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祈域
其实他不用跟你解释的。
你伸出手，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睫毛紧张地扑棱着，悄悄抬起眸子看你，眼尾也染上了红色：“怎，怎么呢？”
“你脑袋上，有片叶子。”你指了指他的头发。
“哦，哦。”他的脸更红了，赶紧低头拍了拍头发，然后你眼睁睁看着那片叶子被他拍得更进去了，被头发丝彻底缠住了。
你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拍半天没拍掉那片叶子，他收回手，抬头看向你：“还有吗？”
“我来吧。”你俯身过去，把叶子救了出来，然后随手扔掉了。
青年脸上的颜色仿佛又加深了一层。
“卡维先生来这里干什么？”你出声问道。
他避开你的视线，目光闪烁：“额……啊，我是来寻找建筑材料的，对，是来找材料的，想实地考察一下，看看哪种木材比较合适。”
“这样吗？”你没有怀疑。
“你们在做什么？”
背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在另一座山头巡视的提纳里也过来了。
他叉着腰站在陡坡上，头顶的耳朵在风中摇摆，两只眼睛在你们身上来回转了一圈，这才开口道：“卡维，你怎么在这里？”
青年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角说：“我，我就是来找一些建筑材料的，想看一下哪种树木比较适合用来做建材。”
提纳里眯起眼睛道：“这里的树是不能随意砍伐的。”
“我没有砍树！”卡维连连摆手。
“那就好。”提纳里将目光转向了你，“我们走吧，回去吃晚饭了。”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又分了一缕视线给你旁边的青年：“卡维要一起吗？”
“好，好啊。”青年的眼底迸溅出一丝欣喜的情绪，然后挠挠头说，“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提纳里嘀咕了一句，“反正也不差你一个了。”
“什么？”
“我们走吧。”
于是当天卡维留下来吃饭了，之后赛诺也来了。赛诺看到卡维很是震惊地表示：“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提纳里白了他一眼：“你都能在，他为什么不能在？”
赛诺闭嘴了。
没想到第二天，艾尔海森也来了，他说自己是跟着卡维散步过来的，看青年鬼鬼祟祟的样子，以为对方是要去干什么坏事，作为须弥的公民，他有责任为须弥的安全出一份力，跟踪检举危险人物，人人有责。还说什么刚好大风纪官也在这里，建议把卡维抓进去好好审一审，气得卡维差点跟他打起来。
就这样，卡维和艾尔海森也正式加入了每日蹭饭的行列，与赛诺“同流合污”了。
有了这几个大男人的加入，你感觉最近大米消耗的速度都快了很多。好在艾尔海森他们也不是个厚脸皮的，主动上交饭钱，提纳里没要，他们便帮忙煮饭做菜，打打下手。
说实话，光看外表，你的确想不到艾尔海森也会做饭，因为他给你一种不食人间烟火喝营养液长大的感觉，所以才会缺乏同理心和同情心，一切都按理性行事。
他做饭倒是会做饭，不过他做的菜一般都很“干”，汤汤水水极少，他说汤水太多会妨碍他看书。你听罢，不禁露出鄙夷的眼神：为什么非要在吃饭时间看书，真会装逼！
艾尔海森还真是无时不刻不捧着一本书，感觉哪怕外面炮火连天估计也不会影响他阅读的雅兴。
你曾偷瞄了一眼他的书，好家伙，封面那几个大字你都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听着卡维和赛诺争论自己该去哪个学派的吵闹声，你身旁的柯莱不由头痛扶额：“我都还没考上呢……”不要一副我肯定能考上的态度啊喂！
你发觉无形之中，柯莱肩头的压力又加重了一分。
你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同情的神色：“孩子，你真是辛苦了。”
“塞莉。”少女的眼眶泛起了泪光，她抓住了你的手，“要不然，你和我一起考吧？”
“那还是算了。”你一把抽回了手。
在考试面前，再深的友情都经不起考验！
这时候，正在争吵的两人似乎发现了你们，于是停下了辩论。一旁的艾尔海森也合上手里的书，朝你们看了过来。
“你来说说。”赛诺盯着你道。
“我？”你无措地指了指自己。
“对。”大风纪官点头，“你觉得柯莱应该加入哪个学派？提前说一下，我是素论派的。”他一脸正色，表情严肃。
这跟他是哪个学派有关系吗？这位大风纪官未免也太自恋了吧！你都给整无语了。
“喂！”卡维喊了起来，“你怎么还威胁人呢？”他匆匆瞥向你，眼神炽热，安慰道：“不用怕，塞莉小姐，有我们在这里，赛诺他不敢胡来的。”
赛诺皱眉：“我哪里有威胁人！”
“停停。”你抬手叫停，“加入哪个学派那种事，不应该尊重柯莱本人的意愿吗？而且还没考试呢，你们这样，会给人家很大压力的。”
“是吗？”卡维一愣，看向了你旁边的少女。柯莱垂下眼帘，挠了挠头说：“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等我考上再说吧，呵呵。”
有了当事人的发声，两人总算消停下来了。
你和柯莱找了个地方坐，赛诺环顾一圈，闲得发慌，便道：“要来一局七圣召唤吗？”
你率先开口：“我不打牌，你们随意。”
赛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你：“怎么能有人不喜欢七圣召唤呢！”
你默默别开眼，懒得理他。
他忙将目光投向其他人：“你们呢？”
