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幺四
没有哪个妆化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会穿这种裙子出门,就算已经出了门,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自己裙子的缺陷藏起来,时刻为此焦虑。
我收回视线,想起刚才得到的重要信息,“他能够改变外貌”,这信息在我脑海中飞快地一闪而过,我任由它如流水般悄然消逝,没有半分捕捉的意思,目不斜视地从这位女士身边离开了。
口袋里的手机没有运行应用,但仍然泛着点温热,才充过电,又只剩下一半的电量。
我直接打车回了家,推开门,黑发青年若无其事地坐在电视机前,回过头来,开口第一句就是:
“你应该先告诉我你结束谈话了的。”
我说对不起,我没想起来。
“你应该有这样的习惯,”他道,“毕竟你要去面对的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如果你能记得通知我你的行踪,你的安全就会多一份保障。”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明白了,你说得对,”懒得和他争执,我露出恍然和羞愧的表情,郑重地向他承诺,“我之后都会这么做的。”
——才怪。
我只是说说而已,谁信谁傻瓜。
“你去了哪里?”他没有发觉我的敷衍,接着又问。
“中央咖啡馆,”而我诚实地回答,“我去那里见了朋友,然后直接回家了……糟糕,我都忘了问你需不需要帮你带点什么东西回来。”
“没关系,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去采购,”他说,“你和朋友谈的怎么样?”
我回答:“很好,我提出给他一笔钱,他听了就愿意放弃揍敌客了。”
“多少?”他问。
我:“五十万。”
“那不少了。”他作出评价。
空气好像变得稀薄了一些。
“他是我的朋友嘛。”我道。
“你确实很喜欢交朋友,”他又在“朋友”这个词语上变换了语气,但那怪异的语气隐藏在诚恳的虚假幻象下,他说,“不过,你的朋友中,有些人可能配不上这个称呼,你在担心他的时候,他把你的安危当成儿戏,还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你的钱。”
“他们真的适合成为你的朋友吗?”
我没有回答。
语言有神奇的魔力,当一句话首次出现在你脑海中的时候,你可能不会在意,但在某天某个场景下,你想起了这句话,它就会像魔咒一样缠绕在你耳畔,不停地怂恿着你去做出相应的行为。
面前的揍敌客显然深谙这种小把戏。
然而他忘了,力的作用是双向的,一个人可以用语言对另一个人施加影响,但他自己也势必会受到影响。
毕竟人和人之间的交流也是双向的。
“我们也是从朋友开始做起的呀,我和你当朋友的时候,不也麻烦了你很多吗?”我对他露出无辜的笑容,“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你帮我的时候不是这么想的吗?”
我成功用这段话把他噎住了。
想洗脑我,门都没有。
来看看到底是谁的心理防线更坚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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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双更,十二点或者十八点再更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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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显然我低估了面前的揍敌客。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就在我以为他可能已经被我“说服”的时候,他冷不丁地疑问道:
“我帮助你?”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他的语气不太友善。
“我从来不会为人提供帮助,”他平淡地道,“除非我需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我问:“如果我现在向你求助呢?”
“这是另一种情况,”他说,“无论如何,我不喜欢这个词。”
谈话暂时陷入僵局,显然,他无法说服我,我也无法劝服他。
我稍微侧过眼,墙上的时钟显示,距离我对他的催眠失效还有十八个小时。
“我饿了,”我改变了话题,问他,“这位先生,能请您和我一起出门吃顿饭吗?”
