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富贵闲人 第80章

作者:十弋 标签: 红楼梦 清穿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衍生 BG同人

  小太监感恩戴德,腰弯得更低,殷勤地将帐篷掀开,胤祺顺势走了进去。

  等入了帐篷,只见前些日子人来人往的地方,今日里却不见踪影,偌大的帐篷里,只见皇太后坐在厚厚的毡子上,在她的侧下方,跪坐着一个宫妃装饰的女子。

  胤祺诧异地扬了扬眉,却原来那宫妃正是他的生母,宜妃郭络罗氏。

  也不知晓宜妃为何此时出现在此地。

  不等胤祺将疑惑询问出来,皇太后见着心肝肉一样的孙子,笑得皱纹都挤了出来:“胤祺来了,今儿个的奶嚼口刚送来,还是草原上的奶.子味道好。”

  胤祺向皇太后与宜妃行礼之后,撂开下摆,同样也在毡子上坐了下来,他端起皇太后推过来的碗,浅浅尝了一口,奶嚼口、奶茶、炒米的味道交织,浓郁的奶香充斥在嘴中,他赞叹地点头:“还是皇玛嬷您这儿的东西好。”

  皇太后慈爱地看着胤祺,直到他将最后一口饮尽,皇太后才又笑着说道:“这奶嚼口是科尔沁那边送来的,他们也是有心了,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没有忘了我。”

  胤祺眨眨眼,浓密的眼睫毛遮挡住眼中不解的神色。

  皇太后出自科尔沁,这事情无人不知,在孝庄文皇后去世后,科尔沁出身的女子,就只剩皇太后还在大清后宫中占据高位了,科尔沁只要不傻,就不能怠慢了皇太后。

  莫说每日送些新鲜的奶制品,就算将科尔沁的珍宝全部送来,都不为过,也不知皇太后为何发出如此感叹。

  胤祺眼角的余光看向宜妃,却只见宜妃嘴角含笑,手在低矮的桌子下轻轻摇了摇,胤祺心中便有了计较,宜妃这个急脾气还能气定神闲,必然没有大事。

  胤祺垂下眼,喝尽的空碗仍然在胤祺手中,他修长的双手轻巧地转着木碗,随着转动速度的逐渐加快,里头彩绘的图案转动起来,画面好像活了一样,胤祺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碗中好似即将飞出的图案,静静等着皇太后的下文。

  皇太后是个性子急的,没让胤祺等多久,那碗上的图案才飞了两圈,皇太后便迫不及待说道:“胤祺,我正与你额娘商量,你与林家姑娘的婚事,不若就提前办了。”

  胤祺错愕地抬头,他这次来找皇太后,目的正是如此。

  为了能够和黛玉提前成婚,胤祺想了无数个理由,想要说服皇太后,没想到他还没张嘴,皇太后就将此事先提了出来。

  想必是胤祺的惊讶过于明显,就连从来也不顾旁人想法的皇太后,都看了出来,她以为胤祺不愿意提前成亲,冷哼着说道:“喀尔喀那样穷的部落,还好意思让你娶他们族里的女儿,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莫说给你做福晋,做个伺候的房中人都不够格,你尽快娶了福晋,那些人也就不再痴心妄想了。”

  皇太后并不在意胤祺身边有多少伺候的人,若非那一僧一道太过玄乎,信奉多子多福的皇太后,恨不得将胤祺身旁塞满人,绝不会让胤祺连个侧福晋都没有。

  皇太后恼怒的不是有人想给胤祺献美,她恼怒的是喀尔喀部落的狼子野心。

  谁都知道,五阿哥由宁寿宫养大,是大清与蒙古之间的一道保障,然而蒙古部落众多,胤祺与诸部的关系也有亲疏远近,在今日之前,所有人都默认,胤祺必然与科尔沁最为亲厚,毕竟,那是皇太后出身的部落。

  喀尔喀部落的献美,在皇太后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枕边人的威力,皇太后在后宫几十人,如何看不明白。

  确实,今日喀尔喀失败了,但是喀尔喀的行为,未必没有给其他部落提示,万一真有部落打动了康熙,令康熙动了换亲事的念头,该如何是好。

  只要还未成亲,一切都有变动的余地。

  反正康熙绝不会允许胤祺娶科尔沁的姑娘,与其忧心着不知哪部打鬼主意,不如赶紧将婚事办成了,只要胤祺娶了福晋,那福晋还生了儿子,自诩尊崇儒家文化的康熙,必然做不出逼着胤祺休妻之事,皇太后这才能安心。

