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金一两
“在考虑要不要发挥我的特长写写医院的黑暗,不过写出来会被打吧。还会有一些捕风捉影的八卦和刺耳的批评,而且一定会写成一部长篇小说,想想就很麻烦。”
“你是会在意批评的人设?”
“当然,我很脆弱哦。”
森雪纪意有所指。
太宰治没出声,从身后环抱住森雪纪读她写的情节大纲。可能是纸笔上的手稿更适合放飞自我,一张a4纸被她写得一点空隙都没有,白色的基底要从字里行间的缝隙中看到。而且内容天马行空,上一行是人物小传,下一行就是大结局的猜想123。
不过能看出来确实是一部大长篇的配置,足够森雪纪写到冬天,等他们去北海道时估计又有新的素材了。
等一下,这样一来他不就是写作素材的搬运工了?好像这半年多来每次和森雪纪出去一趟都会遇到什么事,然后回家被森雪纪写在杂志上发表。
“雪纪,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写作还是我呀。”
森雪纪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这句话是先救妈妈还是先救你的仿句吗。”
太宰治撒娇:“快说快说嘛。”
“是……”
太宰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其实是自己。”
森雪纪扬眉,“很惊讶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不管是治君还是写作,都是被我选择决定的,我爱你们如爱我,你和写作都是森雪纪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
是人设吧,森雪纪这个人设需要太宰治和写作。
倒是平息了他心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无法控制的情感。
也好,如果森雪纪毫不犹豫地回答是他,倒让太宰治为接下来做的事良心不安了。
不管森雪纪是不是无辜的,他都将这样锁着森雪纪一辈子。
傲慢的他不能允许身边存在不可掌控之事。
对森雪纪的感情很快就要失控了,在天平的两边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将另一边的砝码朝天空高高抛起。
“那我也问治君一个问题吧,两个。”
如传说中死于溺水的矶女攀附靠在身上,长发委地的森雪纪靠在怀中时太宰治感到一股阴暗的潮湿从心底蔓延,好像人面蛇身的女人缠住了他的手脚,分叉的舌头撬开他的嘴一样,很快就要溺死在森雪纪和他不遑多让的带有疯狂占有欲的情感中。
“在治君心里,横滨是第一位的,对吧。”
“是。”
太宰治不假思索道。
他要……学着做一个好人,到好的阵营里去。
“呵。”
一声冷淡、轻蔑的笑在森雪纪脸上转瞬即逝。
“虽然很无理取闹,但我有点嫉妒呢。”
“不过这点嫉妒无关紧要,倒是治君你”,森雪纪的脸上都有了些幸灾乐祸,“你相当嫉妒那个占据我丈夫名分的男人吧,虽然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你是怎么那么快接受轮回转生的设定的?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没被疑似戴上绿帽子吗。”
在太宰治愈发阴暗的眼眸里,森雪纪大力拍拍他的肩,意思可能是[男人大度点]。
“安啦,我只是带着记忆转世的普通人而已,绝对不会把你俩做对比哦。”
扳回一城了,森雪纪想。
不快点转移话题让太宰治纠结前任现任的问题的话,她怕她对横滨的敌意让太宰治都等不到调查结果,直接把她就地正法。
好嫉妒,好讨厌,从来没有这么反感过一个东西。
横滨说:喵喵喵?关我什么事啊。
不能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来得太晚,来不及哄骗太宰治了。
森雪纪心中的树苗疯狂生长。
好恨,为什么会出生在遥远的北海道,为什么会在孤儿院浪费那么多时间,为什么从札幌到东京九个小时的时间她要用三年走完又要浪费三年才能找到在横滨安逸的太宰治。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你来晚了。
如果能再早一点,早两三年都够了,她可以把迷茫的太宰治拉走,现在太宰治的心里关于她的位置太小。
这不公平,我可满脑子都是你。
好讨厌横滨。
提起笔时仿佛生活又回到了正轨,森雪纪又变成了和朋友讨论性格的i人,
但怎么会一样呢,如果太宰治因为森雪纪太过神秘提防她,森雪纪会欢欢喜喜的表忠心。可如果是因为横滨的安危把她列为危险分子……
那可太糟糕了,以森雪纪破罐子破摔的性格,保不准让他梦想成真。
快点全心全意的爱上我吧,在太宰治怀里的森雪纪想,她又拿出一张稿纸开始写《巨塔将倾》里故事的高/潮部分。
她不是正统的作家,没受过专业系统的学习,从来都是想一出写一出,喜欢先把脑子里最振奋的画面记录出来,把结局构思好再倒推开头。这个习惯让她上一世受到过专业的批评,可就是改不了。
