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弋
连胤祺都能瞧出的事,康熙又如何会不知,他坐在太皇太后床前的脚踏上,强笑着:“孙儿瞧您今儿个精神好多了,再过些时日,等开春了就好。”
“我的身子我知道,享了这么些年的福,也够了。”太皇太后预料到大限将至,对于康熙的劝慰,不过一笑置之:“自你亲政以来,这些年你做的很好,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都没有什么让我操心的。”
“皇玛嬷。”康熙将脸埋入掌心,掩盖住动容之色,他自幼丧父丧母,太皇太后一力护着他登上地位,助他亲政,是康熙最重视的长辈,听到太皇太后的肯定,康熙比他擒下鳌拜时还要有成就感。
太皇太后轻轻抚摸着康熙的头发:“玄烨,这些年我也活够了,无需难过,你这个皇帝当得很好,等我见了你皇阿玛,也是有话说的,唯独一件事,我放心不下。”
“孙儿但凭您的吩咐。”自康熙亲政以来,太皇太后再也没有如此亲昵地叫过他名,玄烨这个名字也许多年没人叫过,再次被太皇太后唤出,康熙想起幼年时被太皇太后手把手教导的日子,酸涩再忍不住。
“你事事都好,唯有夫妻缘薄。”太皇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皱纹都深了几分。
望着苍老的太皇太后,想起早逝的赫舍里皇后和钮祜禄皇后,又想到病弱的佟佳氏,康熙重重捂住眼:“孙儿不孝,让皇玛嬷操心。”
“玄烨,我只担心,日后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太皇太后沧桑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胤祺扇着扇子的手一顿,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认真起来。
此时后宫之中,份位以佟佳贵妃最高,宠爱上宜妃和德妃平分秋色,太皇太后此话一出,后宫中的格局眼见着就要乱了,也不知对宜妃有何影响。
“你过来。”太皇太后强撑起身子,招手将角落里守着香炉的女官叫来。
胤祺从撩起的门帘中望去,只见那女官和慈宁宫中其他人一色妆扮,瞧着却好像格外清秀。
宫中真是美人如云,正当胤祺感慨之时,太皇太后继续说道:“这是荣国公贾家的女儿,几年前选秀,留在我宫中当女官,我瞧她识礼节懂分寸,是个好的,待会儿你将她带回去伺候,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也放心了。”
不过是塞个人进后宫罢了,对于太皇太后病重依然念着的事,康熙自是无有不允的,无论真的是太皇太后放心不下,特特找人照顾,还是其他缘故,康熙都不在乎。
他握住太皇太后的手,连连点头:“皇玛嬷您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您说的那姑娘,出身世家,贤德过人,让她伺候人未免埋没了去,我想着令钦天监择个好日子,正经给贾家姑娘封个位份,如此岂不美哉。”
“你心里有数就好。”太皇太后欣慰笑了,瞧着精气神又足了些。
“宫中贵妃和四妃位份已满,但位份低了未免委屈了贾家姑娘,既然贾家姑娘贤德,便封她为贤德妃,您看如何。”
贤德妃,这份位远超太皇太后预计,康熙对后宫妃子的晋升堪称吝啬,这么些年下来,后宫中妃嫔不少,但称得上主位的,不过数人,这贾家姑娘初入后宫,便能得到妃位,与钮祜禄和佟佳的姑娘也查不了几分。
“现在宫中乱糟糟的,大张旗鼓的册封,容易坏了帝王的名声。”太皇太后思索着,眼见着她时日无多,祖母重病中册封妃子,不免让人觉得康熙好色不孝:“索性也别找钦天监算日子了,慈宁宫下道懿旨,将贾氏晋为凤藻宫尚书,再封为贤德妃,这样也能堵了那些言官的嘴。”
康熙自是无有不同意,他面带愧色:“皇玛嬷病重还如何为孙儿操心,实在是我的罪过。”
“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将心中盘桓许多日的事情交代完,太皇太后松了口气,重重阖上眼,再不愿多发一言。
门外的胤祺手上动作一顿,扇子飘落在地,好在屋内铺着厚厚的毡毯,并未发出响动。
太皇太后和康熙的对话,并未屏蔽宫人,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守在外间的胤祺听得清清楚楚,贾家,女官,贤德妃,这是贾元春要封妃了!
