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是喵
像是忽然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攥紧了掌心那样,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呆呆地抬头看他,脑袋里面一瞬间闪过了很多想法。
她嘴唇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少年皱起眉头,用力握住她的手掌。
[怎么了……雪菜?]
“这是、这是什么……”她问。
这是一种特殊的咒具。
少年很快解释起来:在京都有一只咒灵想要袭击她,那是一只人形咒灵,他表现得好像认识雪菜。
听见这样的话,她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眼看着就要哭,狗卷棘立刻捧起她的脸颊,让她不要害怕。
[别害怕,雪菜……不用解释,我们都知道你有苦衷。]
他们、他们都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雪菜感觉脑袋晕晕的,连带着狗卷棘在手机上打出来的字也变得不太清晰。
他说他把真人的残秽装进了这枚咒具,真人一旦再次靠近她,咒具就会产生特殊的波纹。
这原本是为了追寻心爱之人所制造出来的咒具。
先天失明的咒言师,用以沟通的唇目都失去作用,为了将逃跑的仆人捉回来,他将她的头发装了进去。
这样的咒具有一对。
一边发出波纹,另外一边就会收到感应。
[我想要保护雪菜,让雪菜感到安心。]
但是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更强大、也可以更快地去到她身边。
[我把另外一个交给了五条老师。]
雪菜懵懵的,好一会才理解了狗卷棘的意思。
他把真人的残秽装进了这个咒具,一半在她这边,一半在五条悟那边。
以后一旦真人靠近她,五条悟就会知道……他神出鬼没的,说不定、说不定马上就会瞬移过来。
好厉害……她想,人类好厉害,好聪明,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创造出来,哪怕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也可以画出这么好看的动漫,建造这么高这么高的楼宇。
她是咒灵的事情早晚会被发现的。
那个时候要怎么办呢?
“雪菜?”
听完了这个咒具的作用,她还是不高兴吗?
为什么呢?
[我没有要监视雪菜的意思。]
想了想,他解释道: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些。]
他打字很快,那些文字一个个在屏幕上浮现,然后进入雪菜的眼睛,她的心。
[世界装在你眼睛里,雪菜,我不知道你眼睛里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你看向它的眼神总是装着胆怯和不安。]
[我想努力去消除这些,雪菜,我想要你发自内心地感到安心,而不是依赖于谁的拥抱和味道……]
[我想做的只是这个。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停下来,你可以随时拒绝我……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好不好?]
她露出了什么样子的表情呢……
雪菜有些不明白,她低着头,看着这些长长的文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棘和她说话的方式变成了备忘录。
他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载下来。
眼睛热热的,在泪水掉下来之前,她躲进狗卷棘的胸口。
听他的心跳,闻他的味道,被他抚摸头发,过了一会,看见他把手机递过来。
[雪菜……]
两行字,他问:
[忧太吓唬你了吗?]
“……”她不说话,只是抬眸看过来,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就好像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狗卷棘摸了摸她的脸颊,弯起眼睛:[雪菜刚刚不是在生我的气,是在害怕别的事情对不对?]
[那件事情和忧太有关吗?]
“不是的……”
雪菜心里乱糟糟的,出于一种直觉,她觉得昨晚忧太做的事情不可以被人发现。
五条悟和惠知道忧太送她戒指以后都这么生气,还朝她发火……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可是眼前的人是棘。
一直一直给她温柔的,从来不凶她的棘。
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任何撒谎的话。
“但是,但是忧太确实吓唬我了。”
少年笑了笑,因为证实了心中不好的猜想,他这个笑容显得有些冷淡。
[他是怎么吓唬你的呢?]
“棘可以保证不要生气吗?”
[做不到。]
“……?”
[事实上,我现在已经生气了。]
这还是雪菜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被他拒绝,她下意识抬眸看他,少年嘴角抿得紧紧的,触及到她的目光,眼神又立即变得柔软。
[告诉我好吗?]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这会决定待会我揍他的程度。]
……棘要揍忧太?
雪菜抿紧嘴巴,想到昨天摸到的,忧太胸口狰狞的伤口,露出有些纠结的表情。
“不要揍忧太好不好……他、他很可怜的。”
可怜?
狗卷棘看着她。雪菜,小小一只,明明被弄出了那样可怜的表情,她却觉得那家伙可怜。
[听见雪菜这么说。]
看着她为别人求情的、期待的目光,刺猬头少年笑了笑。
[更加生气了哦^ ^]
“……”
少女缩了缩脖子,悄悄掀起被子想要钻进去躲藏,被他看了一眼。
他轻轻笑,把手机扔在床上,这像是某种行动前的宣告。
“坐好。”
**
凌晨两点半,隔壁的宿舍门打开,乙骨忧太站在走廊上,看见狗卷棘走出来。
他一个人,身边没有雪菜。
有的时候不需要语言,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狗卷棘把手插进口袋里,沉默地往前走,乙骨忧太握紧刀,犹豫两秒钟,然后跟了上去。
没有使用咒言,一场纯粹的体术对战。
五条悟对学生的要求很高,虽然狗卷棘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远程魔法攻击类,但是他的体术依旧没有半点落下。
忧太被揍得很狼狈,也完完全全提不起来反击的心思。
“起来。”
加上了咒言。
刺猬头少年站在训练场中央,扯了扯自己的护腕:“用咒力和我打。”
倒在地上的黑发少年满脸痛苦地站起来,握住刀柄,粉色的咒力蔓延到整个刀身。
“为什么?”他问。
没有回答。
狗卷棘只说:拔刀。”
“……”
狗卷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要和他生死决斗吗?
不管怎么想,还是拼尽全力和他打了一场,得益于和夏油杰战斗的经验,乙骨忧太在战斗中适应调整的速度很快。
他发现自己越打,情绪波动越大,而情绪波动越大,身上的咒力也就更加集中地涌出来。
熟悉的失控感。
乙骨忧太退后几步,露出慌张的神色:“我认输。”
“继续。”狗卷棘说。
这一晚,直到月亮也隐匿,训练场的动静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