铃木园子的好感,在卡莫集团有一席之地,结果现在被铃木园子当条狗喂着。
江川史奈是想步后尘?
“他似乎得了有力的筹码。”琴酒笑容很深,“这场游戏越来越宏大,过去与现在、爱与恨、金钱与权力、生存与死亡。”
黑泽阵合上书,“但他注定是输家。”
琴酒抽出三张照片给他,相似的年纪,不同程度的成熟,“这三张照片上的人,可以成为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戴眼镜的短发男孩、棕色齐肩发的女孩、金发碧眼的瘦弱女孩。
一同递给黑泽阵的还有一个黑色铁盒,“二代版APTX4869,一颗二十年,一颗十年,一颗解药。”
毛利侦探事务所,毛利小五郎拿上手机和搜出来的三张照片来到了楼下,波洛咖啡厅。
在这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只有这条街还带有十年前的气息,客桌椅整洁干劲却隐约蹭了点漆,柜台对面的墙壁上,有线电视正播报着新闻。
金发黑皮肤的男人看着进来的两人,手上正在擦拭的玻璃杯,突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师……”
爱伦坡响亮的声音瞬间把这低喃压下,“来一杯Sherry、一杯Bourbon Whiskey!”
雪莉?波本?
安室透瞬间从恍惚中回神,凌厉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一个养淙熊的黑发青年,一个——
“警官,都是同行,不请我们喝一杯有违彼此间的友谊啊……”毛利小五郎笑着将三张照片递给他,“我相信这上面的人很愿意请我喝酒。”
毛利小五郎盯着卖咖啡、茶点小店唯一不合常理的地方,柜台左后方,一个陈列着满满洋酒的酒架。
“警察先生,我虽然用不了能力,但你也动不了我哦。”爱伦坡指了指身旁的人,“他射击速度绝对比你快。”
安室透低头,毛利小五郎的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手上转了个圈,似乎他一把手从裤兜伸出来,枪就能瞄上太阳穴。
安室透瞳孔缩了缩,哑声道,“老师。”
毛利老师没死!他们分明看见琴酒连发两枪,击中了太阳穴和心脏!
“你可以忽略不重要的细节。”毛利小五郎侧身倚在柜台,枪在手里转出了花样,“就当我是个好奇的小伙子。”
毛利小五郎年轻的笑脸上,没有安室透谙熟的大大咧咧,给人轻松的傻笑,此刻竟有了几分莫名的危险。
安室透分不清脑子里浆做一团的是什么,“您……”
电视里冒出的疑似毛利兰,突兀出现的毛利小五郎,有的是十年前死亡的年纪,有的比十年前年轻。
SB真的能逆流时间?还是琴酒的另一个阴谋?但是……这确实是他的老师,警校的又一个传奇。
爱伦坡不满道:“我要酒,一大把年纪还红眼眶,真丢脸!”
“来两杯。”毛利小五郎拉着个凳子坐下,“我们谈谈这三个孩子。”
安室透重新拿了个杯子擦了擦,放到两人面前,“您想了解什么?”
毛利小五郎掏出根烟点了起来,“谈谈你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安室透倒酒的手抖了抖,差点把酒水洒出去,稳了稳呼吸后,才重新将酒满上,“我只是这里小小的兼职员。”
“你是店主。”爱伦坡瞬间拆穿他的谎言,“这里不对外售卖酒水,背后酒架上的名酒,随便一瓶都能盘下整个店铺,你却随意拿来给我们倒上,且没有通知其他人,店里的员工也没对此有意见。”
安室透僵了僵脸,“这位先生是……”
“热爱推理的小说家,埃德加·爱伦·坡,你可以叫我爱伦坡。”爱伦坡抬起慵懒的眼,道,“sir,你工作繁忙,却依旧坚持在这里打工,为什么?卧底?兴趣?怀念?还是……愧疚。”
安室透颤了颤,“推理小说家?有点像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很厉害的侦探小说家。”
“你说起他的语气像在怀念,病了?死了?”爱伦坡醒悟,“英雄的壮烈牺牲,你们曾共同干过一件大事。”
安室透发觉这天他有点聊不下去了。
爱伦坡继续道,“我注意到你在与我们交流时,中途看了电视三次,都是在电视上出现同一个人时,你的眼光会不自觉看过去,熟人?敌人。”
爱伦坡跟着安室透扫了扫,弯起了嘴角,“黑泽阵,你在警惕他。”
黑泽阵在这里的身份竟然还活着?他一来到平行世界,干脆去找了另一个自己?好作弊!