没想到贾家最煊赫的人,居然就在这慈宁宫中,这些日子胤祺在慈宁宫侍疾日子不算短,但和女官、宫女接触不多,他使劲回想着,也只能想到那一群面目模糊的人,好似却有一人姿态不俗,但不知为何太皇太后撑着病体也要为贾元春谋个出路。
虽说宁国府那些悖逆人伦的事,康熙令人压了下来,太皇太后并不知晓,但荣国府已经式微,绝无那般能耐让太皇太后如此行事。
胤祺闻着苦涩的药味,陷入沉思,却如何也想不明白,但他也没疑惑多长时间,当天晚上,皇太子听闻太皇太后清醒,当即便递了牌子请安。
太皇太后立时便允了,等太子到来了,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端着熬了一整天药过来的胤祺,正好听见太皇太后含糊着说道:“你求我的事,今日万岁爷答应了。”
原来如此,托盘一晃,汤药泛起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这般瞧来,贾家是彻底投靠了太子,等回去了,此事必须和林先生说清楚,康熙现在沉浸在祖母病重的悲哀中,不作计较,等日后这事翻出,贾家有几条命都不够砍的。
或许,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他不用为宜妃失宠而担心,贾元春的封妃,背后涉及的弯弯绕绕太多,唯一没有的,便是康熙的喜爱。
胤祺不明白的是,太皇太后为何在临终前,还要操心此事。
却不知太皇太后也有自己的考量,作为一手护着顺治与康熙两个皇帝登基的女人,太皇太后的政治眼光不容小觑,此时康熙和太子父慈子孝,但皇权不容染指,等着太子愈发年富力强,衰老的帝王和盛年的太子之间,猜疑试探必不可少,太子生母赫舍里皇后早逝,,赫舍里家后送来的姑娘,更没有一人得康熙欢心,真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在父子中从中转圜的人也没有。
更别提太子的那堆兄弟,太皇太后隐晦地看向胤祺,生母不是份位高便是宠爱足,甚至二者兼备,若他们有了不臣之心,生母吹些耳旁风,太子的日子更加艰难。
往大了说,为了大清江山的稳定,往小了说,为了父子感情,既然太子已经看中了人,求到她的面前,太皇太后也愿意满足孙子。
没几天,凤藻宫便收拾出来,重病的太皇太后亦没忘了给元春撑腰,特意命苏麻喇姑开了库房,找了些精致的瓷器丝绸赏赐。
上行下效,对于慈宁宫出来的贾元春,谁也不敢怠慢,从佟佳贵妃到庶妃,人人都给凤藻宫送去了礼物,一时间凤藻宫炙手可热。
除了元春一直没有被承宠。
毕竟,在太皇太后发了懿旨后,又陷入了昏迷,元春念着太皇太后恩情,日日守在慈宁宫中,日日夜夜连眼也不敢合,守着太皇太后伺候着,没两日便憔悴地不成样子,落在请安的康熙眼中,得了个至诚至孝的评语,这却是意外之喜。
康熙如何看待元春,胤祺已经顾不上琢磨了,在得知太皇太后再次陷入长长的昏迷后,小恙的皇太后,令人将她从宁寿宫抬过来,胤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时不时咳嗽几声,脸色苍白的皇太后身上,唯恐她的病又加重了去。
以佟佳贵妃为首,惠荣宜德四妃、以及嫔位以上的妃子,亦排了班,轮流侍疾,胤祺在慈宁宫中到底待了些时日,凭着阿哥的身份,他旁的做不到,但及时给宜妃送去暖炉,随时准备好热水饭菜,不让宜妃受罪,这还是能做到的。
但这些事情,也没让胤祺操心几日,屋外风雪愈发的大,这一年的冬天,雨雪便没有停过一般,天灰蒙蒙的,直呈黑云压城之势,宫中的气氛和阴霾的天气一般沉重,在这份凝重中,十二月二十五日,太皇太后崩。
此时,离过年不过五日。
丧钟响起,宫门大开,紫禁城内各处本就素静的装饰全被撤下,换成白色粗布,京城中文武百官、宗亲勋贵,男女老幼齐聚院中,向着皇宫的方向磕头,全家迅速换上孝服,在朝当官的,有诰命的,更是急匆匆地往宫中奔去。
荣国府中,得知了贾元春封为贤德妃,一干人等欣喜若狂,从上到下都是喜气洋洋的,若不是元春派来的人再三不许张扬,上头又有贾母压着,贾赦都要大摆流水席。
奈何形式不许,贾赦只能在和他厮混的那些人中吹嘘一番,得些吹捧,但些人的吹捧不过是隔靴搔痒,贾赦总想着在亲戚间显摆,让人知道贾府还是那个煊赫的国公府。
趁着过年,贾赦叫上了贾政,劝着贾母,家中姑娘得天家看中,一跃成了皇妃,即使碍于形式不能大办,但也得请些亲朋好友聚聚。
就连素日稳重的贾政,也捋着胡子,与有荣焉的点头。
贾母到底比他们多经历了些事,她皱着眉:“按理说,得了天家这么大的恩典,我们再如何谢恩也不为过,但娘娘特意托人传话,不许张扬了去,娘娘的旨意,却不好违抗。”
贾赦笑着劝道:“母亲,只不过是趁着过年的机会,请上几家亲近的亲戚,这又如何张扬了,谁家没几个亲戚不成,万岁爷如此圣明,必不会为此降罪。”
