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祈域
无法拒绝。
第95章
按照约定,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你在街上吃了个早餐，稍稍感受了一番风花节前期热闹动员的氛围, 便到雪山找阿贝多去了。
龙脊雪山还是冷得叫人打摆子, 你一连喝了三瓶防寒药剂, 才勉强支撑着你爬到了阿贝多的炼金工坊。
你的脚步声刚出现在门口，屋里的主人便像是早就发现了你的到来一般，从里面迎了出来。
“你来了？”金色的脑袋从帘子后面冒出来, 蓝绿的眼眸盈盈若水, 含着温柔的笑意, 他掀开门帘, 走到你面前, “先进去吧。”
你瞧着不知道何时装上的大门和门帘，一时之间，心生踌躇之意。
这门，是啥时候按上的？你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吧？
“砂, 砂糖呢？”你没有进去，站在门口问道。
“你是来见砂糖的吗？”阿贝多惊讶地看着你，眼底闪过疑似失落的情绪，“不是来找我的吗？”
“那，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他说得你都有些心虚了，“我只是想问, 平常砂糖不是会过来的吗？她今天为什么不在？”
“她的确会过来。”阿贝多笑了笑说, “不过今天骑士团有事, 她可能得下午再过来了。你不冷吗？”青年微凉的目光落在你露在外面的脖颈上：“别吹风了, 快进来吧。”
“哦。”被他一撺掇，你稀里糊涂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 热烘烘的风便迎面扑来，你瞬间整个人都软了：好暖和。
屋里烧了三盆炭火，木炭噼啪作响，实验台上的坩埚也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整个屋子暖洋洋的，地上还铺了柔软的毯子。比起你第一次来，倒是多了几分生活气和人气。
走进屋里，你就迫不及待地凑到炭火盆旁，伸出了冻僵的爪子。
“喝点热水吗？”他给你倒了一杯水。
“谢谢。”你接过水杯，拿在手里，捂着滚烫的杯壁，并没有喝。
之后，他也坐到了你的对面。
木炭溅出烫人的火星子，你下意识地移开腿，他说话了：“再有两天就是风花节了，塞莉有兴趣成为风花节特邀大使吗？”
“啊？”怎么突然提起风花节？而且特邀大使是什么？
“特邀大使，那是什么？”你问道。
青年解释说：“风花节特邀大使需要在节日那天负责为大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于塞莉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吧。”
“那是的，不过还是算了吧。”你平常够忙了，节假日还是想好好休息休息的。
“也是。”阿贝多目光专注地看着你，“如果当天都去忙其他事情去了，塞莉就没办法陪伴想要陪伴的人了。风花节在我们蒙德一直是象征爱情与自由的节日，不少男男女女都会在节日那天表明心意，塞莉有喜欢的人吗？要是有的话，节日当天去表白或许会收到不错的效果。”
“啊？没有啦！我没有喜欢的人。”你急忙摆手，脸有些红。不知道阿贝多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他忽然露出释然的笑容：“那就好，那我们接下来的实验就可以没有顾忌地进行了。”
“什，什么实验？”其实你一早就想问了。
他沉吟了一瞬道：“一个关于人心的实验。”
“人心？”
“对。”
他抬眸注视着你，在你的印象里面，青年的眼睛永远都是平静而温和的，宛若凝固的蓝绿色湖泊，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搅乱它，可是它现在，的的确确泛起了波澜，这使得他更像一个人了。
像人？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经过和你漫长的对视之后，他终于开口了：“你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吗？”
你呆住了，直到火星子溅到你的腿上，你才惊呼一声：“啊！”
“你不愿意吗？”蓝绿的眼眸真诚地望着你。
“不，这太突然了。”你有些惊慌，然后后知后觉道，“不对，这和实验有什么关系吗？”
眼波一闪，青年勾唇浅笑：“这就是实验内容。”
哦，原来是实验啊，吓死你了。
“可是当你女朋友，对实验有什么帮助吗？”你还是不理解。而且当阿贝多的“女朋友”，是假装还是来真的？应该是假装吧？
阿贝多冷不丁问你说：“你知道，我其实不是人类吗？”
“……”这你还真不知道！
“那你是什么？”你一脸震惊地问。
阿贝多解答道：“我是［黄金］莱茵多特的造物，算是人造人吧。”
“人造人？”不是吧！不要到最后告诉你，凯亚迪卢克他们也不是普通人类。
“对，我的创造者在离开我之前，给我布置了最后的课题——向她展示世界的真相，与世界的意义。这对我来说，有些过于困难了。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完成这个课题，可至今没有找到头绪。”
“一般来说，一个生命诞生之后能够生存繁衍就算是成功了，但我的创造者好像并不满足于此，所以我猜测，这个课题或许和人的感情，也就是人心有关，因为那正是我所缺失的东西。可能，也并不是我缺失它，只是通常情况下，我难以捕捉到它。”