  胤祺比胤祉和胤禛年纪都小,按照顺序,轮到他成亲还有不短的时日,皇太后实在不愿意再等待,天刚蒙蒙亮,便将宜妃召了过来。

  宜妃来的时候,眼底的青黑用脂粉都遮不住,想必前一日晚上也是辗转难眠。她忐忑地等着皇太后的示下,前一日喀尔喀蒙古的请求赐婚,确实将她吓到了,胤祺与蒙古关系已经足够深,再娶个喀尔喀的格格,康熙的忌惮就够胤祺喝一壶的。

  宜妃原本以为是喀尔喀的事情,给了皇太后提示,皇太后想让胤祺领个科尔沁女子回京服侍,毕竟科尔沁这些日子送来陪伴皇太后的人,不乏面貌姣好者,按着那僧道的批命,胤祺不能娶黛玉之外的女子,在府中放些伺候的下人,想必佛祖也不会责怪。

  然而宜妃实在不乐意,她在胤祺刚出生时就将他送去了宁寿宫,分明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在宫中却有一个宁寿宫阿哥的名号。

  是,她借着胤祺入宁寿宫一事,得了不少好处,胤祺与皇太后更亲,宜妃认了,说句不敬的话,反正皇太后春秋已高,又有几年好活,等皇太后没了,她有的是时间修复与胤祺的母子关系。

  然而胤祺院中再有蒙古女子,且不论康熙的忌惮,仅让胤祺与科尔沁关系再深一层这事,宜妃就难以忍受。

  没想到宜妃听见的却皇太后说的却是让胤祺尽快将林家姑娘娶入门,宜妃为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惭的同时,更是狠狠松了口气。

  宜妃扬起笑脸,前一夜辗转难眠的憔悴瞬间不见,她眼珠子亮晶晶地,欢笑着说道:“还是太后您老人家看得远,胤祺能有您操心,真是天大的福气。”

  宜妃话音刚落,皇太后暗自点头,这宜妃是个拎得清的,胤祺有这个额娘,倒也是幸事。

  两人达成了共识,对视一眼,默契地商量起成亲细节。

  胤祺就是这个时候入的皇太后帐篷,宜妃眼见着胤祺听了皇太后的话,怔愣一瞬,忙轻轻地推了推胤祺,爱怜地嗔道:“这孩子,听到能娶林家姑娘,都高兴傻了。”

  皇太后连连点头。

  胤祺与黛玉的婚期,就这么提前了。

第135章 发怒(贾府为主)

  风沙滚滚,旌旗猎猎,身着帝王眼衮服的康熙,屹立于万人之上。

  他高高扬起右手,在长生天的见证下,为喀尔喀归附的各部贵族册封。

  山呼万岁声起,满蒙各旗臣服在康熙的帝王威仪之下,多伦会盟的最终目的在一刻,彻底完成。

  身为康熙的儿子,理藩院的实际负责人,胤祺站得离康熙很近,与激动地脸涨得通红的大阿哥比起来,胤祺却格外的冷静。

  他并不为了大清的天威而激动,只为了他所负责任务的完成而松了口气。

  是的,在康熙为喀尔喀封爵,又宣布成立蒙八旗,将蒙古各部编入其中后,此次多伦会盟的重头戏便已经完成,康熙回銮的日子也近在咫尺。

  在又与蒙古诸部大宴一场后,次日早晨,天光微亮之时,康熙的御驾便已启程回銮。

  此番回京的队伍,较之来时,又多了许多人。既有羡慕京中繁华,欲随着康熙去京中小住的王公,也有被康熙看中,点名随驾入京的蒙古勇士。

  当然,纯禧公主的额驸,班第台吉,也在这些人之中。

  纯禧公主反而没有随着康熙的圣驾回京,她领着侍卫和女官,回了草原,收拾家当,准备将府中的东西全部搬回心心念念的京城。

  薛宝钗虽然是纯禧公主的女官,但她到底是半路出家的,并非纯禧的心腹,对于纯禧与额驸想要回京的打算,并不知晓,毕竟事成以秘,纯禧在紫禁城里平安地长大,并能凭着养女身份颇得康熙的欢心,心思细腻可见一般。

  薛宝钗自诩随分安时,她与侍卫首领阿克丹成亲的时候,是做好了一辈子住在蒙古的打算的,当年明妃为了汉家江山,以女子之身出塞和亲,得了个青史留名,多少年后还有人的诗词为她而作。

  薛宝钗不敢与明妃并肩,她铆足了劲的亲近纯禧公主,只要公主能够看到她的本事,对她多依仗几分,凭着公主的脸面,京中内务府那些人,也得对薛家高看几分。

  谁成想这么一次普通的参见后,公主居然就能够回京居住了,这对薛宝钗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且不提她的母亲兄长都在京中,京中更是权利的聚集之处,回京之后,她的夫婿想要谋个前程,也比在大漠容易许多。