贾母仍在犹豫着,贾赦见状,擦着泪说道:“更何况,我那可怜的外甥女,自入了京中,我也只见过一次,都不知长成什么样了,趁着过年,正好亲香,好好的亲戚,可不能就这么疏远了。”
闻言,贾母点了点头,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贾政说道:“既如此,这事便让你媳妇操持,明儿个给亲戚家将帖子送过去。”
贾政正要躬身应是,却突然听见丧钟之声,贾母急忙止住话头,令王熙凤管好家,又犯事的严惩不待,匆忙换上诰命衣裳,披着白布领着贾赦、贾政并邢王二夫人往宫中赶去。
第55章 亲事商议
大雪及白布的笼罩下,宫中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太妃、亲王福晋们入了慈宁宫,与皇太后及后宫妃嫔一道,在太皇太后灵前磕头,其余人等按着诰命级别,依次往外。
贾母跪在廊下,被大风一吹,雪花直往她领子里钻,透心的凉意浸到四肢百骸,至于邢夫人和王夫人,更是只能在院子里直直跪着,连个遮挡的棚子也无,更是寒凉。
新封的贤德妃跪在堂前,哭得几要背过气去,元春入宫多年,在慈宁宫中当值时日也不短,从来没有被太皇太后青烟瞧过,却在这微妙的时候被举荐为妃子,若是不知其中猫腻,也枉费元春在宫中的这些年月。
等见了家里托人捎来的信,元春才终于明白她封妃的缘故,又是气苦又是害怕,只求着太皇太后能多活些时日,也能多庇护她几日。
奈何事与愿违,她终究还是得卷入这后宫,甚至是夺嫡的厮杀中,想到这,元春晃晃悠悠的,便要往下倒去。
自知道眼前人是元春,胤祺下意识的对她多了几分关注,即使对红楼的故事不好奇,元春也是黛玉的表姐,宫规严苛,日子难熬,有什么事能顺手帮一把的,便也就帮了。
因此元春身子刚摇晃,胤祺立时喝令宫女将其扶到椅子上坐下,元春脸色惨白,眼皮紧闭,就这么瘫在椅子上。
此时康熙正悲痛欲绝的跪在灵前,元春这昏倒,说好听了是悲伤过度,说难听了,扣个御前失仪的帽子也容易。
“皇玛嬷。”皇太后自行过仪式后,便坐在椅子上抹泪,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胤祺几步走近皇太后,凑近她低声说道:“太皇太后老人家新封的贤德妃似乎身子不爽,让她再守在这儿,未免扰了太皇太后的清净,不然让她去偏殿歇着,也显示天家慈和。”
皇太后想得简单,一听见是太皇太后亲封的妃子,立时便有了好感,等顺着胤祺指着的方向,瞧着无一丝血色,眼睛肿得核桃大的元春,连连点头:“可怜见的,她对太皇太后的孝心我们都知道,快让她去歇着,免得不知事的小人,又瞎编乱造说天家刻薄。”
“是。”胤祺微微躬身,便要向元春走去。
“等等,既然已经封了妃,那她母亲也得有诰封,去将她母亲叫进来。”皇太后对于认定的自己人,向来很好,这吩咐也不奇怪,胤祺领命而去,对着元春的丫鬟轻声吩咐:“奉皇太后旨意,将荣国府的老太太和王夫人请来。”
随即又招呼着人将元春抬去后殿侧间的厢房。
佟佳贵妃年前旧疾又犯,久久未愈,太皇太后的丧事按理来说该由佟佳贵妃主理,奈何病中的佟佳贵妃精神不济,操持不来,将事情吩咐给了惠荣宜德四妃。
太皇太后的丧事何其重要,这四人一人管一摊子事还顾不过来,听着管事女官回话的宜妃,抽空瞧见了这一幕,略一思索,便想起了贤德妃和林家姑娘的关系,有心给儿子做脸,她对着贴身宫女招手,悄声吩咐:“后头厢房久不住人,还不知得冷成什么样子,你叫几个机灵的人,去将那屋子拾掇拾掇,再找几个炭盆送去,别让贤德妃冻着了。”
说到最后,语气中还是有着一丝掩不住的酸,康熙对后宫妃子的份位堪称吝啬,纵使宜妃颇受宠爱,也是等有孕生子后才得以封妃,那贾元春在宫中寂寂无名那么些年,也不知如何得了太皇太后青眼,竟然和钮祜禄氏、佟佳氏一般,初入后宫便是妃位。
但这份酸,很快便被来回事之人打断,宜妃摇摇头,将注意力放在了纷杂的事情上。
厢房里,胤祺远远地站在门旁,他并未成人,但也得注意起男女大防,更何况元春还是康熙的妃子,更得谨慎。
宫女拿来鼻烟壶,元春嗅过后,幽幽转醒,只觉阵阵暖意遍布周身,抬眼望去,却是换了地方。
“五阿哥?我怎么在这儿?”胤祺在慈宁宫中待了不短的日子,虽说他对元春印象不深,但元春是认得胤祺的,正因为认得,元春更加疑惑。
元春入了宫后并非和家人彻底绝了往来,按着宫中规矩,每个月里,女官的家人都能捎封信进来,从王夫人的信中,元春模糊听说宁国府出了什么事儿,让五阿哥都从荣国府搬出,去了林姑父家中。
虽不知详情,但想也不够体面,元春无脸见人,躲着胤祺走。
谁成想,居然是五阿哥帮了她。
“太皇太后惜老怜贫,最是慈悯,也不愿意见你这么糟蹋自己。”胤祺见着元春醒了,淡淡说道:“好好在这儿歇着。”
说完,胤祺往外走去,隐约还能听见胤祺询问贴身太监:“林大人可安置妥当了?”