“事实上，我也能够感动于他人的深情，为他人的才华无法得到施展而感到遗憾，但如果具体的事情落到我自己的身上，我却很难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就像我看到别人摔了一跤，我可以意识到对方摔痛了，如果是我自己摔了一跤，我估计并不会觉得有多痛，也不会有太过愤怒或是低落的情绪，你能理解吗？”
你：“……有点深奥。”你要绕晕了。
青年笑笑说：“简单来说，就是我能理解人心的概念，但很难深切感受到它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嗯，换一个说法吧。打个比方，我喜欢上了某个女孩儿，但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因为我只能理解喜欢的概念，却无法很好地理解喜欢这种情绪，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感情迟钝？”你总结道。
他支着下巴，稍作思索：“唔，有点像，但不完全像。”
“所以这个实验的目的是？”
“这个实验目的就是——帮助我理解对你的感情。”
“啊？为什么？”是你想多了吗，感觉哪里怪怪的，“如果你想了解人类的感情的话，为什么不干脆找砂糖呢？而且偏偏，还是让我以［女朋友］的身份去帮助你了解感情。”你抓了抓脸，有点尴尬。
阿贝多解释道：“和砂糖相处那么长时间，我已经充分了解自己对她的感情了，但是，我还是不能理解对你的感情，我觉得那是和对砂糖不一样的，所以我想要验证一下？”
你愣住了：“哪里不一样？”
阿贝多垂眸沉思了一会儿，而后抬起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你道：“我觉得，不太像友情，也不像亲情，它更近似于人类男性对人类女性的原始冲动，简称［爱情］。”
你：“！！！”
你僵住了，脸颊逐渐涨得通红。
这算是表白吗？不对，谁会用这么学术性的口吻表白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感觉错了？”你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我不知道。”他表现得十分茫然，“所以才想要验证一下，让你扮演我的女朋友，直到风花节结束那一天，可以吗？”
“就算你这么问我……”
“很为难吗？”他温柔地微笑着，眼眸清澈无垢，“我只是想要更加了解自己，放心，要是没有你的同意，我会和你保持距离，绝对不会逾越男女交往的正常尺度。”
正常尺度是多大尺度？
“额，这个实验对你有什么用处吗？”你犹豫地说。
“可以帮助我成为更像人的自己吧。”他说，“毕竟我是人造人，还是有些地方和人是不太一样的，所以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接近真实的人类。”
完了，他这么说，你都不太好意思拒绝了。
“一，一定得以［女朋友］的身份吗？我们就正常交往相处，不行吗？”
“可能这个身份可以让我更加有代入感和体验感吧。”他歪了歪头说，“因为太过唐突了，所以我才没有说，其实我本来的打算是，希望你能以［妻子］的身份和我相处几天的。”
“啊？！”
他的眼神太纯粹了，纯粹到让你感觉不到被唐突。
“你……”青年顿了顿，“你是比较担心什么地方呢？放心，就算我知道了自己对你的真实感情，那也与你无关，你不需要对我负责。”
好奇怪，太奇怪了……
你踌躇道：“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毕竟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说着，你微微红了耳尖。
“唔……”他沉吟了片刻，“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趁机冒犯你吗？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
他竟然说出来了！
“我知道，我的保证对你来说可能太过虚无缥缈。”他抚着胸口说道，“但我还是要保证，我绝不会做出越矩的事情。如果依旧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让可莉也加入这场扮演游戏，让她扮演我们的女儿。”
你：“……”
这不就是过家家吗？这么一想，似乎能够接受了。
“可以吗？”他恳切地望着你。
无法拒绝。
“扮演游戏到风花节就结束对吧？”你再次确认道。
“对。”
你狐疑道：“如果到时候，你还是没能理解对我的感情，要怎么办呢？”
青年愣了一下，继而微笑道：“我会仔细回味这段经历，在日后的时光里慢慢体会。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理解的。”
你的脸顿时变得滚烫：他在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叫人羞耻的话！
你现在相信他不是普通人类了，正常人类绝不可能面不改色地说出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的！
“那好吧。”你接受了，“那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呢？”
他凝视着你的双眸，无比认真地说道：
“我希望在这期间，你的所有闲暇时间，都可以属于我。”
第9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