“他让你们遭受很大的损失?你隐约有种不满他光明正大的出现,认为他应该绳之以法。”爱伦坡开始来兴趣了,“你看毛利警官的眼神是愧疚,没保护到他们?你认为自己该对此负责。”
爱伦坡很精神,“你驻留在这里,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令你疑惑的事?”
“对,毛利兰,她如果要联系琴酒,在这之前,她会先请求你们的帮助,你们行不通,她就会转而刺探你们背后对付的人,因为她觉得自己——”
“爱伦坡先生,你来干什么?”安室透深吸口气道,“请直接谈吧。”
再呆久一点,安室透总觉得自己都要被扒光。
毛利小五郎饮了口酒,心口被酒灼得有种烈火焚烧的错觉,看着摆放整齐的三张照片,“我们一样,都在推理真相。”
安室透脸上绅士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要知道,小兰从医院回来后,一一见过哪些人?打过谁的电话。”毛利小五郎把酒一口干完,“再告诉我这三个孩子现如今的情况。”
安室透手里的布来回擦着桌子,桌面蹭得光亮,“我没有时刻——”
“你在毛利侦探事务所装了窃听器。”毛利小五郎抬了抬眼,“家是她心中安全的地方,第一次做有愧‘良心’的事免不了留下马脚。”
爱伦坡把唯一的小男孩照片推到他面前,“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
咖啡厅陷入死寂。
在毛利小五郎的目光下,安室透心上有着几乎窒息的疼痛,源自一个无辜女孩的哭泣。
安室透的声音回到了十年前,“每天,她都会给工藤新一打电话。”
安室透不止一次猜测,从那里,毛利兰就在引工藤新一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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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我伤完全没问题,你放心,义肢用习惯就好啦,我打算先每天早上去跑步,多早?也不早就5点,别告诉柯南,他是小孩子需要休息。”
“新一,你竟然让柯南来盯着我!太过分了!我马上就出去,看还在睡觉的柯南怎么跟过去!”
……
“新一,我每次给你打完电话,一出去就撞上柯南,你俩是心有灵犀?”
“新一,你还联系小女孩盯梢……”
“新一,安室先生拜我爸爸为师,他看起来比爸爸聪明多了,为什么啊?他会不会另有目的……”
“新一,我感觉小哀不喜欢冲矢先生哎……”
“新一,世良的妹妹脸色好苍白,就是给我种与小哀一样的感觉,不喜欢跟人说话,也几乎不叫我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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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工藤新一在紧张毛利兰,盯得很紧,每次一动作就能遇见江户川,有些甚至是电话联系来不及的时候。”
爱伦坡翻了翻白眼,“严重的伤势修养至少长达两三个月,每日频繁的试探使她确认,江户川就是工藤新一。”
一旦有了怀疑对象,身边跟小孩子交往过密、愿意对小孩子说深奥话题的人都会被怀疑。
“这是她做过最有耐心的事,从未欺骗过她人的兰小姐,在欺骗她最信任的人。”安室透擦桌子的手变得机械,“她的良心在每一日的试探里备受煎熬。”
爱伦坡点评道,“周围一个又一个对象被揪出,按她的性格,会以最大的善意揣摩你们,是守护不是排斥。”
真是悲哀,清醒的知道所有人在欺骗,也努力领会他们的真实意图,努力不去往恶意的地方想。
因为思想一旦滑到另一边,她会崩溃。
安室透不动作了,垂下了眼,“她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说想喝酒。”
爱伦坡难得叹了叹气,“孤独。”
毛利小五郎狠狠的抽了口烟。
“那个晚上,兰小姐一直在对着手机那边的工藤哭,边哭还边用手指敲着桌子,烦躁和伤心。”安室透那一整晚都没睡着,“工藤安慰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恢复了笑容,在咖啡厅里约了很多小孩子,看她用新义肢练习调酒。”安室透指着后面的酒柜,“很多种类的酒。”
“你对此耿耿于怀。”爱伦坡眯起了眼,“还买了同样的酒水放在店里。”
安室透望着正对面的摄像头,“那天的监控后来丢失了。”
他用最好的技术也还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