艾尔海森头也不抬，翻开了下一页书：“我没空。”
柯莱连忙起身后退一步：“我要回去学习了。”
卡维环住胳膊，翘了翘脑袋，头上的羽毛一颤一颤的：“他们都不打我也不打。”
赛诺：“啊！”
一群没品味的家伙，竟然连牌也不打，气煞我也！
恰在这时，提纳里也过来了。
赛诺又来劲儿了，大声道：“提纳里，和我来一局七圣召唤！”
提纳里深吸一口气：“我来喊你们吃饭。赛诺，你看你很闲，吃完饭后今天你来洗碗。”
赛诺：“……”
你：“噗嗤。”
你们起身去吃饭了，吃完了饭，大伙儿坐在一起聊天，赛诺就蹲在旁边，一个人愤愤地擦洗着上几十只碗，旁边有巡林员想帮他：“赛诺大人，您是客人，还是我来洗吧。”结果提纳里出声打断道：“不用管他，每天蹭吃蹭喝的，洗几个碗还能累死他？后面还有两亩菜地，你要是还一天天的牛劲儿没处使，有空也去犁了吧。”
同样蹭吃蹭喝的卡维不敢吱声，艾尔海森继续翻他的破书，全当听不见。
气氛实在太过尴尬了，柯莱见状和你说起了悄悄话：“塞莉，这个星期，你的工作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你准备去哪儿啊？”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包括正在洗碗的某位大风纪官。
“去哪里？”你摸了摸下巴，“我还没想好呢。”
一旁的提纳里开口道：“你可以继续留在道成林，如果觉得长时间工作不方便，工资可以日结，你也可以随时离开。”
这么好？你睁大了眼睛。
见此，卡维也忙说道：“啊，我那边的工程也要开始了，塞莉小姐要去看看吧？那里很多招日结工的，甚至还有小时工，有兴趣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啊。”
艾尔海森合上了书，说话内容如平地惊雷：“我需要招一个家政，只需要打扫卫生，一小时十万摩拉。”
十万！你两眼放光。不行不行，这可是艾尔海森。
你擦了擦口水。
其中必定有诈！
卡维震惊地看了过去：“十万！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给我？！”难道是他扫的地不够干净吗？
艾尔海森冷笑道：“我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请某人不要对别人的钱有太大的占有欲。”
卡维瞪了他一眼，扭头对你说：“这其中必然有诈，说不定他会故意把很贵的古董花瓶摆在显眼的位置，让你不小心打碎它，然后让你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这家伙肯定做得出来！”
你激动的心瞬间平复了：“哦。”
艾尔海森眯起了眼：“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在造谣。大风纪官，这里有个造谣的家伙。”
提纳里看了他一眼：“工资的确太离谱了，我记得书记官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一百多万吧。”
赛诺扔掉手里的洗碗巾，站了起来：“艾尔海森，你不会搞学术贪污吧！身为大风纪官，我是不会包庇你的！”
青年抱着胳膊，嗤笑一声：“我自然有我的副业，没说书记官不能有副业吧？况且，我当代理贤者时候的工资和补贴现在照常发给我。”
卡维大惊：“凭什么！凭什么你都辞职还照发？”
小金毛气得牙根痒痒，他累死累活，负债累累，为什么艾尔海森整天屁事不干钱还越来越多？这公平吗！
要说太过正直的人的确赚不了什么钱，卡维就是人太好了，不然就凭他的本事，不说大富大贵，那至少是衣食无忧了。结果呢，他负债给人建房子，别人随便编个可怜的身世就能把他身上的钱全部骗光。
“凭什么？”青年挑眉，“你问我干什么？你可以拿这句话去净善宫质问小吉祥草王。”
卡维气急：“可恶的艾尔海森，我要去竞选大贤者，然后把你开除！”
艾尔海森：“呵呵，你可以试试，说不定真能选上。”
卡维去选大贤者，被选上的概率还真不低。可惜就算他当上了大贤者，也估计没办法长久地干下去，因为有能力却太过正直的人反而无法在官场的尔虞我诈中生存下去。艾尔海森倒是很适合去当大贤者，奈何他本人没那个意愿。
当然，卡维也就说说气话，根本不可能去选，他就没想过要去教令院争个一席之地，他还是挺喜欢自己的工作的。
“如何？”艾尔海森看向了你，“一小时十万摩拉。”
“额……你不会乘机诓我吧？”你心生警惕。这么高的时薪，简直明晃晃地在告诉你：这是一个陷阱。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之前就有招过人，只是别人听说雇主是我不愿意来了而已，我顺嘴问你一句，要是不行就算了。”艾尔海森面不改色道，“而且有大风纪官作证，我还能吃了你吗？”
赛诺瞪了他一眼：“我不作证！”
“啧。”
你还是觉得很不对劲儿，艾尔海森给那么高的工资就让人扫个地，图什么啊？他家的地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就算他名声再差，也没有差到需要用这么高的工资去吸引人做事吧？退一万步来说，那破地，他就不能自己扫吗？而且你看他的舍友卡维应该还挺想赚那十万摩拉的。
“不要听他的！他明显就是意图不轨。”见你长时间不说话，赛诺急道，“跟着我干吧！我这边正好缺一名风纪官！”
四个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你，柯莱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对此，你的选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