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祈域
也许是你在心虚，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他上下打量了你一番，蓦然启唇道：“已经换上了吗？”
“啊，哈哈。”你露出有些难为情的表情，“还没谢谢帝君呢，谢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唇角浅浅勾起，他接着说道，“衣服很衬你，很美。”
你的心咚咚直跳，眼睛垂得低低的，用虚弱的声音开口问道：“帝君……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可能是因为魈今天的行为对你造成的冲击力太强了，导致你面对帝君时也感到别扭了起来。
“没什么要紧事。”他说，“只是时候还早，我见你屋里亮着灯，想邀你出去走走。”
你讶然地抬起头。
没想到帝君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平常他要是来找你，一般都是为了检查你最近的学习情况。
额……你想了想，你之所以不对帝君表白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他实在太像你爹了！况且，你也不认为帝君会对你感兴趣。他比你大了几千岁，看你估计和看小孩儿差不多。
“这样吗？”你犹豫地看着他。
“不方便吗？”他问。
“没有。”你摇摇头，偷偷攥紧了衣角，“我在想，要不要先换件衣服。”
“无妨。”微凉的目光扫过你的领口，帝君含笑道，“如此便好，走吧。”言罢，他率先迈开了双腿，你也关上门跟了上去。
你跟随着帝君的脚步，走出庭院，朝着山后走了过去。
夜色幽静，月光如水，绿色的萤火虫在葱郁的草丛中闪烁。
衣摆沙沙地拂过路边的灌木，你跟在他的身后，心跳渐渐加快。
就要到后山了，你难免回想起白天发生的那桩事情。尽管帝君并不知道，可一想到自己和对方即将前往“案发现场”，你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好尴尬啊。
所幸对方听不到你的心声。
终于，你们来到了后山的草地。
夜晚的草坪，绿得发黑，凝聚着夜露的草尖儿上，映着从空中散落下来的月光，摇曳生辉。
走在前方的身影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你，迟迟没有开口。
长时间的沉默让你心神不宁，你张了张嘴，正欲主动挑起话题时，对方说话了。
“白天……”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你有好好练功吗？”
你：……好吧，不出所料。
完了，你今天还真没练功，因为被魈吓到了，你在屋子里躲了一整天。
“我……”你没敢撒谎，只好沉默。
“偶尔偷懒，我不会责怪你。”他回过身来，俊朗的眉眼被月光勾勒得格外清晰，“比起这些，你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才更叫我不放心。”
“啊？”你愣了一下。
怎么忽然这么说……
“此处人迹罕至。”他侧过身，将目光投向黑魆魆的山头，“如今又夜色已深，你为何毫不犹豫地跟着我来到这里？”
你呆住了：“啊？”
“可是出于信赖？”
那不然呢？
你要是连帝君都信不过，那你还能相信谁啊？不对，帝君为什么要说这些啊，他好奇怪……
你的心中生出了隐隐的不安。
他忽然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先是男人，然后才是你的师父。”
“哦……”你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看了过来，目光幽幽：“其他人也是如此，不管是理水，还是削月，或是……魈。他们都先是男性，才是你的朋友，你的兄长。你若不对他们抱有任何警惕之心，今日白天的事情恐怕还会再次发生。”
蹭——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帝……帝君看到了！他为什么会看到！
“我……”你颤了颤嘴角，脸热得快要冒烟了，“您，是看到了什么吗？”
救命！
眸色微暗，帝君垂下了眼帘：“只是偶然经过，你无须紧张，我知道那并非你的本意。”
你的腿软了起来，张开嘴，半天没能憋出一句话。
这也太尴尬了吧！
帝君看了多少？是全程都看见了吗？而且他既然看到了为什么没有出声？也是因为太尴尬了吗？
帝君为何没有出声，自然是为了不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当时要是出面，你和魈刚刚亲密接触过，自己又缺乏主场优势，可能会使情况朝着更糟糕的方向转变，比如你头脑一热，碍于面子干脆答应了少年的求爱之类的。
“那么……”他再次开口，“关于魈的求爱，你准备做出怎样的回应？”
“我，我对魈没有那个意思的！”果然，少年不在，你就能够很轻松地拒绝了。
帝君是在抓早恋的班主任吗！他干嘛要问这个啊！你羞得满脸通红。
红唇上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帝君颔首道：“那看来就是魈的一厢情愿了。”
话是这么说，倒也可以稍微委婉一点。
他走上前来，把手放在你的肩膀上：“这衣服，十分适合你。”
你仰起头，两颊红晕未消，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
为什么又提起衣服？
“你可知……”睫毛低低垂下，掩住青年眼底泛起的涟漪，“这是什么衣服？”
你呆了呆：“很……很贵的衣服。”
帝君注视着你双眼，突然伸出手，抚上你滚烫的脸庞：“是嫁衣。”
你呆立在原地，眼睛圆溜溜地瞪着。
“你可愿，与我成婚？”
清润的嗓音落在你的耳畔，男人宽大的手掌从你的脸上拂过，拨开了你眼角的碎发。
什么？你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帝君俯下身，俊美的脸庞离你不过咫尺之遥。
金色的眸子沉甸甸地压在你的头顶上方，他再次问你：“我心悦你，你可愿与我成婚？”
你完全反应不过来，大脑一片混沌。
“成，成婚？”
成婚是什么意思？帝君在说什么？他居然说心悦你？难道帝君鬼上身了！
你瞪大双眼，有些警惕又害怕地盯着他。
红唇一抿，帝君凝视着你的眼睛：“不愿，还是有所怀疑？”
“我……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你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
眸色一暗，一双大手蓦地从身后按住了你的腰。
瞳孔一缩，你怔怔地望着头顶那张脸：“帝君……”
唇瓣微张，你听到他轻叹了一声：“你若不愿，便推开我。”说着，一道阴影覆盖了你的脸庞，男人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你的鼻尖，你看到那枚精致的薄唇在你的眼里轻轻张开，离你越来越近。
扑通扑通……
“哈！”
放在你腰上的大手骤然发力，你被按进了男人宽阔的怀抱里，与此同时，柔软的触感覆上了你的嘴唇。
唔……
你下意识地闭上眼，眼睫飞快地颤动起来。
潮湿的气息在你的唇边流连，你感觉到自己的唇瓣被人含住了。他含着你的嘴唇，左右碾了碾。
你的脸烫得惊人，胸腔内的鼓噪声令你头昏脑胀。
你无意识地把手放在男人的胸口上，虚虚地推着，感受着胸膛后面正在跳动的心脏，怦然作响。
好热……
大手把你搂在怀里，掌心滚烫，隔着衣服，仿佛都能烫伤你的肌肤。
男人的嘴唇明明很软，可是又很锋利，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泛起古怪的痛感，像是被用力地碾压过、磋磨过。
你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咙里紧绷绷的，嘴里含混不清地咕哝着，无助地吞咽着口水。
你的灵魂好像飘到其他地方去了，只有身体还在原地，以至于只能做出本能的反应。
你简直要晕过去了，他再不放开你的话。
幸好，在你晕厥之前，他放开了你。
“哈……”
在你脸上作乱的唇逐渐从你的嘴唇上分离，帝君捧着你的脸，目光幽暗地凝视着你含着泪光的双眼。
“你可愿，与我成婚？”他的声音暗哑而低沉。
“我……”你依旧浑浑噩噩的，意识不甚清明。
“愿？还是不愿？”
你舔了舔嘴唇，盯着那枚张张合合的唇，喉咙干渴无比。
“我……”你的理性努力拉扯着你，你本来想说出那句“不愿”，结果目光撞进那双炽热的金眸里，你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我愿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