太监如何回话,元春已经听不清楚,她只暗自心惊着,五阿哥对林家的感情,似乎比他们认为的要深,她能好好的躺在屋子里,说不得也是沾了姑父的福。
“娘娘,您醒了。”自元春醒来一直没见着的贴身丫鬟抱琴,强压着激动走了进来。
元春循声望去,瞬间从榻上坐起身子,搭在腿上的羊毛毯子滑落在地,却是王夫人扶着颤巍巍的贾母走了进来。
“祖母,母亲。”元春捂住嘴,将哭声压在嗓子眼,早已红肿的眼中又流出眼泪。
“参见娘娘。”装满银丝炭的炭盆摆在厢房两侧,将室内烘得暖洋洋的,贾母冻得青紫的唇终于有了丝血色,她制止了元春的动作,拄着拐颤巍巍地向元春行了国礼,随即才颤抖着手,抱住元春:“娘娘大喜。”
元春打眼一见,胤祺早已将其他宫人带走,身旁就只有抱琴一个人伺候,埋在贾母怀中,抽抽噎噎:“祖母,为何让我入了万岁爷的后宫,日后真不得见人。”
元春自幼便长在贾母院中,是姐妹中最得贾母意之人,听着元春的哭诉,她也不忍:“原本我想着,你再当几年女官,也到放出来的年纪,到时候就算年岁大了些,好好访个四角俱全的和气人家,顺顺当当的过日子,但家里那些人实在不争气,更别提宁国府的珍儿,更是混账,家里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苦了你。”
“祖母,到底发生了何事?”听了贾母的话,元春惊讶不已,连连追问。
贾母想着日后元春在宫中,与宁荣二府荣辱相连,到底也不能瞒着她,遂看了眼王夫人,王夫人心领神会的走到门前,注视着外面的动静,贾母这才凑到元春耳旁,将宁国府的丑事说出来。
元春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她哭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不缺吃穿的,哪里少了他那一口,又怎么做出这种丑事,好在天家开恩,没将他面皮扒了,不然咱们还如何能待在京中。”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贾母叹了口气:“你珍大哥当了宁国府的家,只怕他老子一人,但你敬大爷又是个万事不管的性子,一来二去的,也就这样的。”
“就是苦了你,贾家的未来,全在太子身上,你是太皇太后亲封的妃,万岁爷到底得多看重几分,日后若太子爷有什么事,你且记着要多在太子和万岁爷之间转圜。”
元春飞快眨着的睫毛,暗示了她内心不平静。
对于这个最得她宠爱的孙女,贾母到底是不忍心的,她犹豫再三,还是吩咐:“天子守孝,以日代月,等万岁爷守完孝了,你尽快怀上孩子,日后也能有个念想。”
元春双眼含泪,冷笑道:“祖母,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男人不中用,将女人推出来顶锅,我瞧着珍大哥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我可怜的珠儿。”家中那些后辈实在糟心,也就贾政读书上有几分天赋,却也没走科举之路,这是贾母格外怀念起贾珠:“若他还在,我这把老骨头又何必如此操心。”
听着贾母哭贾珠,盯着门外的王夫人木着脸,红了眼眶,元春更是气苦:“珍大哥那些乌遭事,我也管不了,只一点,祖母一定要将宝玉教好,万不能被带坏。”
“宝玉这些日子越发进益了。”说到心爱的孙子,贾母愁苦的神色散了几分:“前些日子刚求了我,想去家学上课。”
听着兄弟上进,元春欣慰地笑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图他出将入相的,只要能读书明理,不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那也足够了。”
贾母连连点头,对于元春的话再赞同不过,“我的儿,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宝玉事事都好,只一点,太过爱玩闹了些,我私下想着,给他定个好亲,让妻子管着,掰掰他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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