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喵
她看了他一会,说:“有一点像棘欸。”
少年抿抿唇,立刻把领子扯了下去。
最后还是在万能的老板娘那里买了据说非常解辣的绿豆沙冰,为了快点消肿,乙骨忧太一口气吃了四份,老板娘笑着在旁边劝:“好了好了够了够了,小女朋友要等急啦!”
“……”
小女朋友什么的,中国人讲话都这么直接吗?
乙骨忧太脸颊有些发烫,用纸巾擦擦嘴巴:“阿姨,我的嘴巴还好吗吧?”
“好着呢,哎哟,郎才女貌,俊得来!要打包几笼包子当宵夜不?”
“谢谢阿姨……我要。”
“啧,我就说帅小伙一看就是会疼人的,般配的啦~刚刚她好像蛮喜欢吃这个炸春卷的,带一点回去不?”
“谢谢阿姨,我带。”
“哎哟,祝你们长长久久哈!饮料也买几瓶不啦?”
“谢谢阿姨……我、我买。”
阿姨人真好。
乙骨忧太提着大包小包的打包盒从店里走出来,雪菜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袋子。
“忧太要带回去给他们吃吗?”
原来忧太是吃过了肉丸子,会好好回报的家伙,她错怪他了呢。
“……”少年沉默下来。
熊猫狗卷真希,在这种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你们真是对不起。
因为提着太多东西不方便,所以先去酒店。
两个人都还没有到可以自由入住酒店的年纪,从上到下透露着青涩的、掩藏不住的高中生气息,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前台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
咒术师,可以诛杀诅咒师祓除咒灵参与决定整个东京存亡的大战,但是还不能合法喝酒的神奇生物。
好在为了方便在国外行动,忧太获得了一些特权,这些身份在日本也适用,他们很顺利地进来了。
放好东西,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了一会横滨的夜景,然后一起出发去海边。
看见海,她就想念陀艮了。
她想起来虎杖的话,心里冒出来很多乱七八糟的计划,打算等回去以后好好和虎杖商量一下。
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分享计划的存在。
低下头,看见海边有一些没清理干净的垃圾,雪菜把它们捡起来,乙骨忧太愣了一下,也过来一起帮忙,两个人走来走去,在一大片沙滩上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
雪菜看着那些脚印,感到心脏暖洋洋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可是没过多久,涨潮了,他们留在沙子上面的脚印被海水冲走,短短几次,就变得再也看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雪菜呆呆地看着潮水,她想到了京都,她和棘用树枝写下来,又被深雪埋没的名字。
“世界上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把痕迹留下来呢?”
她蹲下来,有些难过地抓起一把沙子,感受着细沙在手掌中流逝。
“我和忧太的脚印也没有了……全部都没有了。”
和棘的一样,被世界带走了。
少年站在她的身旁,原本想和她分享自己捉到了小螃蟹的喜悦,听见这样的话,楞楞地看向她。
比起雪菜来说,自己实在是一个无趣又平庸,丝毫没有诗意的家伙,无论如何,他也观察不到那些脚印,不会说出想叫它们留下来这样的话。
听见这样的话……
心脏变得好软好软,有一点想哭。忧太感觉到自己和她的痕迹在被珍惜,他低下头,看着不断拍打沙滩的潮水,也意识到刚才他们留下来的痕迹消失了,在这个世界上,永永远远地消失了。
有水滴落在水面,像是下雨的前兆。
“忧太……”
她凑过来,抬头看着他:“你在哭吗?”
“嗯……”
他抹抹眼睛。怎么办,好丢脸,明明已经变强了,明明已经觉得自己拥有一颗咒术师的心脏了,可是还是会这样没出息地掉眼泪。
“不管怎么样,或许我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家伙……会因为脚印被海水冲走这样的事情掉眼泪,好像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变得坚硬,雪菜会讨厌我吗?”
“不讨厌忧太。”
她牵起他的手,让他和自己一起蹲下来。
好久好久,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笑起来。
“棘说,每一天的日落都不一样。”
海和天连成一条线,红红的晚霞、金色的夕阳,和她。
“但是我们每天看见的都是同一个太阳呢,棘说我们是宇宙中的小家伙,太阳在对面,一直一直看着我们,每一次看日落,都会在太阳上面留下我们的印记,属于小家伙的印记。”
她笑了笑,用双手捧起脸颊:“我和棘是小家伙,忧太也是小家伙,我们现在一起看太阳,太阳会记得我们的。棘说太阳可以活很久很久,直到好多亿好多亿年以后,那样的话,就是永远永远了吧?”
那天用树枝刻下的雪地里的名字会被永远的记载下来,或许有一天会去到另外的地方被人看见,今天被海水带走的脚印也一定留了下来,在宇宙里,在太阳上,随着粒子飘向别的地方,永远永远。
这是来自狗卷棘的,温柔的谎言。
但也许宇宙可以听见。
一定会听见。
第56章 灰扑扑的雪菜
下水道狭小的结界内, 例行的会议时刻,来的只有真人一个。
蓝色中长发的咒灵慢悠悠走进来,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脸上再没了从前兴致勃勃的表情, 显得有些倦怠。
这让了鞲械叫┬聿幻睿� 他看了看他身后, 那些咒灵没有一同过来。
“漏瑚呢?”
真人没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完蛋了。”
“嗯?”
他做出侧耳倾听的动作。“发生什么事了?”
“前段时间我去找雪菜了。”
“不是说过别去打扰她么。”
“可是我再看不见她会死掉的。”
真人的语气听起来委屈极了:“心脏咕噜咕噜每天都在烧,那种痛感你能体会吗?为了我们的大业着想, 我只好去见她,我明明是在顾全大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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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见了五条悟。”
“……五条悟?”
“对呀。那家伙……”
真人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他把我的脑袋拔下来了, 好痛,雪菜被他吓坏了,哭着为我求情, 好可怜呢。我要杀了他。”
“你活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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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雪菜替你求情,五条悟就这样把你放走了?”
“装模作样的家伙, 真恶心。”
真人像是一个老婆找了小三, 心里的苦没有人说,所以来找兄弟诉苦的怨夫。
“雪菜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我的脑袋都被拔下来了,但她见到了鳎幼啪退党隽恕鞠牒椭涫跏推焦泊Α空庋幕埃训浪娴牟辉诤跷伊寺穑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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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真人看了他一会,撇撇嘴:“反正你也要和我一起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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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真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天我们本来是想——算了。谁叫你把雪菜惹生气的, 漏瑚最惯着她了。”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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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止合作,我们收集到的两面宿傩的手指也不会再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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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
“才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所以是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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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头发咒灵看着他,露出‘这样还不够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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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以为脑子不好使的咒灵只有雪菜一个。
这些咒灵……它们整天念叨着‘家人’、‘同伴’之类的,在他听起来只觉得像是幼稚园小朋友的口号一样空泛可笑,谁知道它们是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