  一边收拾着行囊,薛宝钗一边盘算着,她的眼中燃烧起了更烈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草原寒苦,但也是有些好东西的,薛宝钗收拾着她攒起的家底,琢磨着回京要与那些亲戚们走动起来,特别是姨母家的姑小姐,没几年她就要嫁给万岁爷的阿哥,等到康熙为阿哥们封爵之事,一个贝勒福晋肯定跑不了,更别提凭着皇太后的宠爱,五阿哥直接封为亲王有可能。

  趁着林家姑娘尚在闺中,要与她多多走动,闺中的手帕交情分非同一般,又哪里是后头攀附的人能比的,与林姑娘处好了,她在五阿哥枕旁吹吹风,说不得五阿哥心情一好,许阿克丹一个前途,这比攀扯其他关系要好上无数倍。

  如此盘算着的宝钗,在回了京中,拜见过母亲后,立即便给她的姨母送了拜帖。

  王夫人久居家中打理家务,每日里都头昏脑涨的,自从薛家搬出去后,更觉着身旁连一个贴心人也无。

  突然收到宝钗的拜帖,王夫人喜不自胜,立时便应了。

  彩霞笑着奉承了几句,将王夫人哄得合不拢嘴,得了一把铜钱的赏,才拿了帖子递给外头等着的嬷嬷。

  屋子里王夫人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她对着周瑞家的叹道:“当日宝丫头住我家中的时候,我看她就是个好的,等她选了女官伴着公主出嫁,虽说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我这心啊,却总好像被放在油锅里煎一样,时时刻刻都放心不下,哪成想,宝丫头居然有了这么大的造化,得了公主的亲自赐婚,嫁入了叶赫家,我那苦命的姐妹,也能踏实下来了。”

  周瑞家的本就是王夫人的陪房,在王家的时候也是见着薛姨妈长大的,听王夫人这么念叨,她同样笑了出来:“阿弥陀佛,要不怎么说人的命都是天注定呢,再想不到宝姑娘能得到这贵婿。”

  小叶紫檀的珠串在王夫人手上被盘的油光水滑,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出神片刻,吩咐道:“宝丫头的夫家是叶赫家,就算她夫婿只是叶赫的偏枝,到底也是大姓,他们家里为官做宰的不少,我想着宝丫头过来,也不能轻慢。”

  周瑞家的屏气敛声,试探地问道:“不若让小厨房好生整治一桌席面,太太您和宝姑娘说说体己话”

  王夫人将一直盘着的珠串摘下,放在炕桌上,只听见那珠子与木头相碰,发出沉沉地声音,周瑞家的便知此话并未如王夫人的意。

  果然,王夫人沉吟片刻,便说道:“我哥哥被外放出京,我嫂子带着侄子侄女都去了任上,京中我们王家就这家亲戚,宝钗回来了我实在高兴,你给凤丫头传个信,和她说从公中拨银子,好生整治几桌席面,再将探春他们姐妹叫上,让她们姐妹都热闹热闹。”

  周瑞家的闻言,却没有一口应允,她垂首敛目,思索着该如何回话才不让王夫人恼怒,却实在没有找到委婉的法子,她悄悄叹了口气,在王夫人不耐烦地问她,怎么还不去找王熙凤时,才勉强笑着说道:“太太事忙,想必您忘了,前些日子宫中传了旨意,定了林姑娘的婚期,老太太念着林姑娘早早没了母亲,让二奶奶将旁的事都放下,帮着林姑娘操持呢。”

  王熙凤得了贾母的吩咐,她也存心有着展示本事,与黛玉亲近的心思,撸起袖子便干了起来,荣国府里的日常事情,全部交给了平儿,王熙凤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林府里头。

  每日里都兴头头的往林府跑,一日也没有停过。

  准备席面这种小事,此时的王熙凤绝没有那个心思管。

  已经开始变得炙热地太阳从雕花窗中进屋子,分明是金灿灿的阳光,却驱不散王夫人脸上的阴霾,她面沉如水,好半天不言不语,重新将放在炕桌上的珠串拿起,十指飞快拨动着,珠子快转出了残影。

  周瑞家的悄悄打了个哆嗦,垂首等着王夫人的训话。

  清茶已经被冲泡许久,都已经失了原先的清香,王夫人拿着半热不热的茶呷了口,皱着眉咽下去,不轻不重地斥道:“凤丫头不在,一个个的就翻了天了,连口热茶都喝不上,今儿个是谁泡的茶。”

  金钏儿脸色煞白,她作为大丫鬟服侍了王夫人那么多年,如何不知晓她这是心气不顺了,找人出气,她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夫人,是我疏忽了,求您饶了我这一遭。”

  王夫人霎时拿起搁下的杯子,劈头盖脸的砸到金钏儿头上:“一个个的打量着我脾气好,都不把我看在眼里,我是管不了你们了,周瑞家的,你把这丫鬟给凤丫头送过去,就说这样的丫鬟,我使唤不起,或打或卖,我都不管。”