她写完老师之死的部分,决定将这一段寄给编辑,应该能在每月的杂志上得到一个版面连载,然后借机联系琴酒。
希望看完杂志的琴酒拼凑出森雪纪传递的“情报”是情侣吵架分手复合的小作文时,不会气得把杂志扔垃圾桶再点上一支烟丢一颗炸弹进去毁尸灭迹。
太宰治已经调理好了,笑问:“那个男人和我很像吗。”
来了。
森雪纪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捧腹大笑差点憋出内伤。
她轻描淡写地说:
“一样,也不一样。”
自己猜去吧。
第83章 想和i人永远这样生活下去
想和i人永远这样生活下去
*
说实话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今天早上应该下了场雨,太宰治回来时身上还带着湿气,见到我先把新出的《都之花》交给我,“*我还以为会看到新连载,没想到又是一篇短篇。”
“不是你把稿件送出去的吗,哪来的没想到。”
我抱怨着接过杂志放到一边,催太宰治换衣服去浴室泡澡。让太宰治看天气预报带伞是不可能的,下雨天知道往家跑也是不可能的,失了智的他没趁着风雨跳河就不错了,所以被他捧在怀里的杂志也被雨水浸湿了。
用吹风机烘干后的杂志页脚卷边,或许太宰治真的揣着书落水了,流水在书页上留下水波纹的痕迹,怎么也扶不平,弯曲的褶皱和粘在一起的纸张严重影响了我翻阅。
没有,琴酒还没有传回消息。
太宰治这边慢也就算了,怎么连琴酒也是,还是他没看到我的讯息?组织那边活太多忙不过来?
我正蹙眉用纸巾把书擦干,就听太宰治远远地问:
“你在看什么呢。”
他穿着我前几天在时尚杂志上画圈的睡衣,毛茸茸的恐龙睡衣和我身上的这件是同款,过于温暖的珊瑚绒将他警惕肃杀的语气都衬得温和起来,刘海服帖地贴在他瓷白的小脸上,发上的水珠淹没了恐龙的眼睛。
我思索太宰治那边查到哪里了,本不该这么慢。
说来说去,也就只有异能的来历说不清而已,我没如实告知是因为我们这类人比起道听途说更愿意相信自己求来的真相,所以我在等太宰治自己查明,好好卖一卖惨。
已经好多天了,按理说我留下的引子足够他查到孤儿院,那起码该有个心理波动吧,怎么还是一副戒备到死的样子。
事态超乎了我的掌控,这一点都不好玩。
“看书啊,还能看什么。”
我没好气道,该对监/禁生活表达不满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太宰治才慢吞吞地踢踏鞋子过来,同样绵软的毛球鞋子对他仅起到基础作用,萌卖不了一点。
“雪纪是无聊了吗,那我白天也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太宰治环住我的脖子,水珠滴在我的锁骨上。
“看我睡觉下饭?你好变态。”
我耸耸肩把太宰治从身上摇下来,忍不住问:“你的老家在哪,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老家了,礼尚往来不过分吧。”
这话说得有点唐突沉不住气,说完我就后悔了。
还在太宰治没在意,继续搂着我看我新发表的小说,“对了,编辑先生说看了你那部长篇的大纲,他觉得很好很完美,但编辑部的老大觉得有些部分太犀利了,担心舆论,希望文笔能再温和些,编辑先生说他正在据理力争中,叫你一个字都不用改等他回信。”
山田美妙先生?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倔强小老头的身影,交给他的话那就没问题了,我只管放心大胆写就是。
在我的构思中未来要写两部长篇作品,如果《巨塔将倾》能够顺利出版的话下一本一定没问题。我费心挑选这家位于横滨、虽有旧名但江河日下的出版社不是没理由的。
希望远在港/黑的森先生看到我新连载的长篇后闻弦歌知雅意能把杂志社收购,“喉舌”都已经递到他的嘴边了。
“好,我知道了。”
太宰治还是没有动。 ?是我表现的抗拒不够明显吗,我又推了推他,太宰治还是抱着我不撒手。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转变的话,大概就是他这段时间比较黏人。不过太宰治向来想一出做另一出,我还以为这是他麻痹我的手段,可今天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我放缓了语气。
“治君?”
“嗯。”
太宰治欲盖弥彰地把杂志翻了一页,好像他多认真看书似的,明明拿到手后就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把所有文章和排版顺序都了然于心了。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太宰治,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知道我的老家后,也告诉我你的老家吧。”
“……”
“我不喜欢当谜语人,直接挑明了说吧,你知道我无辜了。”
“……”