我带着玩闹的笑意,对他眨眨眼睛,试图做出一个俏皮而不讨人厌的表情。
他说好的。
但是吃饭并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我的好朋友送上门来可以利用的机会,还没完呢,我的计划向来都是人尽其用。
我找了个换衣服和整理妆容的借口,躲进房间里,从床垫底下翻出备用手机和新号码卡,用上我最快的速度给警员朋友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某栋大厦有疑犯出没。
将备用手机和一次性的号码卡塞进包里,我若无其事地走出房门,揽起了致命男友的手。
“我准备好了,亲爱的,我们出门去吃晚餐吧。”我越来越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扮演陌生人的恋人扮演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他点头同意。
我顺势说出一家餐厅的名字,和他商量就去这家用餐如何,他仍然大方地同意了。
我逐渐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虽然通过催眠获取的恋人身份是虚假的,面前的这位杀手先生应该也不会真的对我有恋人的悸动感,但是他似乎是个很有责任感的家伙,认定了我的【恋人】身份后,在他可以允许的范围内,非常大方体贴、不吝付出。
在此以外,他就显得十分不近人情。
比如餐厅的侍者将菜单角落里无人问津的落魄甜点包装成更加高档的外壳,试图诱惑他当个大冤种买下时,他的回答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直到对方自己流着冷汗,心虚退场。
“最近的骗子越来越多了。”在那之后,他甚至还用抱怨的口气对我道,“真是麻烦。”
我只能回以微笑。
只是这个程度还不能被称之为骗子,也绝对没有到让你困扰的地步吧。
杀手先生看来有一种特殊的幽默感。
我假装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静静侧脸往外看去,繁华都市的夜晚会比白天更令人震撼,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近期接连笼罩在一系列有预谋的杀人案的阴影中,真凶就坐在我身边,比谁都坦荡镇定,哪怕各大报纸电视台都正在掀起一波探究他家族的狂潮。
时间差不多了。
我演出些许的诧异之色,喃喃自语,发出疑问声:
“咦?”
餐桌对面的青年不出所料地关怀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而我眨眨眼,目光一错不错地紧盯着不远处一个快步走过的身影,“是我的朋友……就是那个想去调查揍敌客的朋友,我看见他了。”
“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我收回视线,接着问,“但应该是别的任务,而不是去调查揍敌客了吧,毕竟我都给过他钱,还叮嘱他了。”
我的目光已经收回来了,面前的揍敌客却没有。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玻璃窗外行色匆匆的男人看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说了一声要去洗手间。
“那你去吧,”我说,“我等你。”
他离开了。
我拨了拨头发。
我那天真可爱的警员朋友当然不是去调查揍敌客的,他是被我的匿名短讯骗去调查其他案件的。
我和他太熟,对他经手的案件也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深知挑出哪一件一定能引他出门。
晃了晃侍者刚倒上的酒杯,我算了算时间,距离催眠失效还有十七个小时。
短短的相处中,我摸索出身边这位揍敌客家的杀手大概的性格,杀人只是他的工作,不是他的爱好和习惯。
除非必要,他懒得动手,就连杀我以前都会先发出预告,试着看能不能用恐吓来处理我给他带去的麻烦。
他要是直接动手杀我,就不会有这么多后续了。
每个人的行为都是有定式的,抛去临时起意的不确定因素,只要他能肯定我的“朋友”其实已经彻底放弃了追查他的想法,他应该也不会动手。
我要打一场拖延战。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和之前一样,我什么应用都没有打开,它却还在微微发着烫。
我将它放到桌上,从隔层里拿出出门以前塞进去的备用机和号码卡,好整以暇地给“朋友”发消息,指点他更改目标场地。
他语气不太好地质疑我是不是在耍他。
【你没得选择。】而我回答。
毕竟他完全找不到关于那个嫌犯的线索,只能把我的话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其实找不到才正常,那家伙是被我藏起来了,我的催眠能力又不是凭空得到的,它需要锻炼实战。
具体的细节没什么好回忆的,我中断了思绪。
……
距离餐厅不远的大教堂响起了钟声,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指挥着“朋友”绕着城市跑了一整圈后,我进洗手间发送完最后一条消息,干脆利落地扔掉了通讯工具,掰断号码卡,冲进了下水道。
回到座位,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朋友”的搭档已经锁定了信号追到了这里,他巡视了一圈众人,迅速锁定到我身上,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