  金钏儿浑身都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地上,满脸都是哭出的泪珠子,她使劲冲着王夫人磕头,却只得到王夫人厌恶的眼神。

  “周瑞家的,还等着做什么。”王夫人怒目而斥。

  金钏儿听到这话,好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她跪倒在周瑞家的脚下,哀泣着求她:“嬷嬷救我。”

  周瑞家的又如何敢触怒盛怒中的王夫人。

  王夫人自贾珠没了后,便吃斋念佛,已经多少年没有动过如此大怒了,周瑞家的冷汗涔涔,半句话也不敢多言,遑论帮金钏儿说情。

  更何况,周瑞家的心知肚明,王夫人本就为了贾敏女儿的好前途而心里不高兴,又想到王熙凤给林黛玉献殷勤一事,全借着这杯残茶,让王夫人心头烧了许久的暗火,冲着金钏儿发了出来。

  周瑞家的当了这么些年管事婆子,力气比金钏儿大多了,她一使力,便阻止了金钏儿往她身上扑的动作,两手一夹,便将金钏儿搂了起来,对着她说道:“姑娘,得罪了。”

  金钏儿不忿,便要挣扎,周瑞家的暗暗使力,掐了一把,金钏儿疼得一激灵,连呼痛声都哽在了嗓子里,她挣扎着被周瑞家的半抱半拖着走了出去。

  周瑞家的也算是看着金钏儿长大的,她也不愿见着金钏儿没个好下场,但她更知晓王夫人正在气头上,此时必不能火上浇油,不如将金钏儿带走,说不得等王夫人消了气,还有转圜的余地。

  金钏儿鬓发凌乱,满面泪痕,形容狼狈地出了王夫人的屋子,她抽出帕子,掩着面低着头,抽泣被周瑞家的扯着,到了王熙凤的小院。

  说来也巧,这一日王熙凤刚从林府里头回头,正兴头头的与平儿说着林府的准备:“你是不知道,那些好东西都要堆成山了,这次也不知道万岁爷怎么想的,突然就下旨让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都在这几个月内成亲。

  内务府里头恨不得一个人劈成八个使,好容易才将几个福晋的嫁妆准备齐全,不过我瞧着,里头的门道也不少,说是每个福晋的嫁妆都由内务府准备,但这东西的品相,里头且有讲究呢。”

  是的,康熙的御驾回京之后,在皇太后以及宜妃的共同使力下,他同意了将胤祺的婚期提前,就在三阿哥之后。

  既然三阿哥、五阿哥的亲事都提上了日程,仅单独跳过四阿哥,未免于理不合,康熙召见了工部侍郎,见着几个阿哥的府邸都修建的差不多了,索性大手一挥,让三四五三个阿哥都在今年成亲。

  京城里因为这道旨意,不知热闹了多久。

  王熙凤趁着这次帮着黛玉备嫁,亲眼见识到了皇家的行事,不再是家中代代相传的祖上接驾时候曾经如何如何。

  仅此一点,王熙凤便得意的不行,恨不得将一分吹嘘成五分。

  “那帮子人再如何糊弄也碍不着林姑娘的事,就是辛苦奶奶了。”平儿帮王熙凤摘下头上的钗鬟,找来篦子将头发梳顺,轻柔地为王熙凤通起了头发,一下一下,直将王熙凤伺候地昏昏欲睡。

  确实,内务府如何糊弄,也糊弄不到黛玉的头上去,皇太后亲自养大的孙子成亲,仅宁寿宫私库里出来的好东西,就让王熙凤大开了眼界,更别提最得圣宠的宜妃,更是睁大了眼睛,恨不得拿西洋的放大镜一点点的看,有一丝不顺心的地方,便去找康熙哭诉,内务府的人更是不不敢不用心。

  王熙凤闭目养神,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谁让我就是个劳累命,被人哄一哄,说两句好话,赞一句好,再怎么费劲,也要把事情做好。”

  “不像薛家,趁着这个机会,与内务府做了好大一笔生意,我瞧着他们家那个蝌哥儿,倒是个好的,我瞧着薛家也有起来的意思,你说他和我们家二姑娘合不合适?”

  涉及到迎春的婚事,平儿自不敢多言,她手上动作不停,抿唇笑着:“奶奶最是有成算的人,心里想必已经有了主意。”

  王熙凤最喜欢平儿的就是她的知情识趣,听见平儿这话也不恼,不断地盘算着她这年头。

  迎春是公侯小姐,薛蝌不过是皇商之家,身份上两人不甚相配,奈何迎春那个性子,实在太过柔弱,嫁去同样的高门大户,她连屋子里那几个丫鬟嬷嬷都管不明白,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反而是薛蝌这样的,家中人口简单,家资颇丰,又有求于他们,迎春日子才能过得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